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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1-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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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事情正如那个女医生说的,半小时后,陆陆续续有人抬着伤员进来,有的人身上还挂着枪只,脸上焦急的神态让许菛不解,既然知道会有人受伤,干什么还要开枪?许菛盯着来往的人,她要分清他们受伤程度,轻伤可以稍后处理,重伤则要立刻治疗。突然一个黑皮肤的女人就抓住了自己,边哭边说着许菛不懂的语言,许菛用英语一遍遍重复着想知道那女人要什么,奈何黑人女子不会英语,直到有当地会英语的人来帮忙,许菛才得以抽身。
那个女人的弟弟在冲突中失踪,她很着急自己的亲人,所以来医院里瞧瞧,她本以为开枪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的人,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受伤,她着急没办法才拉住一个不同肤色的医生,想知道自己弟弟的下落。那个女人站在古南身边看着来往的伤员,期待又害怕的看着,人逐渐减少,伤员也得到了处置,就在人们认为已经结束的时候,门外又是一阵骚动,许菛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三四个人抬着一个肠子外露的年轻人。年轻人眼神涣散,身体微微抽搐,肠子已经烂了,里头的东西在向外溢,医生们一看就知道在这样的医疗条件下,那个年轻人活不久了,几个人费了半天口舌才说服陪同的人把他抬到了停尸间。
女黑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她已经没有哭泣的意愿,许菛看着那个伤心却呆滞的女人,她大概猜出了他弟弟是谁,那个年轻人,他才十四岁,仅仅因为一场争夺牛群的冲突而丧失了生命,他可能昨天还在和家里人吃饭、聊天,说不定还有叛逆的争吵,但今天就已经没了气息,变成一具尸体,留下亲人继续煎熬。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手被分为两班,每班医生、助理各五人,一队应对紧急事件,另一队则好好休息准备日常的工作。许菛跟在医生后面打着下手,忙到了早上五点,大家都累坏了各自找了地方或躺或蹲或倚的休息着。许菛戴着口罩坐在医院的入口,想着自己做的那些判断,医术精湛的要去救人,自己能做的就是给伤者分门别类,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死了五个人,有两个是因为子弹进入体内导致内出血,虽然伤口不明显,如果自己好好检查一下,是不会把他们放到轻伤那堆人里。人命呀,两条人命呀,许菛抹着眼泪,自己的疏忽让两个人送了命,自己到底是来帮人的还是来害人的?
“哭是干不成事情的。”英国大叔倚着门嘴里含着烟却没点起来,“那两个人即使立刻手术,也没法子救回来,一个子弹从左边穿到右边,肺上有三个孔,还有一个正好卡在心脏血管里,这里根本治不了。”许菛哭的鼻子发红,她现在想不了其他的事情,连李倪都想不到,她只想着那五具尸体还在停尸间,他们的族人还在周围哀号。
英国大叔看许菛哭个不停,把烟夹到了耳朵上,“过来,上去看看风景。”许菛被大叔拖着身子爬上楼顶,昨天洗完的被单布满了这一点点的地方,英国大叔拉着许菛到墙边让她看正在上升的太阳。红的发黑的日出,耳边响起的阵阵哀鸣,那又像哭又唱像歌的声音是失去亲人的人在呼唤已逝者的名字,许菛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没这么跳动过,一口气就这么吐了出来,另一口新鲜的空气又溜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供养不足的麻木感传遍全身。
“这边的人相信万物都是轮回的,人死不过是换了一个承载灵魂的容器,可能他们会变成蚂蚁,也可能变成犀牛,也可以变成空气,他们是不灭的,每天都在等着同一个落日,但又要面对下一个日出。你能做的只有尽自己的力量,不遗余力的去做,你不会后悔自己没拿出全力就可以了。”
许菛望着楼下的人,一派忙碌后的悠闲,短暂的休息后又会是重复的工作。四处赶来看病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进了医院,尽管刚才这里还是一片慌忙,还没来得及恢复又投入另一种紧张。医生的责任重大,但自己不过是因为分数考得高,家里又有关系在医院,如果除去这些,自己根本不会当医生,可以说心里头在上学前完全没有救人治病的概念,什么责任,什么医者父母心都是强压给脑袋的东西。许菛这时候似乎有些醒悟,并不是别人的就和你没关系,既然选择到这个地方来,不论是起因是什么,结果都要对得起自己。
62 “喂!我们把东西收拾到一楼储藏室,叠好了放到柜子里。”大卫灭了烟头开始扯着衣架上的发黄的被单,许菛也扯着被单,两人的肩头都抗着高高的被单向楼下走去。越往下走,那种令人心颤的声音越刺激着许菛,眼泪还是落下来。
“不是说了哭干不了事情嘛,一哭连被单都弄脏。”
“你说的简单,腰疼不疼呀你。”许菛小跑着进了储藏室,让大卫有些诧异,这女的居然敢和自己顶嘴!
