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阿牛》红豆一丸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阿牛是被吵醒的，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厨房里的身影以为是李勇，掀开被子跑过去，结果不是心里想的那人，兴奋的表情不翼而飞。张阿黄转过身看到阿牛笑道，“阿牛哥醒了，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做好了，给你做了酸汤馄饨，你一直没精打采的，吃点酸的开开胃，也提提神。”阿牛点点头，转过身垄下肩膀走去洗漱，洗脸的时候又气愤自己怎么那么摇摆不定，抬着毛巾气哼哼搓脸，脸皮都快给搓下来了。
　　阿牛洗好到餐桌前坐下，张阿黄抬过馄饨，阿牛舀起来尝一口，emmm……怎么说呢，虽然食材，调料都一样，可确实没有李勇做的好吃，不知道哪里差了点火候，但这必须不能说。
　　张阿黄坐到一边兴冲冲问：“好吃吗？”
　　阿牛点头，面无表情，“好吃。”
　　张阿黄心里撇嘴：瞎说。看着阿牛表情暗淡一口一口吃着忽然心生一计。心里琢磨，阿牛哥你和李勇哥重修旧好了，到时候可得好好感谢我。看阿牛吃完了起身去灶台把煮好的牛奶递给他，“阿牛哥，你也不用每天早起做早饭，你现在是两个人了，充足的睡眠是必须的，所以你尽管睡，我们家离你也近，我会每天都过来给你做早饭的，啊，我会尽量小声些，不吵醒你。”
　　阿牛听了连摆手，“不用不用，你每天在医馆已经很幸苦了，还要跑来跑去的，身体肯定熬不住，我慢慢来就好了，不用特意过来照顾我。”说完想起来，之前都是睡到自然醒，或者差不多了李勇过来叫醒自己，从来没有被他做饭的声音吵醒过，也许他是早就在家做好了拿过来的，想到这人早早起床，到厨房做好早饭又一路小心地护着过来，心里一阵发酸。
　　张阿黄大剌剌挥手，“阿牛哥你别跟我客气，孕妇，哦不，孕夫为大，你也就这几个月能享受大家的特别照顾，等宝宝生下来了，你求我们也不可能了！再说我照顾你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可不能让我没法交代了。”
　　阿牛无奈笑笑，“行吧，等孩子生下来了，给你包个大红包。”
　　“好！”张阿黄喜颠颠抬着碗跑去刷碗。
　　阿牛看着张阿黄哼着歌的模样心生羡慕，无忧无虑的真好。张阿黄洗好了贼兮兮跑到阿牛跟前，“呃，阿牛哥，师父昨天说了还要给你再开付药，我现在去医馆拿，中午可能会晚些过来，你要是饿了先烤点馒头片吃着，一定要等我啊！”
　　阿牛看孩子一脸别有用心的样子，也猜不出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只能先答应下来。张阿黄嘿嘿笑着跑走了，阿牛想起好久没有到田里看看了，也起身晃悠悠出了门。
　　这边张阿黄风风火火跑到医馆找师父讨了方子，扔给药房让帮忙捡药，完了脚底生风地跑走了，张大夫看人马不停蹄的心想也不知道这孩子早上吃什么了，这么精神。张阿黄跑来学堂找李勇，李勇之前在学堂学成后就一直给自己的先生打下手，过了一年先生就让李勇正式开始教学了，所以李勇现在也算个教书先生，还是个一言不合就上山闭关三个月的教书先生，这事可给手把手带着李勇的先生气得够呛。
　　张阿黄找到李勇抓着人手直喘气，好不容易喘匀了对着被吓一跳的李勇说：“李勇哥，我想到个办法，你做菜，我帮你送过去给阿牛哥吃，这没准儿他吃着你亲手做的菜，吃着吃着也就原谅你了呢。”
　　李勇摸摸下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丢下一干还在朗诵的学生就往集市跑。学生们看先生跑了也要跟着去，张阿黄大叫着好不容易才把一群兔崽子拦住，心里气愤，这人还真是，从来都不提前说一声，要是孩子丢了他更完蛋了。
　　李勇往摊子上撂下银子拎着菜就跑，也不管身后摊主嚷嚷着找钱。跑回学堂的厨房卷起袖子对着一堆食材开始干活。学生们看到自己先生回来了也跑过来进行一番人道主义观摩，看着李勇干净利落把食物收拾好，一点也不拖沓，好不佩服。
　　学生甲忍不住好奇问道：“先生为何要在学堂的厨房做菜呢？是做给我们吃的吗？”刚说完孩子们都当真了，跟着欢呼。
　　李勇看过来一眼，闹腾的学生都听话闭嘴。“这是给先生的娘子做的。”
　　学生乙不明白，“那为何不在家里做，先生的娘子也要来学堂吗？”张阿黄在一旁煽风点火，“被赶出来了。”
　　李勇被戳到痛处，“呃，先生惹娘子生气了，娘子不愿意见先生，先生只能在学堂的厨房给他做菜。”
　　众学生齐声哦，非常抑扬顿挫。学生丙嘻嘻笑，“原来先生怕娘子，真没出息~”
　　李勇憋出个大红脸，大声反驳：“怕娘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众学生将信将疑，“真的吗？”
　　李勇骄傲挺胸，“那可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张阿黄一盆冷水泼下来，“是还没娶进门的娘子。”所以说做张大夫的学徒，这嘴上不饶人的功夫一定要学到手。
　　众学生继续哦，更加抑扬顿挫。
　　李勇咬牙切齿，“阿黄你今天话挺多啊。”
　　张阿黄不为所动，“快点，万一阿牛哥饿了先找东西把自己垫吧饱了你这一番好心可就白费了。李勇听完不和张阿黄多啰嗦，认真对付手里的工作。
　　阿牛看到自己的田有些不敢相信，走来走去反复比对才敢确认这是自己的菜地。也不能怪阿牛，李勇这几个月在这里挥汗如雨的，这片田早就大变样了，阿牛走在田埂上看着李勇都搞了些什么新花样，多了很多品种的蔬菜，以前自己都是随便对付，所以种点白菜萝卜的就行了。现在一看，多出来的都是自己这段时间喜欢吃的，而且已经长成了，估计是从自己家里菜地里移过来的，肯定少不了叔叔婶子的一顿打。阿牛想着李勇抱着一堆菜在前面跑，婶子举着汤勺在后头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有很多水果，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喜欢吃的，也不知道是找谁家死乞白赖要的。李勇真的为了自己做了很多，阿牛看着规划整齐的田地心里除了满满的感动，也多了几分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恨李勇，还是别的情感，不确定是和他一刀两断，还是可以偶尔打个招呼，或是……阿牛摇摇头，“镇定，只是帮你规制了田，你就把什么都忘了，李勇是混蛋，不可原谅，不可饶恕！”阿牛对着自己絮絮叨叨地，往田埂后面的一处平地去了。
　　不知为何，明明就在自己的菜地后面，可是阿牛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地方，平地很宽广，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清新盎然，是个好地方。阿牛找到一处阳光照到的草地，扶着小腹慢慢坐下，深吸几口，吐出这两天胸口积压的浊气，一团乱麻的脑子似乎也变得清晰。阿牛闭目养神，心里想着以后可以每天都来这里，孩子生下来了也带着他过来，做一只小风筝，在草地上追着风筝跑，多好。一阵奇怪的声音打乱难得的平静。阿牛转过头，隐秘的矮丛里两双眼睛发着绿光盯着他，冷汗从阿牛的额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