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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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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烈日当空,一辆越野车于沙漠正中()央停下,五个男人下了车在一边站成了V型队型,像在等待着什么。
「要来了。」承太郎开口打破了空旷的沉默,四人这时一听,隐约听到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阵烈风旋动的声响,而且越来越清晰。
数分钟后,一架银白的直升机飞到众人头上不断盘旋。
「哼,来了啊——SPW财团的帮手。」乔瑟夫一腕挡鼻,话语中带着自信得意的笑意。
「什么?帮手???」波鲁那雷夫瞇着眼睛看向头上的直升机,阳光的折射让银白的机体更是刺眼。
「对,那家伙嘛就是性格有些问题,所以花了些时间把他带过来……」
「乔斯达先生!」阿布德尔马上反应过来,紧皱着眉说道:「他不可能会帮忙的、我们不可能带着他一起走的!」
「阿布德尔,你认识那位吗?」花京院掩着口鼻问道,得到的是「不仅认识,还是相当熟悉」的答案。话说阿布德尔都是个这一团中最为随和可()亲的正常人了,连他也说难()搞的话……
那该会是多强、又该会是多凶狠的人?
「是塔罗暗示『愚者』的替身使者。」老人说明,法国青年立即就不屑地笑了起来:「『愚者』?听起来不是太高智商的啊……」
「那是因为你智商太低,无法理解愚者的智慧。」「哇啊是谁——原来是妳啊,娜路佩尔罕,妳走路怎么都没声的啊跟幽()灵似的!」
「直升机的声音太大,你才听不到罢了。」娜路佩尔罕说,右手轻轻扶起头巾的一端盖过口鼻,只留一双晕褐的绿眸和微挑的褐眉——不看还好,细看竟能看出些许红彩。
他们怎么都不知道她的发眉都是红棕色的?那就跟上好的葡萄酒一样红得低调典雅。
「站后些,娜路佩伊。那家伙不好()惹。」看见女人缓缓绕到直升机前,阿布德尔连忙跟上去。
「再不好()惹也来了,怎样都得合群。还是说你不相信我?」她回头,冷漠的目光竟有一剎那镇住了他的步伐。
「妳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回过神来,拉着她说:「他实在强得我庆幸他不是敌人。娜路佩伊,别任性,不然妳会受伤……」
说罢,她真的没再往前走,但她的回眸却教他后悔不已。
「……你变得很像我父亲,穆罕默德.阿布德尔。」她说得平静,灰绿的眼眸彷佛是一双无温的翡翠。「就连看待我的目光,都一样。」
埃及男人顿时愣住了,只得目送维()族女人远离直升机的后座门;偏偏那门在这时开了,两名驾驶员面露疑惑地经过他。
她觉得、他自以为了解她?
「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吵什么,但是阿布德尔,你应该让她很失望了。」路过的波鲁那雷夫拍了拍他的肩,小声说完就率先走上前看新的伙伴是何方神圣——然后就被心情正差、名为伊奇的狗儿扑()击()噬发加『仙气』扑鼻了。
他让她失望了吗?她想要的到底是怎样的相处和对待……难不成真的要像恋人般?
占卜师越发头疼;回想她说过的一切,每件事都在说他,却又不像在说他,所以才能隐瞒他这样久——可关键是他和她从来就没当过恋人,顶多是将近恋人的感觉,更何况经历了十年的空白,他对她真的没任何爱慕的想法。即使有,也只会是更多的在乎和爱护……
为什么这样会让她失望?她到底想要什么才不失望……
失望,他面对十年来的杳无音讯就不失望吗?
