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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第二十章

      这旅馆想来到底是合理还是不合理,还真是难下判断。合理的,毕竟是个官()方()承()认的小镇,多作准备来接待可能出现的旅人也是想得周到;就算不接待普通人,这里总有外()来的特别人士吧?像军()官或者司()令那些人物,总不可能屈就在本地简陋的军()营里……

      可是,一个本来人就不积极、行政方针更没什么积极的态度可见的地区,真的会有重要人物到访、有建旅馆的必要吗?

      「姐,我不喜欢这镇,感觉太怪了。」「不喜欢也得将就一晚,今晚不出去就好了。」

      「姐妳没留心听!我的意思是:这镇太怪了!」悼骊从床上弹坐起来,对着窗边正在看书的女人质问:「妳认识戛卡南叔叔的,他九个月前才离开英国,半年前才来这里报到,怎可能半年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以前他一见到我就叫我杜杜鸟的!」

      「人真的要变,妳能阻止吗?」

      可可西里合上了诗集,望向了邻床的少女,温和地说:

      「妳不能要求任何人永远维持他们在妳心中的样子、按妳所想的形象来生活。」

      「……又不是我强逼他要去当上()校的……」少女无法反驳,只得抱膝埋首,小声嘟嚷自己无力的反驳。

      「既然妳明白,那不就可以了吗?人要活成什么模样全看自己,真()假与否,对得起自己就好。」见状女人没再多说教,掀()开诗集又再开始阅读。

      「……如果、那是连自己都不会承认的虚()假呢?」

      翻页的动作和声响戛然止住,可可西里放平双膝,裹软纱的双足搁在窗下的墙壁边。她看着窗外雾里不见雨的世界,似是在思索什么。

      「黛薇,妳刚刚有没有跟老板娘握手?」

      「那是礼貌吧?不过除了烧伤外,她的左手应该是畸()形的,但不像是那种缺几根手指或者长得不健全的畸()形,感觉就像……」悼骊回忆着说,握手的那刻她故意放()轻()了力()度好避免弄()痛老妇,但是她仍然清楚感受到那骨骼的错()位,彷佛布下的手掌是一只右手似的。

      「我明白了,那我下去给她看看。」可可西里放下了诗集,卸下了丝巾就下床穿上木鞋,拿过床边的长伞拄着站了起来。

      「看了也无法拆下来再好好护()理吧……姐等等,我们该时候去洗手间了吧?」少女看了看手上的黑色爱彼表,伸手摸了摸裤子口袋——是一阵让她脸色发青的空空如也。怎么办?中午时在油站洗手间用了最后一片啦!

      「我的行李箱里有两大包,妳拿去在路上用吧,我用棉()条也可以。」

      据说男人有洒水之交,一起小()过()便就能称兄道弟。其实女人都有迎()潮金兰:面对血()潮的到来,守护彼此下()装的整洁和人前的形象,应该算是世上最团结、最牢()不()可()破的友情了。

      「Fem bro(女兄弟),我爱妳!」「好了好了,走吧。」

      可可西里无奈地笑了,但愿这个比自己小十年的少女能一直幸福自信下去,不要被现实压()成个只能委曲求全的所谓好女人。

      毕竟是大()英()帝()国退役陆()军()中()校和中华夫人所生的、珍贵的港()英女儿啊。

      两人敲响了乔瑟夫和承太郎的房门,开门的人却是花京院。

      「可可西里、玛利安,妳们有什么事吗?」

      「啊来找你们一定是死()人()塌()楼了欵?就讲一声我们两个女兄弟下楼去洗手间啦,回头你跟乔伯说一下吧。」悼骊抢先发话,双眉戏剧性地轻挑,却又很微妙的没有挑()衅不()敬的意味,就像典型少年之间的玩笑话般自然爽朗。

      「是去大堂的洗手间吗?十五分钟前波鲁那雷夫去了还未回来,妳们现在去的话不知道位置空出来了没有。」红发少年回想道,话说那法国青年是水土不服吗?虽然他们的房间都在三楼,但一来一回的也不至于十五分钟啊。

      「没事,我刚才看到大堂交谊厅那边有女()用洗手间,我们俩去那边就行。虽然无心诅咒,但也许波鲁那雷夫是滑倒了才未回来,我等等去找一下他吧。」

      可可西里平淡地说,目光却隐有深意:

