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联姻（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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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清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他很不明白杨泽辰的举动，难道他色迷心窍了？可看这情形，他们俩的关系一定不简单，杨泽辰却从未说过。孟子清心中疑惑，不过还是手帕要紧，便又去找刘璟。
到了刘璟处，他将这手帕的来历又说一遍。刘璟也才明白为何孟子清会喜欢他那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妹妹。
“这手帕真有那么重要？毕竟是你捡来的，还不一定就是兰儿的。而且，”刘璟看一眼孟子清，接着道，“凌灵拿了，这只是你的推测，没有证据。”
孟子清紧了紧自己握着的拳，心下黯然，但此事，确实是自己鲁莽，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五皇子，是我思虑不周，打扰了。”
“你不用在意，有机会，我会帮你侧面问问凌灵。”刘璟安抚孟子清，他还想起一件事来，“知道么，杜若暄要来了。”
孟子清很惊讶：“他现在来做什么？”
刘璟摇摇头：“我也猜不出，这次他应该没打算来才对，要不也不会让凌灵来了。总之，杜若暄此人心思诡异，要小心提防才是。”
“他确实不简单，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这样的人，如果是自己人，就太好了。可惜，他对凌城忠心的很。”
“呵呵，他那种性格，我一直都没明白，他为什么会忠心于凌城。别想了，反正他明天就到了，要做什么，我们迟早会知道。”
“那之前打算和凌城联姻的事……”
“已经不可以了，不是么？”让凌灵来，凌城也应该是这种打算吧。想到这，刘璟就有些惋惜，再想到杨泽辰喜欢凌灵，心中更添几分异常。凌灵……
我打开手中的信，读完之后，大惊失色：“什么？师父要来！他来做什么啊？”之前也没听说什么，这么突然就来了。我师父来，肯定是有事。什么事呢？想来想去，我也没明白。我无奈叹气，他们是做大事的人，不明白也正常，不能怪我笨。等他来了就清楚了。
第二日，我那师父就出现在了我面前，依然妖孽，不粘风尘。我暗自腹诽，这风尘仆仆四字，在他身上，想必是用不到的。
刚一见面，杜若暄就毫不吝啬的给了凌灵一个灿烂的笑脸。“灵儿，这些日子，玩的可开心？”
“还好。师父啊，您是来接我的么？”我眼睛亮亮的凑上前，问道。
“我对灵儿放心的很。难道你看我像是来接你的么？”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原本还以为您想我了呢。”我撇撇嘴，冷血啊，“那师父这次来，是有其他事咯？能不能说来听听。”
“灵儿，不让师父先休息会儿么？”
“师父，我看您可精神的很呢，不是一会儿还要进宫么？”
“灵儿，这你就有些小心眼了。也罢，一会儿你随我进宫，本来也没打算瞒你。”
进宫之后，大家一阵寒暄，很快，杜若暄就表明了来意——联姻，为凌轩。夏皇表示要考虑一下，杜若暄就同凌灵一道，返回了驿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异常。我告诫自己冷静，终于熬到回驿馆。
一进门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师父，这联姻是怎么回事？”
杜若暄喝口茶：“灵儿，这是你爹和你哥的主意。”
“可是为什么？这次不是说好了，不打算联姻么，怎么就改主意了？那我不就白来这一趟了？”
杜若暄把茶杯优雅地放到桌上，无视凌灵的焦急，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你走之后，我们商量出来的。”
“我不信我爹会出这种主意。我哥真同意了么？”
“此事本就是你哥提出来的。”
“我不信！”这怎么可能？
“灵儿，冷静点。”
“我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咸宁么？”
“你哥只说，这样更简单。”
简单？居然为了这样的理由，我瞬间就已明白。为了这样的理由，就送出自己的幸福么？我谁都没理会，跑回了卧室。
联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安王爷之女忆瑶郡主自请嫁到凌城。夏皇现在正值嫁龄的女儿就兰公主一个，可她已经定亲，所以最后就同意刘忆瑶出嫁，还赐予她公主封号。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夜，我一身夜行衣，将她掳了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劝你还是放我回去的好。”刘忆瑶感觉的到眼前的人没什么恶意，但是也想不出是什么人要绑她。可是眼前的人却一句话都不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自己胸口一团郁气堆积，等刘忆瑶问我的时候，就更迷茫了。我绑她，是一时冲动。我要做什么呢？把她藏起来，然后取消联姻？可是提出联姻的是我们这方，我不能这么做。劝她不要嫁？可是同样的，让她逃婚的话我说不出，也没有立场这么劝她。那我绑她出来，还有什么意义？一种无力感瞬间将我埋没。
