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踌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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澪是被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吵醒的，由远及近，最后像近在耳旁。她撒气似的伸手一抓抓过被子的一角，顺便翻了个身，被子盖过了头。烦死了烦死了！说话小声点不行吗还非得吵到人家睡觉！真是……借助被子的力量，吵闹声似减轻了不少。
等等！被子？……床？！似觉得这些东西不应该是此时此刻的自己所用，澪猛地睁眼，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一脸不可思议加不可置信地环顾周围——
鸣人？小樱？还有……躺在病床、双眼紧闭的佐助？这里是……木叶医院？
“小澪！你终于醒了！”鸣人兴奋地凑到她的病床旁。
“你醒了小澪！暗部的人把你送来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樱放下手中正削着的苹果，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噢对了！我马上叫医生来。”说着便跑出了病房。
呆楞着的澪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明明记得自己尾随着自来也和鸣人出了村子，然后碰上了宇智波鼬……刚才小樱说的什么？暗部？
其实，她知道，因为她是个外来人，是重要的“人质”，所以三代火影早在她在木叶住下的那一刻，便早已安插了一名暗部在暗处时刻监视着自己。
结束任务之时，亦或是没有任务、去练习场练习忍术之时，她都会留意自己的身后，有几次还特地佯装走走停停，用替身术之类的忍术做试探。
或许是派来监视她的暗部人员对于监视她这样的小鬼不屑一顾，总有那么几次能让澪找到些监视者留下来的“痕迹”，这也使她隐隐约约摸清了暗部监视她的时间——除去睡眠时间，暗部人员大多是在自己没有任务的时候行使他们监视自己的职责。
之前做完任务后在暗巷“巧遇”大蛇丸一事，正好处于“没有被监视”的时间段。所以那时她才敢“将计就计”，才敢与“恶魔”达成交易。
但，自中忍考试起，澪就再也没有发现过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更不用提三代目逝世之后。火影不在了，又还未推举出新一任火影，暗部的大权旁落。这时候掌控暗部的，该不会是……
许是昏睡太久的缘故，她觉着此刻脑袋里似装满浆糊，昏昏沉沉。不想再想下去，澪匆忙地上上下下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未发现任何伤口之时暗暗松了口气。
鸣人双手交叠背在了后脑勺，眯起眼看着她一系列举动：“小澪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整整昏迷了两天。”随即又跳跃性转到了下一个话题，“我今天是来打算跟你们告别的。我要跟好色仙人去修炼了！”笑得露出洁白的牙。
而听者却似乎只听进了前半句，只木讷地抬手，与背着背包、一脸兴奋地跑到门口处的鸣人挥手道别。在他关上门的一刹，病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昏迷了两天？想不到那瞳术竟如此厉害……
“佐助……！”似终于想起躺于隔壁病床的少年，澪忙掀起被子，赤脚来到佐助的病床边。
额间没有了熟悉的护额，青丝不规则地散落两侧，精致的脸庞，面色却惨白如纸，略有些干燥的薄唇紧闭着，呼吸均匀，却无丝毫苏醒的迹象。
澪漂亮的眉毛扭结在一起，心似被人揪紧了。她颤抖地抬手，轻抚上少年的额头，又抚顺了两侧的发丝，随即，双手覆上少年手上缠绕的绷带，像呵护着心爱的珍宝。
“小澪，医生来了。”
拉开病房门的樱在看到本该在自己床上的人儿却赤足立与佐助病床旁之时愣了一瞬。她没有忽略女孩覆于佐助手腕处的双手。
澪只自然地转身看了来者一眼，眼里还有明显地、尚未退却的哀与忧，手留恋不舍地收回，乖乖地坐回自己的病床边儿上，让医生对自己做一系列的检查。樱站在一旁，脸上的担忧在医生说“基本上已无大碍”的时候褪去，嘴角勾起了一丝欣慰。
事情的来龙去脉，樱也是听鸣人叙述才知道，现在换作她转述给澪。还有卡卡西老师那一份，她也有在凯老师处略有耳闻。
轮到澪时，她只吐出了一句“我也是”。
她也是被宇智波鼬的瞳术击败的人之一。却未想前两人所受的精神之苦，要比自己严重太多。许是那个男人一日之内发动瞳术次数过多，身体遭受不住，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吧，她这样想着。
不过，他竟然对佐助下如此重手！果然是自己还未认清他的真面目吗？自己还天真地相信他……
其实……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他和那个老东西本就是站在一边的？
——无从考究。
此时此刻，无论是伊藤一族的内讧，亦或是宇智波一族的血海深仇，纷纷扰扰，都让澪千头万绪。
她忖度着，与其继续呆在木叶作井底之蛙，对如今情势无从下手，不如选择趁早离开，到大蛇丸那里，或许能搜集到更多的情报……
后者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木叶这个地方于她，早已不复当初。唯一与这个村落扯上联系的——第七班，短短相处几个月，说是同伴，其实也只止于相识一场……说到底，木叶于她，心中所挂念的，自始至终，唯独一人。
