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阿牛》红豆一丸

64、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李勇“腾”地站起来，激动到语无伦次，“我，我，我去叫张大夫！”只顾着回头看阿牛跑到门口被门槛绊住差点摔倒，阿牛吓得撑起身子，李勇摸头笑，“没事，没摔着，嘿嘿！”阿牛放心躺回床上，看李勇跑远，心里有些激动。
　　李勇冲进医馆，“张大夫！张大夫！张……”张大夫正在用针给一个眼下长脓包的孩子把脓给挑出来，场面有点吓人。张大夫忍住火气，刚刚李勇大喊大叫的要不是他手稳，差点就插孩子眼睛里。咬牙，“我说过吧，进医馆别大声叫唤，你耳朵长天上呢！”李勇不敢再出声，乖乖站到一边，可是心里急啊，忍不住抖脚。被治疗的孩子斜眼看李勇心里跟着紧张，张大夫叹气，“阿黄，去吧李秉良叫起来，李勇你要说什么去和李秉良说。”
　　“好嘞！”李勇拉上张阿黄跑，张阿黄到大夫休息室叫醒李秉良，李秉良慢悠悠坐起来看站在床边炯炯有神看着自己的李勇，眼里的光都快把他射穿了，喝口水，“什么事啊？”
　　李勇拽起李秉良就要跑，“阿牛醒了！”‘
　　李秉良睁大眼睛，舍得醒了，扯住李勇，“等会儿，我把工具带上，瞧你急的。”
　　背上医疗箱和李勇张阿黄三人赶到产房，远远看到三个人影阿牛撑着身子要坐起来，李秉良跑到床边制住，“诶，别起，你躺很久了身子处于低血糖的状态，猛起容易出事。”
　　拿出工具给阿牛检查，再掀开被子查看一下产道，得，现在的身子再修整一天就可以回家了，连月子都不用做，李秉良心里摇头，神人啊。“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不过睡了三天起来身子会有点虚，这几天把营养给补上就好。是不是说不出话？先把水喝了。”扶阿牛慢慢坐起来递给他一杯水，“诶，别忙着发声，把这个含片含嘴里，化了再试着说话。”
　　阿牛拿过含片对李秉良无声说句谢谢含嘴里，转头看站在一旁呲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的李勇，李秉良拿起听筒给李勇头上一下，“瞧你那傻样！”阿牛被逗笑，站在一边的张阿黄也跟着嘿嘿笑，李勇抬腿给他一脚。
　　李秉良再看看阿牛的额头，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含片化了没？”
　　阿牛点头。
　　“试着一点点发声。”
　　阿牛闷闷咳两声，“谢谢李医师。”声音还有些沙哑。
　　李秉良笑，“不用谢，来张嘴让我看看。”阿牛乖乖张嘴，“嗯，没有红肿，也没有发炎，这几天多喝水就好。”转头看张阿黄，“阿黄，去把豆豆抱过来吧，估计快醒了。”
　　阿牛瞬间睁大眼睛，满是期待。李秉良笑着揉揉阿牛的头，“豆豆很健□□出来的时候三斤六两，个头可不小，挺乖的，不哭也不闹，除了饿的时候会哼哼两句，别的时候都安安静静的，和你小时候一样。”
　　阿牛惊奇看李秉良，“李医师，你怎么知道……”
　　“这几天我们守在你旁边的时候阿信和我们讲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这些都是嫂子告诉阿信的。果然是在你肚子里待了那么久呢，性格都和你那么像。”
　　阿牛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两声，脸有些红。
　　张阿黄一路小心翼翼把豆豆抱过来，看到那小小一团，阿牛心一软，是他怀胎九月生出的孩子，伸手又有些不敢接住，他不太懂怎么抱孩子，怕把豆豆弄疼了。李勇坐上床把阿牛抱怀里扶住他的双手，“阿黄，把豆豆抱过来吧。”
　　张阿黄小心将豆豆放阿牛怀里，李勇带着他稳稳抱住，豆豆还在熟睡，短短几天时间已经长开，和刚出生那会儿皱巴巴的完全不同。小团子白嫩嫩的，睡着的时候还嘟着点嘴，真和阿牛一模一样，睫毛又弯又长，让人想上手摸摸，因为襁褓很温暖的缘故，小脸睡得有些红。真可爱，阿牛红了眼眶，微笑着说不出话。李勇微微收紧双臂把娘儿俩稳稳拥在怀里，亲亲阿牛的额头，“这就是在你肚子里每天踢你的小淘气包。”
