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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风从壶口灌进来,因为受到狭管效应的加成而格外迅疾,扫在草间如利箭急射,发出凌厉的撕扯声。
四辆越野车风驰而来,闯入了狭口,大概是知道草甸是伏击的绝佳地,一进狭口几乎是二话不说地掷出了数枚燃|烧|弹。伴着接连的轰响,莽莽深草瞬间化为火海,借着夜风张牙舞爪地起了势,并且顷刻间就舔到了与草甸相接的树丛。树丛里掩藏着的第三小队的越野车被高温炙烤,油箱里的油很快到达了燃点,随着液体的急剧膨胀炸开了油箱。
三辆车连环爆炸的声音惊天动地,冲天的火光让几辆车缓缓停在了草甸前。车上的人知道自己得手,发出放肆的笑声。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破风而至,眨眼间将一辆车后座的人穿颅而过。
灰白的脑浆和鲜血顿时喷洒出来,那人无力地栽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他身边的人惊呆了,僵硬地转头看向后方——透过子弹在玻璃上留下的圆孔,一个男人半身掩在岩石后,正张开了他瞄准的那只眼睛,鹰隼一般抬眼看过来。玻璃上留下的蛛网状的裂痕将他的脸割得光怪陆离,只有那双眼睛里的锋芒清晰地一闪。
这人只觉得寒意顺着尾椎一路爬了上来。
在听到对方持有燃|烧|弹的那一刻,秦笙就知道藏身草甸的计划彻底作废了,毫不犹豫把小队迁到了狭口处,利用山口的地形和几块突出的岩石暂做遮掩。此时他们全队已经包在了对方的车队后,而前方是熊熊烈焰,战局的天平被稍稍扳回一城。
岩石后的秦笙微微皱眉,看了祁锋一眼——此时他已经在瞄准下一个目标了,枪后面的鼻梁和下巴线条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杀意。秦笙伸手握住祁锋的手肘,正欲张口,就被祁锋按下了头,一串子弹激射在他们藏身的岩石顶,爆出无数碎屑。对方显然已经反应过来,开始了反击。
战场上,从来就只有对绝对生存权的争夺。
祁锋拿开遮在秦笙上方的手:“没事吧?”
秦笙一点头。
“是格|洛|克。对方的微冲子弹和燃|烧|弹应该是在刚刚的两波回击中消耗得差不多了。”
“秦警司,怎么办?”旁边同样不敢贸然冒头的21号队员问:“我们要等他们消耗完子弹吗?”
“不能等。燃|烧|弹的火势一小,他们马上会驾车离开,但我们的车已经被烧毁了,到那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
“那……”
秦笙抬眼看向祁锋,恰好祁锋也正在看向他的眼睛,两个人短暂地四目相交,祁锋便挑了挑嘴角:“100米你多少秒?”
“不到11秒。”
“我10秒。”祁锋躬身勒紧了军靴的鞋带。
21号意识到他们两个的意图,顿时变了脸色:“秦警司,不行……”
秦笙示意他不用担心,在队内通讯频道里沉声道:“全体队员,继续隐蔽,同时为我和祁锋提供掩护。”
祁锋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低沉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像是某种战前辽远苍劲的号角:“三,”
秦笙蹲在在岩石的另一边抬起头,把摇曳的火光收进漆黑的瞳底:“二,”
“一。”
随着祁锋最后一声倒数,两人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掩体!
