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阿牛》红豆一丸

31、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老爷！老爷！”李勇母亲仓皇跑进内屋，李勇父亲从卧榻上坐起扶住夫人的身子，“你也不看着点，怎么了？”
　　“方才，我上集市买面粉，看到阿勇了……”
　　“阿勇？呵！这小子还真是没良心，一点不记挂自己父母。他现在怎么样？”
　　“我看到，我看到，”李勇母亲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哽咽得说不出话。
　　李勇父亲扶住夫人的肩膀，心里暗暗担忧，“你冷静些，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了！”
　　“我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说完扶着卧榻痛哭出声。
　　“一个男人？我现在就去找他，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说着起身扶着椅背就要走，被李勇母亲连忙拉住，“老爷，不可啊！你要是去他学堂，那他以后还怎么教书啊！现在他住在哪我们都不知道，上哪找他去。况且，现在家里的情况和老爷你的身体，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他虽然是和男人在一起，可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快乐，我本要上前拉住他的，可看他们相处的模式，狠不下心……不知道这孩子这几个月上哪去做什么了，吃了什么苦，长高了些，身子健壮不少，可看起来比从前清瘦了……”说着拿起手巾抹泪。
　　“唉……”李勇父亲扶着卧榻坐下，“行吧，过几天找他谈谈。”
　　在李勇离家这段时间，家里的一位远房亲戚找上来。向李勇父亲借钱，说投资向外国出售茶具失败了，赔不少钱，现在几乎走投无路，所以向亲戚们借些先还上。李勇父亲想现在家里是还有一些存款，可几乎都是留给李勇上门讨媳妇的，而且以李勇现在的状况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用上了。所以拒绝向这位亲戚借钱，李勇家在各家亲戚里算是比较富裕的，李勇父亲出身书香门第，家底深厚，娶李勇母亲后继承岳父家的墨坊。在别的亲戚看来，怎么都不可能有亏空的时候，所以李勇父亲是这位亲戚最大的希望，一看落空了，怒火中烧，叫上家丁把家里掀得个乱七八糟。李勇父亲要上前阻挠被人推开，腰砸到洗砚池，现在还在养伤。虽然夫妻俩立即报官，府衙的人立马抓走那位亲戚审问，被抢走的东西和钱都还了回来，也做了赔偿，可家里惨乱不堪，让夫妻俩收拾了好久。怎么都是自己的孩子，李勇父母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情境。
　　这边阿牛二人浑然不觉即将面对怎样的风险，两人回到家李勇把买的东西收拾放好就开始不老实，总是抱着阿牛挠痒痒，阿牛最怕痒躲来躲去就是躲不开李勇的桎梏，两人一齐摔倒在软椅上笑作一团。阿牛靠在李勇怀里喘气，李勇扶着阿牛的背凑低头亲亲发顶。
　　孩子好像也跟着兴奋起来，动来动去，阿牛拉过李勇的手放到小腹上。李勇感受到手掌心被顶起的一个小鼓包戳到，忙小心揉抚，“劲儿可真不小，疼不疼啊，差点把你肚子戳破了。”
　　“哪有那么夸张，不疼的，就是感觉会有些奇妙。张大夫说过了六个月他会翻身了，到七个月更有劲了那才会疼呢，现在就是小打小闹。”
　　李勇心疼亲亲阿牛脸颊，揉着阿牛隆起的小腹威胁道：“你可不能欺负你娘亲，不准弄疼他！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牛笑，“我可是他爹爹，你才是他娘亲。”
　　李勇勾唇，“哟，要是我是他娘亲，那他可得从我肚子里出来，可怎么跑到你肚子里去了。”说着手伸进阿牛衣服，绕着圆鼓鼓的肚皮挠啊挠，阿牛笑着推李勇的手，“痒痒，你快起开！”
　　李勇不理，继续加大攻势，“说，是你是孩子娘亲，还是我是孩子娘亲？”
　　阿牛被欺负得没办法，气喘吁吁回答，“我是，我是孩子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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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阿牛难得早早醒来，抬头看抱着自己的李勇还在熟睡。阿牛慢慢伸手摸摸李勇的剑眉，描摹高挺的鼻梁，向下点点薄唇。李勇动一下把阿牛抱得更紧，阿牛吓一跳，还以为把他吵醒了，趴在李勇怀里等李勇呼吸再变得绵长，伸手把抱着自己的手臂拉下，还别说，李勇劲儿挺大。慢慢起身想要去做早饭，结果被一个伸长的手臂搂回床上，阿牛大惊转头看李勇，发现李勇眼里一片清明，肯定早就醒了！阿牛生气，“干嘛装睡！”
