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9th meteor Falling ag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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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雅得时间下午六时许，天色将将擦黑，我所乘坐的那架飞机由于意料之外的燃料不足问题，迫降在沙特阿拉伯中北部的代赫纳沙漠里。
乔瑟夫先生向另一架飞机汇报完我们这边的问题，悻悻地挂断通讯仪器，操纵飞机盘旋着降低飞行高度，缓缓停落在沙地上。
“往好处想，飞机能完好无损的降落——只是燃料耗尽——已经算是个好消息了！毕竟是那个乔斯达先生驾驶的交通工具啊！”我们汇合后，趁着乔瑟夫先生在机舱中翻检携带的物品，波鲁那雷夫如是说道。
阿布德尔、承太郎先生戚戚然点头附和。
我……好吧，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乔瑟夫先生，但——实际上早在知晓需要搭乘乔瑟夫先生驾驶的飞机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心中演练各种可能的突发事件及逃生方案。
毕竟他们一路行来遭遇的各种交通事故——包括我围观和直接参与进去的——真是数不胜数。
确定了飞机上没有任何储备能源，我们必须与外界联系以取得帮助后，众人情绪都有些低落——附近的救援组织最早也要等明天才能够抵达，这意味着我们将在无垠的沙漠里耗费一整晚的时间。而更糟糕的是，迄今为止为躲过Dio的耳目所做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我们此刻的坐标再次被暴露无遗。
……虽然我觉得没差就是了，Dio的手下早就潜伏到这个团队里一路随行了，倒不如说，我们未曾有一刻真正摆脱那家伙的视线。
即使如此，我也并没有打算告知其他人我所掌握的这条信息——可以看出乔瑟夫先生他们对于那个小婴儿毫无怀疑，如果贸贸然指证说他是Dio的手下，还是一位替身使者，怕是只会被当成小孩子的幻想和胡言乱语。
——是的，即使被带着一路同行至此，其他人看待我的方式仍然是小孩子。我无比清楚地知道：对待小孩子，年长的人会有宽容、保护、疼惜、轻慢，唯独不会有信任。
信任需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长者和孩子从年龄、阅历、身高、视角……方方面面都是不平等的，这份不平等造就了轻视，轻视则必然会导致轻忽导致无法相信——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与生俱来的本性。
我不正是借助这份轻慢，日日在Dio眼皮子底下谋划取他狗命吗。
但是此刻，不信任反而造成了交流的鸿沟：我无法说服别人像我一样轻易相信替身使者会是一个婴儿这件事情，何况……这小子演技一流。
我假装漫无目的向远处移动，眼角余光瞥见那小鬼隐晦瞪向我，灰紫色瞳仁里遍布的情绪使我相信——但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肯定想也不想就动手干掉我，在那之前还要在我身上轮番实施诸多酷刑……嘛，虽然以我干的事情来看倒也不冤——这样想着，我突然偏过头，直直盯视着他，和他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狞恶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小鬼没料到我会突然如此，情急之下以一种百分百扭伤脖子的速度转过头躲开我的眼睛，收起不自然的表情摆出一副懵懂的傻样——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像一个普通婴儿一样吮起了手指。
呵，小鬼——我刻意对着他扯出一抹恶劣的笑意，转头走向目的地，飞机另一侧能够完全遮住其他人视线的角落。
“花京院先生，”我小声说，“可以麻烦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避开其他人过来一下吗？有些事情想和您确定一下。”
遵从我意志的寂静之地以贴近地面的高度、绕开其他人向前飞行，直到到达兀自坐在一旁显得魂不守舍的花京院面前，悄然停落在他的衣领上。
花京院起初被贴在耳侧的声音惊了一下，透过飞机部件之间的空隙，我清楚看到他像是惊弦的鸟儿一样——背脊突然紧绷——随后听到由寂静之地所转达的我的声音，他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和乔瑟夫先生他们打了个招呼，借口要到机舱里取一些物品，不急不慌向这边行来。
“嘘。”花京院刚刚绕过飞机，就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拉住了制服下摆——面色苍白的孩子向他做出噤声的手势，同时拽动手中的衣摆——被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盯视着，下意识间他想要挣开，而非顺应。这本能般的反应只浮现短短一瞬，随即花京院压抑住心底的情绪，顺着示意蹲下来。
‘难道我竟惧怕Dio到这个地步吗？连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只是有那么几分像他的孩子，我都在抗拒和猜疑’——他在心底轻嘲自己——目光触及那孩子身上作为伪饰的女童衣着，再面对那隐约透着熟悉感的轮廓时不自觉生出几分好笑的感觉。
“花京院先生，你的精神状态很糟糕。”花京院那浮光掠影般的厌惧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此刻我好整以暇观察着平视我的这张脸，轻易发现他精神上的虚弱和疲倦——某种程度上这加深了我的怀疑。
否则以花京院平时的意志力和处事风格，因这幅相似的面容而从那个男人那里隐约投射到我身上的，不可言说的戒备和猜忌——这样的情绪，他都是藏得很深，隐瞒得死死的，不会被任何人看出来。
这也是他能够和乔斯达家的人相处融洽的原因之一——某些方面他们还真是如出一辙抱持那种无用的仁慈。
其实没关系的——我是说，他完全可以更加理直气壮一点。如果因为Dio的关系，我被谁恨着——虽然很恶心——但我绝不会也不能撇清关系。出身，是一个人无法消除的原罪。