旁边的队员们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随即立刻趴在岩石上朝对面的车开了枪。在相对于对方来说更准确的命中率之下,几辆越野车的车窗、后视镜纷纷炸裂,飞溅出无数玻璃碎屑,车里的人不得不俯身躲避。
这短短的几秒对于21号来说简直像被浓缩到极致的一个世纪,他的集中力被拉高到一个可怕的值,甚至完全失去了对周遭的感知,眼里只有两个急速奔跑的身影和对面喷着火舌的枪|口。
祁锋快了秦笙一步,冲在前面一个滑步过去直奔驾驶座,侧身把重心降到车身以下的同时伸手出去,透过已经被打碎的车窗,把驾驶座上的人一枪毙命。而此时,秦笙刚到车尾,一个飞扑接前滚翻,靠在了车后底盘边。
副驾上的人立刻打方向盘想要倒车压过去,但手刚伸到方向盘上,就被又准又狠的一枪穿透了手腕,一脚从车里踹飞出去。
先前被祁锋一枪爆头的人还栽在后座,秦笙闪身拉开他那一侧车门,举枪对着车上后座上最后一个人。那人前面是祁锋的枪|口,旁边被秦笙顶上了脑袋,当时就慌了神,连扳机都没来得及扣就被秦笙拧了脖子。
祁锋把手里的单发配|枪插|回腰间,眨眼间换了把车上的枪,又把多出来的弹夹一字排开挂在腰带上。他丢了一把格|洛|克给秦笙,换到了副驾驶:“你来开。”
秦笙从后座一个鱼跃坐上驾驶座,毫不停滞地狠踩油门撞上了前面正在对他们瞄准的那辆车车尾。车里的人登时被撞得全部猛地前倾,祁锋几乎不需要瞄准,探身出车窗的同时举枪就射,右手枪膛中子弹瞬间打空。他换左手继续急射,同时右手拨开枪尾准确地对接到腰带上的弹夹,单手换完弹夹后双枪不停,瞬息间收割掉对方整车。
而此时,距他们冲出掩体不过数十秒而已。
岩石后21号的汗刚刚从额上滑过,落在他闭着的那只眼睛的眼皮上。他被惊得失去了语言能力:“这,这……”
“我们和警院全A……差距这么大吗……”
他们旁边把对方一个正在瞄秦笙的人打得缩了回去的23号比他们冷静一些,但是声音也有点飘:“另外那个名叫祁锋的外援更可怕吧。”
从他的视角来看,完全看不出祁锋的身手是什么路数,只能感觉到他那一脚迅疾无比又力道千钧,枪法也准得异乎寻常。而且虽然同样是身手好,他和秦笙却完全不同,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兴奋和狠戾掺杂的意味。
就像,在为当前的生死战而热血沸腾着一样。
23号打了个抖,摇摇头摒除了这个念头,继续紧盯着前面的车。
前面一辆车感受到了威胁,马上朝秦笙和祁锋所在的车疯狂扫|射。他们的车胎被扫爆,车子顿时失了平衡。秦笙在祁锋从车窗中缩回身子的同时猛打方向盘,车子急剧摆尾,一泼子弹激射在车尾箱盖上。
祁锋伏在副驾车座上,双手稳稳地托住枪,瞄准对方正对着他的车身上的油箱盖,对秦笙道:“拉远。”
秦笙瞬间会意,油门一踩,在车飞窜出去的同时,祁锋开枪。连发的一串子弹前两发打在了圆盖边,后面接连几枪精准地射穿了盖子。
“轰——!”
剧烈的爆|炸如期而至,巨大的冲击波把数吨重的越野车掀飞,翻了两个个儿之后伴随着吱呀零散声砸落在地。
祁锋坐回副驾,脸上带着抱歉的神色:“我是不是有点过火了?”然而他的抱歉并不十分的真心实意,弯了一点的眼角把他那一点幸灾乐祸泄露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像个故意欺负人的中二时期男生。
秦笙无奈地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张口,最后一辆越野车中突然射出数十发子弹,把他们所在的车引擎盖打出密密麻麻的坑洞。弹片和碎玻璃纷纷四射,两人同时俯身躲避。祁锋在俯身下去的间隙看了秦笙一眼,登时火冒三丈——方才有一枚跳起的弹片急速飞弹,在他的颊侧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其实伤口倒并算不得太深,但由于秦笙脸本就很小,肤色又白得过分,殷红的血痕在他脸上显得有几分狰狞。
秦笙伸出手背随手一抹,低声道:“没事。你坐好了。”下一秒,他就着躬身的姿势猛打方向盘,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已经残破不堪的越野车发出嘶哑的轰鸣,朝着对面那辆车的车身疯狂地撞了上去!
