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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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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晨光未现,埃及街头走着一大一小两兄弟,兄长拿着一整袋东西,弟弟则埋首于手上的漫画书中——
「啊……!下一页……出现了!欧因哥大哥!」
「真的波因哥?!」高大的军绿()帽子男人马上蹲了下来,探头细看那浅白而画风独特的图像:名为蜜心的茶馆内,由欧因哥变成的、穿罩()袍的『欧妮塔夫人』在四杯红茶里下()毒,来自异国的三男一女喝下了茶,一命呜呼。
二人同时倒抽了口气,脸上藏不住笑意和狡狯的叽笑;竟然这样简单!
河畔的凉风吹来了雀鸟们的呼唤,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可……娜路佩尔罕,妳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同。」
「都是这副脸孔,有什么不同?」娜路佩伊轻皱眉,从书本中稍稍抬头看向了身边的法国青年;已经在这间蜜心茶馆坐了十分钟,为何这时才说她看起来不同了?
「啊,怎样说呢……妳的眼睛……」波鲁那雷夫搔了搔头,竟然忘词了;他是看出不同了,但她似乎不太喜欢别人谈论她的外表打扮,看她之前对阿布德尔的严词反驳就知道她很反()感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
但是这样的她果然……很违和啊!
「妳化妆了,对不对。」承太郎边拉椅坐下边说,象征混血的双眸俯视身边的女人;即使坐了下来,他还是比她高太多了。「妳双眼多了两道啡红的线。」
「你是指眼线的话,没错。」她淡淡回话,左手轻柔翻去泛黄的书页。「我想这个并不会影响我们的行程。」
「可可西里,承太郎他们不是那个意思。妳这样很好,只要妳高兴的话就怎样都好看。」
最后坐下来的乔瑟夫发话,她合起了诗集正眼看向了他,应了声明白也就收起了旧本()子静静等待餐点的到来。两个年轻人没多说,都明白有些事情论资排辈他们算是没资格发言的,就各自的仰头发呆或闭目养神。一切彷佛被渐止的清风丢在了阿斯旺的高温里,迷糊而相扣。
「乔斯达先生,请容我等等先行离席,我需要尽早看看花京院的情况,顺便看一下穆罕默德有没有买漏东西。这毕竟关乎花京院的双眼,而之后我无法保证路上有其他地方可以买护()理用品。」
「Sure,suit yourself please。不过可可西里,我呢有些事情想要问妳,而我希望妳于离开前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
「四杯红茶,请慢用。」
清甜的茶香搁到面前,老人不满地皱眉抬头,只见一个相当高挑的阿()拉()伯黑袍女人将红茶逐杯呈上,还贴心地放下了一小盘方糖。那鸦色的瞳孔中泛着阵阵笑意,他刚起的火气也不好意思再发了。
话说这嗓音清清柔柔的,不是挺像可可西里的吗?
「这位客人不是渴了吗?还是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女人稍稍歪头问,有点焦急地盯着老人手边的红茶;快点喝啊快点!
「恕我直言,妳应该不是本地人——埃及店家从不会用瓷杯,只会用玻璃杯奉茶予客人,还有妳缺了薄荷叶。」
此话一出,一桌四人无不看了过来;黑袍女人猛然一()颤,扭头就对上了那双灰绿的眼眸——冷漠疏离,深()邃得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打败了恩多尔和荷鲁荷斯大哥的娜路佩尔罕吗?!果然很、很、很可怕啊啊啊!!!
「这这这这个……」「阿、阿姨很对不起……!欧妮塔妈妈她、她……刚刚才嫁过来……」
一个头发散乱的小男孩跑出来抱着黑袍女人的腿,抬头支支吾吾的解释。那浑身发抖的模样真看得人心生怜爱,也勾起了人们无限的想象:又一个被贪财父母卖出去的女孩、在夫家里饱受大夫人虐()待……多可怜啊!
「……我只是想提醒妳以后小心点。」娜路佩尔罕叹了叹,随意摆了摆左手后拈起三数粒方糖放进茶中,最后拿起茶杯:「埃及男人不是这样好打()发的。」
她要喝了!
