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阿牛》红豆一丸

63、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半夜李勇实在撑不住趴在床边睡过去，没过多久被几个细微的脚步声吵醒，抬头警惕看向门外，透过窗纸看到两个巨大的黑影在向产房靠近，李勇暗暗咽口水缓缓伸手握住挂在床边的砍刀。两个身影慢慢走进屋内，李勇握紧砍刀默默发力，准备出击时看到两对圆圆的耳朵愣住，“笨笨？囡囡？”
　　囡囡发出两声低沉的呜呜回应李勇，李勇站起来让俩孩子到阿牛跟前，重新把砍刀挂上。囡囡站在床头，笨笨站到床边，一只把手放在阿牛额头，一只把手放在阿牛腹部和受伤的脚踝，然后就是长长的静默。
　　李勇……
　　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干嘛。
　　笨笨囡囡在床边站了很久，李勇也在一旁瞪大眼睛望了很久，快到卯时了，虽说冬天天亮晚，再待一段时间不会有人发现，可李勇怕张大夫和李秉良过来，那就没法解释了，轻声开口：“笨笨囡囡，先回去吧，一会儿要是有人过来对你们不好，我会照顾好你们娘亲的，要是还想来看他，晚上再来好不好？”
　　俩孩子似乎听懂了，把爪子放下，看着阿牛朝他委屈呜呜两声，看李勇一眼一前一后离开，李勇继续坐在床边看着阿牛。还真如李勇想的那样，没多会儿张大夫和李秉良就过来了。
　　张大夫拉过阿牛的手腕把脉，震惊睁大双眼，“这，这刚生完没几个时辰，怎么元气恢复得那么好，别说比产妇要好，已经堪比普通男子了！”
　　李勇……
　　我说是两只熊的功劳你信吗……
　　李秉良掀开被子一脚检查阿牛的脚踝，皱眉，“本来脚踝伤得挺重的，已经骨裂了，怎么现在完全好了……”
　　张大夫不敢相信，掀开被子检查阿牛产道，撕裂的伤口也都复原，整个产道完好如初，这……两位从医二十年，名医手下德高望重的弟子面面相觑，都得不到答案。
　　张大夫小心托起阿牛的头，让李秉良把纱布拆了，两人一看，“果然，可以拆线了。”
　　李秉良用消毒剪轻轻拆线，两人凑到阿牛面前盯着额头看，还真是邪门了，连条痕迹都没有，要不是昨天是他们俩亲手给阿牛处理的伤口，告诉别人他额头缝了六针肯定没人相信。
　　两人抱手站在床边看着阿牛陷入沉思。
　　李勇……
　　这可咋整啊……
　　张大夫问，“昨晚我们离开后还有别人来过吗？”
　　李勇摇头。
　　“除了我给你的药，还给他吃过别的药吗？”
　　李勇继续摇头。
　　“嘶……”张大夫百思不得其解，“这说不通啊，这才几个时辰怎么就恢复得如常人一般健康呢。难道说阿牛身子异于常人？”
　　李秉良想笑，“可不是异于常人嘛，孩子都生了。”
　　张大夫慢慢点头，“你这么说是可以解释，可阿信也能生孩子啊，他当初状况不必阿牛好，生完了也不见马上就恢复了。”
　　李秉良皱眉，这么说还真是解释不了。
　　张大夫摇头，“不行，头疼，想不明白。”
　　李秉良把人楼怀里，“你一夜没睡，昨天又那么累，这会儿这么费劲思考肯定头疼，先去睡一觉吧，后续再好好观察，看阿牛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反应。”
　　张大夫点头，“那李勇，我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张阿黄会带点吃的过来，你先吃着垫一下，你也好多顿没吃了，又没休息，脸色差得很。等阿信过来和你换班，你赶紧到医馆睡一觉，别阿牛还没醒过来你身子就熬垮了。”
　　李勇点头，忽然想起来，“张大夫，孩子呢？”
　　张大夫笑，“终于想起你儿子了，凌晨生出来那会儿可是瞧都不瞧人家一眼。放心，孩子很健康，这会儿另一个大夫在帮忙看着的，一会儿阿信来了你要想先看孩子就让阿黄带你过来看，要想先休息就先去睡一觉。”
　　李勇放心，“谢谢张大夫，谢谢李医师，是我太没用，只顾得上阿牛。”
　　李秉良拍拍李勇的肩，“别这么说，你已经很有担当了，只是有我们的帮助而已，要是没有我们你也可以做得很好，别看轻自己。尤其是你现在已经是一位父亲了，更不能说这样的话。”
　　李勇点头，“嗯，谢谢李医师，我记住了。”
　　张大夫打个哈欠朝李勇摆手，“那我们先去休息了。”
　　李勇送两位前辈出门，转身继续守在阿牛身边，和刚生完孩子那会儿面色灰败相比，这会儿一点点红润起来的脸色让李勇松一口气。握住阿牛的手，“宝贝你可真是厉害，不仅能生小熊，还能生孩子，生的两只小熊都这么厉害。”拉起阿牛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摸摸长叹一声，“这几个月幸苦你了，现在好好睡一觉，但别睡太久，别让我等太久，我很想你。”亲亲阿牛的手重放进被窝，继续向往常一般静静欣赏爱人的睡颜。
　　张阿黄来送早点给李勇，看李勇的模样担心得不行，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似的，等李勇吃完塞给他一颗药，“快吃下去，李勇哥你也真是的，干嘛那么逞强，真当自己是神仙能不吃不喝不休息地这样守下去，这时候该向大家伙求助就要找我们，没人会觉得你软弱的。”
　　居然被小子训，揉揉张阿黄的头，“知道了，小屁孩儿道理挺多。”
　　张阿黄躲开，“我不是小屁孩，再说李勇哥你只比我大三岁。”
　　李勇斜眼，“就算只大你一天你在我眼里也是小屁孩。”
