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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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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窗外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也见不到云海下方的海洋。
「可可西里,妳不累?」阿布德尔从第N次浅眠中醒来,邻座的蒙面女人打从起飞用餐后就靠着窗撑着头阅读,手上的书页还是那张风景优美的海边沙崖,没曾翻动。
直到他看到她被气息轻轻吹动的白面纱,他才恍然大悟:她根本没醒过,她一直都在睡。
他看着那片飘逸丝薄的纱,不禁咽了咽口水;跟从埃及去日本时一样,上机前她说飞机太焗促,换成半面纱比较通爽,所以现在她鼻子下的半张脸就只有一层纱盖住。如果他想看到她的真貌又不想跟她周旋,这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眼,就看一眼而已。
「性()急的农夫收获不了好果子,阿布德尔先生。」
身后传来一把男声,后座的花京院放轻声音提醒。
「……谢谢你,花京院。」占卜师叹气感谢,那蠢蠢欲动的手也在不惊动可可西里的情况下收回原处。「话说,你有见过她的样子吗?」
「见过一次,是一张很漂亮顺眼的脸,笑起来很令人安心。可是她的眼神很无助——阿布德尔先生,她不快乐。」
一个被废了手指被毁了余生的人,怎可能快乐?
「你知道她的事吗?」「大概知道,只是感觉不只这样简单……说不好听的,她在隐瞒很多事,包括她跟Dio的接触。」
「她不可能是内鬼,花京院。」阿布德尔沉声说,后座的少年随即澄清:「我没中()伤可可西里小()姐的意思,也相信她。」
「但不是全心全意。花京院,你还对她有戒心。」
「难道阿布德尔先生就完全没戒心吗?」花京院反问,在没得到响应后才说下去。「虽然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对可可西里小()姐还有戒心,也觉得她跟Dio接触的事情有疑点;但我只是想说,可可西里小()姐她受的委屈应该不只缺了一根手指这样简单——我是指,那跟蒙面没任何关系。」
「因为你不是维()族()人,更加不是女人。」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插话吓了一跳,可可西里不知何时就醒了,那页被断指压住的照片也被合上。
「可可西里,妳什么时候……」阿布德尔回神问,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要是她从他跟花京院说第一句话起就没再睡的话,接下来的旅程他应该要被她冷眼看待了。
「花京院说我在隐瞒很多事情的时候,你们说是非也未免说得太张扬了些。」
「什么……」
可可西里整理了下头发,一腿轻翘,坐姿变得端雅正经。
「Dio从来没戴过我的骨珠,我是在遇见你之后才见到他家里有那颗珠、确定他就是买了我的骨的人。至于为何我会跟他有接触,原因很简单:他说可以帮我找回那颗珠,而我相信了。至于蒙面的问题,你可以理解成那是我家独特的教养和传()统,对像阿布德尔这样的修行者最大的敬重和最卑微的保护。」
花京院仍然是一脸怀疑,但也低下了头:「……我为我无知的发言向妳诚心道歉,可可西里小()姐。」
「不必道歉。你提出的疑点都很合理,这证明你的心思比常人更细密谨慎,这是在沙漠里必须拥有的心态——我相信你将会是个很可靠的伙伴。」
少年的脸颊上染了一抹浅浅的绯红;这样确切的赞许还是第一次听见。
「等一下,可可西里。妳说妳见过Dio家里有那颗珠,也就是说妳知道他家在哪里?」阿布德尔抓紧机会问,只可惜她摇了摇头,一手撑额。
「我不知道。我是在昏睡状态下被他带过去的,回复清醒时我已经在他的家里,里面很黑也没有开窗,听不到外面有什么。我只知道那里血腥味很重,而且有一个能隐形、头在飘的长发男人——」
一阵锐利的虫鸣打断了女人的忆述,也打扰了后座二人的好梦。
然而没人说话,只能见到那昏暗灯光下的唇瓣在轻轻挪动。
「哦呀哦呀,比预想中还多出了一个人啊。」
诡异的话语出自那巨大的锹形虫口中,牠在站起来的四个男性中间一掠而过。
「你再吵我就撕烂你的嘴。」可可西里还坐着,若无其事地翻书阅读。
多出了一个人?
这句话粉碎了女人身上的所有疑点。
「是敌人!『灰塔』!」阿布德尔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话中的讶异。这是塔罗大阿尔卡纳的「灰塔」牌,如同旅途中阻碍旅人行进的高塔,灰暗而毫无生气——这是要以他们死亡为目标阻止他们前往埃及的敌人、哪怕是要搭上全机普通人的生命!
三人不禁倒抽口气;黑暗中的飞虫显然不好对付,但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全机无辜乘客!
