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游者[综漫]》八百盘

22、出门记

　　可能是因为昨晚遇到的人太多了，初云有些累，睡醒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桌子上留了一张条，松绿色的硬纸片，夹在相框上面，十分显眼。微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空气清新，柔和的阳光洒在桌面上。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爬下去看留言。
　　初云，早饭在厨房，我和草太去上课，妈妈去参加同好会，爷爷去寺庙，中午家里没有人，冰箱里有便当，抽屉里有零钱，出去玩的时候注意不要引人注意。

　　下楼转了一圈，果然没有人，初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打算在神社里随便走走，出门这种事，暂时她一个人还做不来。
　　可是一个人，又在这么大一片地方，实在有点无聊呢。初云抬头望天，叹一口气。
　　结果很快就有客人上门了。
　　灌木丛里窸窸窣窣，几句抱怨飘出来，跟着就爬出来几个小鬼。
　　“咦？这里就是了。”打头的是雀斑脸中分头的小男生，穿着v领毛衣和长裤，一脸好奇四处张望。
　　“元太，你自己也要使劲啊。”伴随着这一句，一个圆圆的橘黄色的小胖子，哼嗤哼嗤跟在后面艰难地挤出来。唔，灌木被爷爷打理得太密实了，听说植物要分开长会好一点，那样有利于它们吸收养分和阳光，要不下次就来做做看吧。
　　接着出来的是一个齐耳发的女孩，耳边带着一对粉色的发夹，穿着的毛衣也是粉色的，小小的百褶裙是白色，大概是爬得比较辛苦，脸有点红，很可爱的女孩子。
　　最后出来的是个小男孩，黑框大眼镜，蓝色小西装，脖子上有一个红色蝴蝶结，他出来之后极快速地四处看过一遍，然后才掸掉身上的草茎，露出一脸的无奈。
　　“那么，现在朝哪边走呢？柯南。”小女孩回头问最后出来的那个，看表情就是很习惯了听取他意见的模样。于是初云看见叫柯南的男孩又叹了一口气。
　　她忽然觉得，柯南很有趣，于是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几个小孩面前，微笑，“你们是要来参观神社的吗？”

　　小孩子们吓了一跳之后才慢慢恢复，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抓现行，还是初云的出现比较出人意料。
　　但是相较来说，柯南就很快镇定下来，初云甚至看见，那小鬼眼里流露出一瞬间的戒备。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初云也不开口去问他，现在的她多少也有点经历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对不起，我们只是想探险……”第一个出来的小鬼鼓起勇气道歉，然后小鬼们都跟着对初云弯腰，诺诺的样子看着挺叫人心软的。于是初云摆摆手，“没有关系的，我正好有点无聊，可以带你们参观哦。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
　　“哎？是真的吗？姐姐你人真好。”于是小孩们立刻露出笑容，这么看起来的话，之前的道歉忽然有点不太真实了。
　　看起来就是经常会做这种事的样子。

