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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错爱 ...

  •   下了决定,整个人就轻松不少,我一夜好眠。

      第二日,我去拜访了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安王爷,一个就是慕容明阳。我生病的时候他们来过,不回访,不合礼数。

      安王爷是夏皇的弟弟,手握重兵,是夏国的顶梁柱。我很不明白,就算我生病,应该也轮不到他去探望。晓夜也没告诉我什么,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去的时候,这安王爷正在督促他儿子练功。他家有一对龙凤胎,女儿比儿子早出生,儿子叫忆海,女儿叫忆瑶,都比我稍大,练功的就是那个弟弟。据闻,安王爷对这两兄妹非常偏爱。

      王爷夫妻显得非常热络,但是安王爷那明显不太寻常的亲切和注视让我坐立不安。刘忆海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阳光少年,刘忆瑶感觉上就比他成熟许多。她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有气质,有修养,比其他的什么公主小姐好上许多。她对我不着痕迹的关怀有着她独有的细心,不近不远,恰到好处。她的典雅高贵多少让我有点自惭形秽。她见我不舒服,还把我带到了她的卧房。她说我虽然努力掩饰,都但活泼有活泼的好处,也不必勉强自己。

      我告辞走的时候,他们送了我一大堆东西。这安王府对我来说,总有些古怪,院子里有些个景,与我家的很像,而且也种了许多的花。我也无法忽视安王妃眼中的些许落寞。百思不得其解,我把这事搁在了一边。

      面对着慕容明阳,我总有些许心虚。刚开始跟着杜若暄野外实习的时候,我遇上过他,那次把他欺负的挺惨。那时他对我说他叫慕阳,可我一听这名字,在联系了一下他说他家有很多孩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后来他的玉佩露出的冰山一角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可那时候我胡说了一通,还弄了他满身的水,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交谈进行的很顺利,也很官方。我想和他搞好关系,因为我有个想法,需要和他合作。而他就算认出我来,也需要拉拢下我,不会怎样。其他的事情就没什么了,想来他也看不起我这个女子,正事是不会和我谈的,我也乐得清闲。

      而夜晚的到来,也意味着我要开始“忙碌”了。

      深夜,我一身夜行衣到了比翼,江渊也已经准备好了。

      “你真的要去?”

      “那当然了。”

      “你毕竟没偷过东西。我知道你轻功好,可当飞贼,不是轻功好就能当的。”虽然他也很不明白为什么凌灵的轻功会那么厉害。

      “那又如何?反正你拦不住我。不想我在其他地方被发现,你就还是带着我好。再说,你这么厉害,多我一个人而已,就能连累了你么?”

      居然质疑他的实力,江渊决定,一定要让她好好看看,那次被抓只是巧合。

      我们两人当下飞身到了孟府,看看这气派的府邸,我不由摇头:“他这种人,怎么有脸去当礼部尚书的?他自己就不守礼。”

      “怎么说?”

      “笨,就那点俸禄,够他住这种房子的么?好歹你是个贼,连贪官都认不出来?”

      “他家是不穷,也许是他家老丈人帮衬呢?孟夫人的娘家可是有钱有势的很。”

      “不排除有这原因在内,可这架势已远远超过资助的范围,肯定有他贪的。就算你说的对,用他老丈人贪来的钱又能好到哪去?别说他没贪,你好歹做了几年掌柜,这名利场上的勾结你也该懂。只要清算一下他们的资产,这些人立马都可以坐牢。我打赌这官场没几个干净的。”

      “那凌城呢?”

      “凌城官场当然也有这个问题,但至少没有孟孝儒这种人。江渊?”

      “怎么?”

      “你有没有顺便找找他们家的金库?”

      “你!”江渊有些无语,“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没什么,就是问问。”如果知道在哪里,敢上哪天我不痛快,就算我不会去偷,但我可以写“恐吓信”,吓吓那老头,让他整日战战兢兢的,经常变换他的小金库,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哈哈,这主意真好。“咱们走吧。”

      他家的侍卫还是挺差劲的,我们很容易就摸到了孟子清的卧室。昨日江渊已经翻过,无果,所以他也认为在孟子清身上。

      “凌灵,你要进去么?”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在孟府转转。”

      “没想到你也会避讳这个。”

      我斜睨他一眼,道:“我不喜欢那股味道,除了我爹和我哥的,我师父的卧房我都不接近。而且比起卧房,我更喜欢书房。”说完,我就飞身离去。

      孟子清有些武艺在身,虽然在熟睡,江渊还是送了他些迷药,最后还点了孟子清的穴。

      一切就绪,江渊去翻孟子清的衣服,没找到。难道是在床上?江渊知道床上没有机关,他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果然找到一方丝帕。借着月光,他认出了这就是凌灵说的那方。东西找到了,江渊满腹狐疑:一方丝帕,居然让孟子清形影不离的带着,有鬼。

      江渊很快就找到了凌灵,她已经在屋檐上站着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只是随便看了看。你找到了?”

