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顾盼生姿》一茎荷香

2、第二章

　　顾盼听完这话当时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外面天色擦黑，纤巧在床边守着，看见顾盼醒来急忙让人把熬好的药再热一遍端上来。
　　顾盼摆摆手说不必，又听外面乱成一团，“外面发生什么了？乱成这样？”
　　“没什么，估计是小丫鬟们又吵起来了。”纤巧低着头避开顾盼的眼睛，边说边把顾盼扶起来倚着，又把热好的药端上来要喂给她。
　　顾盼喝了两口之后摇摇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药我已经喝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是少爷，在外面欠了赌债。欠债的人说是少爷让人回来搬东西抵债。外面的东西都快搬干净了，他们说还是不够，明天继续来搬。”
　　“那太太呢？她就没拦着？”顾盼听完急忙下床
　　“太太今天上午就出城去上香了，说是要在寺庙里住几天。”纤巧犹豫了一下接着小声说道“太太走时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装了两辆马车。”
　　顾盼心里明白，婆婆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这是出门躲了。
　　走到外面，看着府内一片狼藉。仆人们来来往往形色匆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以往奴仆也是有偷盗的，现在却变成了正大光明的拿，自己站在这里就像空气一样，丝毫没有人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纤巧看不过眼，正想要说两句，却被顾盼拦下了。
　　顾盼知道，自己是无法管理这些事情了，荣府就是个巨大的烂摊子。无论荣昊是给不给自己休书或合离书都无所谓了。
　　“纤巧，扶我回房吧。”
　　回了房间，趁着天还未完全黑，急忙吩咐陪嫁的人去打听父亲的事情，好上下打点一番。
　　到了晚上就有下人来报说父亲因蒙受不白之冤，已经在狱中含恨自尽。
　　顾盼听完生生地呕出一口血。暗自悔恨，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听父亲的话，执意远嫁寒了父亲的心。在临死前父女二人都未曾见过一面。再想想自己这两年来在荣家所受的苦楚，更加伤心，不觉地竟落下泪来。
　　忽而又想起林氏，问道她在哪？要不是她，父亲何至于此！
　　父亲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早年高中探花后就开始管理江州盐务，多年来兢兢业业，为官清廉。如今遭人污蔑，在狱中自尽一切都是拜林氏所赐。
　　那下人答道：“至今没有她的消息，但是外面都在传说是被平西将军手下的人带走了。那将军就是当初章家的庶子，听说之前将军与其母亲被林氏扔到了庄子上，成为了奴仆，其母整日在庄子上劳作，受不住苦一病不起，庄子上也不给医治，就这样断送了性命。后来将军就从庄子上逃了出去从了军，如今回来是报仇的。”
　　“你先下去吧。”顾盼吩咐道
　　想来那林氏落到她那庶子手中必不会好过，只恨林氏巧言令色害了自己一家。母亲在世时就时常来家中探望，慢慢地和母亲成为闺中挚友。她只说自己守寡，无所依靠，却从未透露半个关于庶子的事情。恐怕自从她嫁给父亲后就被盯上了，如今那庶子助皇上登基立了军功，早已成为皇上眼前红人，父亲的冤屈恐怕难以洗清，死后更是无人收葬。
　　想到这里，顾盼根本坐不住了。不管天色多晚，立马吩咐纤巧把现在剩下的银票都拿上，带上人去府衙打通关系，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为父亲收葬。
　　纤巧立刻找来银票，又拿上了仅剩不多的首饰。
　　几人刚出屋门，就见宅子西北角火光冲天。顾盼无心管理，一心出门。没走几步却见另一边也着起火来。
　　只见自己的陪房小厮松儿带着一身血腥气从外面跑到顾盼面前，“小姐，快跑吧！外面有贼人杀进来了！”
　　顾盼身边的丫鬟们一听这话全都慌了神，顾盼也未曾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
　　“杀到哪了？竟没人抵挡吗？”顾盼急问道
　　“已经快杀进二门了。大家都忙着救火，根本没有防备贼人。奴才过来时咱们的人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松儿说完便哭了起来
　　顾盼尽力稳住自己，“走，去角门。”
　　顾盼带着人正往角门赶，就听到前面乱哄哄打杀声，心道不好。
　　原来这伙贼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荣家伺候的奴仆。打探好了消息，知道今晚荣家就只剩下顾盼一个主子，身边还有许多财物傍身。这才动了念头，放了几把火，趁乱打劫。
　　纤巧死死捂住身上的包裹，颤着声问顾盼该怎么办。
　　顾盼又哪里有主意，，自己身边都是丫鬟，只有松儿一个小厮还受了伤，