“你，到底是谁？”对面的人还是不说话，刘忆瑶接着说，“那你放我走吧，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刘忆瑶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便转身要走。
“你为什么会去联姻？”
说话的人，带着些迷茫和不确定，声音就这么飘了过来。刘忆瑶侧过身子看着黑衣人，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回答道：“现在皇室里没有适婚的公主，我怎么也是皇室中人，我不去，别人也会去。”
“可是你自己呢？你都没见过对方，就要嫁么？”
“婚姻大事，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嫁谁，我都不会认识的。”
我不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可我不知道自己不明白的是什么。
刘忆瑶见对方又开始沉默，再加上这有些耳熟的声音，心中有了猜测。她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凌灵么？”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刘忆瑶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凌小姐，我没想到是你。你绑我有什么用意么？”刘忆瑶无从追究凌灵为什么会武功，眼前的事更重要些。
“我，……我不知道……”
刘忆瑶能感觉到凌灵在困惑，她略加思索，不能肯定的问道：“你是来劝我不要嫁么？”
“……我不知道……”
刘忆瑶正了正神色，虽然天黑看不到：“凌小姐，联姻是你们提出来的。我想，夏国应该也有和凌城联姻的打算。”
“可是，你甘心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婚姻么？”
刘忆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凌小姐，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女孩子家向来不能自己做主的，不是么？能期待的，就是以后的夫家对自己好些。女子不就这么过一生么？”
“可万一遇到一个不好的呢？”
“你在为我担心？”刘忆瑶也有些不确定，“你哥哥凌轩不好么？”
“没有，他很好。”
“那你担心什么？”
“我……你和我哥又没有见过，他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他啊。”
“你哥哥有喜欢的人？”
“现在，据我所知，还没有。”
“你是怕你哥不喜欢我对么？那没关系，他以后可以将自己喜欢的女子娶进门，我不会阻拦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哥真那么做的，你不会难受么？”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刘忆瑶又想了想，忽然有些明了，“凌小姐，联姻一事，和平常嫁娶，对女子来说，区别实在不大。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你的想法，但是，看的出，你父亲对你很好，要不，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性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刘忆瑶给我讲的是他父亲安王爷的故事，故事里还有我的母亲。年轻的安王爷对我母亲一见钟情，可我母亲只喜欢我爹。安王爷一直对我娘念念不忘，所以才给女儿起名字叫忆瑶。
“其实，私下里我也不是很明白我爹，总替我娘不值，可是却感动于我爹的痴心。所以，这次联姻，我主动请缨，也是因为我想去看看那位传说中女子生活过的地方。凌小姐，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太少，反正是要嫁，让别人免了嫁过远方的苦恼也算不错。何况，我觉得你哥哥应该是个不错的夫君。我爹虽然不喜欢我娘，但总算是相敬如宾，比起一些人，我娘也算的上幸福许多。而且，身为皇室女子，注定有不一样的责任。这些事情，我早知自己可能面对，现在只是成真而已。”
把刘忆瑶带出来之后，我很长时间都在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脑子就是一团乱麻，不得不思，却理的更乱。我是讨厌联姻，还是这种盲婚哑嫁？我是为同为女子的刘忆瑶不甘，还是为我哥叫屈？如果有一天，我也要嫁人呢？还真是……越想越不明白……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我就把刘忆瑶送了回去。看看刘忆瑶，就觉得自己有些渺小，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看着她，我就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她自有她的想法，对于我来讲过于任命的想法。可她可以那样坚定的走下去，心无旁骛，又何尝不是幸福？我却连一个可以认定的理都那么无力。现时的我，不新不旧，排斥着一些东西，却无力去做对的事情。如果我是刘忆瑶，我会怎么做呢？今日之前，我虽无奈，肯定会反抗，可今天过后，我的想法动摇了……
