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的年少》常飞飞

5、原谅我的年少5

　　一直到最后，张瑜和许志都没有走到一起。唯一可以形容他们的便是，两人都是拖拖拉拉，又极怕被拒绝而丢脸的人。他们认为对方抱着玩玩的想法而已，都不敢轻举妄动。男孩子，哥们义气永远比儿女情长来得重要。许志也是如此。于是，更多的时间，他是与兄弟们嬉闹作一团，全然不顾一边远远凝视着自己的张瑜。张瑜也越来越像丢了魂似的样子，并且学会了忧郁。每当她站在走廊上，漠然的望着对面楼的教室，而双眼根本找不到焦距时，我和陆雅只有尴尬的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而这只是前奏。渐渐的，一个多星期都见不到这小女子的笑容。更过分的是，她自己不爽就好了，还要来打击我们的快乐细胞。即使我们遇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讲了多么有趣的笑话，她也只是冷冷的瞟一眼，更有甚者来冷嘲两句。许志的一举一动已经成为了她的全部，成为了她的精神食粮。哪怕上课时，彼此一个不经意的对视目光，也可以让她立刻绽放出笑容。
　　当时我是真的无法理解她是怎么样的想法，只是觉得实在累及了，也越来越对她的做法看不顺眼。
　　而这样忽视冷漠身边朋友的心情，一味的以自己的喜好为中心，也终于使我们三个之间残生了裂痕。起先，大家都不自觉，一切却来的那么史料不及。
　　某日张瑜心情又再落低谷，当和我与陆雅一起回家时，仍然拉着一副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样子，一声不吭的走在最前面。当走到二楼楼梯过道时，陆雅尖锐的眼睛立刻搔到了楼下室内体育场中正挥洒汗水的某某心仪男生，立刻招呼着让大家停下脚步，看一会。我也不愿意扫她的兴，再说时间也早，连忙吆喝前面还在独自走着的张瑜停下来。张瑜冷冷的回过头，看了眼停下脚步的我们，冷语问：“干嘛？”“停下来看看嘛~~”陆雅嗲声嗲气道，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楼下的某某同学。“张瑜，就陪她看看吧。”我在一旁敲边鼓。
　　“不要。有什么好看。”张瑜嗤之以鼻，准备转身走人。陆雅连忙小跑上前发嗲的抓住她的书包带：“就看一下吧，那个……他……在下面嘛……”“陪她看看吧……”当时我已经感觉到不悦，实在摸不清她到底什么意思？陪好朋友在这里站一会要她的命了？我也看出陆雅面对她依旧的冷漠，逐渐尴尬起来。讥讽的笑容爬上了张瑜的小脸，冷笑道：“有什么好看？”我还想再开口帮陆雅说几句，陆雅却抢在了我的前面：“算了，不看了。”说完，稍稍低下头，就往前面走。这是张瑜又不知道打什么算盘，竟然停了下来，贴着栏杆不走了。
　　“陆雅！张瑜，走啊？”我两头吆喝。心里的不耐烦再次的升级。
　　“不要。我想看。”又是那么斩钉截铁的回答。这次张小姐连看也不看我们了，脸上不知道带着什么怪异的微笑，毫无目的的俯视楼下挥洒汗水的少年们。
　　陆雅不搭话，继续往前走。但凭着与她相处四五年的敏锐感观细胞告诉我，她铁钉是不高兴了，甚至有些抽泣。此时我站在两人中间，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但我又不是傻子，到底谁对谁错，谁无理取闹，我自问还分得清楚。为陆雅打抱不平的小火苗窜了出来，皱着眉头冲张瑜嘟哝一句：“张瑜，你干什么啊？！”话音落，便无情的朝陆雅方向追去。也没有再回来。当看见陆雅已经抑红了的眼眶，我又有些后悔，不知张瑜是否也已经哭红了眼。
　　我带着自己的小小愧疚感，继续和陆雅朝家走着。我觉得我神经很粗，别人也这样觉得。所以让我反感的事情非常少，但并不代表没有。其中让我反感的一条便是摆脸色给身边的朋友看。所以即使多么难以容忍的事，我总是压抑住自己的火气。我也知道大家熟悉了我这副不知死活笑盈盈的脸蛋后，一旦一朝板起脸来，更是会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对身边的朋友，我是从来一个脸色也不摆的。而今天的失常让我仔细的考虑起来，我与张瑜是否真的有性格上的不合，不适合做朋友？这也是第一次，我开始仔细考虑起身边的人是否适合自己。而在那时，这也是我唯一的烦恼。整个大脑占据的，仅此而已罢了。