那辆车被撞得中间产生了可怕的凹陷,整辆车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要翻不翻地顶在他们这辆车的车头上,悬空的轮胎无力地空转着,摇晃了几下,又落回到地面上。里面的人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七荤八素,各自在座位上挣扎着发懵。
秦笙陷在安全气囊中,急促呼吸着从冲击中慢慢地回复。
祁锋抬手一抹嘴角被震出来的血丝,一阵风一样冲下车。他拉开对面那辆车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先把里面几把枪捡起来扔远了,然后把自己的枪也插|进腰间。车里的人以为此刻到了缴|枪不杀的环节,一个接一个地举起了手。不料他们遇到的不是警察,而是悍匪。
祁锋压根没理会他们的反应,扯住后座外侧人的后领往外一拽,抬脚以上百公斤的力道毫不留情地踹在他的腰椎,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把他踹飞出去数米远。紧接着他又揪住了里面男人的衣领,手上爆出清晰的青筋纹路,直接把他拖了出来,掼在了车尾盖上。
男人只觉得这一砸自己的尾骨都碎成了渣,连声痛呼起来。然而祁锋面色阴狠,一拳抡了过去:“就是你,刚刚冲着秦笙开枪是不是?”
男人被这重铁般的拳头一下子砸掉了半口牙,嘴里含着牙齿碎块和血沫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涕泗横流地求饶。祁锋却像个铁面阎罗,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拳拳到骨,边挥拳边咬牙切齿道:“我、老婆、的脸、你他妈、赔的、起吗?”
刚下车的秦笙正想喝止他,听到这句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眼看那男人已经开始翻起白眼,喉咙里不住倒气,赶紧冲过去拉住了祁锋。
祁锋又打了两拳才忿然地松了手,男人立刻面口袋一般滑到了地上。他见秦笙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是自己的暴力引起他反感了,犹豫了一下:“对不起,我……”
秦笙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因为他,继而沉声道:“孟搴舟不在这里。”
他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祁锋幡然,举目四望果然完全不见孟搴舟的影子。
秦笙脸色难看极了,按住通讯频道:“这里是第三小队,麻烦一二小队检查一下,截停的车里面有没有玛门。”虽然他这么问,但他心里清楚,他们怕是中了声东击西的招,扑了个空。
这时耳机里传来回应:“这里是二队狙击手,我们这里没有发现玛门,你们那边情况如何?我们两分钟内赶到!”
秦笙皱眉,指节抵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收到。”他看了看身边的祁锋:“二队马上到,你先去跟他们接洽一下。”
祁锋神色凝重,点点头走了。
“这里是一队,没有发现玛门。”徐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燃|烧|弹的火仍在哔啵作响,伤员们互相搀扶着坐进车里。最早被逼停的六车经过一段时间的消耗战和对枪,车里的人都负了伤,放下枪束手就擒。一队其他队员们正在逐个把他们从车上拉出来,按在路边带上手|铐。
他转过头望向南方铺着夜色的山脚,继续和秦笙沟通狭口处的情况。
这时,一个被拉到路边的男人从衣服下摆悄悄摸出了他在下车前藏起来的枪,把枪口对准了徐驰毫无防备的后背。
——“砰!”
耳机里传来撕破空气的枪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对面的人一迭声地嘶声叫着“徐警督”,章樟的声音在众人之中格外凄厉。
秦笙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止不住自己声音的粗糙,嘴唇冰凉地开合:“徐警督?徐警督?……徐叔!”