天亮之后，他们各自忙开了，而我依旧在困惑着，亦不知困住我的是什么。我以前很喜欢古代，在享受着便利的时候梦想着那种水墨画般的生活。现在我身在古代，有了长裙曳地，有了环佩珠钗，有了油纸伞，有了水墨画，可心中某个地方却缺了一块，不痛，不悲，不哀，就是空。我问自己，缺的那块是什么，许久，没有答案。
我翻翻衣服，找出一件短裙，穿上靴子，扎个马尾，依稀有了点现代的影子。我去了一家茶楼，要了个二层靠窗的位置，静静的坐下来，品着香茗，靠着窗棂。
我看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看戏一样，只是没有荧屏。之所以会困惑，是因为那二十年的所谓现代思想。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明白自己就没融入到这个社会。先前的自己，还是太任性，自私的任性着，是我爹，我哥还有我师父他们宠着我，我才能那么自由自在，无法无天。我做的那些事情，现在想来都是在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为自己寻求寄托。我认为权利和义务对等，可自己却一直都在享受，不曾做过什么。有些自己脑中根深蒂固的东西，先进是不错，可是，在这里，对么？我还能继续坚持么？
我就这么坐了一天，看了一天。我突来的颓废沮丧让他们不禁有些担心，直以为我是因着联姻的事受了刺激。第二日，我又出了去，仍旧那身打扮，不过这次我上了街。
我沉默地走在街上，虽不言语，却在深刻感受着一个真实的古代。身边是一幅《清明上河图》，只是我从画外走进了画里，然后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我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失魂落魄，神思恍惚，直到出了城。
我抬头望望高高的城门上的“咸宁”两个字，便又沿着城墙继续走下去。我一手轻触城砖，感受着那无言的沧桑。手随着我前进的步子，在墙上画了条虚无的线。走着走着，我终于再也无力走下去，颓败的顺着那城墙倒了下去，然后，静静地流泪，泪流满面，泪落满腮，湿了芙蓉面，湿了玲珑心……
杜若暄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凌灵反应这么强烈，三天下来，他终于着急了。
“灵儿，瞧你现在的样子。哎，早知你不会同意，本来还担心你大闹一场，可现在，倒宁愿你闹腾了。”
我抬头问杜若暄，声音轻柔：“师父，我是不是让你们很头疼啊？”
杜若暄诧异于凌灵难得的提问：“怎么说？”
“就是很任性啊，做了很多给你们添麻烦的事，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凌灵难得的自嘲，杜若暄很想和她开玩笑，闹闹就过去，可看凌灵的这幅表情，终于只是怜爱地摸摸她的头：“灵儿，你想多了。只要我们不觉得麻烦，那就不麻烦。你能烦我们，我们很开心，看你那么有朝气的活着，我们也很开心。”
我叹口气，看来我真的很麻烦啊。
“灵儿，叹气做什么？灵儿这么独一无二，有你做徒弟，可是千金难求的事。”
“可我从来没为你们做过些什么啊……”
“就说你与众不同吧，女儿家，本来就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已经很难得了，比其他人强很多。”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爹让我去联姻，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答应……”
杜若暄一怔，原来是刘忆瑶的事让凌灵感同身受，有些担心自己会步其后尘。他郑重地说道：“这种事情，你爹，你哥，还有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可是，这种方式更简单啊。”
杜若暄沉默一会儿，语重心长的道：“灵儿，事情毕竟没有发生，现在想，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你会这么想不开么？”
“可万一……”
“没发生就是没发生，不用多想，等事情来了再说。我相信，到时候一定有办法的。你这几天就是在想这个？”
我无力地趴在桌上，声音低低的：“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
还想了很多，有繁华，有沧桑……我把这个话题差了过去：“师父，你觉得刘忆瑶嫁过去好么？”
“你知道什么了？”
“她的名字，忆瑶，我已经知道安王爷和我娘的事了。师父，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知道。这次来之前，其实已经想好要娶谁，你爹也知道。”
来之前就想好了？对了，皇室公主肯定是没有，只能从旁支里找。安王爷手握重兵，娶他的女儿自然好。如果到时候不是刘忆瑶，我师父也能想办法让她是。提出联姻本就是为自己打算，人选自然不能随便，越有利越好。
