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学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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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过得太舒服，太舒服了容易出事。”许三多的这话用一个词来表示，就是乐极生悲。我就是因为前面放心的太早，过得太舒服了，以至于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当我被带到我家的演武场的时候，突然有些世界末日的感觉。
“灵儿，从今日起，你也要开始习武。你身子弱，练武可强身。不许偷懒。”
父亲大人一声令下，杜若暄就把我提溜到了这个地方。他也真是文武全才，教文不算，还要教武。我爹又没给你涨工资，这么勤奋做什么？最让我郁闷的就是某天，他突然心血来潮对我说“能有你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女儿真的不错，可惜啊，我没这个福气”。当时我还在想“你要是早结婚了，没准我就投胎到你家去了”。谁知他话锋一转“当干女儿也不错”，把我吓了一跳。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还好我爹不知道，可后来每次看到他冲我笑，我就头皮发毛。
事实上杜若暄负责整个凌府的护卫事宜，教凌轩文只是偶尔为之，凌灵是个特例。而教凌灵功夫他只要监督负责就可以了，府里有很多武师，他们会给凌灵打好基础的。要修练各种高级点的功夫，也可以找专门的师傅教，包括凌潇暮。但是，这其中却没有杜若暄。
“灵儿，这些兵器，你可认识？”
我摇头。这个兵器室里很多东西没有见过，在电视上也没有，也许是我忽略了，反正叫不出名字来。确切地说来，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因为这些都是真的。看到这些武器的那刻，一股冷气从背上爬到头顶。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些是武器，可以自保，也可以杀人。真刀真枪这四个字，原来这么残忍。
“人经常说十八般兵器，其实兵器远不止十八种。一般人们都认为剑为百兵之皇，刀为百兵之王，枪为百兵之贼，棍为百兵之祖，不过这个房间里没有棍。那边架子上的……”
“杜先生，今天我可以先去休息么？”他刚说了些什么我根本没听到，但我现在实在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
凌灵的脸色很肃穆。望着眼前人略发白的脸色，杜若暄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好。”凌灵听到这个字立马就转身走了。杜若暄目送凌灵那么干脆地走开，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肃穆，我竟从一个孩子身上看到这个表情。他回头看看满室的兵器，然后就又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
我回到我的房间就趴在了床上，拿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我退缩了。
以前我对武术很感兴趣，看电视也只看武侠、枪战、警匪、□□片，尤其是武侠电影和电视剧里头，人高来高去，身姿曼妙，缥缈如仙，每次都让我羡慕不已。之前看到周围的人练剑，我也只当在放电影，而且我还没看。可现在怎么办？
在现代社会，人们一般都不会武功，而且潜意识里面也对功夫这个东西有着畏惧，所以会点拳脚功夫，就算不厉害，也可以吓唬人。要说什么危险，想得到的也是枪，手枪。听到的被枪杀的人绝对比被菜刀之类的东西杀的要多，而一个人被肢解或是被多捅几刀，也远远比这人多挨了几枪更震撼。
我吸了吸自己的手指，是血的味道。刃，很锋利。如果再割深点，或者换个位置，血会留得更多吧。冷兵器，真的很冷。我终于相信，剑气可以杀人，小说也不全是骗人的呢。看，现在这个时候，我还可以调侃自己。朋友们，也许你们是对的，我真的有些酷，冷酷的酷。
如果今天没去那个兵器室，而是直接去蹲马步，然后一步一步地学下去，也许到那天，我会自然而然地拿起那些刀、剑。可是，这些东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连同结果，血和死亡，让我无处可逃。
杜若暄，你混蛋！
在整暇，凌潇暮看到杜若暄的出现很是奇怪。未等他询问，杜若暄就已开口：“我带你女儿去了兵器室。”
凌潇暮微一皱眉：“现在还用不着那些东西吧。”
“呵呵，总会用到的，不是么？”
“那你现在怎么会来这里？灵儿呢？”
“我对你说过吧，我对你女儿很感兴趣。”
凌潇暮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杜若暄却没有停止的想法：“你就不好奇你女儿的表现？”
这次没等凌潇暮变脸，杜若暄就开口了：“灵儿只看了一眼，问我今天可不可以休息。我答应了，她就转身回房了。”