「请问有没有饲料?」「呃,请问妳是?」
其中一名驾驶员看向了乔瑟夫,得到后者扬手响应没问题后就没多问,将一盒小东西放到女人的掌心里……
黑鼻子一嗅、毛茸茸的耳朵用力一抖,小狗伊奇马上停止了对法国青年的蹂()躏。
她似是快速地念动了什么,阿布德尔却清楚听到了,嘴角不禁勾起了个浅浅的弯弧。
「这位女士请不要让牠看到包装盒!!!」
「看到了又如何,不听话就没得吃。」
娜路佩尔罕说,莲根缠上咖啡味口香糖的包装盒,然后在那双晶亮的大眼睛注视下将之甩上高空——
「啊呜呜呜呜呜……!」声声怒吼绕在她的脚边,伊奇不断向她身上扑()去()欲()咬,却总是扑了个空;很不容易总算咬到了一回,尖锐的犬牙深深扎进了木材之中。女人施施然地提襬抽()足,点点殷红从玉白的脚背滴落到鞋中、沙中,乃至狗儿的视线中。
牠颤了一颤,盯着她那流()血()不()止的右足,因警戒而竖立的双耳缓缓耸了下来。
「冷静下来就好,好男孩。」她边说边蹲下,一手轻按着牠的后颈,另一手轻轻拔出木鞋。牠往地上吐了数口口水,继而摇着尾巴走到她脚边低头舔了舔她被利牙割伤的伤口;可惜即使牠的舌()头被染个通红,鲜()血仍然染红了她一足边的沙子。
在场的众人无不想,自己这生的运气都压在此刻的神()迹上了。
「娜路佩尔罕,妳不用处理一下伤口?」承太郎问,那一圈血()沙实在看得他有点不舒服。
「没事,很快就会止血了。」女人淡笑,弯()腰摸了摸黑茸茸的小脑袋,足上的莲根被狗足以恰好的力度按压着。「伊奇很聪明,牠知道规矩。」
伊奇像是听懂了似的摇尾汪了一声,然后乖乖挪开了爪子,任由她将自己抱进怀里、咬下一条以莲根投喂的口香糖。
「阿布德尔先生,这是……」驾驶员扭头问,脸容写满了惊奇。
「你们不知道,娜路佩伊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不论是哪方面都很优秀。」
埃及男人覆袖,眼眸里透着了然、温和的信任:
「柔能克刚,她两者兼具得完美。」
趁着女人和小狗和()谐相处的时候,一行人成功在轻松的氛围下卸下了SPW财团送来的补给物资,并分批将之搬上车。在这一片难得的宁静祥和中,一部相机出现在老人的手中——
「喂大家——过来一下哦——!」
心生奇想的乔瑟夫大喊,众人看见他手上的相机也欣然走了过去,只有维()族女人没马上响应;她放下了伊奇任其踏过法国青年的头跳到老人怀中,自己走回车子那边翻找什么——找到了,却又双手叉腰的似在烦恼什么。
「为什么娜路佩尔罕还不过来?」花京院疑惑地回头,虽然这样说有点歧()视()意()味,但她这个不合群的状态让他这个日本人有点不舒服,总感觉不太自然。而且在沙漠下呆站,真的热得让他头昏脑胀了……
「九成是在整理仪容啦,女士们都想拍下最美的模样不是吗?或者是在这方面遇到些困难了,要是有人能去帮个忙的话我们也许不需要被晒成黑炭。」波鲁那雷夫摸着下巴说,目光不住往占卜师飘去,一切都意有所指得显浅易懂。
接到眼神的阿布德尔叹口气,放开双袖走到女人身边。
「需要帮忙吗?」
「除非你有镜子或者能帮我涂口红;不然的话,谢谢不需要。」娜路佩尔罕拨了拨左鬓,回头瞧了来人一眼又再看向了置物位上的物品,无一件能充当镜子使用。
她严重怀疑她上辈子就是个跟化妆品有仇的清()教()女人;每次她要拍照要化妆时镜子唇膏其一总会闹脾气不见,最后都是要找个反()射()面颤抖着手的涂。不过现在已经进()化到连反()射()面都离弃她了吗?
「转过来吧,我帮妳涂。」「抱歉?」她是不是听错了?
就在她纠结之际,一掌高温将她整个人轻轻拉转到男人面前,木壳唇膏也从残()废的右手中落到他的指间。他下意识地一指推转开盖子,却想起了什么的惊诧地看着她。
这枝唇膏,是否承载了她过去十年的思念?