“可我担心我爹会难受。”
“灵儿，这件事你爹一直都知道，况且你母亲已去，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不会让你爹伤心的。你爹有你们在身边，已经把那种伤心，淡忘不少了。”
真的能不介意么？这种事情，我是真的不明白。“师父，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杜若暄直到凌灵的心思一直很重，今天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虽然她还没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生气，总归是好了许多，他也没再担心。只是这个徒弟居然这么块就转到他的问题上来，多少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凌灵还是没有放弃这个问题。他戏谑一笑：“喜欢我喜欢的。”
不愧是妖孽师父，他真的要独身一辈子么？好前卫的想法，比我都强。好在我也没打算问出来，问他只是想做个参考，毕竟他也是个男的。“师父，你说我哥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杜若暄明白了凌灵的意思，这孩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灵儿，我原以为你是真的关心为师。你也了解你哥，他喜欢什么人你不清楚么？”
我怎么可能清楚，他从来没表现出对什么样的女子有过特别的，一直都是四个字——一视同仁。而且在谈恋爱这种事情上，我很无知。言情电视剧是看过，可他们的行为，我从来理解不了。更何况，女人和男人的想法能一样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哥能喜欢刘忆瑶也不错。到时候他们夫唱妇随，也算是件好事。”这样，对他们都好。在现代离婚的那么多，倒是身边那些相亲结婚的生活美满，若是追求生活安稳，这样的日子不能说不好。先结婚后恋爱，现代也是有的。我只是怕我哥勉强，不大好劝他。可如果他不喜欢刘忆瑶，我也没办法劝他去娶自己喜欢的人。纠结啊……
“你喜欢刘忆瑶？”
“怎么说呢，她人不错，比其他的什么大家闺秀我看着更顺眼。而且，我觉得她有点姐姐的感觉，很亲近。”
亲近？杜若暄明白他这个徒弟，虽然看着很热情，但真正入她心的人很少，也很难。她对不喜欢人的冷漠他也见识过。刘忆瑶，灵儿对她评价很高，看来这次没选错人。“灵儿，轩儿会不会喜欢她，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亲事是订了，以后怎么样，看他俩的造化了。”
后来的几日，我都在比翼。我已经正式决定不在外面胡闹，如果要闹，也仅限于凌城范围。江渊对于我突然的转变虽不解，但却很开心。这几日，我们就在整理存货，账本。我觉得这店给谁都是个麻烦，不如彻底关了。因为甩货比较多，杨泽辰有所觉察。
“你要关店？”杨泽辰思索了几天，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嗯。在外面胡闹够了，以后要收收了。”
要收心？“那你以后还来咸宁么？”
“不知道。你也知道我水土不服，每次外出都瘦一圈，我不想再让我爹为我担心。这次关了店，以后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频繁出门了。”
“那以后你也不会来青云湖了么？”杨泽辰这下开始紧张了。
青云湖……放不下，但是毕竟也是假的不是？“不了。已经消失的人，再怎么留恋也不会出现，有这份心就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替我拜祭一下。”
那我岂非很难见到你了？杨泽辰有些焦急，情急之下，想了个办法：“你把比翼让给我吧。”
“这样不好吧？万一以后给你什么通敌的罪名什么的……”
杨泽辰打断凌灵的话：“大家早都以为这店是我的了，突然关了才会引起怀疑。”以后有这个店，和凌灵的联系会多些。
我转头眼神问江渊，他点点头。我叹口气，看来还是我思虑不周，总觉得要断的干干净净才行，谁知早就牵扯不清了。我真是太嫩了，看来以前真的是在胡闹，幸亏有人给我收拾烂摊子。“那就给你吧，你派人和江渊对帐，我就不管了。”
“那我以后进货，还是找你么？”
对啊，还有进货的问题呢，果然还是关了才好。“我不大想做这个了，不过切割金刚石的技术我暂时还没打算卖。嗯，我再考虑考虑吧。”我实在不知道要和他以什么身份交易，朋友？还是单纯的生意伙伴？如果把这技术告诉他，看他以后赚钱我又不甘心，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天抽风又开店。要不技术入股……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往胡闹的路上去了，可真的有些不甘心……让我爹替我决定吧，只是没想到关门也这么麻烦，这店还是不开的好，唉……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联姻（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