“娇娇，你知道吗——除了乔斯达先生和承太郎以外——你只有抱有目的的时候，才会对某人使用敬语。”带着点笑意的声音打断我乱七八糟的思索。
“是嘛……”我不禁反思起来，然后瞬间醒悟——“不对！这不重要！”——话题差点被带偏，“重点是，您现在精神真的很差劲，您自己没有感觉到吗？”
“确实有些……”被我认真的神情所感染，花京院开始正视我所指出的问题，“大概还是睡眠的问题——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从今天早上开始，只要我睡着——一场噩梦后，不记得梦的内容，醒来却仍摆脱不了梦里的感觉。”
“恐怕不止这样。”我看向他的手臂——之前所见那道伤口早已结痂，此时却有血流顺着指尖淌下，将绿色的袖口染湿成一种不祥的颜色——那明显是后来增添的伤害，“请您把衣袖卷上去，看一下伤势吧。”
“怎么回事？”花京院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显然刚刚发现自己受伤，“这是……”
他拉开衣袖后，下面被遮掩住的伤口登时跃入我们的眼睛：纵横、深浅均不一致的凌乱伤口大大小小约有十处，看着像是同一种锐器划出，歪七扭八的形状像是具有某种意义的符号。
“我……完全没有印象。”他掏出手帕擦拭血痕，边努力去辨认那些“符号”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时候划伤的？Stand……难道说我？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某种替身攻击？”
“也许。”刻在胳膊上的几个单词：stand、dream以及另外一些过于扭曲以致无法辨认出的字符佐证了我的猜想，有这些“证据”在前，我决定和他分享一些情报：“花京院先生，那个小鬼是个替身使者。”
“小鬼……你是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那个还在发烧的小婴儿？他是替身使者？这怎么可能……”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我说，“我让替身潜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模拟普通的虫鸣——声音很细微，只有他能听见——他确实对那声音做出了反应。听好，花京院先生，”我压低声音说，“那个小鬼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婴儿。”
“否则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欺负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孩儿。之前我对他做那种事情，想要激怒他让他动手——这样，我才能在其他人面前证明他是一个替身使者——结果他居然完全忍下了这口气，还能够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我没有在Dio那里见过这小鬼，那么相对的他也不可能认识我。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在他跟前展示过替身能力，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我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
“即使如此，他都没有动手……这份心性和忍耐力，绝对不是普通小婴儿办得到的。但就是这样的家伙，又为什么单单对你做出了攻击呢？如果说是报复，我所做的事情也不遑多让，”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他手臂上的“dream”，“你觉得呢？”
“难道说……他的替身只有在梦里，才能发动攻击？”花京院思忖着。
“不知道，但我觉得您写下这个词必然有您的用意。”我猜测道，“我认为，‘入睡状态’是他需要的条件之一，但我无法确定他的真正攻击手段，更想不出您为何会以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留下线索。”
“梦。”花京院似乎想到些什么，思索片刻他低头看向我，“我想起我从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好像是八四年的时候……怎么说，真的蛮不错的，剧情和各种效果，”他回忆着剧情评价道，“尤其是里面的鬼怪，他能把其他人拉进他所构筑的梦境里，凡是在梦里被他伤到或杀死的人，所有的伤害都会如实反应在现实中——对，是《XX街》。”
“如果那个小婴儿拥有类似的替身能力，那么在梦中被杀死这种事情是完全可能的！我在梦里不敌他，只能尝试着留下线索这件事情也完全解释得通了！”他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匕首，打开看了看刃面，“果然，没有血迹……这些伤口是我在梦里留下的，所以我才会毫无印象！”
“你说对吗，娇娇……呃，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微笑，“抱歉，花京院先生，您说的这部电影我完全不了解。”所以让我们赶快略过这个话题吧……
“没关系，”他误解了我的意思，“如果你感兴趣，等到打败Dio，我带你去看。”
“……谢谢。”我决定立刻转移话题，“那么，现在您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赶紧告诉承太郎他们。”花京院豁然起身，“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那么一旦入睡大家就完蛋了——就像进入实验室的小白鼠那样——绝对会毫无反抗之力被干掉的！”
“您打算就这么去告诉其他人‘小婴儿是替身使者’吗？”我不明白这个聪明人为何突然犯傻，“别傻了，没有人会相信的。”
“只要证明那家伙是替身使者就好了！”花京院肃容道，“我会直接用‘法皇’展开攻击，逼那家伙出手！”
“……或许在您的攻击生效之前，就会被其他人当成失心疯进而制止了。”这就是关心则乱吗？“花京院先生，要不要听一下我的计划？”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29th meteor Falling aga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