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湛鸟苦过》银玻葬

2、朋友之义

　　漩涡鸣人皱起眉，缓缓睁开眼。
　　健气的肢体大开于草地，金发汗涔涔地盖住眼皮，他在树荫下望着天喘气，刚练完螺旋丸最新的威力，不够，还不够...若要势均力敌地追上佐助...
　　必须要达到与他相似的实力，才有能够接近的共同点。
　　该死...因而又想起那张...生冷的面孔。
　　倘若当初他不走，现在是否仍在身边？
　　...他会同自己修行。比拼谁先学会新技能。然后为了争夺微乎及微的高度狠狠揍对方一拳，再一起瘫软下来满面污垢地斜靠在彼此的肩上，就与曾经一样。而他错过了能看见互相成长最迅速的几年，偏偏与同期的任何一组都不一样。
　　这是他离开的第三年，却难过到宛如昨天。
　　“啊啊——不要再想了！”鸣人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闭着眼夸大似地叫囔道，随即猛捶一把草地坐起来，头部因惯性一举前倾，而后晕乎乎垂着，他缓缓睁开眼，撞见路边正走来的春野樱。

　　"哟！小樱——酱！"
　　"呃..干什么呢！"春野樱的脚步顿了顿，往后退了小半截。
　　"我在修行！小樱要去哪啊？"
　　"我刚才在买东西，不...我正要回家呢！"
　　她断续地说完，随即便迅速地挥了挥手走了，留下坐在原地睁大眼睛的鸣人。少年干脆一股力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头后交叉，皱起眉撅起嘴跟上春野樱走上街道。
　　而后，几句话清晰地飘进了空气中——
　　“宇智波佐助又搞事了。”
　　“是吧，我也听说了。”
　　鸣人藏在背对他们的门板之后，双手心贴住身前冰冷的竖纹，于紧促的眉下微微睁大湛眸，唇口微张地听着同期的几个人，小樱，李，宁次，鹿丸围在一起讨论着...佐助。
　　宇智波大闹各处已非新鲜事，没人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只明白与他对立的结局便是无法估量的战损。
　　“阮之国虽是小国，可竟也有深藏暗处的‘影’....”鹿丸顿了顿，又微垂下眼补充道，
　　“不过这些事对宇智波佐助来说也无所谓了。他可是连五影会谈都敢闯的啊。”
　　鹿丸正迅速又冷静地分析出事的国度，讲述的后话在鸣人耳朵里已经渐渐听不清了......
　　你又做了众人皆知的事，佐助，就如“影”一般。
　　每个人都认识火影——火影的作为如滔天海水轻易便可漫过所有人。
　　但这些事，没有一件是我能够知晓的。
　　今朝如此，先前亦是如此。
　　“宇智波佐助杀死了...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干掉了团藏！”
　　“宇智波佐助重伤了八尾！”
　　——我与你曾有12岁的相互扶持与肌肤之亲，却只得从别人口中听闻你遗留的事迹。
　　佐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又在哪里，在想什么，复仇成功了吗，下一步又要怎么样？
　　难以获悉，惟有回想。最后一眼见到那个少年的面容是自己螺旋丸使出的前一刻，随即他便几乎失去意识。他隐约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激烈地砸在他的额首，鼻尖，以及裂开的污浊血口，却丝毫没有痛觉。
　　他恍惚间仿佛听到些什么，那是他最后一次听见佐助的声音，断断续续，或许是侧着头自言自语，而后他躺在终结谷的湖边闭上了眼，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再次醒来后便是医院的窗外了。
　　尽力了，真的是尽力了。说要用浑身力气留住他，也拼了命了，可结局仍然没有改变。住院期间不用做任务，那段时间鸣人想过很多事，无一例外和宇智波佐助有关。想起他竟真切地喂过自己一口饭，甚至非常可靠地...帮自己挡了肉眼数不清的千本。这真的是那个佐助吗？那个说就算杀了自己也要离开的佐助？
　　鸣人也忆起曾经他因日夜修炼千鸟过度而膝盖跌破受伤，自己睁一眼闭一眼在草丛偷看不料又被轻易发现。可佐助皱着眉将头背对草丛别过去，将目色射进些无物之地。
　　“吊车尾的，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鸣人不服地嘟着嘴，万分懊恼跳出草丛，带出不少落叶缓缓飘洒于周身，“我就来看你在干什么，果然把自己弄得很糟糕啊！八——嘎！”他眯着眼吐舌嘲笑佐助，话毕后才发现，自己本在嘴边酝酿的是对朋友关怀的好奇，说出口竟却变成这样。看到鸣人抱肩将头扭过去赌气的样子，佐助语塞地眼睛微垂，“你可别打扰我！"
　　那时他还没有什么异样，在叛离之前。
　　而那时...佐助又在想什么呢？
　　鸣人只记得自己的目标之一，是以宿敌之义观察他，尽快找出破绽——再一举击败。
　　不过眼下可是真的没有机会击败了。
　　他收紧了抓在门板上的指尖，垂首转过身一气离去。春日的和旋轻拂过面庞，心中的阵阵悸动却隐隐作痛。清风像温柔的神女，围绕着炽热又紧绷的心跳，黯然鼓动的抉择已狠狠定下——今晚立刻动身独自潜行阮之国。那个隐约于血雾中屹立的背影...早已溶解于自己的心脏。
　　离得再近一点吧，再近一点。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至少在自己为他真正背弃木叶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