他指甲深陷进掌心,强压下那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章樟,报告情况。”
章樟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频道里回答:“秦警司,徐警督他,中弹了。”
秦笙的大脑像是被锤子猛击了一下,手脚冰凉,喉间滚烫。方才撞车时候受的内伤像是在这一秒山呼海啸地反噬过来,从他的五脏六腑滚筒洗衣机一般缠绞着旋转,剧烈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起来。额上冒出的冷汗淌下来,挂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又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融进眼眶,让他眼睛生疼。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父亲的黑白照片,碑前的白色菊花,徐驰站在休息室外,看着自己的发红的眼……这些画面互相拉扯,碰撞,彼此撞得支离破碎又不依不饶,蒙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看不清不远处正在忙碌的队员,和在跟旁边人说些什么的祁锋,整个人失去平衡,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扭曲变形的车上。他的额发被汗水浸透了,漆黑的缠在眉间,双手支着膝盖,躬身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伸出来,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秦笙心神大乱,没有任何防备,再加上手脚还有些发软,被人猛地扼住,一时竟没能挣脱。他下意识挥肘后击,对方却像是铁铸钢打的,生受了这几记,却丝毫没有松手。
秦笙抬手,以指为爪直指对方双眼,来人只能侧身躲避,挣扎间秦笙看清了这人的脸。
是曲正。
然而曲正躲过秦笙的双指,手下力道不减反增,死死握着他的颈骨把他拖上了车。秦笙濒临窒息,身体却仍然不住反抗。他抬脚勾住了车门,双手爆出最大的力气扣住曲正虎口,想要凭借腰力和腕力旋身,拧住曲正双腕。但曲正的力道是压倒性的,尽管额角上已经吃痛爆出青筋,却仍旧一路把秦笙从后座拉过去卡在前排座椅中间。
秦笙喉管受损,肺部的空气也被挤压殆尽,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光斑。
突然,他喉间的压力一松,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秦笙立刻掰开曲正的手,躬身急促抽气,在短暂的呼吸道疼痛之后咳了个昏天黑地。他迅速恢复了一下,抬眼望去,正看见前排座椅上,祁锋把曲正按在下面,手中尚在滴血的军刺对着他的咽喉。
曲正的手死死握住祁锋的,颈侧血管的突突跳动肉眼可见,从额头到颈项都涨得通红。由于空间狭小,祁锋没能锁住他的腿,这让他寻着机会,屈膝弹蹬把祁锋从车里踢了出去。
祁锋落地立刻鲤鱼打挺站起来,分秒不停地扑向曲正,把他也从车里揪了出来,随即一拳轰向他的眼眶。曲正不甘示弱,架肘一手扭住他揪着自己的腕,另一手挡住了他的拳。纵然如此,祁锋的拳力也让他朝侧面踉跄了两步,可想而知,如果这一拳落在眼眶,必然会让眼球爆开。
祁锋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趁他没有站稳,提膝一脚横踹在他腰侧。曲正右侧下方几根肋骨顿时应声而断,但他竟忍着哼都没哼。祁锋冷哼:“是条汉子。”然后他把手中军刺在掌心飞转几圈,毫不留情地飞身上去:“但我是个小人。”
秦笙动了动缓慢恢复知觉的手脚,推门从后排座下了车。正当他要走向祁锋那边时,一辆无声无息的车幽灵一般从他余光中滑了过去。他猛然回头看向那辆穿过火光边缘的车,浑身的毛孔都猛地张大了,立刻脚下一顿,转身上车,发动了引擎。
祁锋把曲正打倒在地,正见孟搴舟的车驶出视线,而秦笙的车缓缓开动。他胸口一紧冲了上去,扒住驾驶座旁的窗口:“秦笙!停车!”
秦笙抬眼看向他,黑瞳幽深,映出他被火光照亮的脸。
“秦笙!我跟你一起去!你他妈忘了你是怎么说的了吗!”
——你闯进了我的计划,从此我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好像自己不用以身犯险,也可以。
秦笙的眼睛亮得叫人心惊,不知是火光在摇,还是眼底的水光在晃。他紧紧看着祁锋,好像突然有很多话想要对面前这个人说,又好像千头万绪,总结起来就只是简而又简的三个字。
我爱你。
可是从让我父亲倒在街边的那一声枪响,到让徐驰倒下的这一声枪响,一切兜兜转转成了闭环,最终还是回到那个叫人极力挣脱,却又无可奈何的词上,那个词,名为宿命。
他咽下喉间带着铁锈味的涩块,伸手拉过祁锋伏在窗边的脖颈,探身过去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无比短暂,却又极尽温柔的吻。
“等我回来。”
越野车的油门被猛地踩下,蹿了出去。祁锋正想拼命追赶,却被背后扑过来的曲正不依不饶地勒住了脖子。
他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车影飞速穿过了火线,消失在烈焰的另一边。
祁老狗(菜刀眼):伤我老婆的,都得死。
不要问为什么两个人能飞檐走壁以一敌百并且敌人频频打偏,问就是被他们,主要是秦警司的美貌闪了眼。(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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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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