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面具》酸奶杯

21、第 21 章

　　福小帅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直接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吓尿了。
　　冷笑一声，福小帅招招手叫来家仆：“从厨房里给我拿十把剔骨刀，就放在他面前，摆成个圈，将他围在里面，谁也不准跟他说话，不准给他水和食物。”
　　家仆傻了，看看蹲在角落里那瑟瑟发抖的七八岁小男孩，他此时看起来已经无比可怜了，然而福帅却还要再拿十把剔骨刀来继续吓唬他，这么做简直能把小孩子直接吓疯吧。
　　马福彦攥了攥手中的帛书卷轴，抬脚往门口走去：“用剔骨刀围住他，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接近他！”
　　“是！”家仆应了。
　　俞愿和众唁影连忙追了上去：“小帅，您要去哪，要不要带护卫？”
　　“去参谋部。”马福彦一路往马厩跑去，“你跟上来也行，说不定能帮上忙。”
　　俞愿便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一路策马，穿越宁城直到司令部。
　　匆匆跃下马，将缰绳交给勤务兵，俞愿急忙追上福小帅已经远去的身影。
　　“小帅，小帅您别这样吓我，到底怎么了？最近没有紧急军务，我们干嘛突然要来这里？”
　　马福彦长腿快速摆动，带过一阵强风。
　　“不看军务。”马福彦快速回答，“看地图。”
　　“地图？”快速跟上来的俞愿一脸不解。
　　在参谋部的作战演练室内，挂有一幅巨大的西北五省及蒙古西藏区域地形图。
　　这时候的军事地图已经很详细了，但却属于机密文件，只有参谋部有，而且也不是所有西北军士都有权能看到。
　　马福彦闯进演练室，站在地图墙之前，缓缓的展开了手中的古老帛书卷轴。
　　好不容易摆明身份，费尽口舌才通过哨兵阻拦进到演练室里的俞愿，就看见福小帅正拿着帛书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小帅，您找到阅读这副地图的方法了？”俞愿忍不住惊喜。
　　“嗯。”马福彦应了一声，“过来帮我。”
　　俞愿赶紧跑过去。
　　马福彦指着地图上几条蜿蜒的曲线对他说：“按照这几条线的走向，在墙上的军事地形图上找相似的等高线线条。”
　　“呃。”俞愿仿佛有些明白了。
　　马福彦继续解释道：“既然城市是依山而建，才会修成这个形状，那么找到山就找到了城。我们都被居延海的古河道限制了思考方向，居延海这条河在历史上几次改道，流域广泛，若要通过古居延海来找寻城市并不容易。所以不一定要先找到古河道再找它尽头的城市，如今有空中测绘的军事地形图，我们只需要找到附近符合这个城市多边形外轮廓的山势线条，就可以知道这座失落城市的具体位置了！”
　　俞愿恍若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

　　在地形图上定位到失落城市的位置，马福彦点了一队近卫，又带足武器炸药，让俞愿带领唁影和卫队快马疾驰前往。
　　做完这些，马福彦才想起帅府里还有一名胆小如鼠的孩子，又匆匆赶回来。
　　“帛书给你，钱包归我，你可以走了。”
　　让人将剔骨刀收了，马福彦将帛书卷轴扔到那小男孩面前，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小男孩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捡起帛书，又原地站了许久，才晃晃悠悠的走出屋子，往院门走去。
　　一路有家仆悄悄的给他指路，但没有人敢与他说话，更没有人敢给这个哭得小脸惨白双唇毫无血色的男孩一口水喝或者一个帕子擦脸。
　　在他的身后，福小帅站在高大雄伟的正厅内，正在吩咐手下人做事。
　　“兰陈不让我们跟踪，就真的不跟了吗？”文轻简直要气死了。
　　“跟，自然要跟，但是一定不能让兰陈发现！”马福彦道。
　　“宁丢勿醒，明白。”文轻立刻跑去安排。
　　马福彦又吩咐其他副官：“首先，我需要弄清楚，这个孩子从哪来，住在那里，宁城最近多出来的那批无组织无门派的小偷儿，他是不是就是其中一个？还有，兰陈为什么会选择派这么个小孩子来跟我交换？”
　　众人得到命令，也纷纷下去开始调查。
　　很快，文轻是带着坏消息回来的。
　　“跟丢了？怎么回事？”马福彦第一次对自己这个头号走狗的办事能力产生了质疑。
　　“跟到城西，忽然跑出来一群十几个同样瘦小的孩子，都穿的灰扑扑的，一冲又散开，钻进附近的十几条街巷里，根本没法跟。”文轻就这么被一群孩子给算计了，实在有些憋屈。
　　马福彦早就起疑了：“你可知道城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流浪儿童？”
　　文轻偏头想了想：“有段时间了，都是从山陕境内流落过来的。您也知道，东黄河在打仗，山陕那边情况更不好，不光是孩子，还来了一批老弱，年前司令还有指令清真大寺做些布施。但是您也知道，他们都是汉人，汉人自己又不想收留这些人，阿訇也没办法给他们太多帮助。”
　　“就算是汉人，也不能让孩子饿肚子，甚至饿到去偷。”马福彦蹙眉。
　　“寺里有布施食物啊，可是这些汉人都不来领，我们有什么办法。”文轻喊冤。
　　马福彦也明白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汉人和回人自古混杂生活在一起，有和谐也有矛盾，如今西北军政大权都在回军手中，就有许多汉人敬畏恐惧军阀的力量，视回族如压迫者，默默反抗。
　　民族问题，从一千年前的党项人和蒙古人时期，到如今，依旧无法完全解决。
　　“兰陈跟这些人一定有关系。”马福彦只能如此说，“或许是他帮助过这些孩子，或许这些汉人背后就是兰陈在离间。”
　　“小帅为何如此笃定？”文轻不明白。
　　“我提审过在狱中的兰陈几次，也在上次交换人质的路上与他谈了一路。”马福彦道，“以我对他的认知，他憎恶生而高贵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同情贫苦大众。如果用西方思想中的某种主义来形容的话，他应该算是个原生态的XX主义者。”
　　“……”文轻这个少年，是在新浪潮思想大旗下茁壮长大的娃，他知道XX主义，但是原生态的XX主义是个啥？
　　“总之，兰陈憎恨我们这些生来就衣食无忧的贵族和有钱人。”马福彦只好说，“所以我推测他大概出身贫苦，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学习和奋斗，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他应该会同情那些战争导致的流亡贫民，帮助他们利用他们甚至借机培训他们成为自己的党羽手下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兰陈是个大古董走私商，他有钱也需要有自己的势力。”
　　“我们生来衣食无忧难道是罪过吗？为什么要憎恨我们？”文轻不解，“我们的衣食无忧，都是我们的父辈和祖辈，用他们的劳作，用他们的拼杀，甚至用性命换来的！”
　　马福彦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具体为什么憎恶你，去找你那位廖一尧同学探讨一下，他会很乐意为你解惑的。”
　　文轻不服，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无聊到将嫉妒明目张胆的化为一种思想主义。
　　“派人到这批流民的住处去查。”马福彦继续道，“查那个孩子，也要查兰陈与这些人如何联系，他们有没有更多的计划和阴谋。千万不要轻敌，要做好随时可能派兵清缴这批流民的准备，当然这只是最坏打算，我也希望他们不会因为兰陈的煽动而做出什么有碍宁城百姓安全的事情来。”
　　“是！”文轻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