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永生》顼环

12、擦肩而过

　　时间顺延到了现在，今天便是举行中忍选拔赛的第三场考试的日子。烈日藏于云后，掩不住的日光依旧让木叶的天空明亮，随即也照亮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但光芒未及的森林深处，似已有暗影蠢蠢欲动。澪正不紧不慢地穿梭于茂密的森林中，今日本该位于赛场上的她当了一回逃兵。

　　事情还得从前一天说起……

　　黑云密布的天，连续一个星期晴天的木叶终于在狂风大作后飘起了些雨丝，随即，雨滴愈发地大了起来，变成一场冲刷污浊的倾盆大雨。玻璃窗在风的呼啸下不住地动摇，发出与窗台碰撞的声响。这样的声音让澪不免觉得烦躁。

　　这样恶劣的天气，只能老老实实地蜷缩在家。放弃了继续睡觉的想法，澪起身拿了瓶牛奶，一手抄起搜集来的资料，研究起即将与自己交手的油女志乃。

　　事前在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战术的她，在看到这名忍者的技能时，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场战斗打不了。

　　居然还有忍者使用虫子战斗的？！密密麻麻的虫子哎……我上场估计还没出招就已经怕得缩在一旁，这让人躲都来不及，还要……跟他对打？澪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雨似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敲打着玻璃。澪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似目光所及之景，皆褪为黑白。欲收回视线的澪却在下一秒瞥见一抹斑斓落入窗台。是羽守啊。她起身把紧闭的窗拉开了一口子。

　　羽守是一只温顺恭敬的通灵鸟，浑身沾满雨滴的它并未擅自抖起了羽翼，只等澪拿来一方小帕，方才使劲抖擞。

　　“辛苦你了，羽守。念月可有安全回到水之国？”澪一边替羽守擦拭，一边问道。

　　“澪大人，我确实护送念月小姐出了火之国的大门，并未被木叶的忍者察觉。可之后，她便不再让我跟随，一个人单独行动了。看她行走的方向不像是回水之国的路，在下便做了标记，回来向您报告。”

　　雨下了一整夜。

　　旦日，雨后清晨，朝露繁重，凉意四起，远方的天像被撕破了一个口子，隐约泛着熹微晨光。澪整装待发，独自一人踏上去往远方之路。反正，到了比赛的时间还未出现就会直接宣布我失去资格，比起那个，念月那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倒是更想知道呢。澪敛眉，在寒意深重的密林中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再回到赛场的时间点上。鸣人在“影分身VS白眼”的对决中战胜了宁次。本该在第二场比赛的佐助却迟未出现，比赛顺延到了澪与志乃。却又未想，澪更是不见踪影。观众席上的樱不由得担心起来，在她左右观望着赛场的同时，主考官宣布比赛再次顺延至鹿丸对手鞠。

　　另一边，澪凭着变身术与从羽守处弄来的迷幻剂，勉勉强强在火之国一偏僻的侧门溜了出去。幸好今天是中忍选拔赛，守卫比平时松了些。趁着守卫还未苏醒，澪赶紧溜之大吉。

　　在火之国国界外方圆十里处，澪找到了羽守的留下的标记。遗憾的是，昨夜的大雨已把人去人留的痕迹冲刷干净，无迹可寻。澪再次召唤出羽守。它侦察到不远处有一村落。澪决定先去那打探消息。

　　肚子有点饿了……早餐没吃多少。揉着肚子的澪走在村落的集市上，寻找着心仪的食物。不管怎么样先饱餐一顿再说。

　　这个村落虽不大，人多热闹之地也比得上木叶一般的小集市，茶楼生意兴隆，还有不少风花雪月之地。虽处于火之国边境，却也应是依附于火之国才得以昌盛。澪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警惕之心不敢松懈。

　　沿着闹市街一路走来，人流渐少之际，澪寻得一处甜品店，地处闹市的尽头。此店虽偏僻了些，但从店里不断传出的交谈声还是能看出其生意不错。

　　澪抬手欲拨开幌子，却忽闻一阵轻响，像细针掉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细细脆脆的一声，似是小小铃铛发出的。随即眼前的幌子被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从里撩起，澪瞧见两个身着红云黑袍、头戴白色垂絮斗笠之人踏出店铺，与她擦身而过。

　　那个男人的无名指上还戴有一戒指……这两人的穿着真奇怪，这是从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等等！红云黑袍？！

　　灵光一闪，迅速跨步进店内，稍显激动的澪双手拍案于结账处，不顾店员惊慌的神情，开口便问道：“请问！刚才结账离开的两人点的甜品是什么！”

　　被吓到的店员身子往后撤着，说话也不利索了起来，却还是勉强回答道：“当…当然是来我们店里必点的招牌，三…三色丸子啊！”

　　身体快于思想，澪顾不上前一秒还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店去，左看看，没有；右看看，还是没有。澪暗咬银牙，朝人烟稀少的一方追去。

　　刚才那个人……绝对错不了！是他！一定是他！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澪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飞奔，一路仔细勘察却还是一无所获。可恶！不愧是晓组织，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可是，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