「明、明白,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欧妮塔夫人』连忙致歉般的躬了躬身,拉着波因哥急步回厨房。二人躲在门后,只见乔瑟夫对女人说了些什么,波鲁那雷夫也边说边拿起了茶杯,承太郎干脆低头要喝茶——
都喝了!!他们成功了——!!!!!
欵,怎么有只狗跑进店里了?
「啊——!这只狗吃了我的蛋糕——!」
另一桌的女人尖叫起来,砸碟怒骂的骚()动惹得另一桌的四人无不吐茶——明明就差一点点了啊!!!!
「伊奇——!!!你这臭狗——!!!!」
吃了美味蛋糕的波士顿名犬伊奇似是得意,回头汪了一声就跑出了茶馆,一行三人就冲了出去,只余下女人掩着唇深深调()息,及后在座上扶额叹气:
「男人,唉。」
可恶……妳叹什么气啊失败的又不是妳这女人!只差一点点就能把妳们六人中的四人了()结掉了!
「波因哥,下一则预言出现了没?」「还、还没有……」
「欧妮塔夫人,这是我们那桌的餐费,我放在这里了。」
厨房内二人闻声探头,娜路佩尔罕拄着长伞走到水吧桌前。她按了按桌上的小铃,放下数张美钞,右手点眉喊话:「谢谢妳的款待,Sal()aam A()lai()kum(愿妳平安)。」
平安个鬼啊!妳先()死()了再到乔斯达他们都()死()了才说得上平安啊!
「可恶……!」
从后门离开了茶馆,女化的欧因哥恨恨地咬牙,却被身旁波因哥的托托预言漫画书拉回了注意力。二人停了下来,仔细地阅读:
『都怪那只臭狗、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欧因哥波因哥兄弟俩十分不忿,不过马上就振作起来、追上乔斯达一行人了。路上,他们见到了个样子非常碍眼、边走边跳着奇怪舞蹈的阿()拉()伯男人;他甩头看过来,眼神自信得恶心极了……』
欧因哥抬头,漫画中的男人迎面而来,果真边走边抖动身体跳着很让人不爽的舞蹈。在那个男人甩头看来的瞬间,他心头一怒,握拳冲了上去——
「啊啊啊?!!!」
一如预言,那个无辜男人的自信在挨揍后崩溃消失,顾不上钱包掉落就大哭着转身逃离。波因哥走上前捡起了钱包,里头厚厚的钞票映照在他滚碌碌的紫瞳里:他和哥哥大赚一笔了!果然根据预言来行动就能顺心如意!
「哈哈,完成任务后我们就去吃一顿大餐吧波因哥!」「嗯嗯!!啊、新一页出现了!!哥哥你看!」
仍然披着罩()袍的欧因哥抱起了波因哥,细阅那崭新的一章:兄弟俩继续追赶乔斯达一行人。乔斯达一行人驾着车前往花京院和阿布德尔所在的医院,欧因哥于那辆车上放了一个橙子炸弹——呯!后座的承太郎被炸成了两半、娜路佩尔罕的双脚被炸断了,鲜()血流个不停、一()死()一退场——!
「预预预预言竟然这样清晰……」「太棒了!」
兄弟二人欢呼着,这回一炸二敌、还要是最强的两人,万无一失了吧?!!
制好橙子炸弹后,兄弟俩找到了乔斯团一行人的车子。
为免走火危险,欧因哥将波因哥放到后面几米的阴暗处作()哨,自己一个偷进了车子将橙子炸()弹放进了后座的一袋橙子里。这行动实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接下来只要按原路撤退就可以了……!
「是谁?!在我们车里的是谁?!!!」
法国青年的大喊打断了计划的节奏,欧因哥大呼糟糕,这下子又要失败了吗?!!
