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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   第十九章

      经历了大约四十个钟的驾驶,一行六人来到风景如画的克什米尔河谷。一路上SUV驶过崎岖不平的山路,淙淙水流和风声交()织成优美的交响曲。

      「乔斯达先生,你的伤口还好吗?」

      「啊,没什么大碍了。幸好遇到杜丽黛薇,不然……」「欵欵我都说多少次了啊乔伯,连名带姓叫我康悼骊或者单叫我玛利安叫我悼骊都可以,就是不要提亲似的叫杜丽黛薇!让我爸听到的话他斩()死你算小事!」

      「啊哈哈对哦,抱歉了玛利安。」乔瑟夫无奈地笑着道歉,后座的混血少女才满意地晃了晃头继续用印度语跟邻座的可可西里谈天——戴着卡其色巴拿马帽的脑袋不住左右轻晃,带动双耳上的金色小灯罩发出叮当的声音,像要强调她对可可西里那亲()昵的、似是维()语的称呼。

      因此,花京院感到莫名的焦()躁。

      「波鲁那雷夫,你来开可以吗?」「欵?可以啊,我一直都想开这SUV的了。」

      二人趁着后面的车子慢速走窄路的空档换了位置,红发少年得以放松紧()绷的神经,将聚焦移到外面的山河。

      「再往前开到分岔路就要离开印度了,我父母一年才带我回来一次,这样快就要离开真可惜……」悼骊说,摇开了车窗感受着高山清风的冰凉,那吹着吹着好像让她话中的婉惜渐渐飘散。她双足轻踢,最后交()迭起来搁在前方两椅间的缝()隙中。

      眼看那侧开()衩的工装长裤,卡其色的雪纺纱布搁在后座镜的映像中央,花京院更觉烦躁。

      「我也很遗憾没能好好游览妳的国家,虽然一开始有点被吓着了,但现在已经开始怀念恒河水的味道了。」乔瑟夫闻言回答,女帝一战后他、波鲁那雷夫和这偶遇的少女一同去了咖啡馆梳理思绪,更多的是安顿心情;那杯恒河咖啡香浓得跟土耳其的有得比,配上奶()酥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乔伯,那可是瘟()疫的味道喔。」

      老人马上黑了半张脸,没再说话。

      「我会再回来的。」波鲁那雷夫说,未等他说完又有一把声音响起:「喔——你也喜欢印度吗?Good taste approved by Ba()ba()ji哦!」

      「这当然,但我主要是要回来探望一下我们一位、被逼永远留在印度的朋友——」

      在说出那位伙伴的名字后,法国青年清楚感受到来自后座的冷瞪。

      「可不可以请你再说一次,那位的名字是?」悼骊的声音沉了下去,言语间透出阵阵压逼感。

      「阿布德尔,穆罕默德.阿布德尔。玛利安妳认识他吗?」

      「认识,而我相当后悔。」少女往后一靠,脸色越发愤然:「那家伙丑得正派正义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这反差有够恶()心。」

      「容我问妳是跟阿布德尔有什么误会吗?会不会是认错了?我是指,我跟阿布德尔认识三年,他从来都不懦弱——相反,他是个会见义勇为的好人。」

      乔瑟夫随即问道。活了这样多年他多少有点看人的经验,而在过去三年的相处中他没少见阿布德尔为人出头的场面,这样智勇双全的青年真的会是个懦夫吗?

      「见义勇为?老乔伯你没见过四年前在爱丁堡的寿司卷头虫面男才会这样说。I swear on Ba()ba()ji’s name,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时他可是——」

      「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轻冷的女声打断了一切,五人无不看向车子的左后座。可可西里疲惫似的轻闭双眸,没再多说,悼骊啧了一声也没再说下去,留了一车子的历()史空白任人猜想。都是多大的过节才能说出这样怨愤的控()诉?

      「可可西里,妳愿意说一下吗?」过了一阵子,乔瑟夫轻叹了口气,转而向多顺他意的可可西里入手。

      「无关意愿,您知道我无法拒绝您的要求,乔斯达先生。」

      女人回应,睁眸看向了车外绵延的雪岭:

      「四年前悼骊跟家人来到爱()丁()堡定居,时常在我住的公寓对面一家中菜馆吃饭。那年四月她从陌生人手里收到一封求()救()信,被要求交给当时到访爱()丁()堡的阿布德尔。」

      她顿了顿,像是回忆了片刻后才继续说:

      「他就在我家门口拆了信,看了数眼就用魔术师之红烧了,后来也没去救人——也许是无法肯定真假吧,人在异乡留个心眼来行动也是合理的。」

      「妳为什么会知道他没去救人?」承太郎问。

      「阿布德尔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他也不怕单打独斗,能让他却步的就只有事情虚实和敌人底蕴这两个因素。更何况信都烧了,还有什么线索能留下?他是个知所进退的君()子。」她从容地说,话中的笑意彷佛是在嘲笑他过于直接的思路。

      「亏妳还能说出体谅他的话。」悼骊撇过头说,放下了双()脚看向了外面的风景。花京院从头上的镜子里观察她的表情,那是在替谁人打抱不平的不忿,浅褐的大眼替谁人藏住了难言的委()屈。

      没想到她会有一颗重情义的心,他倒是对这个看似放肆任性的少女有些改观了。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一个分岔口,弯弯曲曲的路柱上挂着个写上巴基斯坦的箭形路牌,绿色的箭头正指着右边的路途。

      「往右吗?好吧……」「ちょっとa minute。(等等。)」

      悼骊突然打开了车门,一脚跨出了车子走到路柱前弯腰细细观察。见状花京院也拿着地图下了车,站在她身边从下而上的打量那似是年代久远又没少捱撞的路柱——上面的长方形牌子怎么反过来了?就算是日久失修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啊。

      他还在思考时,她已经按住帽子走到左边路途的边缘,左手叉腰弯身往下看……

      「行了,走左边!」

      她身子又再站直,弹了个响指就往回走。

      「欵?玛利安,妳确定吗?」红发少年担心地问,他们已经因为不同的替身使者而浪费不少时间了,荷莉夫人的生命正在倒数,他们没办法再冒走错路的险啊!

      「I swear on Ba()ba()ji’s name,一定是走左边!」少女信心满满地说,还伸出十指染()红的手指向左边的路:「不信你去那边看看下()面()的河,往前流的,那就代表前面是地势低的地方。还有这里是尼林谷吧?我爸以前当兵时就是从这里进巴基斯坦境走去多达欧的;他说过见到河的地方就靠着河边的路走、真不行就做只木筏沿河飘,一定没错的。」

      呃,这也好像错不了啊……

      「喂——走哪边才对啊?」

      波鲁那雷夫大喊,花京院犹豫半刻后指向了左边,得到那OK手势的响应后也走回了车子——

      「玛利安?」

      「这枝路柱很会误()导人耶……流()氓新娘!」

      悼骊突然大喊一声,一个玉黄()色()皮肤、穿着大红印度新娘服的高马尾少女凭空出现,指首染()红的双手握()住()了弯曲的路柱——

      『贝——拉——!』

      「锵」一声,铁柱的弯弧消失了,笔直的柱身被少女的替身.流()氓新娘拔()了()起()来又用()力()扎()进()了土地深()处。本来四五米高的路柱瞬间变成了只有两米多高,箭形路牌也被压()了()下()来、指向了左边,流()氓新娘双手各以食指和拇指往路牌的末端一捏,绿箭就被卡()死在原位没法被转动。

      「搞定,收工!」

      鲜红的十指在阳光下轻拍去彼此沾上的尘土,悼骊这才回到车子里好好坐着,扭头看到邻座女人的右手又慢慢压下了眉头。

      再过五个钟多就会到多达欧,到时去埃()及领使馆那边要些阿()司()匹()林吧,护()照应该还有效的。

      「姐,等等到了多达欧陪我去趟埃()及领使馆吧。」

      「如果妳是想帮我要阿()司()匹()林的话,我只能说我有两大瓶。没事就别去打扰人家了。」可可西里淡淡说,脸上的花朵在阳光下散发哑()致的柔湖()色。后一句话她用印度语说得更轻,轻得不受四个男人注意,只有隔壁的少女听后无语似的撇过了头。

      这一趟车途,只余下沉默。

      从中午到黄昏,一行人接连行驶了五个多钟。河川和雪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旱谷翻腾的沙尘和——

      「呼啊……欵()干()痛死了!欵这里不是多达欧啊多达欧没雾的啊?」撞到车窗而醒来的悼骊摸()着太阳穴()上的痛()处,吃痛地嘶嘶叫时顺势看出了车外——阵阵浓雾盖过了山崖下方的小镇建筑,只有少许较高的建筑物顶部突破了迷雾,勉强能向来人提醒这小镇的存在。

      「蛤?我可是照着地图开的啊,还是妳一开始就说错了啊?!」波鲁那雷夫缓缓停车,一指从之前被少女打了交()叉的地点沿线扫行,他和花京院一个路口都没走错,全部都是沿河川和路牌指示走的。