      「你们在房里也要小心地滑——雾气一重就会潮湿,说不定会有什么奇怪的病症发生,这点要特别注意。」

      「我知道了,妳们快去快回吧。」他回以一个明了一切的眼神,点头答应后也就关上了门。

      两人并肩前进,开始走下长长的、灯光昏暗的楼梯。脚步声落在木板上敲出了规律的脆响,跟墨绿长裙女人的姿态一样缓慢而优雅。

      「黛薇,等等如果有任何事,妳马上找地方……」「Nope,I swear on Ba()ba()ji’s name 我不会逃跑。」

      「我不是在开玩笑,妳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妳也见到袭()击乔斯达先生和我们的人有多可怕难防。」可可西里马上停住脚步,回头严肃地说,两朵莲花宛如皇权的象征加持着她的话。

      「我知道,但我也相信妳知道我有不可退缩的理由——如果事实真的如此不幸,我们的猜测是真的话。」悼骊点头笑说,左手一推腰带亮出乌亮的刀柄,受皇冠加持的银双刀军徽刻画着刀主继承的决心。

      「联()合()王()国()皇()家()啹()喀兵()团不会抛弃任何一位战友,我有责任代替我父亲将戛卡南叔叔保有尊严地带回苏格兰。I am a Gur()kha,a warrior。(我是一名啹()喀,一名战士。)」

      「……妳不应该承受这些。」「Well,我乐意,妳吹()得我()涨(妳能拿我怎样)?」

      看着少女走到自己下方的阶级,女人只得叹息;她忘记眼前的她已经长大了……

      长大成,有担当的女人。

      「哦呀~是阿依古丽小姐和康纳小姐啊~我能为妳们效劳吗?」

      「谢谢您的好意。在我()族的文化中,晚辈要求长辈为自己效劳是无礼之极的行为。」可可西里右手轻碰眉心,对交谊厅门前的老人说:「杜丽黛薇小姐下来是为了处理女子私()事,而我则是想就数个问题请教恩雅婆婆您。您毕竟是位睿智的夫人。」

      「Yup,我先去洗手间了哦,妳们慢慢谈吧。」

      悼骊弹指笑说,绕过了老妇走近那隐有呼吸声的暗廊大门前——大红的新娘服盖去了她的后背,冷冽的银光没入门后。

      「妳还真自己送上门了啊,阿依古丽.图尔逊。」恩雅婆婆的面目瞬间变得狰狞,木杖重重敲击地板,步到了大堂中央跟女人对峙。

      「我总需要给您一个交代,就我废()了令公子全()身的事向您禀告,凯尔老夫人。」可可西里双手迭放腹前,恭敬地说:「我想睿智如老夫人您,应该会明白我的杀()机。」

      「哼,老朽早就看穿妳了;也难怪Dio大人不杀()妳。妳手段厉害是厉害,敢唬弄乔斯达让他放弃查妳,胆识也不错,就败在选了个清()教()徒--妳早晚会被乔斯达当成废棋般抛()弃,没必要劳烦Dio大人动手。」

      老妇冷哼,走过女人身边时执杖狠狠敲了一下地板,细嫩的右手平添一道血口。

      「只是老朽想不明白,妳在那冰天雪地被人废()了双脚还能翻()身去读洋()书,没理由连最基本的利害也思考不了;妳知道杰巴里是我的儿子也敢动手,就要付出代价——残()杀我宝贝儿子,妳就注定要死!」

      「令公子谋()杀我的同伴和挚友,于我而他也是注定要死;我亦没得寸进尺,他对阿布德尔刺了一刀,我就还他一刀。」女人捂住了右手手背上的破口,鲜()血染黑了墨绿的布料,未几伤口扩()展成圆,却自行止了血。

      「图尔逊家族讲求道义公正,对谁都是一样,我也没饶过荷鲁荷斯——消息灵通如您,应该知悉他的右手废()了。」

      闻言,恩雅婆婆怒目瞪圆,屡屡以木杖重敲地板,怒骂道:

      「妳公正?!我儿子从来只打算一刀刺死那埃及丑男,妳这恶毒的女人竟然把他的脊骨活生生的剔()出()来!我儿子受的痛苦比那埃及丑男的重千万倍、我要妳千倍奉还给我啊啊啊——!!!」

      老人面前的镜子中,「正义」那如流的烟雾穿过圆形创口,女人的右手被控制着拔出了右腰()间的云石刀柄,颤抖的手勉强握住刀柄、让利刃直指着右下()腹,慢慢逼近那覆绢的小腹……

      「桀桀桀,只要妳身上有一道小破口,老朽就能用『正义』将妳变成木偶般操()纵折()磨妳至死!我现在就让妳接受『正义』的裁()决!!!」

      「不过是扯()线木偶的死()把()戏,谈什么裁()决?」

      可可西里努力稳住右手,口中吐出的言词使老人更加愤怒——她额头青筋暴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刺下去吧!用这刀将这婆()娘的内()脏和骨头全都搅()成稀巴烂!!!

      「……您输了。」

      轻缓的女声吐出了这句话,恩雅婆婆马上回过神来——

      「什、什么?!!!」

      只见可可西里用左手背狠狠敲打右臂,句卡刀柄随即跌出右手,左手健全的五指抓紧时机反扣上刀柄;她手腕一转,锋利无比的薄句卡已经被她握住垂放于她的左侧。她边转身,一道银光边划过老人的银发和双肩——

      『唰唰。』

      恩雅婆婆愣在原地,感受着颈后轻微灼热、脑后的重量变轻;她清楚知道,什么被削掉了——

      「我杀了妳啊啊啊啊啊!!!!!!」

      她随即就失控地握住利剪,转身毫无章法地往年轻女人攻击,每被格挡一下她就越愤怒、气息越发难控——她怎可以这样大意、怎可能忘记了这维()族女人是个左撇子?!!!!!

      交谊厅暗廊内传出不住的枪声、双刃交锋声和少女的吼声,一切都传入她年迈的耳中,她更加残忍地攻击着眼前的白衣女子;里面正打得如火如荼,三十多个优秀的啹()喀()兵和一个高阶军()官全都是她的傀儡,一个黄毛丫头怎可能打得过?

      收这队啹()喀()兵真出乎意料的累人,但收了就是收了,现在他们就是她恩雅婆婆牵制敌人的杀()手()锏!

      「阿依古丽,妳有没有想过里面那丫头死了会有什么下场?」

      恩雅婆婆喘着气问,可可西里不紧不慢地回答:

      「没有,因为她不会死,自然也不会被污()辱。您太小瞧杜丽黛薇了,老夫人。她可是——」

      「Hold up,让我自己说!」

      二人同时望向交谊厅:一个衣衫布满血()迹、帽子失踪的少女一手高举,另一手拿着啹()喀()刀笑着走了出来;及腰的麻花辫子随步摇晃,银亮的迭刀发环倒映着老人节节败退的丑态。

      「我康悼骊,玛利安.杜丽黛薇.康纳捷德,是大()英()帝()国陆()军第一师第十一东()南()步兵旅皇()家()啹()喀()来()福()枪步()兵()团、哈兰赞.马杜卡.康纳捷德中校的嫡长女。还有……」

      「我管妳这臭丫头是什么人的孽()种!妳给我去……」

      瞬息之间,恩雅婆婆张着无牙的嘴巴、死瞪着满()布()血()丝的眼睛定在了原地,细长的刀刃深扎在她的喉前,剪刀竟还直架在胸()前。一个人影奔过地板,其手执一顶卡其色巴拿马帽,另一手横腰抽出银刃向老妇撞去——

      不过是三两秒间的事情。

      竟然有人还没死透?那个兵团、那个倒在手雷边的军官……

      恩雅婆婆一脸不可置信,满满的惊讶伴她走入生命的终结。

      「她还是……我拉扎、德……戛……卡南的、教……女……」

      纵然视线早已模糊,悼骊仍然清楚看到,戛卡南叔叔在临终一刻看向了她,失()温变()僵的神情是她熟悉的、带笑的慈爱温柔。

      『杜杜鸟,就由妳来送叔叔回去了,记得友()谊()万()岁、要笑啊老友。』

      帽子落地了,巴拿马帽和双刀军帽都染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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