      江渊把手帕交给我,我展开看看,确实是我的。

      “我在他枕头下找到的。”

      “那就是说,明天一早起来,他就会知道东西丢了?”

      “确实。”这东西可没什么能那来让他掉包的,“你知道他会随身带着,就应该想到这点。”

      “我没想到他真会随身带着。不过也没什么,知道就知道,反正他也不知道谁拿了,很快这手帕就会消失。”

      “消失!你什么意思?”

      我没理他,飞身就走,江渊也只好跟了上来。很快我们就回到了比翼。

      “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江渊追根问底。

      “没什么。就是除了我送的礼物,我不喜欢别人拿我的东西。他拿了,所以我拿回来。可是他碰过了,所以我会扔掉。”

      江渊感觉自己被玩弄了:“你就让我偷一个你要扔的东西?”

      “本来这手帕是有其他用处的,但现在我要把它扔灶火里烧了。”

      “能不能给我个解释。”

      我认为江渊应该知道,要不他会恨死我的。“这是我的手帕,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刺绣,这方手帕是我花很大功夫绣的,对我很重要。”

      “这个我明白,可既然重要,为什么还要烧了?”

      “它本来很干净啊,可现在我觉得它脏了,不能用了。”

      江渊还是没怎么理解,不过这大小姐有时也很任性的。把被别人碰过的东西烧掉,确实像她的风格。“既然不能用了,为什么你不干脆留给别人算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我开口,带着点无奈:“我也想啊,可我想来想去,还是做不到。”

      “有这么难么?”

      “有,这是我想了好久之后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哎,算了,你对不起我的事多了。不过,我总觉得孟子清会找。它到底怎么到孟子清手里的?”

      “我也不知道啊,这手帕是我在湖边丢的。所以我才想把手帕拿回来,这样他怎么拿到的,就和我没关系了。”

      “你这么说倒也对。女孩子绣的手帕多半都送给亲密的人,他拿着确实不合适。”

      “这个我没想过,但我以后一定不绣了。”

      “凌灵,你这上面绣的是,诗么?可这字我有些不认识,都是什么啊?”

      我把那些内容告诉了江渊,包括没有写上去的那两句,江渊听完之后有些怔仲。

      “好诗,这是你写的?”

      “是一个叫孟郊的人。”

      “孟郊?和孟子清有关系么?”

      还真是巧啊,居然都姓孟。“没有,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他和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关系。”

      江渊没有再问,这些年很多诗词明明出自凌灵之手,她却从不承认是自己写的,可她说的那些人又没有其他人认识。他实在不懂,可再看看这手诗,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凌灵一定要拿回来。他抱歉的朝凌灵笑笑:“刚才我有些激动,你也没有那么任性。”

      “那谢谢你的谅解了。”

      “你真要烧了?”江渊觉得有些可惜。

      “我想明白了,有这份心就好,手帕有没有都不重要。”

      江渊明白她的这份心情,他从小被师父带大,师父师娘对他都很好,可他还是总想念自己的父母。

      “你字写的好,能不能把这诗写下来送我?”

      “你自己写更有感觉吧?如果要收藏我的字,看账本就行了。”

      “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咱们可刚把手帕拿回来,现在不好写给你,以后再说。”

      江渊懊恼,居然把这事忘了。可他还是很好奇,这手帕到底怎么到孟子清手里的?

      第二日,我去看了看武状元比赛。其实光会武不会文也不好,也不知道最后夏国怎么安排这些人。下午杨泽辰让我去天香楼,反正我没事,就去了。

      杨泽辰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平时很聪明的脑袋现在却变得驽钝,无奈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了吧?”

      我被这个问题弄的一头雾水:“我有什么事?病好了,这你知道啊。”

      “我不是说这个,我……我说的是……”杨泽辰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你怎么突然变结巴了?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九行了。”

      “孟尚书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孟孝儒,恩。“他的事情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九皇子已经全都告诉我们了。”

      原来他们也知道了啊,看来不能搞小动作了。我挑眉:“那天在坐的都知道了啊,知道了好啊。然后呢?”

      “我没想到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孟尚书。”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那我现在知道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心。”

      杨泽辰对于凌灵突然的转变有些不安,但看她确实是没事的样子,稍稍感到宽慰。“那就好。”

      “因为这种人让自己不开心,很不划算的。”

      “你没对他怎么样么?”