　　李勇凑过去亲一口，“想看你这个小坏蛋要干什么，还早，要不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饭。”
　　阿牛摇头，“想和你一起做。”
　　李勇春风得意，“是吗，谢谢娘子，那我抱娘子去洗漱。”抱起阿牛喜颠颠跑到洗漱台，鞋都没给人穿上，直接让人站自己脚上，敢情算盘打得好啊。
　　于是这一天李勇心情都非常愉悦，因为娘子和自己一起做早饭了，想想自己把阿牛搂进怀里手把手两人一起包馄饨的场景，就全身舒畅，可有出息。学生看自己先生时不时露出憨笑的猥琐样子万分嫌弃，要不还是集体换个先生好了。
　　李勇放课，下午没课了，拿起书撒欢就准备回家被梁磊抓住衣领提住，“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勇转头面无表情，“吃饭是人生大事，我要回去做饭，不能让我娘子孩子饿着！”
　　梁磊没好气，“这件事情很重要，过来！”
　　梁磊的表情是认真的，李勇不敢再嬉皮笑脸，赶紧跟上。
　　“你父亲昨天来我家找我。你之前是不是带阿牛逛集市，被你母亲看到了。总是你现在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这件事你父母是知道的，你父亲没到学堂找你是怕影响到你，以致你以后没办法再教书，他也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所以就找上我。我好好劝慰你父亲几句，我和你师母的事情他当年是知道的，也帮了我们不少。他是理解我们的，但事情出在自己孩子身上怎么也要有个接受和适应的过程。他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怎么都是父母孩子一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一回事。
　　前段时间你们家里还出事了，当时你不在，你父亲也叮嘱我不要告诉你，简单点说就是你的一个亲戚来找你父亲借钱，他没借，那个亲戚就叫人到家里闹事，你父亲因为这样腰受了伤，现在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那天没有直接把你叫回家也是因为不想让你看到家里那副光景。李勇，你也长大了，你这段时间是成长许多，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父母，家庭和孩子没有一样是你能逃避的，更不该逃避。也许互相冷却一段时间是能帮助你父母冷静下来，想开些，但这不是最可取的办法。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再说他们是你父母，是一直都只为你考虑的父母，你不能再一意孤行下去。回去和阿牛好好想想，带上他一块回家看看他们老俩，互相坐下来谈谈。他们年纪也大了，经不起什么折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勇听完梁磊一席话，木木点头，梁磊上前拍拍李勇的肩，“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再说要是真谈崩了，你还有我和你师母呢，我们会帮助你的，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李勇点头，“谢谢师父。”
　　梁磊插一句，“啊，也不是随时都挺你，要是你欺负阿牛，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勇无奈捶梁磊肩膀一下，“都说不会的！”
　　梁磊放下心，猛拍李勇后背几下，“挺起胸膛来，多大点事，男子汉就不要惧怕什么风雨！赶紧回去吧。”说完朝李勇屁股踹一脚，李勇踉跄几步回头瞪梁磊一眼，跑回家。
　　一开门李勇就冲进去紧紧抱住阿牛，阿牛被吓一跳赶紧把人推开些，刚刚挤到肚子了孩子在抗议。李勇伸手覆到阿牛隆起的小腹安抚，和孩子打着商量，孩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李勇再次抱紧阿牛，头窝进阿牛颈窝猛吸几口。
　　阿牛拍拍李勇的背，揉揉毛茸茸的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李勇放开阿牛，扶住他的双肩，深吸一口气，“我们的事，我父母知道了，让我们现在去家里。”
　　阿牛震惊几秒，垂下眼眸点头，之前想像过无数被发现的情景，现在真的发生了，反而变得平静。“
　　阿牛微笑看李勇，伸手理顺他的头发和衣服，牵过李勇的手，“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