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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吵架不是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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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关心则乱?这就是。
什么是不打自招?这也是。
安怀收住笑容,轻声说:“见一面吧。”
良久,许承:“好。”
安怀愁啊,故人相见,又是曾经的爱人,他好像一朝感受到小学没写作业时面对老师忐忑不安的心情。
许承看着衣柜清一色的款式和颜色,也愁。
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此时的他们好像是两个毛头小子刚在一起约会时的样子。
地点定在安怀家的附近。
安怀默不作声地受了许承的这细微末节的体贴。
他提前了半小时,却没想到许承比他更早。
安怀一开口就是老套的问候,“还好吗?”
天知道,他昨天晚上为了避免冷场背了“与前任聊天该说什么”一百句。
许承想说,其实不好。
但他还是说:“挺好的,你呢?”
安怀垂眸:“我啊,其实不怎么好。但习惯后也就还行吧。”
许承静静地看着他,他贪婪描绘着青年温和的眉眼,好像看见了时光将他的棱角磨平又锻造,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最后还是安怀先移开目光,败下阵来。
许承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我已经等了八年了。”安怀沉默良久,“我不想再等了。”
许承好像看见安怀红了的眼眶,他慌了,伸手想抓住安怀的手,好让自己安心些。
安怀静静地抽回手。
他站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觉得很丢脸。他往外走,“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许承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安怀离开的身影,邻桌恨铁不成钢:“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追。”
深藏功与名的陈乐拉上医生装作路人,心里都快急死了。
许承回神,急忙追上去,“我……”
安怀不理他,许承一直追到了他的公寓。
安怀半掩住门,“我关门了。”
许承:“好。”
安怀额角跳了跳,冷静说:“把你的脚挪开。”
许承:“我不。”
安怀: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刚想说什么,许承突然推开门,安怀踉跄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承重重地抱住了。
安怀瞬间哑然失声。
鼻尖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淡淡的烟草味,他记得以前许承是不抽烟的。
许承:“我很想你。”
安怀:“我不听。”
许承笑起来,“好吧,不听。”给抱就行。
两个人终于可以冷静下来谈一谈了。
安怀给许承倒了杯水,玻璃杯底重重磕在木几上。
他转身倚在沙发背上,“你是说,你二叔狗急跳墙到处咬人,你爸弃车保帅,把你扔去美国了?”
许承的家庭背景稍微有些复杂。他算是许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本来上头有他大哥镇着,结果被他二叔半路截胡,给暗算了。
当时许家人人自危。说来好笑,许承怕自己连累到安怀,分手后立马启程美国,销声匿迹。
许承紧绷着背,“是我的错。”
安怀多少个日夜千思万想,连被某个□□老大绑架灌水泥沉塘这种事情都想过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破原因。
他气笑了:“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安怀怒气冲冲,“你凭什么自以为是认为能拖累到我?我一百八十斤怕你拖累?”
安怀:“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以为吗?”
气傻了。
谁没有年轻过、天真过呢?许承或许也只是因为太过在乎。
可是安怀又止不住地心疼。
他如何敢想,许承一人在异国他乡承受了多少、而自己却心安理得,甚至现在指责他的无心过错。
许承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小声地说:“其实不是……”
他人高马大,在外一副冷面修罗的亚子,现在却很心虚不敢讲话。
安怀:“不是什么?”
许承看见安怀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很高兴,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看着他。
许承:“没有八年……我一直都有来过了看你。”
安怀没听懂,过了一会儿。
安怀:“……”
安怀难以置信,“我从鸡鸣寺回来时的那辆车?”
许承乖巧点头。
“还有呢?”安怀捏了捏拳头继续问。
许承继续乖巧脸:“你的相亲对象是我赶走的。”
安怀:他就知道为什么他所有的相亲对象还没见上面就把自己臭骂一顿,说有对象还跑出来相亲。
安怀:我心疼个屁。
当他的目光触及许承翘起来的嘴角,又止不住地心软。
“算了。”安怀心想,“栽就栽吧。”
一句“算了”,好像放下了安怀心里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当安怀回过神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许承亲在一起了。
许承一下、一下亲啄着安怀的脸,到鼻子,最后含住了他的嘴唇,眼角眉梢都藏着喜悦。
安怀在心跳擂鼓声中闭上眼睛,不住的想:可真要命……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安怀趴在床、上听着厨房传来“嗒嗒”切菜的声音,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他下、床溜溜达达地走过去,像恶霸欺辱小娇美人似的,伸手摸了一把许承的腰,“小哥儿,身材不错啊。”
许承左手满是沾着的菜叶,右手只好放下厨刀,失笑,“来捣什么乱。”他轻轻推了推安怀,,“怎么又不穿鞋?快去。”
安怀撇嘴,这哪是什么小美人,“哦。”
说完乖乖回卧室穿鞋了。
虽然事后许承已经帮他清理了,但安怀还是去浴室冲了个澡。
等他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出来的时候,许承做好了饭菜。
刹那间安怀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忙上忙下的人,头一次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房子不再空旷,好像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好像那个人只是出了趟远门,回来了,家还是那个家。
许承看到一尊雕像似的立在那里发呆的安怀,笑起来:“怎么还不过来吃饭?”
安怀回神,掩饰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热了的眼眶,低头一语不发地坐下。
许承只当他在害羞,看着安怀的头发,有些不高兴,“别动。”
他拿了块毛巾,仔仔细细擦拭着安怀的头发,软乎的毛发手感很好,让许承想起隔壁吴大爷家的泰迪。
安怀:……
安怀不动如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拿的是我擦脚的布。”
许承:……
安怀终于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