　　“嗯。”阿牛笑着回应，声音有些颤抖。李秉良张阿黄识趣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李勇蹭蹭阿牛脸颊，“还有些不敢相信？”
　　阿牛小心靠进李勇怀里，“嗯，对他的记忆还留在待在我肚子里踢我呢，这会儿已经被我抱在怀里，跨得有些快让我一时间没办法适应。”
　　亲亲阿牛凹陷下去的脸颊，“之前怎么生的忘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阿牛笑笑，“这不是生出来了嘛，我和豆豆都好好的，没事了。”
　　想起当时撕心裂肺的场面李勇就喘不过气，埋首阿牛颈窝，“之前看师父家和张大夫家那么热闹，我也觉得孩子多一点好，可看豆豆出生的时候差点要了你的命，我不想了，我们有豆豆就够了，我不想让你再受苦。”
　　阿牛睁大眼睛转头看李勇，有些不可置信。
　　抬头亲亲阿牛，“好不好？再说我们还有笨笨囡囡呢，已经是个大家庭了。”
　　阿牛心里其实还想再生个女儿，给豆豆做个伴，每天抱着她，保护她，可李勇这么说肯定是当时把他吓着了，阿牛打算以后再和李勇慢慢商量这件事，先含糊答应下来。再看睡得香甜的豆豆，“豆豆生日是什么时候？”
　　“元月一日凌晨丑时（晚上一点）”
　　阿牛笑，“还真是会挑时候。”凑近轻轻碰碰豆豆的小鼻尖，“你可真急啊，是不是知道我和你爹爹约好庆祝去年最后一天，所以要跑来凑热闹啊？小调皮蛋。”
　　豆豆似乎听到了，呜呜哼起来，闭着眼睛就要哭。阿牛慌了，“诶？不是说你坏，你是乖宝宝，是我们的乖宝宝，嗯？”转头无助看李勇，“怎么越哭越凶了？”
　　李勇摸摸襁褓，没湿，“应该是饿了。”朝门外喊，“阿黄！”
　　张阿黄跑进来抱起豆豆，“阿牛哥放心，一定让他吃得饱饱的。”
　　手里的温暖和重量消食，阿牛忽然有些失落，嘟哝，“豆豆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勇拉起被子把人裹住，生怕冷着了，“给他喂饱就要哄他睡了，豆豆现在睡在医馆后院的一间单独的病房，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们两个待在一起容易生病。等过几天你的身体好些了，再把豆豆推过来，和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阿牛点头，蹭蹭李勇往他怀里挤，“豆豆这几天都给他吃什么？”
　　“张大夫和李医师找了一位可靠的奶娘，这几天就住在医馆里，张大夫没有完全和她说明，但是她明白的，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对家里也只是说来医馆帮忙，事情有些多所以要住下，我们就不要和她见面了，省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阿牛打个哈欠，“这样也好，张大夫他们考虑得很周到。”
　　李勇扶阿牛躺下，给人把被子拉好下床。阿牛睁大眼睛看李勇，“你不陪我睡吗？”
　　李勇摸摸阿牛的脸，“乖，你现在的身体和我这么近的接触我怕身上的细菌带给你。”
　　阿牛有些懵，“可是你刚刚在床上抱着我们已经是很亲密的接触了，李医师也没说什么。”
　　李勇……刚刚没有想到这一茬，怎么也没人拦着我啊！
　　捏捏阿牛的脸，“刚刚只是一会儿，陪你睡觉得好几个时辰呢，这样不好，我就在床边守着你，哪都不去，行不行？”
　　阿牛撇嘴，“我又不是易碎品，没必要那么小心的……嗯！”忽然皱起眉，表情痛苦。
　　李勇跳起来，“哪里痛？我现在就去找张大夫！”转身就要跑，被阿牛拉住，再看过去阿牛脸上哪里还有痛苦的表情，笑容灿烂，“我逗你的，就陪我睡会吧，你在旁边我安心，再说你脸色很差，这三天都没好好休息吧？”