「可恶……到底在哪里?!」花京院咬了咬牙,阴影让敌人变得神秘、神秘让紧张升温。已经有好几个乘客被拔舌杀死了,他要怎样做?!
「性()急的农夫收获不了好果子,打草赶蛇只会让蛇来咬人。」
可可西里冷静地说,双手仍然不住翻页,双眼却已经睨向了视线内的黑暗范围中。
「承太郎嘴前半米,有口器。」
「欧啦!」白金之星马上出手想要擒住那东西,谁料那口器竟然直接穿透了替身的掌心,「噗滋」一声就把承太郎的舌尖给咬住了。
「JOJO!」阿布德尔和花京院同时叫道。
那虫子似乎想先侮辱后杀人,在承太郎咬掉了牠的口器避过拔舌厄运后还不忘落话:「嘻嘻嘻,你们再快也快不过我的替身的,就算是十厘米内用子弹扫射我也能避开的嘻哈哈哈哈--!」
「混账!」阿布德尔眼睁睁地看着虫影没入黑暗,摆手就让机舱温度上升了不少--
「急什么,你很想吃()皇()家()饭吗?」可可西里合上了书,瞳孔泛起阵阵不满。「一只虫子而已,凭什么让百人投火活殉给牠风光大葬?」
「可可西里小()姐说得没错,阿布德尔先生。」花京院点头附和,接着解释:「魔术师之红是一了百了没错,但动静太大,也难免要再牺牲多几个乘客;JOJO的白金之星也是这样。在这个情况下,我的绿色法皇无声的攻势是最保险的。」
「……妳就打算坐在这里?」承太郎擦了擦血,沉着脸问蒙面女人,那块干净无瑕的白纱此刻看来竟有点恶心。
「你们仔细听。」
她没回答,虫鸣和拍翼声又再响起,只是这次明显的变慢了、变轻了。四人往驾驶舱那边看去,只见灰塔的两翼裹上了一层密麻的银灰色--
「嘻嘻,我就在这里送你们上路吧!」「绿宝石水花--!」
这边花京院对敌,承太郎和乔瑟夫支援着,那边可可西里默默地站了起来,往那被拍晕的老头走去。阿布德尔看着她按着米白的麻裙蹲了下来,双手缠上一圈藕根不知道在缝什么。
他有股不祥的预感:她接下来将要做一件很可怕的事。
「嘻嘻,累了吧,我就行行好让你--什么?!!!」灰塔吃痛大叫,全身都被绿白交织的触手穿刺,就连双翅也被越勒越紧,几乎要被勒碎。
「你没察觉到你变慢了、我是故意将你赶过来的吗?」花京院抹了抹伤口上的血,自信地笑道:「现在该收成了--下地狱去吧!灰塔!」
一声尖锐的惨叫后,虫子变成了四分五裂的尸体,走廊上的老头也紧抿住嘴巴痛苦地蠕动了一会,断了气。
结束了。
「这家伙没被植入肉芽啊。」在安置好灰塔本体的尸身后,花京院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
「灰塔本来就是会藉大型伤亡事故来盗取死者财物的人渣,Dio愿意花钱收买他的话有没有肉芽都没分别。」阿布德尔抽下了身上一件薄麻衣,盖好尸体。
「大家,你们觉不觉得飞机在倾斜?」
乔瑟夫突然说,众人不禁看向脚下:白色的纸杯歪歪扭扭的滚动,最后被抛进了一行座位下。
「呜嗯……耳朵开始痛了……」承太郎皱眉说,乔瑟夫阴沉着脸往驾驶舱走去;恐怕他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位客人您不可以进去的。」「请您返回座位吧客人。」
两名女服务员试图阻止乔瑟夫,却先后被承太郎和花京院给打发了。后头的阿布德尔有点无语,扭头就见身边的可可西里整了整头巾,踏着木鞋跨进了尸横遍野的驾驶舱,他也在向服务员说声不好意思后走进去--
「老头子,交给你了」「什……唉,又要逼降海面了。这辈子经历过三次飞机失事还活下来的,真不知道除了老夫外还有谁了。」
老人这样一说,他清楚看到面纱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无奈之极。
「呜嗯!!呜嗯嗯嗯!!!」
身后传来一阵血腥味,五人回头,只见弥留的灰塔指着他们不知想呛什么,奈何那嘴巴已经被藕根紧紧缝好--等等藕根?!!!
「嘶啦-!!!」
四个男人惊呆了,灰塔的嘴角被扯开到颧处、随后整个人倒地而亡,那根滴血的藕根悠悠转回可可西里的右手中。
「我说过,再吵我就撕烂你的嘴,我说到做到。」
承太郎只得把那句「真的够了」吞回肚子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