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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第二十一章
这是一个平静的晚上,五人从房间里搬来床垫和被铺到交谊厅、草草交代几句后也就各自休息了。对,只有五人,余下的一人就在大堂里跟三十多具尸()体躺()在一起,而那人正是悼骊。
花京院是第一个醒来的人,而他是被一阵轻柔的哼唱唤醒的。当他从床垫爬起来时,只见到交谊厅外的少女坐到了沙发上,腿边放着一小迭粗糙的黑布,上头是一顶军帽。
「还有半个钟才天亮,不多睡一下?」
一句日()文传入耳中,他抬头见她踢了踢脚边的尸()体,发现了什么似的而捡起地上小兵身的奇怪乐器,抱在怀里好好擦拭那三枝笛管和带苏格兰纹的气袋。
「在日()本习惯了清晨起床,没办法呢。」他解释道。看见地上中年男人那安祥离世的容貌,过了几秒他又开口:「……妳叔叔的事,我很抱歉。」
「当兵的最清楚什么叫人生无常,吃两刀光荣殉()职算好的了,起码整个人完完整整也够体面干净的。」她抬头,对他笑说:「别担心,我没事。坐吧。」
真没事的话,有必要轻描淡写得这样刻意吗?
红发少年暗想,却没多说,走到了少女身边坐了下来。
「妳的日()语说得很好呢,是在香()港学的?」「啊不然是在英国学的哦,干嘛这样问?」
「嘛,香()港人好像不太喜欢日()本的说……」花京院放轻声音说,他有从书上读过有关香()港的各方面知识,自然也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什么呢?香()港人该记的仇会记会报,但很少一竹篙打一船人的,现在香()港满街的年轻人都会看日()漫听日()文歌,日()本餐厅跟便利店一样多。」悼骊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继而盘膝面向他。「你英语也很不错啊,比我妈说的顺耳多了。」
「欵?香()港人不都是英文很好的吗?」「你当我这个学弱不存在哦?」
她不禁噗哧一笑,忘不迭伸手弹了下他的眉心;他皱眉摸()着痛处问干嘛,她随即回答:
「说个笑话给你听: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香()港人——我爸是啹()喀,我妈是来香()港打工的大()马()华人,他们俩说英()文都说得阴阳怪调的,我本来也不好得哪里去……」
「我的英文,还是戛卡南叔叔拼()死()拼()活才救回来的。」
少女的目光旋即黯淡下来,下一秒却又燃起了回忆的火星:
「那时我刚升中学,不知怎样滚进了名校,英文不好读得想()死——I swear on Ba()ba()ji’s name 我当时的英文比阿布德尔那个虫面男还要烂,是住在隔壁的戛卡南叔叔每天帮我恶补才熬过来的。没有他的话,我根本没可能过得了英国那边的语言考试、更加不可能抓我爸衣角拿个英()籍;你不知道,像我这种人拿不了英()籍的话就要一辈子留在香()港,我这生就没希望了。」
「我的确不了解呢……」花京院说,他也不算完全不知道香()港是个怎样的存在,但他一个外地人也没资格就这样复()杂的问题多加评论,基于尊重也就此打住了。该换个什么话题才不怎样尴尬呢?有了——
「对了,关于爱()丁()堡那件事,妳可以多说些吗?」像是避免可能的尴尬,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的。」
「……其实那件事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毕竟我只是个被几串甜葡萄收()买掉、帮忙送信的人。」
悼骊说罢,抬头看向了窗外微亮的世界。过了一会她又开了口:
「But I swear on Ba()ba()ji’s name,他彻底害死了一个人;这样的人还能被原谅,天理何在?」
「……可可西里喜欢阿布德尔先生,会谅解他的决定也是正常的吧。」「这种程度的谅解已经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好吗?」
红发少年正要出于礼貌地点头示意知道,却在瞬间听懂了什么而盯向身边的少女,此刻的她眼中写满了后悔和慌张,目光竟开始闪()缩起来。
最后他们相当有默契地以沉默强()行中止了这个越发沉()重的话题,新的一天显然不适合一个阴暗的开始。
「天亮了啊。」「对啊,拿上那团帽子走吧。」