　　十多分钟走下来，神社对外开放的部分也看得差不多了，不过，小鬼们似乎有一点失望。
　　“姐姐，这里没有传说可以吞食活物的鬼井吗？”小胖子元太发问。
　　“哎？你从哪里听来的？神社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过食骨井倒是有一个。
　　“可是我们听说，这里确实有一口井，还有人亲眼看见，有一只猫跳下去不见了。”
　　“可能是猫在井里睡觉。”
　　“可是他还下去找过，都没有找到。”
　　“那大概是猫跟他捉迷藏吧，那个井里面暗得很，只要避开不被碰到就没问题了。”初云不以为意。
　　“这么说是真有那口井？”
　　冷静的声音插进对话，初云转头看着柯南，小孩脸上一点多余的热情都没有，真不像个小孩。
　　“是有啦，不过不会吃什么活物，那都是瞎编的。”不过是谁呢？还好没有看到阿篱跳进去或者是爬出来的情景，要不然传言就更离谱了。
　　“真的有啊，姐姐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小女孩步美抬头祈求，旁边的雀斑脸光彦和小胖子元太也帮腔，都来摇初云的袖子。
　　“好吧好吧，不过不要失望啊。”初云拂开小鬼们，退后一点才答应。
　　结果等进到封印食骨井的房子里，小鬼们一个个居然就爬下去了，初云只是稍微走一下神而已。
　　她叹气，趴在井口，“喂，下面黑，你们小心点……”话未落音，底下冒出白光，初云眨眨眼，还以为小鬼们穿过去了，这下她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是手表里面的便携手电。”还留在外面的柯南为初云解惑，打开灯光，伸手去给初云看。
　　初云松一口气，靠着井沿坐下来，再看一眼柯南，“你怎么不跟他们下去？”
　　“那只是一口井而已。”柯南翻个白眼，“你不是也说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吗？”
　　“确实没有……”初云又看看他，停了一会才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你是妖怪吗？”
　　回应是柯南瞪大的眼睛。
　　初云换个问题，“你几岁了？”
　　“……7岁，干嘛问这个？”
　　“7岁的小孩啊……”初云组织着语言，有人类的灵魂可以强悍到比身体的时间还要多出十年的吗？“可是看起来你至少16，7了。”
　　“你说什么！”
　　柯南全身骤然僵硬，然后是腾然一惊，目光切向初云的脸，抓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叫出来。
　　这绝对不是个小孩子能做的出来的样子。
　　初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紧张，不过很明显是不想惊动下面的那几个，她也压低声音，”你看起来应该16，7岁比较正常，当然这是就人类来说……”
　　话说到这里初云觉得应该先拿开这小鬼的手才行，他抓得还挺疼的。
　　“你怎么会看得见？你是那个组织里的人对不对？故意这么说来骗我，想要什么？”说话间柯南把麻醉针抵在初云脖颈，眼里射出寒洌的光。
　　这算什么？被一个外表还是小孩的人威胁？
　　初云哭笑不得，又不能使劲，柯南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仍然属于柔弱的范畴，不能随便动手，而且这小鬼现在紧紧抓着自己不放，她要是甩开他，一定会把人家弄伤的。
　　“我不是什么组织的人呀，对你也没有企图，我才认识你好不好。”初云无奈，一时间也想不出可以说出什么比较有力一点的话来让人信服。
　　但是柯南居然慢慢放开了她。
　　小家伙认真地看着初云，半晌皱了一下眉，“你说……就人类来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妖怪的话，活十几年还是小孩的模样是正常的。”初云解释，“就像你现在这样。”

　　但是柯南没有再继续相信，或者说怀疑初云的话，他想了一下就很快站起来，微微一笑，“算了，我竟然会被这种话给骗到，你也不用再说妖怪什么的，那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看到过我替毛利叔叔破案，然后猜出来的吧，如果是那样，我希望你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泄密的话，不只是我，连你也会遇到危险。”
　　虽然是小孩的圆脸，不过这样说话的柯南忽然变得像个16，7岁的少年了，脸上都是笃定和自信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耀眼。
　　初云这样想着，点点头，“好，我不说。”虽然他说的话，她不太明白，不过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啊，下面果然什么也没有。”光彦打头爬出食骨井，一点没注意到外面的气氛，逮着柯南就开始说下面如何如何黑之类的。后面步美和元太跟着都爬出来，居然也没有多沮丧，反而还挺兴奋的。
　　这群小鬼，只要有地方可以探险就够了吗？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结果。
　　初云也站起来，拍拍衣服，“好了，累不累？要不要吃东西？”说完她又想起来家里没有吃的，连忙补充，“啊，我这里没有吃的。”
　　说的几个小鬼都看着她，脸上都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
　　初云眨眨眼，继续说，“我们出去吃吧？我有钱哦。”
　　小鬼们继续无言地望着她。
　　“怎么了呀？”
　　柯南咳了两声，“你不要这样说话，感觉好……奇怪。”
　　“可是我真的有钱。”初云想到的是昨晚跟四月一日吃关东煮的情形。
　　“……好吧你有钱，那么你这样说是要请我们吃东西的意思吗？”柯南叹气，一脸我放弃与白痴讨论的表情。
　　初云没有觉得不爽，反而认为柯南这样很可爱，于是上前揉他的脑袋，笑眯眯，“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虽然说是一个姐姐带着四个小鬼，但是柯南却觉得，是他又多带了一个笨蛋在身边。他无奈叹气，正要提醒小雅姐姐不要走左边，甜品店在右边，那家伙就被拐角冲出来的独排轮小子给撞着了。

