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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

  •   第三十七章

      撇除窗户被打破、浴室轻微淹水,房间内尚算整齐安全,但不大不小的空间内充斥着孩童哭声,教人烦躁不已。

      「It\'s okay now,it\'s okay Uncle Joseph is here……(现在没事了,没事了乔瑟夫叔叔在这里……)」

      乔瑟夫蹲下来抱()好()两个哭泣的小男孩,温柔地安慰。

      「虽然说人没事是最好的,但真的奇怪了……」

      从浴室里关了沐浴水龙头后,阿布德尔回到房间内扫视了一番,心中充满疑问:战()场()上没一个想活命的人会放()虎()归()山,就算姑且放过了敌人也要肯定敌人无法反击才对。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只有当场击()杀()才是最安全的。

      为什么阿雷西不会再攻击下去?那家伙显然打不过成人,因此其替身能力才会是将敌人变小好让其以体格和心智优势取胜。这样的人会傲慢乃至扭()曲()得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他总觉得整件事有点牵强。

      「Monsieur……(先生……)」「Quel,Polnareff?(怎么了,波鲁那雷夫?)」

      迷你波鲁那雷夫擦了擦眼泪,抓住他的长袍衣角抬头看向他:

      「Une、une jeune femme s\'est cassée à l\'intérieur et nous a sauvés……」(刚、刚刚有一位年轻大姐姐闯进来、然后救了我们的……)

      「A young lady?How does she look like,like what color is her skin?(一位年轻大姐姐?她的样子是怎样的,例如她是什么肤色()的?)」乔瑟夫提高了声音,抱起花京院坐到了幸存完整的睡床上。可惜波鲁那雷夫的情绪仍然颇为激动,他只有转而问怀中的日本小男孩:

      「Can you tell me how does she look like or did she left something behind,Kakyoin?」(你可以告诉我她长得什么样或者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吗,花京院?)

      「あのお姉さんはArabia人っぽく見える。ああ、これ!(那個大姐姐看起來很像埃及人的。啊啊、这个!)」

      花京院小手一摊,一枚金耳环呈现众人眼前。那看起来就像顶挂穗的迷你东方()军()帽——

      那瞬间,占卜师没法对身边少女的变化视而不见:灰绿的美眸写着惊愕和不满,比例大约是二八对分。

      「あのお姉さんは、『また悪者に見つかたら、すぐこのイやピンを持って、ロビーまで逃げろ』と言った。(那个大姐姐说过『再遇上坏人的话,立即拿着这个耳环逃去大堂。』这样的话的。)」红发小男孩又再补充。

      「娜路佩伊,妳想到什么了吗?」

      「……没事,我想到的事太()荒()唐,不太可能发生。」娜路佩尔罕摇摇头,抱()着清醒却平静乖巧的婴儿承太郎轻拍轻摇。「总之他们俩……准确来说,他们仨,没事就好。」

      「妳说的也对。」他覆袖附和,看了看窗户和花京院掌心的耳环又想到了什么:「但我更倾向那位女士跟我们一样是有『天赋』的,阿雷西不像会放过老弱妇孺。」

      「Hum……you two made a good point anyway。」(嗯……你们都说得有道理。)

      老人亦点头。综合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所言,应该是敌人闯()进()来()正要攻击时的动()静()过大,惊动了恰巧路过的女士;那名好心的女士开了门只看见两个小孩子很尴尬地呆在房间里,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只能留下些值钱的记认物、嘱咐他们一但遇到坏人就立即拿着这枚耳环逃走。至于为什么没将他们带到()警()局()或者酒()店()大堂,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浴室正「有人使用」吧——没人会冒险在别人的房间里带走陌生的小孩,特别是监护人看起来在场,不然满身嫌()疑()百()词()莫()辩,受害的可是自己。

      总之最重要人没事,人没事就什么都好。

      「现在也没办法了,惟有带着三个小娃娃战斗了吧。」乔瑟夫叹息,抱()着迷你花京院就站起身来正要踏出房间,却被一臂米白拦下了。

      「乔斯达先生,我认为先找出那位好心的女士比较好。」少女说,怀中的小婴儿平静地看着她,像是早已知晓此时不能哭闹般懂事。「我想那位女士应该不是普通人,如果阿布德尔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我们又不知道她是谁,要怎样找到她?还不如带他们去这里的外()国()大()使()馆——五()眼里总有一间在附近吧?」「乔斯达先生,绝大部份外()国()领()使()馆都在开罗,卢克索只有极小数联络中心而已。惟一一间真正的卢克索分馆是属于……」

      「那里绝对不能去,死()了()人也不能去,穆罕默德。」

      两人闻言无不看向抱婴少女,她紧()抿()双唇,灰绿的眼眸泛起阵阵不安的波动——准确来说,是恐惧。

      对,她恐惧那个地方,而他不知道也不能知道原因。可是,为什么?

