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阿牛》红豆一丸

32、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李勇握住阿牛的双手，认真道，“我不会丢下你的，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阿牛笑，伸手摸摸李勇的头，“我知道，现在你父母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先去见你父母，好吗？”
　　李勇疼爱地摸摸阿牛的脸，“好。”
　　两人到家门口，李勇有些踌躇，不愿伸手敲门。阿牛握紧李勇的手，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点头，“敲门吧，回家了。”
　　李勇母亲听到敲门声连忙跑过来开门，“阿勇，你回来了。”看到阿牛有些诧异，“阿牛，你怎么……”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明白，“唉，进来罢。”
　　两人跟在李勇母亲身后，看到李勇的脸色有些冷，阿牛捏捏他的手心，无声说没事的。李勇父亲在书房看书，看到两人一瞬有些震惊，又皱紧眉头。
　　“李勇，你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我和你说过我爱一个男人，这辈子只愿和他在一起，这个人就是阿牛，我们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不会分开。”
　　李勇父亲气得发抖，颤抖指着李勇，“好，好你个李勇，我送你进学堂，让你学习知识有文化，为的是让你能比别人更有见地，走得更远！你倒好，你不但没有光宗耀祖，还，还，真是给我们李家列祖列宗丢脸！”
　　李勇跪下，“父亲，我心已决，让父母失望，是孩儿不孝，没有给祖祖辈辈长脸，是我的不敬。可我没有为了不让祖辈丢脸而葬送我的幸福，失去我的爱人的打算！我要为阿牛负起责任，负起这辈子的责任！”
　　“好！负起责任，我让你负责任，我让你……”李勇父亲被气得头晕，扶住额头身子有些摇晃，李勇母亲忙上前扶住他，扶他坐下。
　　“李叔，秦姨。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李勇他是个单纯的人，你们在担忧是不是被我骗了，会不会被外人看不起，我们这样走下去可能被世人唾骂。他原本应该像祖辈那样，到婚娶的年纪，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继承祖辈的家业传统，再将满腹诗书传授给自己的孩子。他本应该过这样稳当的人生。可这毕竟是他的人生，祖训是祖训，要不要遵循由他来决定。你们担心的他的未来和世人对我们的看法，大可以放心，学堂里的孩子们一直很爱戴他，先生们也都很尊重他，并没有因为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轻视他，排挤他。现在世人对我们的看法已经改变，大家都没有恶言相向，对我们态度也很友好。再说我，你们更不必担心，我全身心爱着李勇，就算他离开我，我也不会背叛他。”阿牛看着李勇父母，眼神坚定道出心里话。
　　李勇父亲叹气，“唉，阿牛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们这样，哪有所有人都接受的，你们现在还年轻，别人不会说什么，因为觉得你们是在玩玩，那再过十年呢，再过二十年呢？他们的态度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世人怎么看，和我们没有关系，再说，那些不看好的人也就少部分，我们不能为了少部分人就牺牲自己的幸福。父亲，我们两人相处和平常男女之间没有什么不同，你大不必担心太多。”
　　李勇父亲气急，“不必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两个男人在一起，那叫家庭吗？啊？那叫胡闹！男婚女嫁生儿育女，才是我们祖祖辈辈的传统，你不能坏了规矩，让人耻笑！”
　　阿牛两手捧住腹底，让圆隆的小腹显山露水，“李叔，秦姨，孩子，已经有了，我已经怀孕，孩子快有六个月大了。我们会像别的家庭一样将我们共同的孩子抚育成人。”
　　李勇父母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话，李勇母亲瘫坐到一旁椅子上。李勇父亲摇头，“你们，你们……”
　　阿牛一手扶着腰，一手捧着小腹缓缓跪下，李勇看到要拦住他，阿牛摇头，扶着李勇的手臂跪在李勇旁边。李勇抬头看向父母，满脸决绝，“请父母成全。”
　　李勇父亲被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不识好歹！”转身离开。李勇母亲于心不忍，上前想要将阿牛扶起，阿牛拒绝，“没事的秦姨，我就这样陪着李勇，只要你们同意，我们就起来。”
　　李勇母亲叹气，眼泪跟着掉下来，“你这孩子真是，唉！”也转身离开了。
　　书房只剩李勇阿牛二人，一切静悄悄，李勇搂过阿牛，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阿牛蹭蹭李勇，抬手抚过他通红的眼睛，“没事的，说过要和你一起，这时候自然不能让你独自面对，再说这也没什么，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眼泪从李勇眼角滑落，阿牛伸手抹掉，“不哭，宝宝会笑你的。”李勇覆上阿牛的小腹，孩子似乎知道自己父母在面对什么，现在非常安静，一动不动。因为跪下的原因，显得阿牛的肚腹更加圆隆凸出，李勇满是心疼，吻吻阿牛的发顶。