听到这儿，凌潇暮也有些差异：“就这些？”
“就这些。”
凌潇暮起身，打算去依园看看。凌灵暂时还和他在一个院子里。
快到门口的时候，杜若暄又开口了：“你女儿不会有事的。你也看过她写的字，这才多长时间，她就能练到这个地步。她字里隐隐透着的那股大气，怕是你我都会及不上呢。”
凌潇暮回头看着杜若暄，还是一如往常那样的桀骜不驯，有些无奈，“你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
我爹来的时候，我刚从被子里爬出来。见着我的模样，他大骇：“灵儿，你出什么事了？”
我看看自己，刚被捂得出了一身汗，头发被汗水粘到了脸上，衣服还有些乱，“我……刚盖着被子来着。”
听了这个解释，凌潇暮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眼床上凌乱的被子：“可是困了？”他整整我的头发，接着对我说：“困了要脱衣就寝，记住了？”
我点头，这样对身体好。
“刚刚去过兵器室了？” 听到那三个字，我身子突然一僵。
“怎么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把那根受伤的手指伸给他看。
指头被我吮得有些发白，看到那伤口，凌潇暮有些着急：“怎么会受伤的？还有哪伤着了？”
“没有了，我不小心碰到剑了。”
凌潇暮的卧室就有伤药，药抹到手上的时候，凉凉的，很舒服。
“受伤了为何不说？”
我低着头，看不到我爹的脸，只听到头上一声轻叹。他拉过我的手：“好在伤口不深，很快就好……以后，受伤了就要说，知道了？否则……”
我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他。
“还疼么？”
“早就不疼了。”
“灵儿……你可是不原意学武？告诉爹”
我摇头，“不是的”。当然愿意学，只是……我现在暂时不敢。
“不必勉强，要是灵儿不原意，那就不要学了。”
“爹，我真的没有不原意。”
凌潇暮温柔一笑：“好，愿意。灵儿高兴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学武的事就消失在了我的课业里。只是杜若暄来给我们上课的次数多了，而他盯着我看的目光就更让我受不了。
“灵儿，你那天受伤了？”
“是，先生。”
“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可是好了？”
虚伪！明明语气里没有一点的歉意。“谢谢先生关心，已经好了。”
“那¬——我们今天就可以去练武场了吧。”
我终于抬头看了看杜若暄。那张脸挂着欠扁的笑意，他似乎很满意他刚说的话所带来的效果。
“先生，可是灵儿她不是……”凌轩开口替我说话。有个哥哥真好。
“噢？灵儿今天也不舒服么？”
“哥，我已经没事了。”我朝凌轩宽慰地笑笑，然后把头转向了杜若暄，“先生，要现在去么？”
“现在去？”杜若暄似乎有些惊讶，只是瞬间，他就又展眉笑开了：“那就现在去吧。”
这次去的演武场比较大，可以看到有护卫在练功。
看着远处，杜若暄问我：“灵儿，你知道练武的好处么？”
“可以强身健体。”
杜若暄早料到凌灵会这么回答，笑了。回身看到了身旁一本正经的凌灵，她也在看着远处的护卫。
“灵儿，”
我转头。
“这么多天，时间应该够用了。可以开始练武了吧？”
杜若暄的表情难得的有些正经。确实，这么多天，时间很够，足够让我想明白些事情，做些决定。
练武，就我个人而言，很感兴趣，也很喜欢。想想我的经历，练防身术，加入大学的武术学会，还去练八十五式太极拳，如果能成为真正的高手我很高兴。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摆在我面前，要我放弃，很难。如果我不想练，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懒，怕吃苦。至于其二的问题，我已经想明白了。
刀剑无情，关键还在我。我学了它不一定就要用，我可以选择没有刃的兵器。而且，只要我够强，就算到不了万物拈来皆可为兵的程度，也可以摆脱兵器的束缚。只要我够强，拿着刀剑也不会伤到别人；只要我够强，拿着无刃的兵器也照样伤人。只要够强，可以不伤人，只要够强，可以不被人伤。
最重要的一点，我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最重要的人。我宁愿学了而没有用武之地，也不要在万一有个意外的时候无能为力。我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就算做不到，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许是我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杜若暄正准备开口，本来是低头看着我，却忽然抬头道：“你爹来了。”
我回头，看见他身边的凌轩，就明白了。
来得匆忙，气息有些不稳，看我无事，凌潇暮的目光就对上了杜若暄：“为什么又把她带过来？”
杜若暄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淡淡一笑：“我想收灵儿为徒。”
