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自始至终 ...
-
“这几个月，伊藤一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澪眉间若蹙，双拳紧握，苍白的骨节隐约可见。
念月双睫低垂，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已经接二连三地有族人失踪了。其中有一两位是独居者，我们勘察过他们的房间，门窗皆是未锁，屋内不乏打斗的痕迹，却没能检查出什么可疑之物。”
“这么说，那个罪犯应是失踪者熟知的人，不然必不会开门相迎。说起来，唤途曾提到，她之所以得知「永生」之事，是因为我们族里的人放出风去……”澪不自觉地用拇指与食指托住下巴，尝试着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
“看来，伊藤一族内出现叛徒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念月柳眉蹙起，似有嗔怒，但却想起了整件事最重要的一环，转而眼眸流露出担忧地看向自家妹妹，“唤途能来到木叶，想必他们的势力也随之渗入了木叶。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报，敌在暗，我们在明。虽说我们与木叶关系匪浅，但我还是不能放心，木叶能保护你吗？”
“你不必担忧我。”澪冷静思考后，目光如炬，“我不就是作为人质来到木叶的吗？既然是人质，火之国又急于收服伊藤一族，他们自然会待我不薄。”
看着如此坚持的澪，念月欲言又止。说得也是，如果回到伊藤一族，难免会让那些在暗处的眼睛盯上澪。从唤途只身前来来看，澪的身份以及“那个东西是否真的存于世”还未被他人知晓。但不排除那些人或许已经渗透进族长居住的大宅子中，从内部击溃。当务之急，应该是整顿伊藤一族。
“既然如此，你在木叶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一有什么事，及时托羽守告知。我们这边一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也会告知你。万事小心。”
澪深深地看了一眼念月，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大蛇丸的事，还是得瞒了下来……不过说起来，我还可借助大蛇丸之力找出幕后之人。既然他们的目的同时那个东西，那么他一定会帮我。只是不知他背地里对伊藤一族做了多少调查，对我的事又掌握了多少……
正在思考的澪没有注意眼前起身的人儿，后者环视了这间屋子一周。这屋子对于独居之人来说足够宽敞，屋内的摆设多用素色，其中以淡雅的天蓝为主，整体干净整洁，窗台几盆植物生机盎然，可见主人在它们身上花了心思。随即，她又踱步到厨房，烹饪工具一应俱全，但在打开冰箱看到一味食材之际，念月愣了愣，有什么事了然于心的样子。
尾随至厨房门口的澪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双手抱臂环胸，俯首一笑，“我有好好照顾好我自己，你不必……”
“小澪。”念月有些意外地打断了自己的话语，澪抬头，只见念月正色，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你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你的仇恨，还有伊藤一族。”——念月离开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断地在澪的脑海中回响。她是在劝自己，劝自己放下佐助，劝自己放下父亲的仇恨……澪仰躺于床，回想起几个月前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苦笑着喃喃自语：“两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啊……可这又谈何容易。”
窗外，闲云四散，微风轻拂，窗台栽种的白色风信子随风摇曳。
仰望着深蓝色的万里长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高地挂在中天，耀眼的光芒刺得小樱眯缝着眼睛，与井野告别的她拿着花束正朝着医院前进。今天，距离中忍选拔赛的第三场考试还有一周。
意外地在佐助的病房里撞见收拾完便当盒、正往病房外走的澪，却不见本该在病房里的佐助，小樱打了声招呼后疑惑地问：“小澪，佐助君呢？”
“他啊，又被卡卡西老师带出去修炼了。”澪一脸“拿他们没办法”的样子。
小樱瞧见她手里的便当盒，“小澪每天都来给佐助君送便当吗？”意识到这个问题话里有话，又目及小樱略显僵硬的笑，澪吞吐地应了一声，回以尴尬一笑。
小樱一边走向窗边，一边说：“我看出来了，小澪你对佐助……”樱发少女微微低头，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果然，是这样的话语——澪像是早就料到的样子，不发一言。
木叶医院里静极了，站在门边的澪偶尔能听到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除此之外，耳边只剩病房里滴答滴答的钟声。樱发少女缓缓把花插进花瓶。
“我可不会输给你哦，小澪。”出乎意料地打破沉默，小樱突然一副很有干|劲的样子转过头。
伊藤澪只愣了一瞬，随即又换上了笑脸：“我也觉得佐助君会选择小樱呢。”
那个笑，是发自内心的……小樱显然没有料到澪会这样回答。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思考追逐力量的佐助和他的咒印，思考大蛇丸，思考自己的以后，思考澪对佐助……论相处时间，自己与佐助自是比澪与佐助相处的久；论了解程度，澪就更不及她了，上次执行任务完一起去吃东西，澪竟把佐助讨厌的甜食递到他面前……
