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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   第二十二章

      抵达阿布扎比后,一行四名男性去了车行买车,两名女士就在隔壁的咖啡馆里休息——在她们后方,还有一桌子四个士兵在等待。

      「妳不回爱()丁()堡吗?」

      「不了,本来就没打算这样早回去;现在还出了这种大事,先将戛卡南叔叔送回香()港再看看吧。反正讣告是我发的()尸()是我收的,送()终就得送到他身心都归()西啊哈哈。」又咬下了一口奶油蛋糕,悼骊瞇了瞇眸、笑着舔()了()舔()唇说。直到她埋首将整件蛋糕都吃完了,她草草往脸上抹了把才咬着叉子抬头问:

      「那姐妳呢,妳真的打算一直走下去吗?」

      「妳知道我个性怎样,有了名的固执。」可可西里喝了口红茶,碟边的方糖全部消失了。「我的理由还在,我就会一直走下去。」

      「但是妳真的打算就让他记住这样的妳直到他死()去吗……To be honest,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妳的过去,but I swear on Ba()ba()ji’s name 妳真正的样子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妳应该是更……」她把快乐一词吞回肚子里,抓起一块甜饼塞()住自己的嘴巴;她知道对眼前的她来说,快乐最多只会有八分,那被烧焦的两分永远不可能被填补回来了。

      贴金的瓷杯抵住了茶红的唇瓣,女人顿了一顿,过了几秒啜饮一口甜茶才闭眸回话:

      「如我之前所说,妳无法阻止一个人的改变。至于一个人能不能抵挡环境逼使的改变,这个亦不是必然可以的,特别是当妳必须对其他人负责的时候。更何况生活还是要过,为何要执着一个身份的真假?」

      「那好吧。但妳要答应我,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啊!活到最后、无憾了再躺下!」少女叹了口气,微红的褐眸犹有水雾,却掩盖不去坚强的光芒。

      人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无憾无悔,做到这两点就能躺下了!

      「……我答应妳,我会尽力。」

      女人微笑答允,然后就起身拄伞提箱,结账离开了,后方桌子的士兵们也站了起来躬身送别女人。少女看着玻璃窗外的她走进了豪车里,在柏油路上飞奔离去,潇洒得彷佛从没任何牵挂执念。

      就陆路旅行来说,豪车显然是众多交通工具中最不适合的一种;柏油路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越野的、可算是极()端地带的沙漠了。

      然而在一众年轻人面前,乔瑟夫.乔斯达证明了他这笔花费是明智的。他就用了一个多小时前买的豪车换来了经陆路跨越沙漠的必要补给和交通工具:骆驼。

      「好臭——!」被骆驼喷了一脸野生自然的二氧化碳后,波雷那雷夫捏着鼻子,像只炸毛的猫儿般在原地边喷古龙水边抱怨似的问道:「喂乔斯达先生、这到底要怎样骑上去啊?!这东西可是有两三米高的啊!」

      「我跟你讲啊,这骑骆驼首要的是让牠蹲下来,之后再骑上去的……」乔瑟夫说,一手抓住缰绳施力拉动,及后却发现那驼首还是高高在上的。大若铜铃的黑眼睛看着他,慵懒地眨了眨眼,满不在乎。

      老人脸色稍稍一变,更用力拉那缰绳,嘴边自信的微笑越发僵()硬。

      「那个乔斯达先生,您真的有……骑过骆驼吗?」花京院略为不安地问,这阵势不像是能用蛮力解决的啊……

      「可恶……!怎么这样顽固的啊……!」老人尴尬地笑着,双手死死地抓住驼鞍试图借此爬到座位上去。「别担心,那部又臭又长的《阿拉伯的劳伦斯》我可是看了三遍的,骑骆驼的技巧什么的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

      三名青年无不脸一黑:所谓的经验就是看电影的心得吗?!!!是没听过什么是电影情节纯属虚()构吗?!!!

      「……还是交给我吧,乔斯达先生。」

      被愤怒的骆驼喷了一脸黏()稠的口水后,乔瑟夫总算将缰绳交到了不住叹息的可可西里手上。

      四人仔细留意着她的动作:只见她伸手轻轻拉了拉缰绳,套镯的左手往骆驼的颈边温柔地拍了拍;数声清脆的铃声抖动了骆驼的耳朵,驼眸里的神情显然放松了,随即就乖顺地趴坐下来。她满意地摸()了数下骆驼,然后把箱子放到鞍后的置物空间上绑好。

      最后她翻身一跨上皮鞍,藕粉的裙襬盖着双()腿,短靴稳稳地勾在垂蹬间,整个人随着骆驼站起而凌驾在四个男人头上。

      「你们试试拿苹果喂牠们吧,这并不困难。」

      喂苹果?她明明没喂啊。

      四人虽然不解,也照着她的话做了;只能说动物的天性都是贪吃的,给些甜()头就乖乖坐下来任人骑策了。

      「哦哦——!成功了——!」「吵死了,老头。」

      「咦——好高啊!」波鲁那雷夫努力稳住重心,双手抓紧缰绳,连带全身也绷()紧起来;坐在骆驼上等于离地三米悬坐,一米都能摔()死()人了,要是从三米高空摔下去的话……