听完这话，我们三个人都愣了，凌潇暮震惊，凌轩惊讶，而我凌灵讶异。
凌潇暮很快回神：“若暄，当初让你收轩儿为徒，你都没答应，为何？”
我本来没事了，听到这话，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了：他怎么会拒绝呢？他不是我家军师么？相比这个，让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让凌轩拜一个外人为师？
“我想收灵儿为徒。”杜若暄重复。
我看了看凌轩，嗯，不错，表情没什么变化，看来没打击到他。
“灵儿不用学武了。”凌潇暮做出决定。
“你还没有问过灵儿的意思。”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我。
“爹？”您不希望我学武了么？还是因为担心我？我想知道。
“你不用看你爹，你自己说，愿意么？”
我没理他，还是看着我爹。我听您的，其他人靠边。
凌潇暮终是温柔一笑：“灵儿高兴就好。”
好吧，该我决定了。看样子，杜若暄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厉害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成为他的徒弟，我的日子应该会不怎么好过。还好，偶然我会跟自己较劲，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爹，杜先生很厉害么？”我拽拽我爹的衣角。
“嗯，很厉害。”女儿的这个动作让凌潇暮很开心。
“那，杜先生，你都会什么啊？”我天真的问。
杜若暄真是越来越满意了：“我会的很多，不会的很少。”
果然是强人一个，不过，我好歹看过那么多电视剧，比你牛的人，知道的不少。你会的很多，不过——我打算学的，也不少，你都会？要我看，玄。
“那天兵器室里的，你都会？”
“多半。太笨重的，我不学。”杜若暄一直在笑。
“哦。那，我要怎么跟你学？”
“到时候我自会教你，不会很难的。”
“那跟你学了，我还可以跟别人学么？”
杜若暄终于眉毛扬了扬，不过也就那么一瞬：“灵儿，你还小，不懂江湖规矩。拜师之后，要遵门规，再拜其他师父，算是欺师灭祖。不过，”他话锋一转，“也可以有例外。比如你拜我为师，还是可以学你凌家的功夫，这个不算在内。所以，”
所以什么？
“灵儿如果拜我为干爹，自然可以拜别人为师。”杜若暄就这么一直冲我笑，发自内心的笑，“看来灵儿更愿意当我女儿呢。”
杜若暄，你厉害！不当徒弟，就当女儿？想得真美。看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当他女儿，我会疯的，一定。爹，一个就够了。不过，有些问题还是要挣扎一下。
“杜先生，我可不可以最后提个要求？”我惨兮兮地问。
“哈哈，看来灵儿问题还不少呢。说吧。”
“您可不可以也收我哥为徒？”
谁都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个问题，都有些怔愣。杜若暄就这么看着我，我很坦然地回望。既然是好东西，当然不能没有我哥的份，这是我第一次希望可以成功。
“好。”杜若暄很干脆地答应了。
凌潇暮开口了：“若暄，灵儿的话，你不必当真。”
爹啊，你怎么可以拆我的台呢？
“我徒弟的第一个愿望，我怎么也要实现的。就当是给灵儿的礼物。灵儿可喜欢？”
“谢谢师父。”我灿烂诚挚地笑着，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杜若暄这次是真的呆住了。许久，“灵儿，别太高兴，以后的日子会很苦的。”
“知道啦，师父。”
“轩儿，还不拜师？”我爹开口。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若暄，今日就先如此，找个良辰吉日，再行拜师礼吧。”
“爹，我要拜么？”
“灵儿今天就不用拜了，反正也叫过师父了。”
“谢师父。”说实话，跪在地上有些疼，能不跪，就不跪。
“灵儿，师父刚才有件事没有说完。”
“什么事……”我有些紧张。刚什么事？怎么练功的事？
“师父之前说的那个江湖规矩，只是大多数门派的要求，本门并没有那个说法。”
“哎？”
“灵儿想和别人学点功夫也是可以的，只要为师不会的，灵儿都可以学，而且不用拜师。”
“真的？”我很兴奋。
杜若暄扫我一眼：“那些个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灵儿会感兴趣了。”
我噎了一下，杜若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舒服么？“……师父，咱们是什么门啊？”
“什么门？”像是回想了一下，杜若暄才对我说，“灵儿，咱们门没有名字。”
“为什么？”
“因为是师父我新创的。”
就你，还想当开山祖师？
贼船已经上了，想下是不可能的。我现在无比肯定，我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多姿多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学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