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凡嚣

7、第六章 奇袭

　　“那沙，对不起，都是我……”
　　“不，是他从未信过我。”那沙苦笑，“我去外头静一静，有什么待会儿再说罢。”她转身离开。背影不似平日那般活泼，看上去沉重了不少。
　　瑄儿看着看着。忽然就掉下泪来。她小跑着往丢失玉佩的地方跑去。她一定要找到玉佩，一定要！

　　趴在水榭边，那沙罕见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池水发呆。
　　“那沙。”有人低唤着她的名字，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尚透着一丝少年独有的青涩。
　　那沙闻声，惊了一下，“小宴？！”她看见了不知何时停立于池面荷叶上的黑衣少年，“你怎么来了？”
　　对方嬉笑了一声，“来找你呀。”他立在荷叶上，仿佛没有一点重量，“那沙，这儿好玩么？这么久都不来信，是太喜欢这儿了么？”
　　“不好玩。”那沙再一次叹气，“我一时忘了写信了。”
　　“那沙，你叹气了哟。有烦心事不成？不可能啊，那沙明明是连天塌下来都会笑着说没事的粗神经哎。”小宴极为认真地说到。
　　“小宴！”那沙一拳挥过去，不意外地落空。对方身形一晃，也不见他使力便后退了一丈，而他方才停立的荷叶也不过是轻轻颤动了一下。
　　“那个什么白的公子解决了么？”
　　“是沐白公子！”她没好气地强调。
　　“好好好，那么，你解决了沐白公子么？”
　　那沙立刻变得一脸沮丧起来。
　　“怎么了？不成功也无妨，苗王本就是让你来这儿试练一下，不行的话，直接交给我就行了。”小宴一脸自信。
　　“不要！”那沙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小宴也不勉强，“也行啊，不过你现在得随我回去一趟。”他靠近，“那沙，他们快来了。”
　　那沙点头，才准备说什么，几支袖箭破空而来，那沙与小宴同一时刻往一旁避闪，那几支袖箭全数落空，但发射袖箭之人的劲道之大，袖箭落空之后直接射穿了水榭的地面，生生没入了三四寸。
　　“来不及了，快走罢！”小宴一边拉起了那沙，一边朝袖箭射来之处发射了几枚细小的按期，然后带着那沙直接往西南方掠去，身形迅捷如鬼魅。
　　两人前脚才离开水榭，立刻就有几道人影出现在了水榭之中。
　　“不见了。”
　　“分散开来，快追！不能让她回到苗疆。”
　　“是。”
　　几人正准备离开，一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各位留步。”长孙总管慢慢地出声。
　　“你是何人？”
　　“揽月山庄总管。”他道，手中出现了一个苍绿色的光球，手一张光球便扩散了开来……

　　“小宴，我还没有帮衣服带出来啊。”穿着汉服去见父亲不成？！
　　“没关系没关系，你穿着这身衣服也挺漂亮的。”
　　“可是——”面前一堵高墙，她被小宴带着，轻易地点足越过。这外头便不再是山庄的范围。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揽月楼已经成了一个模糊的远影，几不可见。刺目的阳光令她不得不眯细了眼睛，转回头，不再去看。她跟随着小宴的脚步，往苗疆而去。

　　长孙总管站在沐白的身边，低声报告，“公子，水榭之中出现了几名黑衣人。”
　　“处理掉了？”沐白漫不经心地问到。
　　“是的，但是婢女那沙不见了。”长孙总管尽责地报告到。
　　沐白微微皱眉，旋即恢复了常态，“哦。”
　　长孙总管不再开口，静静地侍立于他的身后。

　　忽然门被人用力地推开，瑄儿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公子！”她跑到了沐白的跟前，跪了下来。
　　沐白抬头，看着她。
　　“公子，我找到了！”瑄儿伸手，手中赫然放着一块玉，温润美玉，刻着与沐青的那块玉一模一样的图案，但刀工却柔和细致了不少。
　　沐白没什么表情，瑄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公子，那确实是那沙送给我的，她没有骗您！”
　　沐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公子……”瑄儿轻唤，刚才冲进来大声说话的勇气完全消退了，她开始有些后怕。那么美丽的公子，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着实恐怖。
　　沐白倏地站起身，往外头走去。
　　“公子……”
　　“瑄儿，该去工作了，公子的事不是你可以管的。”长孙总管说到。
　　瑄儿低下头去，“是……”那沙，我真的很没用对不对？还是帮不了你……

　　沐白来到了水榭之中，那里除了有几道箭痕外，一无所有。
　　望着一池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残败不少的荷叶。犹记不久前，那个绿衣少女曾在那儿出去枯死的残叶，笑容明亮，神情认真。
　　细细的雨丝飘了进来，沐白迎面被淋了一身，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绝世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怔怔出神的样子，连那暗红色的泪痣亦黯淡了不少。

　　“小宴，慢点，我跑不动了！”那沙拭了拭脸上的雨珠，喊着前方的少年。
　　小宴回头，“天色尚早，你——”
　　“皇宴！你故意整我是不是？知道我耐力不好，轻功更是不及你……”那沙说着说着，索性蹲在了地上。
　　“才十多天不见，你的身手又退步了不少啊。”皇宴摇头，状似无奈地叹气，“看来你没我真是不行啊。”
　　“谁说的，只是汉人的衣服穿着好生别扭，行动有些麻烦，所以……都是你啦！不让我换回苗装再走！”那沙将之全都怪在了皇宴的头上，丝毫未将之前的突袭放在心里。
　　皇宴哭笑不得，“那沙——”
　　“背我好不好？小宴以前经常背我的，为什么这几年都不肯背我了？”那沙歪着头问。
　　皇宴一时无言，只片刻之间，待他回神时，那沙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一脸的笑容，“好了，出发！”
　　他轻叹了一声，背起那沙，继续前行。他虽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但是依旧健步如飞，没有丝毫停滞，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迹。
　　那沙伏在了皇宴的背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皇宴似有察觉地放缓了飞掠的速度，开始平稳前行。

　　原来是真的误会了她……沐白轻笑了一声，“小孩子，生气了便与我玩起了捉迷藏，但是，我是不会去找你的，只有等你自己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才行啊。小那沙。”他喃喃自语着，眼眸微眯。

　　“小宴，我们这是到哪儿了？”那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问到。
　　“已经离揽月山庄有七八里路了，应该还算安全，我们停下休息罢。”皇宴小心地放下她。
　　那沙打了一个哈欠，点点头，“我睡饱了，让我来守夜便成，你去休息罢。”
　　皇宴看看她，“不用。”
　　那沙竟也不客气，“好。”她就近选了一棵树干靠着，“小宴！”她笑眯眯地向他招手。
　　皇宴走近，被她拉着坐下，然后，他只觉肩头一沉，那沙靠着她身边唯一的韧性肉垫，又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睛。皇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将四周可以触及的枯枝集中了起来，单手点燃了它们。
　　他动作轻柔地动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那沙靠得更加舒服一些，而那沙已然沉睡，火光所照映着的侧脸柔和而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