「穆罕默德,这不是你该做的。」「妳不会喜欢妳憔悴的样子被拍下来。」
他说罢,一手按住她的肩,另一手转出了些唇膏柱,往那微张的下唇瓣轻柔地涂抹一个来回;炽热的指腹擦去了略溢唇角的茶红,继而想要点抹她微()凸()的唇珠、那双苍白得可怜的小山峰需要点温暖的色彩……
谁料她一抿唇,茶红就印上了她的上唇,她以左手指侧轻轻点印晕染,嘴唇瞬间变得像石榴籽般饱满而迷人。
「喂阿布德尔——好了没有啊——?」「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那身淡淡的荷香擦肩而过,这样埃及男人才回过神来,跟女人一起走回目带深意的众人之中。作为女士的她被安排抱着伊奇坐在前方的石头上,五个男人就站在后方,直到寡言的黑发少年发话:
「五个人挤()在一个女人()后()面很奇怪,阿布德尔,你坐到前面去?」
像是得到了启发似的,其余三名男性也不约而同地说起「五个男人站在一个女人()后()面很奇怪」、「没有美感」等等的看法。
占卜师扶了扶额,顺从地坐到了女人身边,搁掌的位置还差点被「刚好」放到她的手上——幸好她及时将双手都放到伊奇的小身躯上,就在身后数人未反应过来的瞬间让镜头将一切心思都定格消失。
「噢耶~这张照片真的是我见过最~有法式美感的了~Bravo(干()得()漂亮)啊阿布德尔~」波鲁那雷夫满意地笑着。
「你们开心就好……」
阿布德尔无奈地扬了扬手,没多看就将相片藏到袖子里——她显然不特别高兴,收了照片也草草地收到裙子口袋里算了。这大概是他和她这生中最尴尬的合照。
「乔斯达先生,有两件事我必须向您交代。」其中一位驾驶员突然说,气氛在剎那间变得沉重起来。
「都坦白吧,早晚要面对的。」乔瑟夫凝重地说,话中犹有无力:「我女儿、荷莉的情况怎样了?」
驾驶员脸有难色,过了几秒才开口:
「这实在难以启齿,但情况相当不乐观……即使您提及的那位阿依古丽小姐早在第一天已经出手推迟了荷莉女士的病情,但按照我们财团的医生判断最多有一个月时间,最少的话、只有三周。」
三周!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气:二十一天,不多不少却充满变()数,他们仍然等于——没时间了!
「另外,我们还有另一个不好的消息。」驾驶员点头,接着又说:「根据最后的报告,两天前一共有九名神秘男女聚集到疑似Dio的藏身地,然后连同Dio也不知去向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后续追查是不可能的了。」
「什么?!!九个人?!!!」波鲁那雷夫惊讶地叫了起来。
「扣除我们的六张,二十二张塔罗牌里应该就只剩下『命运之轮』、『恋人』、『力量』和『世界』而已,假设这四人都在那九个人里,那还余下五个到底是……」花京院数算着,看向了埃及男人似在求解。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阿布德尔摇了摇头,也陷入了思索当中;花京院说得没错,二十二张大阿卡纳里就只余下四个敌人,多出来的五个到底有什么含义?
直到送走了SPW的直升机,一行人在车上仍然没得出个合理的答案。
「『五元神』。」
一路颠簸,女人突然吐出的话语几乎让乔瑟夫急剎车导致另一场车祸。
「娜路佩尔罕,妳说什么?」承太郎边敲着外公的头边问道。
「她说的是埃及创()世()神()话里的五名主()神,阿图姆—拉、风神舒、水神泰芙努特,还有祂们的儿女努特和盖布。」坐在她身边的阿布德尔解释,却又想出了个关键盲点:「如果那四个塔罗替身要跟五元神相提并论的话,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不他们很弱,要不五元神很弱。」
「再弱的人聚在一起都能堵()死()我们,就跟沙海一样。」娜路佩尔罕说,左手轻抚着好梦正酣的狗儿。「不论是哪种可能,他们都会很难缠。」
她的话中透着疲意,乃至一辫亮丽随着她往后靠的动作而于疾风中无助地飘动,阵阵淡香却无法令她安神。
「……再难缠也好,有我们在,一定能赢的。」他放轻声音说,阿拉伯字词失去了以往嘶哑的严肃,只有如晚风般的温和沉稳。
「也许吧,希望你这次不要给我假希望,我还想活久些。」她笑了笑,不知是不屑、淡然、戏谑——也许各种情绪都有。
「……这件事过后,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下。」「要是我们能活到Dio死亡的话。」
埃及男人语塞,他周旋于克汗卡利利的黑白之间而炼成的话术无一对她奏效;在这一连串交流中惟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仍然愿意跟他有所接()触,即使那并不正面、也隔了个名为十年的海洋……
她怨他,不只是十年无声无息。
「我说你们俩啊,有事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什么——?!!!」「呜哇——!!!!」
揪心的沉思随着突如其来的冲()撞而破碎,他和她也得当个成年人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