　　李勇拿他没办法，到衣柜拿出消毒好的衣服换上，躺上床小心抱住阿牛。阿牛使劲钻李勇怀里，紧紧抱住李勇的腰，力气大得差点没把李勇的腰勒断。李勇好笑，摸摸阿牛的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撒娇呢？”
　　阿牛转头埋进李勇怀里，不说话。
　　李勇抚上阿牛的背满足长叹，“啊，真好，你醒了真好。这几天你就躺在这，身体一切正常就是不愿醒来，有时候我还以为你真舍得不回来见我了。现在能把你抱在怀里，能听到你的声音，真的好满足。”
　　阿牛伸手摸摸李勇的头，抬头安抚亲亲，复抱紧爱人不说话。
　　李勇也不开口，只是贪婪地汲取怀里人的温暖，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好时光。
　　阿牛抬腿想夹住眼前的人型抱枕，这一动发现不对，脚踝一点也不痛，转动一下发现活动自如，摸摸额头，诶？没有纱布包着，也没有留下伤疤，心里的疑虑更大，抬头问李勇，“我的身体为社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张大夫给我敷了麻药？而且头上的伤疤也不见了，张大夫给我用了什么药？怎么好的那么快？”
　　“额……除了刚生下豆豆的时候给你的产道敷了一些药，这几天没有给你用过任何药。”就知道阿牛会问他。
　　阿牛皱眉，“那怎么会好得那么快，我记得当时出了很多血。”
　　“你刚生完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笨笨和囡囡就过来了，我也看不懂它们那么做什么意思，反正就只是把手放在你的额头，肚子和脚踝上，然后奇迹般的就好了，第二天清晨张大夫和李医师过来给你检查，说产道和脚踝已经恢复，头上的伤口也可以拆线了。之后的两个晚上笨笨囡囡都会过来，还是一样的把手放在你的额头和肚子上，过一段时间就离开。我也不清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得亏有它们的帮助，你的身子才会好得那么快。”
　　阿牛震惊，想起刚遇到俩孩子的时候发生的事，“是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几个月前我动了胎气，根本动不了，当时就是囡囡把手放到我肚子上，才平稳下来的。”
　　李勇理顺阿牛的额发，“这几天张大夫和李医师一直都搞不清楚你的到底是哪里异于常人，我一直没告诉他们原因，是想等你醒来由你决定，是告诉他们笨笨囡囡的事，还是就让这个疑团在他们心里永远存在下去。我知道你相信张大夫，可他毕竟是医师，如果知道笨笨囡囡有这么神奇的能力，保不齐会把它们控制在这里让它们救治病人，有这个心固然是好，只是我想，万一笨笨囡囡这样一次次救我们其实也在消耗它们的寿命呢？之所以愿意为我们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是因为我们是它们依赖的父母，结果我们反过来对它们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阿牛皱眉，他不是没想过李勇说的，世间万物都是这样，就算天生再有能力，也有枯竭的时候，若是能源源不断，必定会有相对的流失。可张大夫的为人他很清楚，一直对他们一家都很上心，完全把自己当作他的亲弟弟来照顾，这么一直骗他让他蒙在鼓里，他也不忍心。
　　李勇揉揉阿牛的脸，“没事，你慢慢想，无论你给出什么答案，张大夫都会接受的。”
　　阿牛心里嘟哝，我就是知道他都会接受，才不忍心骗他。
　　李勇收紧双臂把人抱紧，亲亲阿牛发顶，“别想了，先睡一觉，有精神再考虑。”
　　阿牛点头，睡了三天现在一点也不困，可李勇肯定会等他睡着了再睡，于是在李勇怀里蹭蹭，乖乖闭上眼。李勇笑，等阿牛呼吸平稳也闭眼准备补一觉，他是真的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