「不是可可西里吗?!」乔瑟夫马上警戒起来,弯腰看进了后座:那一团黑漆漆的纤瘦身()躯像是被吓着了,愣住了好几秒才摀着脸开始往另一侧的车门后退。
「不是的,娜路佩尔罕她说过会自己去医院那边、所以承太郎才说跟着她的,小心点!!」波鲁那雷夫说,双眸紧盯着车子后座匍匐后退的身影:「是谁藏在里面?!!快点滚出来!!!」
「你是谁?!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动作快点啊喂—!!!」
对面的车门打开了,二人只见一巾柔白缓缓升起,一朵侧开的莲花向他们转正看来:
「波鲁那雷夫你慌什么?是我,乔斯达先生。」
「吓死人了,原来是可可西里妳啊。」老人见状立即松一口气,随即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妳不是说要先去医院看阿布德尔和花京院吗?还有妳这身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嗯……」女人沉吟了下,扶着车顶仰望了下天空:「我仔细想了一下,现在再着急也没办法让花京院康复;既然情况稳定了,慢慢来也可以,何必辛苦自己?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都累了。」
对,他真的很累,女()装扮女人也算了,还要扮这个深不可测的娜路佩尔罕!幸好她是出了名的婉转寡言,没向任何人透露太多事情;换言之只要言之成理、乔斯达他们就会尽信不疑!
「这样啊……但妳这身罩()袍……」
「乔斯达先生,有些事情心照就好,说出来的话Lady可是会害()羞的哦——等等我们还会见到阿布德尔的。」法国青年了然似的嘻嘻笑说,显然已经松懈下来,径自坐进了前头的副驾驶座。「好了,上车吧,要出发了哦。」
欵、上车?
坐进后座关上车门的剎那,欧因哥看见到身边的橙子,马上想到了:承太郎不在、真正的娜路佩尔罕不在,但他却变成了她的样子坐上了车……难道说?!!!
「可可西里,安全带扣好了吗……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乔瑟夫问,却看见后座的女人满额冷汗,不断地喘气,果然是这身黑袍太吸热让她难受了吗?
「有、有点焗促而已……要不我还是走过去吧……」「不用担心,这车子有空调嘛,开大一些就可以了!」
波鲁那雷夫说罢就调低了空调温度,车内马上凉爽起来。『她』只得乖乖坐在后座里,紧绷着身躯,耳畔萦绕着车后弟弟的呼喊和身边隐约的时钟声。
若不赶快解除娜路佩尔罕的变身,那么他欧因哥不就要代替她被炸毁双脚了吗?!不要啊他还有弟弟要照顾的啊,她本来就被毁过一次了怕什么伤()残?总之他不要啊!
在极度不安之下,目前是女儿身的欧因哥悄悄拈来了橙子炸()弹,扔出车外——看见那团橘色被远远抛离,他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可可西里,关于在茶馆向妳提起的事,我还是希望能得到妳明确的、可印证的答复。」
好不容易才能放松下来,乔瑟夫认真的提问、咬橙跳进车子的伊奇又打破了他难得的平静;天()杀()的乔瑟夫.乔斯达、你明白一边女()装一边卧()底身边还有个计()时()炸()弹有多大压力吗?!
「是、是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如果妳真的很不想提起的话,不说也可以。」老人叹气,边驾驶边怀疑自己的好奇心和疑心是否逼得她太紧:「我只是想问,妳为什么会在西()藏生活了两年而已。」
有了真实姓名,SPW财团很快就能查到了她在过去十年的大部份经历;但知道归知道,有些事情还是模糊不清……那用悲剧一词也形容不了的十年,还藏着什么秘()密?
「因为那时我的双脚要做个大()手()术,之后要休养个几年,所以才会在那里。」欧因哥依照情报如实回答,话说这算是什么秘()密?看来她没有跟乔斯达一行人提起啊。
「为什么要做()手()术?」
「为了……」欧因哥正要开口,千百个理由却在脑海里跟情报的逻辑自相矛盾,他只好支支吾吾地回应:「详情我不太想说,乔斯达先生;但是那次手()术()后我的双脚基本上是没法康复的,后来有一位僧()人将我带到寺()院里治疗和休养,这样我才奇迹般的康复了。」
「当时妳仍然有写信给阿布德尔吗?」你这法国佬住口好不好?现在是老东西问问题、『她』基于设定上对长辈的尊敬才要回答的啊关你这平辈后辈什么事啊?!