可是……
可是，她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她感觉澪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佐助了，且澪对佐助的了解是她无法用时间去衡量的。想到这，小樱总能感到一丝威胁……
她看不透，她看不透眼前这个对她发自内心地展露微笑的少女。她的话语，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是一开始便没想过要争。
樱不知何时告别了澪，不知自己何时走出木叶医院的大门，来时的晴朗也不知何时隐于白云之后。漫无目的地走着，身旁嬉闹孩童的笑声远去，小贩的吆喝声恍如昨日闻，直到樱意识到身边之景时，已是黄昏时分。
她不知怎地踱步到了练习场。落日下，木桩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远处树上挂着的靶上似插着几柄苦无。一阵疾风忽起，吹起了满地落叶，吹起了她裙子的衣摆，更把她的思绪吹向了远方……
是了，第一次遇见那个女孩的那天，也是如此金黄的夕阳。落日之晖洒在她的脸庞，打下一层恰到好处的阴影，竟格外的好看。
樱记得，那天就是在这个练习场上，看着那个女孩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手里剑。从她手里投出的手里剑，每一把都准确无误地命中红心。
她会在瞄到躲在树后的樱时停下，然后跑过来告诉樱：“你是来找佐助的吗？他今天和鼬哥哥提前回去了。”随即女孩笑了笑，跑开了，继续着她的手里剑练习。
那个女孩束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肤如凝脂，身形瘦弱，樱唇微启发出的声音似银铃般清脆。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生。
后来，她再一次遇到那个小女孩是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在忍者学校，她看到她与佐助一同上学、放学。樱这才知道她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原来宇智波一族的人都长得这般好看，樱这样想着。
那个小女孩只在忍者学校上了半个学期的课，只参加了期中考试，樱便再也没有在学校看到过她。有一次上插花课，女生们的话题总离不开佐助。不知是谁传出“佐助喜欢长头发的女生”的话语，樱在一旁听着，却在下一秒，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长相优越、能力拔尖的佐助在同班，甚至在同年级的女生心中都是白马王子般的存在。樱也是芳心暗许的其中之一。但当她看到那个女孩站在佐助身边的那一刻，不战自败的感觉在心中发酵，升腾，挥之不去。
在那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年。那个小女孩也随着宇智波一族之逝去而逝去。佐助从未提及，她也不知从何开口。那个女孩来自遥远的记忆，封存在樱的脑海深处，她的脸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积灰，变得模糊了。
看着尚未褪去的霞光，樱自嘲地笑了笑，最近总是会想起小时候的事呢，井野，还有那个女孩……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晚的街道也如白天一般繁华，木叶村一派祥和之景。远处闹市区的传来阵阵笑声，有男有女，不绝于耳。伏于窗前的澪百无聊赖地提着手中的水壶给绿植们浇水，所思之事一件接着一件。
追求力量的佐助，白天在医院与小樱的一番对话，加上念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每思及一件，都让澪心中郁结增添一分。六年来发生的种种，已经在无形中逼着自己快速成长。无论是母亲的逝去，亦或是父亲……自己已经不是六年前的那个无忧的小女孩了。
其实最好的结果，便是佐助留在木叶。可念及复仇，依佐助的性子，追求力量的他会选择大蛇丸也不为过。至于自己，不论佐助做何选择，追随大蛇丸、离开木叶已是不容置疑的结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想得入了神的澪未顾及还提着的水壶，水不停歇地浇向花儿，回过神来发现竟在土壤形成了一小水塘。糟了糟了。后知后觉的澪忙搬起那盆绿植，倾倒出多余的积水，心里祈求着不会因为浇太多水而烂根死掉才好。
待把绿植重新归位，澪这才发现，这是前些日子在井野的花店买回来的白色风信子，似是昨日才播的种，今就已是花团锦簇。澪托腮，逗弄着花儿。一朵朵雪白的花儿在四周绿叶的衬托下排列直上，在夜色下似散发着黯淡幽幽的白光。
“伊藤，你选的是什么种子？”
“啊，是白色的风信子啊。这个花种出来十分好看，适合摆在窗台。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沉静的爱’哦。如何？有意中人了吗？”
沉静的爱吗……思及那天井野说的话，澪解颐。其实，何来放弃？何来竞争？对他，我自始至终不求有任何回应，只想默默地守护在他身边，只求他平安、快乐，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自始至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