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面具》酸奶杯

28、第 28 章

　　得到这位骑兵队长马汝诚的帮助，基本等于得到了在河州境内调兵的权限。
　　在驱车返回沙下城附近骑兵驻地的路上，马汝诚问道：
　　“这个姓兰的到底什么底细，如此胆大，黄金面具又是怎么回事？”
　　韩毅只得再重头向他解释一遍，从兰草轩初遇兰小老板开始说起。
　　“兰陈这么恨福小帅，就只是因为小帅封了他的古玩店？”马汝诚虽然有着西北汉子的直爽，却不代表他容易糊弄。
　　韩毅犹豫了一下：福小帅占了兰陈往海外走私古玩的这条隐蔽线路的事情，不但不那么光明，也称得上是宁省的军需机密，韩毅虽然不从政，好歹也知道这种事不好在邻军的将领跟前捅破。
　　马汝诚见他不答，便又道：“这个兰陈竟然如此聪明，能在与福小帅交手这么多次后，依然全身而退？”
　　“现在这两个人，恐怕已经不死不休了。”韩毅叹一口气，“阿彦本就性格高傲，让兰陈从他手上跑掉两次，他肯定气死了。兰陈更是无法容忍输给阿彦这种顽劣的贵族子弟，不能彻底将阿彦踩在脚下，他也是不会甘心的。”
　　马汝诚一愣，道：“现在福小帅在东黄河打日本人，姓兰的总不能追到前线去吧？”
　　韩毅摇了摇头：“不会，兰陈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向阿彦寻仇并不会重要过它。”
　　“什么事？”
　　“找黄金面具。”韩毅道。
　　“又回到这个邪性东西上面了，怎么就绕不开它呢？”马汝诚忍不住啐道。
　　韩毅眨眨眼睛，托腮看着窗外：“其实有了它，想知道兰陈的下落，才会很简单。”
　　“怎么讲？”
　　“有两种可能。”韩毅道，“兰陈要找的东西，沙下城里有，但是不容易挖，然而宁城的帅府里也有，唁影的队员都曾眼睁睁看着福小帅从沙下城里带走了一副黄金面具。”
　　顿了一下，韩毅又道：“自然是帅府之内那个面具更容易取得，所以接下来唁影剩下那些人能不能扛住兰陈的刑讯，至关重要。”
　　马汝诚忍不住打断他：“堂堂宁城帅府的守备可谓密不透风，怎么会容易？”
　　韩毅摇了摇头：“那是你不知道兰陈究竟有多少本事。他连军械库都能轻易盗得，为盗军械库还在司令府杀了三个人来混淆视线，小小一个昔日的旧帅府，又怎么能难得倒他。”
　　马汝诚挑眉：“那我想要报仇，岂不是要跑去宁省的地界？”
　　“也不一定。”韩毅说，“如果唁影剩下的兄弟们，能扛住不说，兰陈就只能回沙下城。”
　　马汝诚舔舔唇：“你对他们，有信心吗？”
　　韩毅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对他们……我对阿彦有信心，所以对跟在阿彦身边的他们，也算有吧。”
　　“其实早就想问你了。”马汝诚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你之前说兰陈从某个墓里面得到两件武器，其中之一就是那天用来杀害我队员的剥皮面具诅咒，既然他已经得到了面具，为什么还要冒天大的风险，孜孜不倦的去寻找另一个黄金面具？”
　　“这也是我的推断之一。”韩毅想了想，“我觉得，诅咒，和面具，是分开的。”
　　“什么意思？”
　　“兰陈虽然几次用剥皮诅咒杀人，却从来没见他身边携带过什么黄金面具。”韩毅道，“而且他从那座文献记录中明确记录有黄金面具陪葬的战神墓里出来，就一路寻寻觅觅要找这座沙下城，显然沙下城里的东西，对他很重要。所以我翻阅了能在宁城找到的所有古西夏文资料，寻找有关这座古居延海尽头失落的城市的记载。唯一找到的一点资料，只写了一件事，就是古党项人的一支，为了远离诅咒，而离开居延海流域的故城，举族迁徙至黄土高原。”
　　马汝诚还是没有听懂。
　　韩毅转头看着他：“兰陈在战神墓里，被诅咒缠上了，这个诅咒可以用来杀人，但是也会误伤自己人，他根本控制不了。但是墓里面有一卷帛书，清晰的将诅咒的来源指向古居延海尽头的那座失落的城市，所以兰陈倾尽一切代价也要找到那座城市，因为里面才有克制这个诅咒，或者控制这个诅咒的记载。”
　　“那跟黄金面具有什么关系？”马汝诚不解。
　　“当然有关系。”韩毅道，“否则一个以活剥脸皮的手段杀人的诅咒，为什么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故事里都被称为：黄金面具诅咒？往好的方面想，或许这个黄金面具，是可以克制诅咒或者封印诅咒的关键，也或许，黄金面具可以帮助兰陈控制这个诅咒，让诅咒成为一个指哪打哪再也不会失控的完美武器，所以兰陈才会心心念念一定要找到它。”
　　马汝诚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黄金面具已经被福小帅带回宁城了吗？里面有啥秘密，如何能克制诅咒或者控制诅咒，小帅都拿到面具了，难道还发现不了吗？”
　　“在兰陈找到沙下城之前，唁影确实已经从城中挖出了一副黄金面具。据他们说，这面具做的栩栩如生，根本不像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能够达到的冶炼和制作工艺水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金面具不会错了。然而面具出土后就被阿彦带走，里面并没有任何诅咒的痕迹，否则他也不会好好的活到现在。”
　　“所以能不能克制诅咒，你也只是猜测？”
　　韩毅点点头：“或许需要诅咒和面具同处一个空间，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诅咒在兰陈身上，而我们又不能让他找到黄金面具，那样事情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沉默一晌，马汝诚才道：“那你打算如何救你那些手下？”
　　“大概，只能用黄金面具来交换吧？”