      “你不会是要跟我替孟孝儒求情的吧?”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做什么。”知道了,我好有个照应。

      “我想来着,不过还是什么都没做。对方是一介尚书,我惹不起。”

      “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帮你。”

      “可是孟子清是你的好友,你会很为难的吧。我是真的放下了,但是放下不代表原谅。祸从口出,孟孝儒那张嘴早晚给自己惹麻烦。我犯不着现在去招惹他,也不想变得和他一样。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杨泽辰松了一口气,以孟孝儒的为人,他现在确实树敌颇多,凌灵现在没有把他怎么样,应该是放过他了。如果让他帮忙,他也确实很难办。

      我返回驿馆,想着进来无事,还不如进宫,把刘斌带出来玩。这件事找五皇子应该好办的多,可他知道孟孝儒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什么态度,还有孟家那对兄妹。哎,早知道就先问问杨泽辰了。正想着,就有人禀报孟子清求见。

      这么晚才来,事情都过去两天了。我传下话去:告诉他,如果是他父亲的事情,就不要进来了。来人回报说孟子清听完话就走了。果真是替他父亲道歉的么?随便他吧。

      孟子清从驿馆出来就去找了杨泽辰。今日一早醒来,他就发现那块手帕不见了,他非常肯定昨日晚上他放在了枕头下。思前想后,他怎么都觉得是凌灵气恼,又见这手帕是自己的定情信物,所以拿走了。他本想着自己直接找凌灵,这事自己父亲有错在先,道歉之后,她就会归还,毕竟这手帕对她无用,可没曾想凌灵根本不见他。那日杨泽辰甩袖离去,他从中看出他和凌灵关系非浅。,所以他打算让杨泽辰代他向凌灵求情。

      “你说凌灵拿了你的丝帕?”杨泽辰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太肯定。可那日她知我身份之后拂袖离去,今日一早我东西就丢了。”

      “那你为什么说是她呢?她怎么会知道你有什么东西?”

      孟子清无奈之下把七夕之事说与杨泽辰听。

      杨泽辰听完之后,有些疑惑:“她说那手帕是她的?”

      “是,她还一再问我这手帕是从何处得来,我只好告诉她此乃我的定情信物。”

      以杨泽辰对凌灵的了解,他不认为凌灵会说出这样的话。思索片刻,他也问了相同的问题:“那这手帕你究竟从何处得来?我们一直都只知你很看重它,你却从不说它的来历。”

      孟子清道:“我一直想保留这份秘密,也罢,今天就说给你听。这手帕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这么说,它确实算不上是你的?”

      “对,可它也不可能是那凌城大小姐的。那是两年前,我在青云湖边散步时捡到的。”

      青云湖?“你还记得是什么日子么?”

      “是六月十五日。”

      杨泽辰这时已经可以肯定这丝帕确实是凌灵的了,两年前,凌灵就是六月里来的咸宁。“那丝帕上都有些什么?”

      说起那丝帕,孟子清温柔一笑,道:“那丝帕上有首诗,可惜当时我没有看出来,只因有些字的写法竟从没见过。后来我潜心钻研,终归是猜了出来,那是一首感人至深的颂母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写得多好,堪称绝唱。”

      杨泽辰此时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手帕竟真的是凌灵的。这手帕原本是凌灵要烧与母亲的,那天她哭着说她要送她爸妈的东西莫名其妙被别人拿了,却要不回来,因为东西在孟子清手里?孟孝儒那样的辱及凌灵父母,可他儿子手上,却有凌灵送给父母的礼物,真是讽刺!杨泽辰现在彻底明白凌灵当日为何会醉酒。亏得凌灵好心,只是拿回丝帕,换作是他,一定会给他们些教训。

      杨泽辰半天没说话,孟子清以为他是被这诗所震撼到了。他接着道:“帕上还有两行字,可惜我到现在依旧没明白。我一直不知此物主人是谁,后来一次进宫,偶然得知兰公主在那段时间出过宫。我这时才想起兰公主母亲就是云妃,帕上也正好绣了一朵兰花,角落处也确有一云字。”

      “所以你认定这手帕是兰公主的?”

      孟子清点头。

      杨泽辰接着道:“你就是因此才请求皇上将那个刁蛮的兰公主嫁给你?”

      “泽辰,是世人不懂她。她刁蛮,只是一腔深情无处去,她也向往那自在的鸟儿,可却只能关在那牢笼之中。”

      “总之,你就是因为这方丝帕,所以爱上了兰公主,对她多方回护?”

      孟子清脸有些红,不说话表示默认。

      “那兰公主,她可知道?”杨泽辰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兰公主肯定不知道,否则孟子清就会知道他错的多离谱。可他还是问了,他想知道面前这人,究竟蠢到了什么程度。

      “我暂时还不想告诉她,怕吓着她。我只要在身边默默守护就足够了。”

      杨泽辰此时只觉得可笑。那丝帕是凌灵思母所绣,却被孟子清错当成定情信物。如此说来,孟子清因感动而爱上的也是凌灵?杨泽辰实在不知要说什么好。丝帕极有可能就是凌灵拿了回去,之所以用偷的,也是不想让孟子清知道他所谓的定情信物是她的东西,只可惜她没料到中间会有这么一段插曲。

      “杨兄,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拿回来。这几日下来,我也觉得那凌小姐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好好和她说,她应该会答应的。”

      好好说,怎么说?凌灵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看着孟子清,杨泽辰实在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将实情告诉他,告诉他其实一直都爱错了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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