翻了个身，头枕于肘间，凝望着只一条走道之隔的佐助。樱因要去探望小李而离去，静谧的病房只剩澪与佐助，两人同躺在病床上，却是一个清醒，一个昏迷。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在躺于靠近窗户病床上的少年周围渡了一层光晕，挺秀的鼻梁从侧面看更显其轮廓。她记得，从小佐助的肤色就比平常男孩子的白上一两个度，在墨发的衬托下更是相得益彰。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因自己一时逞强脱口而出的回答，他赌气似的撅起了嘴……
现如今的自己和昏迷的少年，只隔一道；和昔日那个撅嘴赌气的少年之间，却隔了整整六年。
六年，足以使彼此成长改变，不论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亦或是被迫。他不再是那个整日黏着哥哥的佐助，她也不再是那个养在温室里的希。他有他的仇恨，她有她的责任。但他的仇恨……又何尝不是她的？
今后的道路只会更蜿蜒崎岖。
要是……要是她能撇下伊藤一族的重担……可这不就在逃避责任嘛？她微微摇了摇头。自己身体里那个东西，关系到一族的兴亡，这是一出生便注定好的。唉，为什么是我呢？要是那个人是念月，那该有多好……
日复一日，澪以精神还未恢复为由赖在医院，巧的是，根据医生的诊断，她的精神方面的确是比常人羸弱。怪不得，她总觉得精神不似从前那边好，且易感疲惫。
这个歪打正着虽是随了她赖在医院、时刻陪在佐助身边的小心思，却也让她一阵恼：是上次唤途的幻术，再加上宇智波鼬的幻术，所以才这样的吗？
——又是无从考究。伊藤一族精于医疗之术，却对幻术瞳术之类的少有研究。木叶这儿的医生也是医术有限，对此总说不出个所以然。对于佐助的昏迷，他们更是无计可施。
要是去了大蛇丸那儿，会不会有法子？他那最不缺的就是忍术了吧。
这天，澪与佐助的主治医生又上门做例行检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消息：“那个传说中的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大人，找到了那位同是三忍之一的纲手姬大人。她的医术可是木叶数一数二的，你和佐助都能得到治疗了。”
纲手姬？又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澪想：以前倒是只听父亲提起这些个名字，这下她可有幸，三忍全都见着了。
“哒，哒，哒”，鞋跟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医院内显得格外的响亮。
澪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道道灯管占据了眼界，它们亮着，在她眼中却时而显得模糊。她听着门外走廊的脚步声，约莫是四个人吧，她想着。
端坐在一旁的小樱在拿着清洗完毕的苹果回来之后，便没了动静。澪瞧着她每日来陪伴佐助身旁，日渐消瘦，从佐助住院的那日起，她的笑容就像被人偷走了，整日愁眉不展。
澪在一旁却是不好相劝。因为她知道那是无用功。樱对于佐助之意，她早已了然于心。
门被倏地拉开，一位淡黄色双辫、着墨绿外套、蹬着高跟鞋的年轻女人风风火火地快步走进了病房，来到了澪与佐助的病床边、小樱的面前。
好漂亮的人啊。澪与樱不约而同地想着。
随着这个漂亮姐姐后进入病房的，是几日不见的鸣人，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小樱面前：“小樱，小樱！”，随即又转头面向躺着的澪，“还有小澪！已经没事了，因为我带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回来……”
——原来她便是纲手姬大人！
在樱的拜托下，纲手只一手覆于佐助额间，一阵绿光后，病床上昏迷的他似有了动作，初是眼睫的轻微颤动，随即一声不易觉察的气音，尔后手臂便缓缓伸出，拉开了被子。
佐助醒了！他坐起身，眼中却还是充斥着一片迷离。
澪掀起被子跳下床的动作一气呵成，顾不上穿拖鞋的她欲小步跑到佐助病床边，在垂首抬头间，她只闻樱喜极而泣，似是几日以来的不安与担心一下子找到了宣泄之口，竟是一把抱住了佐助，颤颤地流着泪。
看到这一幕，同鸣人一起怔住的，还有澪。但她的愣怔却转瞬即逝，待一旁的纲手注意到她时，只瞧见她微扬起嘴角，欣慰地注视着眼前之人。似掩饰得毫无破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从足底传来锥心的凉意，似由下而上攀至心脏……
“小澪也拜托你了！纲手婆婆。”鸣人转头对纲手说着，方才一瞬的落寞似被他藏起，一脸轻松。
澪闻言，立马乖巧地坐回了床上，双手撑于两侧，静待着纲手的治疗。
纲手似对澪有点兴趣，依旧是像治疗佐助那样对澪做着，口中却不禁问了起来：“你是伊藤一族的小鬼？”
澪恭敬地回了句：“是的。”
“你让我想起了以前，战争时期……伊藤一族帮助木叶的时候。”纲手的手中泛着绿色的查克拉，眼神似延展得很远，“你的精神受到的损伤，像不是瞳术的缘故。是一般的幻术吗？”
澪似对纲手的话语有所思考，只愣愣地点头回应，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纲手大人可知这其中缘由？”
纲手并未立即作答，因完成了治疗而收回了手，面色却变得严肃沉重起来，“恐怕，是祁尧一族……”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踌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