      「啊我爸当了三十多年军巴()印()港()英四地巡驻的哪可能会灯(误()导)我?他灯亲生女儿一次Ba()ba()ji灯他十年哦。」

      少女反驳道,拿下帽子掩住口鼻:

      「不过也不一定是走错了。我爸说过半年前他有个同事就被调进多达欧副区当辅卫()军,专门看精()神()病()人,好像就是医疗专区吧。」

      「玛利安,妳认识令尊的同事吗?」花京院问。

      「认识。那个叔叔军阶不低人也很nice,要是找到他的话请他安排人送我们去大城市绝对不成问题,甚至连在军宿里呆一晚也可以。」她微晃着头说,继而又扭头看向了可可西里——睡着了,双眉却因为什么事情而在睡梦中不住轻皱。

      「先下去再说,反正今晚都是不可能再走的了。」承太郎简洁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乔瑟夫看了眼夕阳也附和道:「嘛,在浓雾中赶路不太安全。现在就下去找人兼投宿吧。」

      「也只能这样了……」

      花京院看了看下方渐渐消没的建筑物,坐进了驾驶座,一踏油门沿路驶落山崖。

      驶入小镇,满街行人游人的脚步声轻如鸿毛落地,没人的脸上有丝毫情绪,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想当然而,也没有什么灯火没有什么人对刚来到的一行人行注目礼。

      虽然这样说很无礼,但也许混血少女说的没错,这里就是精()神()病()人的医疗城区——或者说安置专区,街上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死()伤也变得习以为常了。

      「我们先去问人这里有没有旅馆吧,军营也不一定让我们留宿。」乔瑟夫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抬头张望四周。「花京院,你陪玛利安去找她父亲的朋友可以吗?」

      「我明白了,乔斯达先生。」「欵欵戛卡南叔叔——!」

      悼骊突然大叫,花京院猛然转身,只见一个身穿土啡西式军服、肩章有着一个小皇冠和两个金色小图腾的黑发男人转过头来——

      墨黑的瞳孔黯哑无光,一言不发的样子竟教红发少年有点心寒。

      「……是杜丽黛薇啊,怎么穿成这样过来了?」过了好几秒,男人才像是想起了对白似的开口响应:「快回家吧,这里不安全,军营里也没位置让妳呆。」

      悼骊愣住了,这个本来视她如亲生女儿的叔叔何时变得这样冷傲的?

      「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你,军官先生。我是乔瑟夫.乔斯达……」「上()校。」

      「欵?」

      老人的义肢空举在空中,久久未得到对方的响应,军官随即开口以流利的英式英语详述:

      「拉扎德.戛卡南上()校,隶属大()英()帝()国陆()军第一师第十一东南步兵旅皇()家啹()喀来()福()枪()步兵团第一营。庆幸你和你的后辈们一切安好,乔斯达先生。」

      「啊啊……抱歉我失礼了,戛卡南上()校。」乔瑟夫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请恕我冒昧,事情是这样的:我正在跟我的孙子和他的朋友们——包括杜丽黛薇和可可西里.阿依古丽两位女士旅行;然而路上出了些意外,我们的行程滞后了……」

      「要留宿的话那边有一间旅馆,是一位老夫人开办的。」戛卡南面无表情地说,敬了个军礼后就转过身子去:「时候不早,我要回军营报告了,恕我无法接待各位。失陪了。」

      「戛卡南叔叔!」

      男人回头,瞳孔似乎燃起了一点光明:

      「……明天就回家去,杜丽黛薇。一个好女人不应该随便离开家门,更不可能穿成这样诱()人()犯()罪;别说当叔叔的没提醒妳,在这里女人出任何事的话,无冤可喊。」

      话毕戛卡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他背后的来()福()枪()管里,好像有什么白色的小东西在蠕()动……

      悼骊呆了一下,随即就一脸不爽地挥了挥手转过身:

      「啧!当了上()校有什么()吊()的?!」

      她背起行装,往大街末端、像是小镇会堂的大旅馆走去。众人识趣地不发一言的跟上去,看着她对那身姿佝偻的银发老妇合掌鞠躬,一番沟通后就见到老妇那慈祥的笑容——

      「我明白了~明天老太婆就去请军营的人来送你们去大城市,今晚就请乔斯达家族的各位在小店好好休息放()松吧~」

      迷雾里的黄昏,惟一的灯火通明无法照亮任何路途,但花京院知道他们还是要向前走;正如眼前的混血少女,有些路,流()着()血跪着也得走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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