　　在离骑兵驻军的小镇外几公里的地方，轿车开过一片戈壁的边缘。
　　“从这里一路往西，就是那座沙下城的位置？”韩毅看着窗外问道。
　　“是。”马汝诚道，“不过车就开不过去了，只能骑马或者骆驼。”
　　“这边还有村庄？”韩毅看见不远处炊烟袅袅，忍不住道，“我记得之前经过的时候没有啊。”
　　“西北的土质不够丰腴，多以游牧为生，这边有一片冬草场，大概是游牧部落迁徙回来了。”马汝诚道。
　　“不对。”韩毅忽然拍了拍车窗，“情况不对，停车！”
　　马汝诚不解，却还是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怎么不对了？”
　　韩毅匆忙打开车门，望着远方：“不对，羊群在外面，牧羊犬也在外面打转，但是没人！”
　　“没人？”马汝诚也下了车，扶着车顶遥望远方，“不可能吧。”
　　韩毅顾不得关车门，便跑下土路，经过一条沟壑，往那片冒着炊烟的帐篷群跑去。
　　“喂，你去哪？”马汝诚见了，连忙也跟上，并且凭借他职业军人超强的体魄，三两步就追上并超越了他。
　　二人跑到帐篷附近，分开四面打探，匆匆检查了几个帐篷，果然都没有人。
　　马汝诚错愕的跑过来：“怎，怎么会？人呢，不可能完全没有人留守，火堆还在烧，火上烧着茶和饭……”
　　韩毅刚刚从一个帐篷里查看出来，也是十分奇怪：“不对，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马汝诚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人都去哪里了？这是我的治下，就在我的驻地外，这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啊？一个看家的人都没留，这情况太不正常了！”
　　韩毅皱眉，低头想了想，抬头又抓了抓头发，道：“我解释不了，但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马汝诚看着他。
　　韩毅长叹一口气：“在沙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