　　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着地站稳，澪紧握双拳快速思考着。额头的渗出几滴汗水顺着双鬓而下，在少女迅速转身之际挥洒于空中划出弧度。父亲大人曾告知，曾于水之国现身的晓组织的目标，是属于雾隐村的三尾。如此推断，他们并不是偶然经过……最近的目标，是木叶村的九尾！

　　懊悔自己选错了追踪方向的澪再次穿过密林，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飞奔于屋檐之上。

　　“小澪！”

　　意料之外的叫喊声从身后途经的巷子中传来，随即一个人影跃上了屋檐。听闻熟悉的声音，伊藤澪停下了脚步。她与念月所立之顶只隔了一条小巷，“你怎么在这儿？”

　　见念月先行发问，澪不答，却没好气地反问起她：“你又为何在这？”

　　“来这里能搜集到情报啊。”念月跳过小巷的间隔，来到澪的身边，“你今天不应该去比赛吗？怎么还跑出来，还满头大汗的？”说着，伸手欲为澪拭汗，却被后者侧头躲开。

　　折戟于半路“杀”出的念月，先前搁置的饥饿感再一次窜上脑子，澪悻悻地放弃追踪。罢了罢了，既然他们的目的地是木叶，那就一定会再见，再等待时机便是。

　　两人寻一面馆坐下，澪填饱了空虚的肚子，也告知了念月自己因对手使用虫子作攻击而无意参赛之事，听者意料之内的捧腹大笑。“我来这……也是为了收集情报啊。”澪撇撇嘴。

　　念月只咯咯地笑着，尽管看出其中缘由，却也不戳破，“你这一路上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自己不就是觉得她可疑才追到这儿的吗？说什么搜集情报，我看她才是最可疑的呢！见到那个男人之事自然不能说予她。澪思忖了一会儿，“今早路过的森林中似有异动。”还是瞎掰一下吧。

　　“果然……”念月眼底闪出一丝刀锋似的锐利，“我今早打探消息之际，听闻今日中忍选拔赛，风影也会到场观看。砂忍似对木叶方面有所动作……那很有可能是砂忍借题发挥，趁着中忍选拔赛之际，意欲对木叶做些什么。”

　　不是吧？瞎说也中？中忍选拔赛？那佐助和鸣人岂不是……

　　此时，木叶村不远处的森林里，刚经历完一番苦战的鸣人艰难地用下巴之力拖动着身体前进，他的前方是同样被击倒在地、无力起身的我爱罗。

　　救下樱的佐助跃身来到鸣人身边，“够了，鸣人。樱已经没事了。这家伙的查克拉也耗尽了吧，困住樱的砂也消散了。”鸣人停下了动作。佐助的话语像是一剂安眠的药，话音刚落，早已筋疲力尽的鸣人便安心地闭上了眼。

　　佐助看着我爱罗被手鞠和勘九郎救走，又转过头来把目光放在睡着的鸣人身上。他的呼吸声均匀而安谧，很难让人把此刻的他与方才使出通灵之术、并与□□文太完美配合击败我爱罗的他联想到一块儿。

　　佐助压下眉头，若有所思。鸣人这家伙，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吗……

　　待第七班五人再聚首时，已是在三代目的葬礼上了。

　　天空灰沉，片片乌云仿佛会从头顶压下。四人不约而同地在往日集合的分岔路口碰头。身后几处被毁坏的建筑褪去了色彩，像变成了一头头可怖的凶恶猛兽，吞噬了所有的笑容与快乐。

　　雨下起来了，一点一滴，落在头上、身上。站在庄严肃穆的灵堂前，看着三代火影爷爷的遗像，澪只觉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不痛，却堵得慌。

　　木叶会遭此劫难，全是大蛇丸的“杰作”——得知此事的澪心中愤懑，却无处发泄，混乱无措。她哀于三代目的牺牲，想着没有大蛇丸便不会如此。可又想起，自己又应该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上？木叶？伊藤一族？还是与大蛇丸“同流合污”的交易对象？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伊鲁卡老师，人为什么可以为别人拼上性命呢？”——鸣人向伊鲁卡提出的问题被澪收入耳中。

　　是啊，为什么呢？三代目爷爷的牺牲，只因为他是火影吗？不，不全是吧。他也有最珍惜的人和事物，他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拼上性命的。

　　“小澪，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念月的话犹在耳畔。

　　我的身份……伊藤澪，伊藤一族族长伊藤启与伊藤一族圣女伊藤真弓的女儿，或许……还是下一任的圣女。还有，那个梦……

　　思及此，她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好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份。

　　一旦套上了这个身份，伊藤一族的兴衰便是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从去到水之国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不是为我自己一人而活了。父母、长姐、伊藤一族的族人……正如伊鲁卡老师所说的，这六年来，这根缠绕在我与他们之间名为羁绊的红线已经越来越粗了。或许有一天，我也会为此拼上性命……

　　微风渐起，吹落了白菊嫩瓣。不知何时，脸上的湿冽感渐渐散去，雨渐渐停了。澪抬起头仰望天空，目及乌云四散后从缝隙中洒下的第一缕光，嘴角苦涩只增不减。

　　如果可以，我只想舍弃这个身份，做回六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