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阿牛》红豆一丸

2、第二章

　　第二章
　　“阿牛哥。”张阿黄抬着碗进来。“大夫说，你现在不太吃得进东西，我就拿红糖和大枣熬了碗汤，喝了怎么也能补点，不知道你对甜接受程度怎么样，所以我红糖放的不是很多。”
　　张阿黄看阿牛起身有些困难，连忙把碗放下，小心把人扶起来，轻轻把碗递过去。阿牛小声道声谢，把碗接过来一口一口喝下去了，阿牛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不过刚刚那碗药喝得嘴里又苦又涩，这会儿子喝了到解了苦，带着心里也舒畅不少。喝完把碗放到一边，看张阿黄坐在一旁略显局促，抬头和阿牛对视，又匆忙把头低下。
　　阿牛不喜欢和人交谈，可这孩子坐这里明显没挪窝的打算，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张叔说你了？”
　　张阿黄慌忙抬头回应：“没，没，叔叔他知道阿牛哥没事就回去了，临走让我留下来这段时间好好照顾阿牛哥。”说完头又低下去。
　　阿牛心里叹气，他本来就不喜欢被人照顾，再说现在的情况，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得比较好，“我没事，你回去吧，天晚了，回去兴许还能赶上吃饭。”
　　张阿黄一听对方赶自己，急了，“阿牛哥，你让我照顾你吧，都是我笨，要不是我不小心，你也不会又受伤，明知道你才刚修养好，我还那么粗心，这种时候我就应该留下来给你赔个不是，好好照顾你的。你，你还不让我照顾你，我，我！”说着眼泪快急出来了。
　　阿牛看把孩子急得，又忍不下心，只好先答应张阿黄这几天都过来照顾自己，张阿黄听了揩揩眼泪，笑着应下来，阿牛让人先回去吃饭，也给自己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夫看张阿黄蹦跳着出去了，便进到病房来，看阿牛一脸无奈样笑着说，“真是个实诚孩子，估计是第一次干活，刚刚乱得，差点把我药房给炸了。”看阿牛没回应，反而又陷入沉思，知道这人又开始想什么危险的事情，收起调笑拉过凳子坐上，看着阿牛正色道：“阿牛，男人怀孕的情况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我怎么也是个大夫，来我这里接生的产妇不知道多少，所以这方面的经验你要相信我。你想的堕胎的想法坚决不可以有，如果堕胎药不起作用反而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的话，那可是得不偿失啊。你还说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那更使不得，风险太大，我现在对你的身体情况不了解，万一你的命就赔在这儿呢？所以你现在脑子里就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有的东西了，好好养身体，之后的日子更要配合我，不要去做那些拿你的身子开玩笑的事情了，明白吗？”
　　阿牛听完看着大夫木木地点了点头，大夫权当他答应了，不再多言，出去让他清静一下。阿牛再躺下盖上被子，轻轻摸了摸还有些丝丝疼痛的腹部，长叹一声。从前对于组件家庭没有设想太多，只想着遵循父亲去世前叮嘱的那样，到年纪了找个能干的媳妇儿，生两三个孩子，孩子长大了就送去学堂，学成了就带着媳妇住进山里清清静静地过完一辈子。谁成想，到年纪了，媳妇没讨到，孩子已经有了，还跑到自己肚子里。想到之前生那两团生物的情景，痛感似乎还在，还有之前怀孕时的种种不适，想想就一身冷汗，阿牛疲惫地闭上眼，真是什么破事儿都往自己身上跑。
　　一阵脚步声把瞌睡中的阿牛吵醒，睁眼看到张阿黄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里头似乎还装着不少东西。张阿黄叫了阿牛一声跑过来，现宝一样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我阿娘专门给阿牛哥做了鸡蛋粥让我拿过来，我还带了几个刚刚和隔壁婶子要的红糖馒头，还有一些我家田里摘的水果。阿牛哥你要是不会削皮就我来帮你削，我家的梨可甜了，我阿爹种东西可有一手了，每次弟弟妹妹都抢着吃！”
　　阿牛拿这热心孩子没办法，叫人坐下歇息。“倒点水喝吧，你肯定又是一路跑过来，也不怕累。”
　　张阿黄边喝水边嘿嘿笑，“阿牛哥，我不累！”
　　眼瞧着两人相顾两无言，些许尴尬，阿牛想到当时山上的情形，向张阿黄问道：“当时在山上，我是听到你吓得叫了一声，是看到什么了吗 ？”
　　“阿牛哥，你别嫌我胆小。我当时忽然看到我们右边的草丛里忽然有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还冒着绿光，按理说是大白天，这要是野兽，那眼睛不可能是那样的，我还在想着是不是以前摔下山摔死的冤魂，有一双眼睛忽然动了，像是要朝我冲过来一样，我就被吓着了。”
　　阿牛一听，两双冒着绿光的眼睛，这不就和当时自己遇到的情况一样吗，张阿黄看阿牛忽然皱起眉头忙问，“阿牛哥，是想到什么了吗？”
　　阿牛沉吟道：“我那时候之所以从山上摔下来，也是因为看到了两双眼睛，一开始也是盯着我一动不动的，忽然就要朝着我冲过来似的……真是邪了门了。”
　　张阿黄听得心惊胆战，“这片山可不能再上了，肯定是中了邪了！”
　　阿牛皱眉想了想：“按理说最不应该出问题的就是这片山，这片山山顶上就有一个寺庙，有寺庙阵着，这孤魂野鬼的也不敢上来作妖。”说到寺庙，就想起李勇，那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李勇忽然跟中了魔道一般，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忽然力大无比，那双眼睛红得发亮，像是能滴下血来一般。看来自己当时怀的两坨东西还真不是什么良善之物，还好已经消失了，要是被缠上那这辈子不得完了。
　　张阿黄看阿牛忽然不说话一个人在那皱着眉发怔，还以为是累了，和阿牛说了声便离开了，阿牛听到也是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还在想这段时间遇到的玄幻的事情。
　　之后一周张阿黄雷打不动地每天都来照顾阿牛，每天换着方地喂阿牛自己熬的红糖补品，阿牛气色越来越好的同时感觉自己这口好牙离甜掉也不远了。调理得差不多大夫准许阿牛回去了，走之前大夫拉着阿牛塞了一堆补药和安胎药，千叮咛万嘱咐这药要怎么吃，要按时吃，并且每隔两周要来医馆一趟。还威胁不来自己就去找他，家里没有就去田里，田里没有就去山上，总之拖都要把他拖进医馆。阿牛甩开手气哼哼回家了。回到家赌气把药往房外一扔，转头想到那啰嗦大夫的嘴脸，又出门把药拎回来乖乖熬上捏着鼻子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