　　李勇身子往后坐一些让阿牛靠着自己帮他分担大部分重量，不知道自己父母什么时候消气，想想这人要这样一直跟着自己受苦，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抓住般疼得喘不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腿都有些麻了，阿牛坐起身揉腰，李勇上前帮忙按揉，“你去看看李叔和秦姨吧，刚刚大家都在气头上，没办法好好说话。现在也许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了，你也别老是盛气凌人的，李叔不喜欢。”
　　阿牛额角冒出一些汗，李勇心疼擦掉，“你呢，也和我一起过去吧，进去大家一起坐下来谈，你也别再跪着了，你的身子受不住。”
　　阿牛摇头，“不，你去，我留在这，我过去了也许李叔和秦姨更生气，这样火上浇油更糟糕，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李勇还是不愿意，“我……”被阿牛伸手制住，笑“别说了，快去吧。”
　　李勇爱怜吻下阿牛的额角，“我马上回来。”
　　阿牛笑着看李勇离开，直到看不到李勇身影笑容渐渐淡下去，低头看着身前的圆隆，伸手抚上希望能从孩子身上得到一些安慰，“只剩我们俩了啊。”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李勇推开父母的卧房，到父亲面前跪下，父亲转过头不看他，母亲坐在一边默默抹泪。“父亲，要怎样你才肯接受我们。”
　　“接受，就算我接受了又能怎样，我一人接受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梁先生和师母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他两人刚在一起那三年日子过得有多幸苦。怕被人看到两人躲到森林里住下，你师母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昏迷了整整七天，一直高烧不退，我们都以为你师母可能撑不过去，还好最后医师救了回来，不然你梁先生很可能就跟着师母走了留下熙熙一个人，那孩子怎么办啊？啊？你们就是太年轻，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你还搞大人家肚子，你让别人怎么看他，你让我怎么向他去世的父母交代！生产的时候呢，万一人没挺过来怎么办！你说说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师父和师母的事情那都是十多年前了，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父亲你不能总因为从前的事而担忧现在。他的身体你不用担心，有医馆张大夫在他有把握能保住他和孩子的安全。”
　　“就算孩子平安生下来，那他长大以后呢？你们要怎么教育他，怎么跟他解释你们的关系？你确定你能说得清楚吗？”
　　“父亲，既然我决定和阿牛组件家庭还有了孩子，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我的孩子我有信心，他会明白的！”
　　“混账！”
　　这边李勇和父母还没谈和，那边阿牛出事了。
　　腿越来越酸麻，阿牛敲敲大腿稍微换个姿势，身子往后靠一些，一手撑着腰分担一些重量，一手抚着腹底和孩子说话，“你说，你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他嘴那么笨，性情也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爷爷奶奶接受你。”
　　想想叹气，“如果到最后他们都不能接受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呀，从此以后真的只剩咱俩了。”说着说着鼻头一酸，眼泪差点跑出来，阿牛吸吸鼻子继续揉抚着腹底，“不会的不会的，你爹爹说过，他不会离开我们的，不会丢下我们，他肯定会回来的。”
　　身子越来越不舒服，阿牛吸口气又换个姿势，两手抚到腹底揉抚，“你今天怎么了，刚刚开始就没动过，是不开心吗？还是不舒服了？”
　　腹底的坠痛越来越明显，“呃！”阿牛暗暗加大力道揉抚，其实之前肚子就一直不舒服了，腹底的酸胀感越来越明显变成现在的坠痛，阿牛疼得脸色苍白，满是冷汗，捧着小腹气若游丝，“宝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最后实在撑不下去，斜倒在地。
　　李勇看这边和父亲僵持不下，又十分担心阿牛，只好开口，“父亲，阿牛还在书房跪着，我去看看他，他现在的身子我不放心。”
　　李勇父亲挥手，不想和他多言，李勇忙起身跑到书房，眼前一幕吓得惊叫出声：“阿牛！”李勇将阿牛扶起抱进怀里，“阿牛！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吗？”低头看到阿牛身下一滩血，不敢耽误把人抱起来往门口跑，听到李勇声音的父母俩赶来也被吓到。李勇转头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带阿牛到医馆就赶紧离开。
　　李勇母亲吓白了脸，伏进李勇父亲怀里，“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李勇父亲搂住夫人，长叹一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