「妳要出去干什么?」花京院问,小心翼翼地捧起身边垫以黑窗帘布的军帽;虽然看到她拿起身边的管乐器也大概想到她想做什么,但在这个地方吹奏乐器真的能引来外面的人的注意吗?这里不像日()本,方圆百里很可能都没有人啊。
「求()救,还有发()讣()闻。」
悼骊回答。她一手执笛,另一手推开旅馆的大门,外面的城镇早已消失,只留下遍地的墓()碑()坟()冢;莫说是她一个女儿家,他一个六尺大男儿也被这景象吓到了。
「……走吧,光天化日的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深呼吸了下,将笛子架在左肩上就踏出了旅馆大门。阶级下正有一具破碎的肢()骸,他快步走在前方将之轻轻踢开再让她走,她却站在原地不动,示意要他走在前头。
「礼仪上来说死()者要先走,更何况戛卡南叔叔是我们的长辈。」
经解说后红发少年明了地点了点头,双手捧着那顶象征着英勇和无私的军帽,一步步地、庄严地走在旅馆前的大道上。晨曦下的道路光明而温暖,山风夹杂青草和细沙的淡香,让二人清楚看到城镇拱门外的世界是多么的生机勃勃……
只是,三十多名英勇的士兵无缘再看见美丽如斯的早晨了。
「玛利安妳看,有车在驶过来。」花京院说,片片挂在车头的英国和巴()基()斯()坦国()旗越来越清晰;最前头的军车顶部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正拿着望远镜看过来。
那人挥了挥手,车子行驶的速度马上变慢。
「立正,端好帽子,平视前方。」
悼骊说,他依照指示调整姿()势后偷偷看了她一眼:他从不知道她的声音和话语能如此庄重而温柔。
及后她深吸一口气,以印度语高呼了什么话,当中也包括戛卡南的全名;她随即张()唇()衔()住深褐的笛嘴,沾()红的十指开始在和管的笛孔上交替起舞。
连贯不断的音声随着十指的按动而响起不同的音阶,风笛吹奏着友谊万岁的赞歌,不缓不快的奏速如同初升的太阳般稳重而刚强。红发少年知道这并不是既定的丧()曲,按英()军的礼仪应该将奇()异()恩()典送予殉()职的军人、让他们回到天()家;但他知道身边的她有资格为父亲逝去的战友奏起此曲,以军家、以挚友的身份庄严地送别这位长辈——
她很坚强,音韵和节奏与她不住的泪水相容相辅。
直到一曲终结、本打算前来接班的啹()喀()军()官来到落泪的少女面前向她行军礼,那个高大魁()悟的黑发上()校关切而庄重地询问了她的身份。
「我是康悼骊,玛利安.杜丽黛薇.康纳捷德,皇()家啹()喀()来()福()枪()步()兵()团退役中()校、哈兰赞.马杜卡.康纳捷德之女。」
她回以标准的军礼,昂()起的头首从未垂落丝毫,阳光点缀了她脸上的串串泪痕。
醒来的众人迎来了英()军,靠着可可西里和悼骊的关系而被安排由英()军护送离开多达欧,前往伊()斯()兰()堡再转机到卡拉奇。及后,由于要安排将殉()职军人的遗()体和遗()物经阿布扎比转送回各自的居住地,一行人也被允许了一同乘坐英()军专机前往阿布扎比。
「这次可真算走大运了,能这样快离开那()鬼()地()方,还能坐专机到阿布扎比去!」下了飞机踏足了卡拉奇的土地,波鲁那雷夫半躺在机场休息室的沙发上,承太郎看了他一眼也闭眸浅寐起来。
「你这种话千万不要在玛利安面前说,那很无礼。」花京院喝了口奶茶后说,他扭头看向玻璃幕墙外跟着英()军走的三人:乔瑟夫、可可西里和悼骊。
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花京院先生,劳烦您出来一下。」
一个披着米白头巾的女服务员打开了门邀请道,他随即起身跟随她离开,最后来到了一个室外的小办公室。进门之时美国老人正在跟一名军官陈述他们一行人在多达欧的遭遇,维()族女人正站在桌边一边喝红茶一边跟人谈电话——
那个混血少女看向了他,疲惫似的笑了笑。
「……我完全明白了,请不要担心,乔斯达先生。」坐在办公桌后的短发男人对着桌前的老人点头,抬头见到红发少年的到来就起身离桌迎接。
「你一定就是典明.花京院了。我是尼那吉.古隆大()校,我谨代表大()英()帝()国()皇()家啹()喀()来()福()枪()步()兵()团驻巴()部()队、就你协助杜丽黛薇.康纳捷德小()姐为戛卡南上()校完成粗简却庄严的丧()讣仪式一事衷心致谢。」
「呃、呃……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花京院紧张地回应,自问尚算有力的手掌落在军人粗糙的掌心里完全无从反()抗,他几乎以为自己的掌骨要被眼前的男人捏()碎。
连致谢的微笑都这样不怒自威、感激的眼神都透露出强悍,果然这就是优秀军人的气势吗?