      「放松点,不然你的情绪会影响到骆驼,牠会很容易发()狂的。」

      温和的女声穿透了骆驼踏沙的哑响,法国青年看着女人以左手系好纱巾,继而双手执绳一扬,走到前头的她宛如沙漠部落里的贵族姑娘。

      小说里常说的波斯公主微服出游,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就只有一点美中不足——

      灰蓝的眼眸黯然无神,他知道欠缺了什么:高贵的公主不应该自己乘骆驼,但那个理应陪伴在侧的埃及王子、已经不在了。

      「可可西里,妳以前很常骑骆驼吗?感觉妳很熟练呢。」

      「小时候没少骑,之前走丝路去埃及时也有骑过,多少掌握了些技巧而已。」可可西里微笑道,灰绿的双眼看向了红发少年:「说到底还是些横冲直撞的经验,不能怕痛。」

      「那真是出乎意料啊。抱歉,我有点被妳吓到了——我是指,很难想象妳会有这样……活泼的一面。」花京院笑说。

      「走投无路时什么都得将就,没什么活泼不活泼;不过要说的话,我小时候也很让我父母头疼就是了。」她回应,嘴边的笑意在谈起她的双亲时又变浓了些。

      「Really?!妳小时候很顽皮的吗可可西里?!!!Unbelievable!!」乔瑟夫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个端庄有礼的女子原来也有长()歪()过当过屁()孩的吗?!!!他无法想象她的父母是怎样把她拗回正轨好好生长的啊!!!!

      「也许是的,乔斯达先生。我小时候没什么男()女()有()别的思想,总是不听父母话、在夜晚跟男生勾()肩()搭()背的偷跑去玩——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算起来甚至可以被说成有辱门楣。您知道对女人来说,清()誉很重要。」她悠悠说,汗珠滑过她脸上的纹身,彷如雨后盛放得优雅的莲花。

      「但那时妳很快乐,对吧。」承太郎问,绿松色的眼睛注视着女人的神情。他一直觉得这女人很神秘,万种对()立的极()端在她身上从不违和;如同一把刀有正反两面,她就游走在两者的交界之间。

      他很好奇:她是忍着怎样的疼痛走到现在的?走在刀锋上一定很痛吧。

      「对,那时我很快乐,感觉就像活在童()话里。」女人承认道,绿眸里远古的火星又再黯淡下来:「但现实不是童()话,人终究要长大,这个道理我在十七岁时就明白了,的确不好受。」

      「……是遗憾的初恋吧。」乔瑟夫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如果妳想要找人倾诉的话,我们会当妳的树洞的。」

      「谢谢您,乔斯达先生。不过那其实也没什么的。都十年了,我和他早就断了联系,所以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可可西里扭头笑了笑,嘴边的弯弧充满礼貌和尊敬。「说到底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但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蛤?!他竟然是个这样无礼的男人!」波鲁那雷夫挑眉高喊,马上就开始了来自法国的感情哲理讲学:「恕我直言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妳爱啊可可西里!联络是礼貌,就算只是朋友都应该出于礼貌问候一下,这样一声不吭的根本是渣男啊!」

      「不联络的原因有很多,单纯是订婚交往了也已经不用想再联络异性朋友--哪怕大家都知道彼此清白,但就是不可以,这就是埃及的文化。换个比较普遍通用的说法,女人不会喜欢自己的伴侣跟其他异性有非必要的来往。你不了解他,波鲁那雷夫;他是个正直的、忠诚的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男人。」

      「所以妳才会喜()欢()上()阿布德尔先生,是这样吗?」

      不出花京院所料,她沉默了,他亦因此越发肯定自己那大胆的猜测:打从旅程开始——不,打从四年前在爱()丁()堡,可可西里就已经将阿布德尔和她的心上人重迭了,不然要怎样解释玛利安说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她就是四年前向阿布德尔求救的人,她被拒绝了;但因为阿布德尔是她心上人的影子,所以她下意识的谅解,四年后的现在也下意识的产生感情——她的光消失了,但影子出现了,她选择拥抱影子。

      「……也许是吧,我也不知道。爱与不爱,无分对错的感觉而已。」良久,可可西里才开腔回应,淡然得使悲伤欲盖弥彰,乃至她轻策骆驼走前数米,委婉地说明她想要自己静静。

      「……对啊,没所谓对或错的。」看罢波鲁那雷夫挤出这句话来,炎热带来的昏胀不适逼使他回忆那个埃及男人生前跟她相处的时光:她那倒映着金瞳的双眸里有一股久经抑压的高温——也许那是泪水在翻腾、在沸动吧。

      个人的感觉有什么对错之分呢?