早晨七点,大家纷纷开始洗漱吃早饭,忙了一早上的医生可以回去稍事休息,下午继续正常工作,许菛叠好床单回房间,懵了一会儿,一睁眼一看钟已经两点多了。许菛匆忙站起来,到门诊室,看着大卫正在帮小孩看病便拿了病历纸走过去。
“你怎么不让人叫我起来?”
“有你没你一样,倒不如多睡会。”
“喂!”
“你去那边把血检的结果发了,顺便解释解释什么叫营养均衡。”大卫拿起听诊器在小孩胸前左听右听,没什么问题,只是普通发烧。
“我又不会这里的语言,怎么说?”
大卫放下听诊器,忍住笑声,说:“你现在什么也不做,那你来这里干什么?那边有当地翻译,英文简单点说就行。”
许菛只好去化验室拿结果,挨个跟他们解释,解释了三四个后,旁边的翻译就有些受不了了,按下那些化验单用英语说:“You can’t finish it with this speed.”
“so ,,,what should I do ”那位翻译看着许菛懵懂的样子,解释说应该把这些单子分类,按各自问题类别给他们讲解,这样能节省很大一部分时间。翻译接过许菛手上的化验单自己开始分类,然后照着名单点名,本以为该到自己讲解的部分了,许菛却发现那个翻译自己讲起来,她想起来,医院的人也有给他们做培训,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应付的。那自己又该做什么呢?一点事都不能干吗?
“哟,你怎么又闲着了?”大卫出来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见许菛坐在大厅和病人们呆在一块。
“什么都干不了,我能干什么呢?”医生不够格,护士不精通,营养师的职责又被翻译担当了,自己能干什么呢?许菛看着自己的胳膊,原本白白的皮肤来到这里不过半个星期就开始黑了,真是一次受苦又得不到回报的旅行。
“那你去食堂吧,搬运、择菜一类的总会吧?”英国人大卫是这里的常驻医生,在人员调动上有很大的权利。许菛呆呆的望着大卫,自己以前和李倪在一起的时候,信奉抓住男人胃就是抓住他的心,所以跟着妈妈学了做菜,择菜什么的自然也会,也许这才是自己来这能做的最大贡献了。不能再丢脸了,许菛对自己说,脑力活不行就要把体力活做好。
许菛被调到后勤工作,每天五点起床清点送来的瓜果蔬菜,接着开始洗菜、和面、淘米,一个星期过后开始帮厨师做菜,大锅菜不会做,许菛就分几批做,慢慢地开始得心应手。这里的无国界医生来自世界各地,口味不可能完全中和,许菛按着自己的菜谱,再加上不多的调味品,做出来的饭菜也能让众人觉得有口福。
来到这里的第三十天,医院的医生一同去附近的村子参加族长女儿的婚礼,之前这个族长的小儿子因为意外受伤,族长找了巫医帮忙,病情反而更加严重,过了两三天送来医院,好歹救回一条命,族长是感激不尽,自此把他们当成贵宾,医生们这次不仅是因为族长的感谢,也是希望他们帮忙做一点外面的菜样来长长脸,许菛这个大厨就成了顶梁柱。
许菛做的菜让大家赞不绝口,当地人围起医生来跳舞唱歌,欢乐无比,许菛想忽然这样想,如果自己不当医生,厨师未必也不是一个不好的选择,天赋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好说呀!医生这个职业,是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呢?除了当医生还是有很多职业能够帮到别人,可人到这世上不是为自己而活吗?没有高薪哪来好的生活?