虽然心里愤恨不已,『她』仍努力稳住情绪和腔调,慢慢回话:
「有,但他没回信;大概是他不相信我在西()藏吧,明明我之前都有在信中跟他提过我在西()藏……真是个讨厌鬼。」
「等等,妳说阿布德尔是讨厌鬼?」波鲁那雷夫突然扭头问,疑心满满地看着他。
糟、糟了,难道娜路佩尔罕一次都没这样说过吗?!!她不讨厌阿布德尔的吗?!!真的有爱得这样是非不分的吗?!!!!
「哈哈哈哈哈,阿布德尔那家伙果然要吃苦头了,有好戏看了啊。」乔瑟夫突然笑了起来,翠绿的双眸透着智慧的光芒。「说真的,可可西里,妳没必要抑压自己的感受、在我们面前跟阿布德尔维持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我不知道妳和他之间的事情是怎样,也不好说谁是谁非,但情绪和感觉是无分对错的。」
「现在这样直率地承认感情、说出感受的妳,很好。」
娜路佩尔罕她,竟然什么都没承认过吗?
连她喜欢那个埃及占卜师、即使断()了()脚得罪了权()贵也要为他跑回来的事,都没提及过吗?
欧因哥想不明白:那都是多愚蠢、甚至可说是灯蛾扑火的鸟()事,她做了就做了,为什么就不在阿布德尔面前大说一番表示自己的心意?这不是更蠢吗?
等等,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那故事再感人也是敌人的故事、是敌人啊!
「嗯?娜路佩尔罕妳是不是戴手表了啊,为什么会有时钟声?」『她』抬腕看了看,哪有什么手表……
等等?!!!
「请、请停停车乔斯达先生!我我我要先下车了!」欧因哥连忙喊道。
「为什么?还有几百米就到医院了。」乔瑟夫皱眉问,还是停下了车;再急也不过是几分钟,再忍耐一下不行吗?
「这个、这个真的不能再拖了!」『她』懊恼地喊,双手紧紧抓住藕粉的长裙。「裙、裙子会……」
拜托不要再怀疑了、当个有学识有风度的绅()士啊!!
「……我明白了,来,这个先盖着吧!」法国青年脸色一沉,从座边抄起老人的外套扔给了车外的女人。
太好了、他脱身了!
「谢谢你皮耶尔!」欧因哥真心受感动地边喊边跑下车远去,阳光下他的视野被泪水模糊,看不清楚脚下,而到他看清楚时懊悔也来不及了——
「乔斯达先生,娜路佩尔罕她刚刚是不是,叫我皮耶尔了?」「我没听清楚。嘛,就算是你会介意么?不介意就算了啦。」
法国青年耸耸肩,扭头看了看身后浓烟阵阵的施工现场就转回头去。
过了一会儿,二人在医院门前停下车,下车之时就见到承太郎和拄着长伞的女人坐在门前的长椅上。
「可可西里妳也处理得太快了吧,连罩()袍都换了,果然是经验吗……」乔瑟夫略感驾讶,却只招来一记冷淡的视线。
「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乔斯达先生。」娜路佩尔罕合起了诗集,拄伞站了起来。「我从来都不会穿罩()袍,哪怕是在沙特。」
本想再问下去,身边的波鲁那雷夫一肘轻撞过来,打着眼色,老人摇了摇头也识趣地没多问;这种问题还是在心里烂掉比较好。
二人走过去,身边正好驶过一辆救护车,在四人会合的位置打开了门,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出()血()量很大,要安排为这个女人输()血吧。」她说,看见其中一床担架上的人披着纯黑的罩()袍,不禁感同身受似的摇摇头;这女人有得受了,真可怜。
「那身形是个男人吧,还穿着女人专用的罩()袍……现在真是个奇怪的世()道,竟然能容许男人穿女()装外出;在家里自己显摆也算了,穿出来有碍观瞻啊。」老人无奈地说,一边的黑发少年神色复()杂,掰开个橙子就吃。
还真是个奇怪的早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