　　“哎！闪开！快闪开！”
　　避闪不及的直排轮惊慌失措，一下子忘了控制方向，挥着手胡乱扭动，弯弯曲曲拐出来。正在四处张望的初云听到风声，蹬着墙壁斜身跃起，空中翻转绕过直排轮的头顶，落在拐角的消防柱上，顺手扶了他一把，把人方向扶正，推出去。
　　柯南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想起来，之前见面的时候，小雅也是从树上跳下来的，以她的身手，果然不需要担心。
　　不过，她难道是体操运动员？
　　“啊——银次——”
　　又一个人冲出来，不过比前一个明显镇定的多，虽然看起来就是心里没底，但仍然还知道准备伸手，以期抓住消防柱来调整方向。反应称得上十分迅速了。
　　只是他根本想不到，消防柱上，此刻居然蹲了一个人。
　　已经伸出去的手，于是就在空中顿住了。
　　这样很明显，会撞到人家的呀。
　　初云收回看着前一个那扭曲身影的目光，笑眯眯抓住这一个伸在空气里的手，微微使劲一甩，替他改了方向。
　　“注意看前面呀。”她好心地提醒人家。
　　小眼镜刺猬头的人借着速度瞟了女孩子一眼，蓝瞳一闪而过，嘴角笑容挂起，“多谢。”再转回头的时候，身形便稳了很多，直直地朝前一个冲过去。
　　那一个呆呆的，早就摔倒在地，变成一坨软趴趴的不明物体，兀自哀嚎。
　　“啊，阿蛮，怎么办，追丢了……”
　　刺猬头赶上，一脚踩在不明物头顶，“起来，继续追！”
　　不明物哽咽，“呜……好疼……”

　　柯南皱眉，走近还蹲着的初云，“你下来呀。”
　　“真有意思。”初云盯着那两个看，笑容明媚得很，那两个比这里的人都强得多，如果在他们面前的话，就不用处处压抑了，所以，去交朋友吧。
　　“那两个人吗？”柯南问。
　　“嗯。你觉得呢？”
　　柯南看了初云一眼，“要说白痴的程度，你跟那个金头发的差不多。”
　　“哎？”
　　“不过另一个……你只有被他骗的份。”柯南接着说出下一句。
　　初云一噎，扁扁嘴走过去，对僵持在原地的两人打招呼，“喂，你们好。”
　　不明物体问刺猬头，“阿蛮，她是在跟我们说话吗？”他被踩在脑袋上，看不见背面的初云。
　　刺猬头偏一下脸，对着初云，推起小圆眼镜，“你跟我说话？”
　　“是啊，你们好。”初云笑眯眯的，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绕过刺猬头，在不明物面前蹲下，挥一下手，“你也好。”
　　“啊你好。”不明物露出单纯的傻笑，“我叫天野银次，他是阿蛮，我们是夺还组，你要是有东西丢了可以来找我们，一定负责追回。”
　　“我叫青木雅。”初云很快就习惯了自己的新名字，现在面不改色自我介绍到，“现在是在神社里，没什么事做……啊你的肚子在响，要不要吃东西去？我有钱哦。”她很好心的，想要拉近距离。
　　两人头上，阿蛮哼了一声，提着银次的领子把他拉起来，“别磨蹭了，走。”
　　银次扭动，“阿蛮……我好饿。”
　　“跟我去吃东西吧。”初云盛情邀请。
　　两只一同瞄着阿蛮，眼睛忽闪忽闪。
　　刺猬头下面，慢慢地，冒出小小十字，然后阿蛮的肚子也响了一下。
　　柯南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