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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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麻雀在厨房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何麻姑恼怒地拿一把盐去撒那只麻雀：“去去去，你又不是喜鹊，叽叽喳喳吵死人，再不走我把你抓来炖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说麻雀也是有脑子有眼睛的，犯不着跟一个满脸晦气的接近更年期女人较真，它振振翅膀就走了，免得真一不小心掉进煤气灶上那口锅里。那砂锅里咕嘟咕嘟蹲着天麻乌鸡汤呢。何麻姑虽说痛心疾首，对安锦的所作所为甚为光火，怒其不争，可既然知道安锦怀了孕，还是巴巴地早起来炖汤。
安锦是被浓郁的乌鸡香味熏醒的，她跑进厨房端了碗就准备舀汤。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厨房瞬时间多出一个人，何麻姑在背后没有表情地拍掉安锦的碗骂：“刷牙，洗脸！妈妈没好样，以后小孩子跟你一样。”
“不会，我不参与遗传这事。”安锦火速研究了一番，觉得何麻姑虽然仍有余怒，但很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事实，接受了就好，生活就一切照旧了“可是，你好像放了天麻哦，中药这东西，孕妇能吃吗？”
何麻姑痛恨别人怀疑她的专业技能，她嗓门顿时提高：“你老娘我怀你的时候就喝天麻乌鸡汤，你照样生下来了。没缺胳膊少腿，就是笨了点！反正孩子也不是你的，笨点聪明点也没什么区别，掉了才好。”
如此恐怖没有爱心没有良心没安好心的话当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安锦懂，何麻姑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她也不愿意没事去挨刀子。还是那句话，惹不起躲得起，还是洗脸刷牙乖乖吃了早饭去学校吧，欧阳树好几天没有丢任务给安锦了，但主动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坏处。一想到怀一个孕可以同时搞定欧阳树和何麻姑两个难缠的角色，安锦就喜上心头，看来这租借子宫还真是一本万利一箭N雕的好事情，从此世界清净了，没有人逼着相亲，没有人压下一大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有人再敢拿个小娃娃耀武扬威，姑娘我也有！哼哼！哎呀，真正神清气爽，空气几好啊！安锦非常应景地闭着眼把头伸到窗子外去呼吸这样美好的新鲜空气，再睁开眼，安锦就面如死灰，她看见什么了？见鬼了？
真见鬼啊！那楼底下一行三人也看见了安锦，一个二个笑得朵花儿似的，几只手臂摇得跟招财猫似的，安锦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发软，欧阳树一家三口来干嘛？干嘛？
何麻姑见到欧阳树一家也跟见到鬼似的，嘴巴张成长方形。何麻姑是认得欧阳小克的，她一度向安锦力荐欧阳小克，称一看这孩子就知道好模样有好心肠，拐回来做女婿不会比粱嘉禾那小子差。只可惜她不识时务地提到了粱嘉禾，被安锦无情顶回去，并且将此提案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为此何麻姑一个人闷闷不乐了近一个月。眼下欧阳小克带着人马还带着一堆有的没的礼物来是怎么回事？尤其是身后那两个人，笑得简直看不出来本来形状。何麻姑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而受到惊吓的。
首先说那男的，何麻姑没见过欧阳树和白芸，但看一眼欧阳树那张变了形的脸，再看看欧阳小克，还是能分得清谁是儿子谁是老子，那女的就更让何麻姑波浪起伏了。白芸之丑，有视力的人都看得出，但何麻姑也看得出这个丑女人和那个英俊的男人是两夫妻，顿时心生感叹：那真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好鲜花都插在牛粪上了啊。原来做牛粪是有技术优势的。
更让何麻姑惊吓不止的是欧阳树和白芸的过分热情与熟稔。
“亲家母，你好啊！我们早该来看你了，拖到现在真是不成体统，等下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欧阳树几乎是一头撞进来，差一点就要撞进何麻姑的怀里，幸亏白芸在他身后拽住了他的衣角，才不至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形象毁于一旦。欧阳树热络地把礼物挂到何麻姑手上，然后迅速握紧那双负重累累的手，剧烈摇晃。
这一句“亲家母”顿时将何麻姑和安锦两人雷得外焦里嫩，汁水横流。何麻姑处于完全搞不懂的癫狂状态，安锦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转头询问欧阳小克，之见小克耸肩瞪眼外加摊手表示他完全不能左右这两人，眼神交汇之时他还趁机安慰了安锦，那意思是好自为之，吉人自有天相。
白芸似乎很不满意欧阳树的开场白，于是拨开欧阳树的手，非常体贴地将勒的何麻姑手腕发红的各类礼物都抹下来，放在地上，然后用她迷人的嗓音甜甜地说：“亲家母啊，我们是来提亲的，这是犬子欧阳小克，我们很喜欢安锦，今天来就是向亲家母提亲，希望我们欧阳家有这个荣幸可以迎娶我最喜欢的安锦过门。”
