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面具》酸奶杯

2、第 2 章

　　数米之外，好不容易趁乱摆脱众夫人小姐围观的马福彦与韩毅，视线也焦灼在那匆匆离开的特派员身上。
　　“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位张专员是军人。”韩毅眉头锁紧。
　　马福彦则没他那么严肃，眼神还在往窗外的火光瞟，三心二意的回应：“怎么，你不认识他？”
　　韩毅抿嘴。
　　“就算不了解国内情况，作为一个中国人，也不应该不知道第七集团军的张穆昭将军吧？中央战区的英雄，委员长麾下最勇猛的两位悍将之一。”
　　韩毅再次沉默了。
　　“你还真不知道啊？”马福彦乐了，一胳膊肘圈他脖子上，“我知道你是少年留学，加在一起也没在国内待过几年，不过你也在咱华人同学会任骨干，为国内抗战募捐多年，怎么能从来不关心国内战场的局势呢？不光在巴黎，如今不管欧洲哪个城市的华人学生，都在积极为国内奔走，四处宣传正面战场上的紧迫局势，振臂高呼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韩毅沉吟了一晌，才开口：“保定军校毕业，后来在黄埔系任过导师的那个张穆昭？”
　　“就是他，你这一路搭他的专机从南京飞过来，都没问一下飞机的主人是谁吗？”
　　“……”
　　马福彦这才发现好友的异样，转头问道：“莫非你跟张将军有旧怨？”
　　缓缓的摇了摇头，韩毅拽着他往外面走：“我们也出去看看外面的火光是怎么回事吧。”。
　　马福彦一脸不耐：“有什么好看的，那个方向值得一烧，还能闹出这么大响动的，也就只有宁省军械库了。”
　　“什么？”韩毅停下脚步，震惊无比的转身，“军械库这样辎重要地，怎么可能失火？”
　　马福彦抿抿嘴，耸耸肩。
　　韩毅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惊到了：“这西北军也算是你祖上基业，你就这么不关心吗？”
　　马福彦嘴角微翘，自嘲道：“祖上基业？韩小六啊，你真是读书读傻了，我早就叫你没事多回国看看，多与人接触，不要总关在实验室里研究那些作古了上千年的破烂，啧啧，瞧瞧你现在，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读了十几年的书又有什么屁用，跟着你那个强盗导师，这么多年都没把你带歪，纯粹是你这蠢样子冥顽不灵……”
　　韩毅忍无可忍，伸手堵住好友那窸窸窣窣的臭嘴。

　　宴会厅内众人此时多半已经在院内，正往西侧火光映红的半边天望去，马司令及副官们早已不见踪影，张特派员也紧随其后，有专车在门口等候送他去现场。
　　马福彦和韩毅两个小子，端着摆满了食物的盘子，也站在廊下看热闹。
　　才站了几分钟，好几拨家仆，匆匆从他们跟前左右跑过。
　　马福彦手欠，随手拉住一个老仆问道：“洪伯，怎么回事，你们来来回回在找什么？”
　　“哎呀，小帅你在这里，太好了。”老仆看见他，像是忽然被点醒一样，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摆，就往后面拽。
　　“哎哎哎啊，骨头掉了。”马福彦一时不查被捉，手中的餐盘倾斜，连忙稳住身形，一路被老仆拽到东侧某个跨院，都没舍得放下手中的一盘肉。
　　韩毅端着看热闹的心，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此处应该是个库房，院子里还堆满了今天众人送来的礼物，各种箱笼，红绸遮蔽的事物。
　　数个家仆在院内翻箱倒柜，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有人眼尖看见洪伯将马福彦带来，立刻像看见救星一样迎上来：“小帅来了！”
　　终于摆脱洪伯魔爪的马福彦，甩甩袖子，连忙抱住那一盘烤肉，这才稳住身形问来人：“别急，怎么回事，慢慢跟我说，是丢了什么东西？跟夫人们报告了吗？”
　　“小帅，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洪伯将他引到院子中央，“司令又不在，这事儿也不敢往夫人小姐跟前捅，真是万幸您还在……”
　　马福彦跟着绕过一众箱笼，才不过往那边瞥了一眼，手中的一盘子羊肉就差点歪在地上。
　　原来在红绸掩映中，横竖倒了三具面目模糊鲜血淋漓的家仆尸体。
　　“诶！”马福彦一转身，将手中的盘子直接怼在韩毅怀里，推着他往外走，“没什么好看的，你去外面吃点心，顺便再让厨房给我多烤一只羊腿……”
　　韩毅无奈的托住盘子，稳住他的身形道：“我就落后你一步，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是没看到的？羊腿？你的胃口倒是很好，难道不应该先找地方把刚吃下去那盘羊腿吐出来吗？”
　　“噗哈哈。”马福彦一时没忍住，扑在他怀里乐了出来，“差点忘了，六少的专业就是跟这些死东西打交道。你说说你韩家好歹也是艺术世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一时间，周围的家仆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的小帅怎么能在这恐怖的尸体旁边笑的这样前仰后合。
　　终于待马福彦笑过这一阵，洪伯才战战兢兢的重新招呼他：“小帅？”
　　马福彦好不容易敛住笑意，一边推着韩毅往外走，一边快速吩咐道：“让这里所有人出去，派人去前门找四个卫兵来守住前后两道门，小舅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
　　“再去前面账房取来今日客人随礼的清单，找一队家仆在这院中清点，看是否有礼物失窃。另外，传我命令，去隔壁行营调一队司令近卫队守住司令府各个出口，小舅回来之前，所有客人及其带来的家眷奴仆统统不得离开。
　　“呃，大厅里的水酒食物持续供应，也不用通知夫人和小姐们，暂时不要把封府的消息泄露出去，让他们在大厅继续跳舞。再派一个近卫去寻小舅，让他处理完城内失火的事情，尽快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