      「可可西里,We need a reason。(我们需要一个理由。)」「Survival is the only reason,and neither of us are part of them,Mr. Joestar。(生存是惟一的理由,而我们没一个是他们的同伴,乔斯达先生。)」

      她边说,双眸边转到一边的埃及青年身上;他清楚看到她眼中反复的波澜代表着什么。

      「娜路佩伊说得没错,乔斯达先生。」他抱()着迷你波鲁那雷夫,眸色坚定而谨慎:「从任何角度而言,我们都不是华人,中国大()使()馆没义务提供任何协助给我们。如娜路佩伊所言,现在我们要去大()使()馆就只能去开罗了。」

      他扭头看向她,并无多言,就像回到了十年前无声合拍的夏末黄昏:星辰满布的夜空下,他拉着她套镯的玉腕转入、穿行于开罗的暗巷小道中,他们躲过了多少陌生而不善的口()舌()与线眼……

      ——谢谢你,穆罕默德。

      十年后的此刻,她灰绿的双眸又再突破了无助的阴霾,温亮如月。

      「Alright then,do what you gonna do。」(那好吧,你们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

      老人服气地点头,放下花京院就开始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说得没错,这一行人之中没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华人,怎能期望华人给予他们任何协助?更何况……他无意歧()视,但他必须承认自己对刚与世界重新接轨、正处于适应学习阶段的东方外交人员没什么信心;眼下生()死()时()速般的关头,还是找回英()国、加拿大这些皇()家()下午茶老朋友比较保险。

      「あの、ジョセフお爺さん……(那個、喬瑟夫爺爺……)」「What,Kakyoin?(怎麽了,花京院?)」

      「お爺ちゃんだけに秘密を明かしたい、絶対アブドゥル兄さんもナルピエーカン姉さんにも内緒してください。それでいいの?」(只有爺爺你能知道這個秘密,絕對要在阿布德爾哥哥和娜路佩爾罕姐姐面前保密的。這樣的話可以嗎?)

      「……You have my promise。Tell me buddy,what’s wrong?」(我答應你。告訴我小兄弟,發生什麽事了?)

      花京院四处张望了下,随即踮足拢掌,在蹲身的老人耳边说话;没人看到,乔瑟夫的脸色越发阴沉,那枚饰耳的金色小灯泡倒映着七旬的心思流转。

      几经探查,三人得知一周惟一一班往开罗的直航航班已经启程,在没选择之下只有搭乘火车连夜前往开罗。登车时已见夕阳,早上的疲劳未见消散,一切原有的感受似乎随夜晚的降临而越发鲜明。

      用过简便的晚膳后,乔瑟夫早早歇下了,在他所躺的硬床榻上蜷着波鲁那雷夫,一大一小像两只锅上半熟的鲜虾般微蜷身子,微微打呼噜还算安宁。团中惟一的婴儿承太郎一如其长大般懂事,从换()尿()布、吃饭到入睡无不任由娜路佩尔罕行动,最后在打了个让三人惶恐了五秒的悠长大哈欠后入睡。

      噢,说起哈欠不得不提伊奇,牠跟承太郎在同段时间入睡——两个大哈欠隔了五分钟正原声上演,一婴一狗应该在()反()物()质()维()度里预先排练过才有如此默契。那时娜路佩尔罕已经睡着了,幸好只是皱了皱眉、调整了下睡姿,倒没被吵醒。

      「Do you want to sleep now,Avdol-niichan?(你现在想睡了吗,阿布德尔哥哥?)」

      听见拉帘的声音,枕边的红发小男孩放轻声音问,他揉了揉紫罗兰色的双眼,困意正浓。

      「I am not sleepy yet。Speaking of that,I think you should be sleeping now,Kakyoin。」(我还不困。说起这个,我认为你现在应该睡觉了,花京院。)

      从洗手间回来的阿布德尔揉了揉那头红发,得到一声Good night为响应,然后花京院就沿墙躺了下来、打了个小哈欠也就睡着了。整个睡眠客厢内只余下他一人还清醒。坦白说他距离睡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等乔斯达先生醒来接班了,他才可以入睡休息。不过他还算有精神,毕竟刚才踏出洗手间时被一个发型相当霸道的乘客撞得差点掉进马()桶()里,那阵浓()郁()的天然化()学()味道实在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娜路佩尔罕自然是不用守夜的,这是两名男士的共识;此举并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她久病于身,本来就不应该熬夜,能休息就一定要尽量休息。毕竟她是团队中惟一的医护,也是他惟一的……

      「到了现在还这样胆小,活该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

      「我看你是想去当异()教()寺()的地毯。」闻言他瞬间冷下脸来,右手抓起了爬梯边的长剑慢慢握紧:「不想()死()就给我住口,赫诺斐。」

      「啧!我是在说事实!找不到阿卡巴(注1)也罢了,现在她就在你面前一点防备都没有,你还不动手是在等她帮你收()尸()?」剑魂阿努比斯明显被吓得有点害怕了,可还是不愿意住口:「被这样忠贞得无惧代价的女人爱上,你也算是得天独厚了吧!」