　　第二天，大家似乎是约定好的，都没有再提起这件小小的波折。但它始终是一条隐形的伤口，依然存在。马上，我又体验到了朋友之间的另一种磨合。

　　大概是我们这一块是在太吵了，终于又惹来老师的注意，决定再来一次全班性的大换位，而其用意就在于彻底的‘瓦解’我们这里的‘顽固派’。
　　于是，我与张瑜、许志培养了一个多学期的感情后，又要分开了。这次是真的真的非常不舍。感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就要被这样拆开，实在太狠心了。于是，从那时起，我又有点变态的仇视起苏老师来。
　　那个下午，全班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大家全收拾好‘行李’，站在座位旁等候发落。那时我们三人的座位在全教室最后方，做不起眼的角落中。也许别人无法察觉这里的异样，而我却看得分明。我懒散的坐在张瑜的位置上，将一干‘包裹’全部扔在自己的座位上。张瑜紧靠着许志站着，而他们的十指紧扣。我只觉得自己应该立刻蒸发掉，根本不应该存在。而我又不得不被迫去看这些。为什么每次的亲热镜头都要做给我看？我该放个什么表情？虎着脸？定会遭他们误会……以为……嬉笑着？这只会让我觉得笑容越来越僵硬而已。我做了这一幕唯一一个观众，也是最不愿意见到这一幕的观众。
　　左后新排的座位表出来了。张瑜被调到了与我们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而许志依旧坐在那个座位。我被往前调了一个座位，而安插在我和许志之间的，竟然是陆雅。看到这样的座位表，我差点当场气竭。苏老师在无形中，又创建了一个‘说话组合’…………
　　一切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扭转。
　　那天的情景现在依旧盘旋在我脑海中。
　　窗外稀稀拉拉的小雨，嘀嗒嘀嗒的落在仍是秃顶的树枝上，然后顺着留下。窗外隔壁班的歌声，隐约传进枯燥的课堂。我的眼神已经随着思绪飘向窗外，迷失在乐声中。一张纸条传到我面前。看着歪歪扭扭的笔迹，便知道是许志写的。单薄的纸上，写着感性的话语：如果与心爱的人听着这首歌，在雨中漫步，是最浪漫的事。
　　我愣了愣，提起不，干涉的写下：去找张瑜好了。
　　提起笔，仔细读读，是不是味道有点不对？但又找不到其它的回答方法。
　　不一会，纸条又回来了，几个暧昧的字跃然纸上：我要你。

　　我窒息，所有的脑神经全部绷紧，紧盯着这三个无限暧昧的字。不过好在我的幼稚，与那自以为发育完全的大脑，快速的将我从天旋地转中拉了起来，又迅速的浸如冰冷刺骨的冷水中——他只是玩玩而已，如果你答应，也不过是他战利品之一罢了。
　　我心虚的转过头，竟发现张瑜正装作不经意的一开目光。我的心绷得更紧了，那隐约的歌声像是消失了一般，什么都如消失了一般，丢下我张皇失措的对这面前这张纸。
　　我们在纸上‘大放厥词’一番，最终以我恶狠狠的警告目光告终。
　　下了课，张瑜与我尴尬的站在走廊上对视。她像似无意的问：“上课许志和你说什么呀？”
　　“讨论一些很无聊的东西啊……问问你的情况吧……”我很自然的说出这番话。我不知道怎么样说，才能使我们之间正在日益加深的磨合减少。但这样的回答却依旧使她有了误解，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离开。

　　我也不知道在傻傻的守着什么，硬是谁也不说，也不去提醒这个当事人。直到这件事真的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的消逝后，才回想到，的确有过这么一件事。

　　又在很久很久之后，陆雅与我无意间谈到张瑜与许志之间的朦胧的拖拉事迹，她慢慢回忆说，这些天与许志坐在一起，问他和张瑜的之间事情，他坦然说从第一天来到这个班，就喜欢上这个女孩。我撇撇嘴，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