“小脑袋想什么呢?脑容量够不?”大卫又开始调侃许菛,这几天就没停止过,许菛烦得慌,拿起一团面包就塞进他的嘴里,鄙夷的看着他,大卫也不生气,一个人把整块面包消灭。
许菛不再想那些问题了,自己应该知足于现状,看着那些深受战争、贫穷困扰的人,因为一点快乐而开心,相较下,吃穿不愁的自己已经是最幸福的家伙,何必为了其他而跟自己过不去呢?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幼稚了,人真是要锻炼才懂事。
63在这的第四十五天,许菛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大卫每天固定的调侃,一个星期洗一次头,半个月洗一次澡,没有抽油烟机,没有抽水马桶,当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负责人大卫去申请时,他居然拉着古南来到了军事要地,一栋崭新的别墅里。大卫此时丢弃了往常死皮赖脸的样子,高雅的喝着咖啡,等候着军长的到来。许菛坐在大卫的身边,黑瘦的身子撑不起许久不穿的长裙,为什么今天把自己带到这里?
“你要干什么?”
“借点武器。”
“为啥?”
“过会和你说!现在你给我安静。”大卫爱答不理的样子还真具有贵族范。
“那你带我来干什么!”正说这话,一个军装男人匆匆走上了正坐,不耐烦的看着大卫,这就是军长?看惯了国内肥肉还真不习惯这样的挺拔姿态。
两个人一黑一白,对视着,忽然开始冷笑,不清不楚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鸟语,许菛一会盯着那个军长,一会又盯着大卫,再次看向军长时,却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眼神里露出的意味让许菛有些害怕,大卫不会是要把自己卖了吧?
“she is your lady”突然用英文干什么?许菛可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的事情,再过一个月自己就可以结束苏丹九十天,怎么可以出岔子?
“no ,she is my partner”军长笑了笑,走下台阶,拉起许菛的手,一个响指,音乐声起,竟开始和许菛转起华尔兹来。这军长虽说可以做自己小叔了,但身上的英气还是有的,许菛不免由惊慌转为羞涩,特别是那双黑色瞳孔看着自己的时候,即便是那么漫不经心,也能让自己的血压增高。
事后在军长专派的车上,许菛才从大卫那里得知事情,那个军长在上次的婚礼上就看上自己了,碰上大卫有求于他,便提出要和许菛近距离接触的愿望。许菛听了后狠揍着大卫,怎么可以出卖自己,女人换军火很合算吗?大卫乖乖地抱着头挨打,许菛打累了便坐在一边,忽然问:“等等,如果你不在那,他会对我怎样?”
“不会怎样的啦,他几个老婆躲在后面呢。”大卫伸了个懒腰,一身汗味立刻散发出来。
“怪不得我们去的时候有几个胖子看我还翻白眼。”
“我也奇怪,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黄种猴子,和他审美观不同呀。”
“不过人倒是挺帅的。”
“他儿子比你大一岁,估计去了会□□的!你这年纪找男友是不是只要帅就可以了?”
“人家还是个军长呀!”
“我还是英国伯爵的私生子了!”
“你和人家比什么呀!有病啊?”
“相思病。”大卫看着前方,这大叔怎么了?许菛想了想,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不会不会,周西说过,成功男人的媳妇儿都比他们小十二岁呢!许菛不敢想下去了,大卫这个人虽然很靠谱,但有时候又不靠谱,总之是个不稳定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和他发展关系?
“你能接受的年龄差距是多少?”大卫又是那么漫不经心的口吻。
“三岁,因为三岁一代沟。”许菛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那我们岂不是差了五个代沟?”
“知道就好!”
“But , I seem to ……”
“知道你是英国人的私生子啦,不用拽英文了!到家了!下车!”大卫立刻下了车,有些气鼓鼓的走进大门,突然又定住,脚不停地打节拍,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回头,憋着个嘴巴,对许菛说:“我似乎喜欢上你了。”
“切,有病!”许菛嘲讽的口气就像大卫一样,“都奔四的人了,还想着吃嫩草,羞不羞?!”
“没有,我好像真喜欢你了。”
“这种地方你说喜欢?我不免要想你是其他需求,不要再提这事了。”许菛的口气很坚决,大卫站在台阶上呆愣愣的看着她,自己一份真心倒成了索欲不成,如鲠在喉,想说什么却有说不出,气氛中又带着尴尬,“而且我从来不知道会有把喜欢的人推向别人的喜欢。”说完这话,许菛算是出了一口气,自己有时虽然不灵光,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64“她有联系你吗?”李倪继续发问,“我倒是挺佩服她一个娇小姐去那种地方。”
“呵,现在觉得人家好啦?”