      「什么代价?给我说。」

      「干什么这样凶啊我又不是不说……!」长剑猛地一颤,随即又没了动静,乖乖被抓住。「你知道她那根手指骨被Dio大……咳,买下了,也知道她那双脚本来是残废的吧?」

      「那又如何?」

      「真亏你问得出来啊!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永远都是她的骨头出事、所有变故都在她离开你后发生,甚至为什么她哪里都能去、偏偏就不能去那个东方国家的使()节()领()地?你真的觉得全都是意外?」

      埃及青年一怔,以往的认知和答案被全盘推翻。对啊,从手到双脚、从健康到羸弱,真有可能全都是意外……等等。

      「……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期望一把老剑能知道什么?我也不过是最近才被Dio大……咳,Dio从一个商人手上买回来,直到那东方人将我交给Dio的侍官前我听什么也是一团噪音的。就算之后听清楚他们在说话,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阿努比斯说,左右晃动剑身让自己脱离埃及男人的控制:

      「我只能说,小心那个商人,他有一双阿尔贝斯蛇(注2)的眼睛——对毒蛇而言最重要的宝物是源源不绝的粮食,有什么比会随时生蛋的猎物于眼前筑窝更幸运?同时在他眼中,谁才是确保他的温饱富裕的关键之人?你仔细想想吧。」

      「……你为什么要将这些都告诉我?」良久阿布德尔才压低声音反问。他在阿努比斯的话中明白了很多,散碎的线索连成了一线森冷的乌黑,牠正无声逼近不惜逃入沙海的莲株——

      无声、无影,那是比张狂的Dio还要恐怖多少倍?

      「除了你还有谁会在意这些二三事?这算得上是一命换一命。」剑魂抢白,血()红的镶石被窗外微弱的自然光照得清澈透亮,竟给它染上数分正气:「刀剑的存在意义就是见证历()史、捍()卫()真()相;你作为该()死()的()法老子民,有责任保护好我这种见证者、将历()史传承下去,即使我有多微不足道。」

      「只要你不背叛我们,一切好说。」

      他边回话,边覆袖挪身下床,在遮帘延伸的影子间将双足套入靴子中;纵然混乱而独特,每个圈子仍然有些相同的规矩体统,那就是诚信。文人言诚、武夫重义、商贾守信,无不是「遵守承诺」的意思,而人一旦失信就难以于世上立足。

      他的原则很简单:只要不背叛、不伤害娜路佩尔罕,一切都好说——

      咦?

      「鞋子变小了?」

      阿布德尔疑惑,个多星期前他才在印度买了这双新靴子上路会合乔斯达先生……等等,他为什么要去印度?还有乔斯达先生是……谁?

      他摸黑探索这火车包厢,谁料站立之际就觉得脑后和身上莫名沉重,一向凉爽轻巧的橘红外袍不知何时变成了厚厚的针织大挂。放发倒是他睡前的习惯,但他可不记得他有当过阿()匐(),就算有当过也不会穿带袖的长袍啊。

      「我为什么会在火车里……娜、娜路佩伊?!」

      他弹指亮起一点火焰,对岸榻上的少女教他大吃一惊:他他他为什么会跟娜路佩伊同在一个卧铺火车包厢内的?!!图尔逊阁下和卓丽潘夫人呢?!!他清楚记得道别宴早已结束,图尔逊阁下亲身送许先生离开、卓丽潘夫人也一早与娜路佩伊回宅院休息了,就只有他留在莲花池边等图尔逊阁下回来赐教啊!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跟娜路佩伊……孤()男()寡()女()的上()了火车呆在一起了?

      『嘶铃、嘶铃。』

      「喂你还发什么呆、快点回来床()上!」

      床上传来一把虚散的男声,本已受惊得满脸通()红的埃及少年马上回头,却只见到一室人类都在酣梦之中。那一阵阵带铃的脚步声越发清晰,他低头看向遮帘,走廊上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影如蜘蛛般越拉越长……

      然后,又突然转身,各自缩小离开了。

      「谢天谢地……」「人没事就行了,别出去,快回来!」

      他长呼一口气似是没听到那神秘的忠告,藏起红色()魔术师,撩()开()遮帘步进了灯火通明、光调却柔和的车厢走廊中。他一直往前走,经过了无数个黑暗的卧铺包厢、前方满墙砖红的豪华餐厅,有一个戴帽的金发男人坐在其中一个窗边厢座中静静吸烟……

      「Howdy Lil’ Avdol,ya gotta ignore me huh?」(你好阿布德尔小子,你打算忽视我吗?)

      埃及少年回头,那枝香烟熄灭了,却点亮了男人自信的笑容,数指沉钢拨动了轮盘。

      他看见他的命运落入那六个银亮的弹孔,惊惶地流转。

      TBC.

      注1:阿卡巴:古埃及职业,媒婆之意,仍然存在并活跃于今日某些阿拉伯社会中。

      注2:阿尔贝斯蛇:即文献中的Aspis,埃及眼镜蛇,据说咬死埃及艳后的就是这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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