其实这话真是不够严谨呢，既是来提亲的，那就说明还不是亲家，前面这个称呼就太过自来熟了并且略显轻浮了，但何麻姑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她首先是被白芸的声音迷得个骨头都酥了，努力控制住不酥，听完她的话以后何麻姑就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啊？”这几天真是让何麻姑开眼了，以至于一向见惯大世面，自诩可以冷静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的何麻姑频频张大嘴发出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啊”声。安锦也想啊的，但觉得再啊就没有创意了，虽然她自己真的已经震惊到极点了。她稳住阵脚，与欧阳家族三人一一对过眼神，那三个人均是一副千真万确，如有愚人必遭天打雷劈万死不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表情。安锦就明白了，他们来真的，啊！恐怖！
“妈，你让人家先进门吧。”安锦看不下去几个人站在门口做雕塑了，还是关起门来说事比较好，她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暴风雨啊，要来，就来得更猛烈些吧。
何麻姑这才醒过神来，赶紧闪身放欧阳一家三人进门，然后迅速关门反锁。安锦去泡了茶来，一壶茶的功夫，何麻姑总算恢复了干练风格，她开口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请问亲家，你们刚刚说什么？要跟我提亲，想要娶我家安锦？”
“是这样没错，还请亲家母恩准，我保证安锦进了我们欧阳家的门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我们拿她当亲闺女使，哦，不对，当亲闺女待！”
“可以啊！死丫头！”何麻姑不接欧阳树的茬，反过头来看安锦“我说你蔫不唧叽的主意很正嘛，这都有人要娶你了你还不告诉我？”
安锦哭丧着脸，心说我这不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吗？这不中间有事搅黄了吗？谁知道他们会卷土重来啊？再说，眼下是跟安锦问责的时候吗？她快要拖着哭腔了：“妈！我可以什么啊？你也不告诉人家我不可以？”
何麻姑再次痛心疾首，转而十分郑重地对欧阳夫妇说：“谢谢你们看得起我家丫头，但是很不幸，我家丫头未婚先孕，我如果许诺这门亲事那安锦嫁过去会有辱你家门风，说出去不好听。所以不能答应，真对不起。”
“亲家母，你的观念可不要太陈旧了，现在未婚先孕的事情还算事情吗？人家孕了不婚的也多得是啊。再说，奉子成婚不也是挺好的嘛！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白芸开口，何麻姑就又酥了一回。
“可，你们知道什么呀！那奉的也不是欧阳家的子啊。都怪我家丫头糊涂，跑去给人家做什么代孕，被狗屎糊住眼睛了。”眼下何麻姑多么希望安锦奉的是欧阳小克的子啊，那多完美，啧啧，完美无缺啊。
白芸又说了：“我们知道的呀。没关系呀，安锦是好孩子才会去想到去帮人家这个忙。”
“啊？你们知道！知道你们还来提亲，你们可真是活菩萨啊！”
安锦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没想到随之而来的还可能有一个婚姻，嫁给小克？她又想起那句话：小克毛都没长齐呢。再说这对小克多不公平啊，她舔舔嘴唇艰难开口：“老板，师母，这不太好吧，我是说，我真的配不上小克。”
“你配得上，太配得上了。”小克在心里说。
白芸挪过来拉安锦坐在身边，温软细语：“胡说，你最配得上小克了，怀孕的事就别去想了。那天师母跟你说的话仍然管用，仍然当真。安锦这个时候恐怕你不能说什么话了。你还没有结婚，过一阵子挺一个大肚子，好看吗？不好看啊。你没有面子，你妈妈脸也没地方放。但如果你跟小克结婚，情况就不一样了。”说话间，白芸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安锦一看本能地想逃离，却被白芸死死地攥住了手，她一只手拖住安锦，另一只手灵巧地从盒子里取出一只红宝石戒指，强行戴到安锦手上道，“乖，这是欧阳家祖传的戒指，都留给历届儿媳妇，现在我把她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没错，社会虽然开放了进步了，但舆论还是对你不利的。作为你的老师，我有责任保护你。”欧阳树情深意切地说。本来这话如果由白芸来说效果就好得多，但欧阳树说起责任说起保护，安锦就觉得头皮发麻，十分可疑。
何麻姑自然没有允许安锦将这些疑问摆到台面上来，她已经被欧阳树和白芸的肺腑之言感动得上天入地了，刚才那只传家戒指更是让她此生死而无憾，她不用再思索，立刻点头：“既然这孩子也不归我们，总不能里子面子全都不要。好，这事就那么说定了。安锦就教给你们了，领走吧！”
三双手十分紧密地握在了一起，欧阳树十分赞赏何麻姑的果断，不停地说：“亲家母果然深明大义，深明大义啊！”
何麻姑很开心：“我就说了炖天麻乌鸡汤，果然是喜从天降啊！”
“你们好像还没有问我的意见吧！”安锦抗议道。她就知道，只要白芸来提亲，何麻姑一定是一根蝴蝶结就将事情解决了，看，因为怀孕事件，她连蝴蝶结都省了！
“不用你的意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你什么事，你跟小克去房间里玩，我们大人谈点正事！”三个大人异口同声，一个字不差，默契得惊天地泣鬼神，气得王母娘娘都要吐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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