“就这么一说,那种感觉没有。”
“你这人,不说了,不过她也没发什么邮件给我,估计太忙。”周西把前额散落下来的头发撸回耳朵上,说:“古南你有消息吗?”
“听埃博拉说,那个中年妇女出场就是因为古南打了另一个模特。”李倪似笑非笑一样的神情让周西看到了。
“估计她和严肃也黄了,那个嘉宝也真敢惹古南。”
李倪眯着眼看着周西,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你先考虑自己吧,和古南共事,又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关系,扯得清吗你?”
“那就杀了竹马,吃了青梅。我明天的飞机,你送我吗?”
“送,肯定送。”
“周西,你明天期末考试。”
“玩笑都开不起吗?”最近周西的举动让李倪感到不安,他总会周期性的变得怪异。如果不去看医生或吃药,他会变得一言不语,沉默对待周围的人与事,胡言乱语就是前兆之一。自从第一次长期拒绝说话后,周西每天都会服用药品,五颜六色的药丸就像是毒蘑菇一样,鲜艳的外表却有着剧烈的毒素,厌药的程度已经很难让周西心服口服地吃药,他讨厌这些东西,却不想陷入与世隔绝的奇异状态。当年出国留学大部分原因是想换一个生活环境,调整心情,移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但又有什么用呢?在心里的东西永远会跟着你,甩也甩不掉。李露的神色,李露的声音,孤身一人时总会冒出,这并不可怕,周西并不厌烦这样的情形,相反的他在以这种方式缅怀他爱的人。
“我啊,原本认为你和许菛是不会长久,现在有些改观,人嘛,总会被对方改变一点,只是当局者迷而已。严肃和古南那一对,我以为是能成功的,但没考虑到意外的出现呐~”周西笑自己以前过于幼稚,认为什么事情都在自己想象之中,但却没想到世界这么大,变数这么多,“我倒是认为我最近正常了很多,虽然我爸妈和别人认为的不正常我很不理解,但我确实少了点以前的那种情绪。李露对我来说很珍贵,她已经很少在我这里出现了,可能真是时间的原因吧,不能控制自己而变成这样我也不后悔,所以就别再用这样的神色、语气和我说话了。”
周西摸了下头,盯着窗户外的围墙,有一种“真是墙外面的都是神经病”的想法。现在的他即便主动想起李露,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啜泣,哀伤还是存在,但减轻了不少。对于周围人对自己的关心,周西认为是不必要的浪费时间,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回到正轨。再者说,何必要分正轨与出轨?何必将人的行为分为正常与不正常呢?存在即合理,为什么要消灭不喜欢的事物呢?大家都变得一样,有什么好?弱点都一样,更容易被击败。何况即便有棱有角只会让别人在啃你的时候方便,但却会让你变得更具攻击性。
“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有时候我也觉得关心是种不必要的东西,但不表示表示,别人又叨唠来叨唠去。”周西笑着转头,佩服地看着李倪,他知道李倪是在说真话,绝非调侃。人生难得知己,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吧!也许是因为他和李露的血缘关系,这两人在某些方面上总是那么相近,只是李倪欠缺那点奔放。
“我的那只猫,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李倪捧起一本书翻看着,自己养的猫被领走了,几天不见还怪想的。
“我是放羊式管理,它现在想回家就会回家,找不到它,所以,爱莫难助。”
“反正我会离开一两个月,回来了也认不得我,你就养了吧。”
“行,没问题,那今天就到这,我回去准备准备期末,你呢,就好好回去工作。”
李倪抓住要走的周西,他还是担心周西。这么倔强的一个人,要忘记一个人是多难?即便强颜欢笑是他的选择,李倪还是希望他能正常一点生活。李倪憋了半天,说:“你要好好的,身为朋友,我只能说这么多。”周西无奈,叹了口气,走了。
65由于各方面原因,古费的电影迟迟没有开机。推迟开机的那段时间,古南并没有枯燥地生活,先是认了于叔当干爹,然后把江之芷弄进了古费的公司,再是和蒋天旻混得熟络起来,开始融入这个全新的城市。
拜干爹那天,蒋天旻家的甜品店正好开业,所以来这边报道的媒体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家而已,这让于叔在面子上面挂不住,脸色像个门神一样接过了古南的茶。虽然于叔看似不高兴,但心里还是庆幸的,收古南这个闺女本来就是被古费压迫,要是再大肆渲染,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对古南,热情点还是冷淡点?媒体都会拿来说事,这层次不好拿捏,只能说,你只要有难我尽全力帮帮你,却没有豁出命的份。
郭柯杨当日一直站在于叔身边,在没有闪光灯的每时每刻都是斜视着古南,似乎是在幸灾乐祸一般看着整个仪式。等到古南给自己鞠躬时,却又摆出一副高兴的神态,露出一脸像是很乐意接受这个干妹妹一样的笑容,让古南觉得这两个男人都好奇怪,怎么喜怒哀乐的准线都和一般人不一样?