　　必不能与他们迎面对上。
　　“换个门走。”
　　话刚说完，那伙贼人已打到跟前，顾盼一行人连忙逃跑。可是一群女子又怎么跑得过贼人，尤其是他们看到纤巧手中的包裹后更加眼红。
　　纤巧和松儿护着顾盼，没跑多远后面就有贼人追上。
　　“小姐，快走！”松儿喊道
　　说完便转身去与贼人抗争，没几下便被砍倒在地。
　　就在此时，顾盼与纤巧面前也出现了一伙贼人。二人现在是腹背受敌，不知该往哪里躲。
　　“识相的话就把怀里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道
　　纤巧小声说道：“小姐，你拿上包裹快走。纤巧这辈子能跟着小姐，是纤巧的荣幸。下辈子纤巧也跟您。”
　　说完没等顾盼反应过来，包裹就被塞到自己她的怀里，用力将她推走。
　　顾盼哭着努力跑，等再回头时发现纤巧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能跑到哪里去？把东西拿来吧你。”说完就把包袱夺走，一把将顾盼推倒在地。。
　　顾盼脸上吓得早已没有血色，为数不多的财物也被抢走，哪里还有钱去打点关系，埋葬父亲。想到这里顾盼心如死灰，也不管贼人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活着无望。
　　看着不远处地上的匕首，猛地捡起。
　　“父亲，女儿这就来见您。”说完就自尽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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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家在未败落前也是金陵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周围挨着的也都是贵人。如今他家一着起火来，宅子内又无人扑救，很快便连累到了周边人家。
　　一场大火着到天亮，可是忙坏了救火队和兵马司的人。
　　章楠带着一众随从回京述职，从荣宅门口骑马经过，只匆匆瞥了一眼便知昨夜火势不小。
　　兵马司司长甘磊正在路旁清点昨夜伤亡人数，远远地看见章楠骑马过来，便喊道：“哎，章老弟！”
　　章楠听见有人喊自己，便侧头去看，原来是甘磊。
　　之前二人曾在一起共事，只不过后来自己去了战场，甘磊留在了金陵掌管金陵城内安全。
　　二人已经许久未见过面，打过招呼后，想要好好交谈一番，可惜现在两人手头都有公务，不得闲。
　　甘磊知道他要去述职耽误不得，便说“你先去述职，不好迟到。晚上我在酒楼等你。”
　　章楠只说好，便扬长而去。
　　晚上，酒楼中。
　　甘磊章楠二人喝酒叙旧。甘磊想起今日听说之事，便说与章楠听。
　　“今日你在金陵城中可路过荣宅了？”
　　章楠想起是那间被大火烧过的宅子，便点头说见了。
　　“今日我去清算死伤人数时才知，他们家和你也算有些渊源。”
　　章楠不解，便问道“有何渊源？”
　　甘磊看他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便说道：“他们家的荣大奶奶顾氏正是你嫡母的继女，你说巧不巧。”
　　甘磊见章楠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只可惜，昨夜荣家不只是着火更有贼人抢劫。昨日荣家只剩顾氏一人在家，又怎么能抵抗过贼人？财物遭抢不说，为了能不落贼人之手，自己用了把匕首自尽了，死相好不惨烈。”
　　说完便摇摇头，为顾氏惋惜。
　　章楠听过之后十分疑惑，按理来说荣家就算败落了，那么大个宅子也不应该只有顾氏一主，便问道：“他们家其他人呢？”
　　甘磊见他感兴趣便把荣昊在外养表姐做外室，又欠债等事，都一一说与了章楠听。
　　“要说他们荣家也是自作自受，今天下午听说在城外发现一具女尸，经人去辨认后认出正是出城上香的荣家太太，说是遭了土匪，图财害命。那荣昊今早找到他时还在他那外室的宅子里呢，看到他家这样趴在门槛上哭得要死，也不知哭得是谁。”
　　甘磊说完觉得十分解气，他本就十分瞧不起荣荣家这种小人。
　　喝了一口酒之后又说道：“更绝的是荣昊那表姐，荣昊早上从那里出门，到晚上处理完家中事情后，本想回到那去。谁曾想他表姐一家早就收拾完东西跑了，连那宅子都卖了，动作可真是太快了！”
　　章楠听完，心中为顾氏不值。又想起顾岩因遭人诬陷在狱中自尽，顿时觉得顾家可怜。自己虽与嫡母有仇，却犯不着残害顾家。
　　想着荣昊没钱，恐不能将其很好安葬，便说道：“小弟想托兄长帮件事。”
　　甘磊听过摆摆手说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你的心思我知道。”
　　甘磊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不然也不会身处要职。
　　“现在外面都在传那顾磊是你指示人栽赃的，我却不信。准是那些小人眼红你，故意栽到你头上的。你放心我必定帮你厚葬顾氏父女二人，证你清白。”
　　章楠听后举起酒杯道谢，在临走之前又留下了一笔银子才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