　　梁信提着篮子进小院，“你们俩，这时候还吵，把阿牛吵醒了让他休息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行了，阿黄你快去医馆做事吧，病人已经来了，李勇你快去睡觉，脸色差死了。”
　　李勇张阿黄两人赶紧轻手轻脚回医馆，到医馆后院李勇拉住张阿黄，“先带我去看看孩子。”
　　张阿黄点头，带李勇到一间单独的病房前，先拿出两块纱布消毒，一块给李勇，“把口鼻蒙上，小宝宝这会儿很容易被感染。”等李勇围好又给李勇全身消毒，“走，进去吧。”
　　病房不大，一位学徒在一旁静静守着，张阿黄拍拍他的肩，“去药房帮忙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学徒点头离开。
　　李勇轻轻站在婴儿床边，豆豆这会儿正攒着小手熟睡，李勇轻声问张阿黄，“可以抱他吗？”
　　张阿黄点头，自然可以。
　　李勇俯身小心把豆豆抱起来，折腾了阿牛九个月的小东西，抱起来却轻飘飘的像只小猫一样，李勇仔细端详熟睡的孩子，眉眼像阿牛，鼻子像自己，嘴巴像阿牛，小脸肉乎乎的，也不知道像谁，睡着乖巧的小模样一看就知道随谁。豆豆感受到李勇的体温，下意识侧身靠李勇更近，李勇眉眼一弯，心瞬间化了，豆豆还在阿牛肚子里的时候口口声声向他保证等豆豆出来了打他屁股，现在，你叫他戳戳豆豆的小肉脸都舍不得。
　　李勇小心把豆豆放回婴儿床，摸摸豆豆的小手轻声说，“爹爹过会儿再来看你。”豆豆努努嘴，翻身继续睡，李勇心里一暖，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起身和张阿黄说，“那我先去休息了。”
　　张阿黄点头，“没想到李勇哥抱孩子这么熟练。”
　　李勇笑，“师父家大大小小几个孩子我可没少抱过，早就轻车就熟了。”
　　张阿黄笑，轻声道：“那李勇哥你多休息一会儿，下午梁先生会来和梁叔叔换班的，不用担心。”
　　李勇点头，轻手轻脚走出病房。进了医馆认识李勇的学徒按张大夫的吩咐带李勇进一间病房休息，李勇关上门拉好窗帘，到头就沉沉睡过去。
　　毕竟生孩子伤了很大元气，阿牛睡了整整两天还没有转醒，期间每个晚上笨笨囡囡都过来看阿牛，依然把手放在额头和腹部，然后别的什么都不错，李勇依然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实在是搞不清俩孩子到底是有什么神力让阿牛恢复得那么好。本来张阿黄还想和李勇换班，守阿牛一个晚上，不然李勇太累了。被李勇果断拒绝，我可是为你好，不然你到时候被活活吓晕过去可就难办了。
　　这晚俩孩子弄好要离开，笨笨忽然转身站到李勇面前，李勇有点心虚，毕竟这可是快成年的公熊，站起来比李勇高好几个头，笨笨抬手把爪子放到李勇头上，李勇睁大眼睛定在当场，咕咚咽口水，“孩，孩子，你，你要做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笨笨哼一声把爪子放下，李勇忽然觉得神清气爽，整个身子都很轻盈，说实话连续守三个晚上实在是有些勉强，李勇已经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身体不听使唤，没想到笨笨这一按，全好了，瞬间觉得自己还能再守几个通宵。
　　李勇睁大眼睛，“哇，笨笨，你好厉害啊。”
　　笨笨低头用鼻子蹭蹭李勇，和囡囡离开。李勇活动下身子坐回床边继续守着阿牛。
　　这两天张大夫也来给阿牛检查了很多次，除了越来越强健的心率和越来越健康的身体，没有什么不良反应，阿牛现在的身子可以说比任何人都健康。张大夫皱眉，难道说生个孩子还把身子里的毒都排走了？这么牛掰的？李勇看着每次检查完都眉头紧锁的张大夫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具体要不要告诉他还是等阿牛醒了再说吧。
　　张大夫收起器具拍拍李勇的肩，“别担心，他的身体很健康，就是生的时候太累了所以想多睡会儿，估计明天就能醒了。”
　　李勇点头，送张大夫出门。
　　第三天下午，李勇和梁磊换班，由于实在是抵不住困意便握住阿牛的手趴床边睡过去。在李勇睡着期间阿牛惊醒，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不愿醒的梦一般，睁开眼的瞬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环顾四周，除了握着自己手的李勇，一切看起来有些不适应。伸手摸摸肚子，扁的，这才想起来豆豆已经出生了。看一眼窗外，今天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让人心情舒畅，阿牛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当时生豆豆的时候身子都快被撕裂开一般，现在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额头和脚踝也没有痛感。转头看李勇张嘴想叫他，可发现嗓子干得发不出声，只好动动手指挠挠握住自己的手心。
　　李勇感受到手里的动静猛地醒过来，阿牛正看着他笑，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