中午的宴会上,蒋孝旻、蒋天旻两兄弟一齐出现,两人虽然外貌上有七八分相像,但年龄其实差了七岁。蒋家兄弟都喜欢健身,个头虽然不算太高,但健硕的身材仍然在西装下显现无遗,肌肉线条也很分明。蒋孝旻是哥哥,给人的印象很沉稳,弟弟蒋天旻则外向一点,郭柯杨看起来和蒋孝旻很熟悉,两人一见面就在一旁聊着天。蒋孝旻那天戴着一副平光眼镜显得很随和,细长的眼睛让看到的人觉得他在打量着自己,微微上提的嘴角则让人没有防备之心。蒋天旻这人也算得上是斯文派头,样子还是有些欺骗性,无奈总是撑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变得三俗起来,古南和蒋天旻也逐渐从寒暄道有的没的谈着附近酒吧迪厅之类的夜间娱乐场所。
因为之前友情出演,蒋天旻和古南已经熟识,就担当了古南和蒋孝旻之间的介绍任务,就是稍微有些晚,“这是蒋孝旻,珠宝鉴定师、设计师。”蒋天旻向哥哥使了个很正经的眼色,又继续说,“不过他已经很久没用到鉴定的本事了。”
蒋孝旻有些习以为惯盯了下蒋天旻,然后问古南:“顾小姐有兄弟姐妹吗?”
“是古小姐。”蒋天旻纠正蒋孝旻的错误。
“没有,怎么了?”古南的堂、表兄妹到有几个,就是忘了长什么样了。
蒋孝旻稍微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想要一个烦兮兮的兄弟,我可以把他送给你。”
“肯围着对方转,不证明感情好吗?”古南反问。
“阿南!来来来。”于叔在另一边敬酒,不知为什么叫古南过去。待古南走远后,蒋孝旻看着憋着笑的蒋天旻,带有一点酸味地说:“我帮你了,看起来没用么。”刚才的那个问题是蒋天旻要求自己问的。按照蒋天旻的意思走下去的话,古南本应该不好意思回答不要,所以如果她说了“可以啊。”、“好啊。”之类的,蒋天旻接下来就更好发展。
“不过你真的要追她吗?”
“怎么?”
“不请人算算?免得到最后又是个乌龙结局。”蒋孝旻深知自己弟弟的脾气,万事求心安。让他觉得有些浪费的是,蒋天旻一般不轻易采纳大师的话,只是作参考,例如那个体育用品商店的柜台,先前已经算到了不和,蒋天旻还是继续相处,拖拖拉拉到最后依旧藉着相克的理由掰了。
“我结不结婚倒是无所谓,你自己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自在到最后,一直和不对路的人,对谁也不好。我也没注意过你这方面,不过终究还是认真一次吧。”
“哎,最后娶的还是那位,我已经不挣扎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开始筹备结婚。”
“你什么时候有这想法了?”蒋孝旻很诧异他会这么快考虑结婚的事情,刚才的古南似乎什么都不是一样,“那这位呢?”
“朋友,也奇怪,看她漂亮却没那种心思,难得遇上这么个脾气的人,当个朋友总比玩翻脸的好。”蒋天旻别有意味得看了下哥哥,“她应该是你的口味吧?”
“呵,你倒是玩我呢?”蒋孝旻慢慢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不禁觉得蒋天旻这样的想法很新奇。
“没,做完一套才确定这样的想法,安心吧,你老弟我懂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