「古隆大()校,请问我能给我爸打个电话吗?」
就在他的冷汗要流遍全身时,悼骊开口问了个问题,恰好从古隆大()校那压()死()人()不()偿()命的气势中救了他一命。他清楚记得,古隆大()校放开他的手走回办公桌时他颤抖着呼了口气,几近是跌坐般坐到了早已结束通话、回来就座的可可西里身边。
「放轻松,古隆大校是个温和亲切的好人。」可可西里倒了杯红茶,递给了身边的少年。
「谢谢妳,可可西里……」花京院下意识地道谢,近乎空白的脑袋无力再处理任何问题也无力再生成任何吐槽的语句。至今为止这十多二十天里他看尽了悲欢离合,感受过替身使者的可怕实力,却从未试过直面现役的高阶军()官,那种威势他真的不太想再感受一次。
「也难怪花京院会被吓倒的啊,可可西里。」乔瑟夫一屁()股坐下,抓起茶几上的点心就放进嘴里尽情享用。「古隆大()校跟我们一样都是替身使者,虽然那替身的名字听起来这样温柔,但用在战()场上可是十分可怕啊。」
什么?!!这个军()官还是个替身使者?!!!
「乔斯达先生,神()明可不喜欢我们张扬()衪()的()恩()典。」古隆大()校突然回头笑说,毫无恶意,却让老人没多废话直接道歉了。
「Hey Daddy?」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四人的谈话,红发少年旋即看向办公桌边的长辫少女:她坐在桌边,一手拿着话筒说着玩笑话……
『戛卡南叔叔殉()职了,对吗?』
在一瞬间,她的笑声戛然止住。
「对啊。别担心老爸,那烦大叔死()得很幸福安祥的,只吃了两刀就走了……我还搞()来了枝风笛吹奏了下我们两家的友谊送他回苏格兰。」悼骊摸()着鼻上的金环笑说,那是戛卡南叔叔在她十六岁生日时送她的礼物。「他说了这样多年想我吹风笛送他走,我达成他第一个心愿了哈哈。」
『由妳送行,他一定走得很安心。』
「哈哈对啊……但是……」
她仰天的脸容随着笑声的破()碎而缓缓垂落。
『……哭吧,玛利安。哭吧。』
听着话筒另一端低沉的安慰,眼泪早已溃堤般涌出她浅褐的圆眸、粉碎了她的言词和强()撑的笑容:
「他不在了、他见不到我谈恋爱穿愣哈嘉嫁人了……爸爸、我好想他……」
花京院听着那句「I miss him so much」,眼前泣不成声的少女被神色凝重的大()校轻轻抱()着安()抚,最后连同他们三人和另外两人、一共六人一起被护送上前往阿布扎比的飞机。一路上她不发一言,布满血()丝的瞳孔倒映着窗外的云海和海洋,惟独倒映不了亲人的容貌。
并不是人人都能将心声尽情吐()露,四年前的她如是、四年后的她亦如是。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一个发呆、一个浅眠;那挂鼻的双刀环和缀目的莲花在抵挡什么呢?也许是欲破()胸()而()出的心声吧。
半个钟前,加尔各答的医院内。
「早安呢,你等等去领了药就可以出院了穆罕默德先生……?!」
褐发的蓝衣护士拿着医嘱版走进来,她跟男人对视的瞬间是彼此一样的惊讶。
「……早安。」阿布德尔愣了愣,连忙整了整衣()衫才微笑着开口:「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妳,妳……好吗?」
「呃,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阿布德尔先生。」护士尴尬地笑了笑,飞快地走到病床边放下医嘱板就要转身离开。「你的医嘱和出院许可证我放在这里,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等等!娜路佩伊!」
他弹起来,顾不上礼仪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吓得他和她同时愣在了原地。他从不知道他这样想念她、这样想念他心里的公主;到此刻他才知道他一直在抑()压他对她的思念,还有……
那禁()忌的、悸()动。
「阿布德尔先生,你刚刚叫我什么?」「娜路佩伊啊……等等,妳……」
埃及男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五指失去了力量。他看着眼前同样惊愕的、脸纹蓝莲的护士,她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连连叹息:
「……原来当时在新()加()坡车站,你已经将我错认成她了。」
TBC.
这里特别说一下:小肚肚(被贝拉被拉)吹的曲子叫友谊万岁,是电影魂断蓝桥的主题曲,非常好听哦!但是在正式的英()军()葬()礼中是不会吹这首曲子的,只可能出现在告别式中;肚肚是基于先人的遗()愿才会奏这首的,希望大家明白哦!
另外呢,回苏格兰这个梗是出自一首叫罗曼湖畔的民歌,而在苏格兰文化中低地的路途(low road)是冥()界的意思,逝()者会在前往冥()界之前先回故乡一趟,之后就……好的我先去哭了(泪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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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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