      「话说,你们感不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花京院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啊?我们都用椰叶扫掉足迹了;而且这里视野这样好,有人的话我们一早就看到了吧。」

      「不,其实我刚才也有这种感觉。」承太郎附和,稍稍扭头看向了后方的沙漠,这看似千篇一律的景象很容易让人心生不安。

      「这样啊,承太郎你调查一……可可西里!!!!」

      乔瑟夫大喊,右手的隐者之紫已经抢先捆住了女人失衡落下的身()躯。他们马上跳下了骆驼聚在一起,被老人抱()住的可可西里一脸痛苦地()喘()着()气,冷汗如注——是什么味道?怎么闻起来甜甜的?

      「波鲁那雷夫,我们走了多久了?」「起码五、六个钟,在下午出发的话……」

      波鲁那雷夫咬着牙,抬头看向了头上的大火球:

      「太阳没可能还没下山的!那个太阳是替身!!!!」

      「先将可可西里藏到岩石后!她中暑了!」乔瑟夫连忙喊道,抱()住女人三步拼作两步的躲到一堆岩石后,探头却见到红发少年还在跟前头未倒下的骆驼纠()缠:「都什么时候了花京院你还搞()什()么可可西里的箱子啊快过来啊!」

      花京院啧了一声,掏出小刀割伤了骆驼的腿让其吃痛跪下,利落地割下了女人的行李扛着跳到众人藏身的岩石后。

      「你搞什么啊花京院,钱财身外物啊我之后可以赔给可可西里的啊!」

      「吵死了老头子!你没办法将命赔给她!」承太郎低吼道,在他唤出白金之星在地上打洞、抓起昏迷的可可西里藏进去时花京院也接过话:「可可西里她不是中暑,是糖尿病发!」

      「你们说什么?!可可西里她有糖尿病?!!」乔瑟夫惊愕不已;快一个月了,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她有糖尿病!

      「啊。你们没发觉刚才她喘()气时有一股奇怪的甜味吗?我曾经见过有糖尿病人是这样,也是在天热时突然倒下了;起初大家都以为他中暑,后来送到医院之后才发现是糖尿病发作了,最后也救不回来。」红发少年边说,边从脚边的行李箱中翻出一个小药袋,笔状注()射()器和胰岛素剂都在里面:「可恶,她也太逞强了!」

      「我来吧,我以前在法国时看过人如何用这个。」

      还未等他回话,法国青年已经扶起了女人,拉高了她的衣袖。波鲁那雷夫拿起了注()射()器和胰岛素剂,一轮组装后用仅余的清水抹了抹可可西里的皮肤,最后把针扎()进她的上臂,缓缓按压着注()射()器顶端将胰岛素剂打进她的体()内——他的动作有板有眼,神情认情而凝重。

      「麻烦你了,波鲁那雷夫。让她自己好好休息吧。」「啊。」

      乔瑟夫和波鲁那雷夫绕过了可可西里扎地的莲根,接下来就要面对这个麻烦的替身。烈日当空,茫茫大漠,只有死亡气息,唯一能称得上活物的也就他们一行人而已。在这个连沙漠昆虫都惊恐地躲避在黄沙下的高温天气里,难不成还有誰能大字般趴在沙地上,像蠕()虫般追踪他们一行人?

      难不成敌人就在空中?没可能啊,摄氏几千几万度的高温怎可能藏人?

      花京院恐惧地看向那个悬在空中的火球,烈焰化成了恐惧的狂笑,下一秒就要堕地似的。

      怎么办?

      少年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问题却是个无解的答案,也许白金之星再往下多挖几层,大家才能够逃脱;但黄沙下会有什么危机?那都是无从防范的生物啊。

      乔瑟夫的眉头紧皱,他也在思考对策。

      「喂,花京院。」承太郎的手,拍了拍花京院的肩膀,随后便指着前方;白金之星显然发现了什么端倪。

      两人突然大笑起来。

      「欵唏唏唏唏唏……」「嘻嘻嘻嘻哦嚯哦嚯嚯嚯……」

      「花京院、承太郎,你们没事吧清醒点啊……波鲁那雷夫连你也?!!!」乔瑟夫拉过自己的孙子摇晃了数下,却没办法阻止其和红发少年疯()狂大笑,未几他绝望地发现连法国青年也被传()染似的捧腹大笑起来。

      怎么办,大家都被热得失去理智了啊!

      「嚯嚯哈哈哈……啊,请不要误会了,乔斯达先生。来,您看看那边的石头。」花京院擦去眼边的泪水,笑着伸手指向洞外左边远处的一个石洞,继而又再指向了右边:「然后,再看看那边的。」

      「什么……啊?!」老人扶额看了看,随后愣了数秒,也跟三名少年大笑起来:原来是这种馊把戏!

      「欧——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假太阳消失了,绚烂的银河与繁星一起占()据了平静的夜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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