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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查案,也要带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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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喽,煎扒鲭鱼头,您二位慢用。” 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吆喝,最后一盘菜被端了上来,顿时香飘四溢,充满了整个房间。赵翎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用力的在桌子上戳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坐在对面的展昭。
想想方才打赌,她已快到城门,本想回头看他是否落败,哪知,再转过身,却要撞上迎面而来的推车。就这样是被他救下了,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凑巧,冲上来拉住她那一下,使他挡在了面前,他一只脚便已经踏入城门之中。结果,就这样,输了!也罢,愿赌服输,但最让她郁闷的是,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让自己一下,顺势转身。现在,光是他赢了不说,还要谢谢他的救命之恩。看来八成他是故意的,这人当真刁的很。更可气的是,此时他脸上还满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那样看着我干嘛?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她这样子哪是要吃了他,简直就是要一口把他生吞了才痛快。
“要是吃了我,岂不浪费这满桌子的好菜?” 展昭宜笑着,是不疼不痒的应了一声。
“想必这御猫的肉应该挺好吃的!”赵翎也不哼不哈的回敬了一句。
这俩人算是卯上了。一股火药味儿袭来,是面对面的凝视。
“咕噜”一声,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不争气,驱散了沉默。随后是不约而同的哑然失笑,似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拿起筷子。
“嗯,好香!”赵翎皱起鼻子,深深吸气,夹起一大块黄蜃放在嘴里,将半边脸颊塞的鼓鼓的,嘴里含含糊糊自言自语的说:“吃了你,以后谁敢陪我玩呢?”看来她确有自知之明。她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也许觉得没有淑女的仪态,在展昭眼里却是巧笑嫣然,楚楚可人。估计某些人将要掉到坑里还浑然不觉。
不多时,一桌子的饭菜几乎被消灭的所剩无几,这小公主确实饿了。真的要佩服她的能力,吃了这么多,居然还是娇小玲珑,平日的活动量由此便可窥一斑。本想送她回八贤王府,她却赖着不走,说好久没有看见包大人了,要谢谢他上次献策,替她澄清杀人一事。这捅娄子的能耐不小,找借口的本事也够大的。看来若是把展昭调到八贤王府任职,她便会更有理由天天来看他的皇叔,也不用他老人家这两天为找不到这侄女而头疼了。
晌午已过,赵翎跟着展昭来到开封府。看见公主驾到,众人那诧异的表情,展昭只当全然不见,脸上是坦然的神态,心里却敲起了小鼓:也不知那侍卫来报信没有,她这般纠缠,包大人虽不会让一个小女孩为难,但依大人的性格,看不惯的就要说,万一哪天面圣,直言相谏,皇上将她看牢,她不迁怒于他才怪。回头一高兴,她又跑出来,到时候吃瘪的还是他。想到这里,展昭不由的用余光瞥了公主一眼,见她满是怡然自得闲适之情,他心下感叹,这份天真,恐怕是学也学不来的。他松了松心思,好在开封府都是纯良之人,定不会人前人后的嚼舌,也不必过分担忧。
这公主冷不防的来开封府,展昭恐包大人有失礼之嫌,便叫过身边的侍卫,交代他赶快通传一声,那侍卫回了礼,便不假思索的走了。赵翎知道展昭做事一向周全,便冲着他嫣然一笑,倒弄得展昭不好意思起来。
不多时,包拯带着公孙策一干人等由后堂来到园中,见到展昭也在,包拯心中宽慰,他仪态稳健踱步上前:“臣包拯,叩见公主千岁。”说着便行大礼。赵翎马上将他扶起,笑道:“大人请免此大礼,翎儿怎么敢当呢?”见这公主虽然刁蛮任性,小小女儿家却有感恩戴德之心,在德高望重的包拯面前,全无居高之势反有谦恭之礼,在场众人甚是喜欢。
包拯起身谢过赵翎,二人寒暄一番,正不知作何安排,尔时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从前园闯进,神色慌张,面如土色,恍如见鬼一般,嘴里还喊着:“大……大人,出……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公主面前休要失礼。”包拯突然神色凛然起来。
那人匆忙见过赵翎,咽了口吐沫,身体有些发抖,战战兢兢的说:“不好了,那义庄的一具尸体,突然……突然七孔……七孔流血了!”
此语一出,顿时雷惊当场,大家只当耳朵失灵,听差了音,待那人重复一遍后,众人无不是忐忑不安的神色。尤其是赵翎,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纵然她再胆大,也是个女孩家,听到如此恐怖之事,她只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本是桃腮带笑的小脸,此刻已是煞白。展昭看在眼里,便心疼起来,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别怕,这是案件里常有的事情。” 其实他心里也一阵惴惴,办过这么多案子,头一次听说死了多日的人居然还能七孔流血。还只有这包大人的脸色没有变化,他缓了缓,处变不惊的安排了一下:“张龙赵虎,安顿好公主,不要让公主受惊。公孙先生,展护卫,其他人等随我前去查看。”说罢带着一干人等严然而去,撩起清风一片。
展昭看了一眼赵翎,眼神里满是关切,微笑着安慰她一下,转身欲走,却被她拉住:“要小心啊!”隔着衣袖,展昭居然感觉到她手心冰凉,见她眼圈有些潮红,也顾不得旁边有两个亮堂堂的“大太阳”,眼神似一股幽泉,软言说道:“不用担心,别乱跑,等我回来。”便朝她点了点头,径然离开。望着他的背影,赵翎有些恍然若失,纤眉敛蛾,两手互拥双臂,不停的摩挲着,当真是个忧怖娇颦的可怜儿。
提到义庄,汴梁城内无人不知,那里是停放尸体之所,因为恐怖,平日里很少有人出入,遇到伤亡案件,检验后的尸身,会被暂放在这里,并由朝廷派专人把守。这几日并无异状,想必应该不会是有人做了手脚。
义庄在西边城郊,距离开封府骑马只需一炷香的功夫。此时包拯一干人已经来到义庄,未等下轿,展昭早已下马朝院里走去。这院子两旁种着几棵歪脖树,树上挂满了超魂的灵符,几乎分辨不出树叶的绿色。那些灵符紧密的挨着,压得树枝越发的歪斜,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的阴影显得怪异嶙峋。展昭走在最前面,只觉阴风扑面,时下春日暖肩,他后背居然会钻上一股寒气。地上烧成灰的冥纸原地打着漩涡,带起地上的沙土,让人不愿靠近。
“吱呀”一声是刺人耳膜,揪人心肺的声响。展昭将门推开,他四下瞧去,见前方角落里,仵作正举着两手,呆站在那里,仿佛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他走入房间内,微皱了一下眉头,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腐臭的味道。展昭顿觉胃口好似被一大块棉花堵住,刚刚吃过的午饭是上不来下不去。想想中午翎儿请的海鲜大餐,此时的感觉让他大煞风景
这南侠当真不是一般人物,强忍着恶心,硬挺着来到那具尸体跟前,说也奇怪,这具尸体周围那种腐臭的味道似乎减淡了许多。包拯等人也已经相继进入屋内,见到是开封府的官员前来,那仵作稽首行礼,他的身上还沾着紫黑的血迹:“大人,您看”。顺着那仵作指引的方向,包拯等人望去,是一具惨白的尸体,通身寒白无色,虽为男身,死后的肌肤却犹如少女般凝细,隐隐的还透着亮光。让人胆寒的是,这尸体面部当真与那侍卫形容的丝毫不差,从眼耳鼻等处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但此时已经干涸,似几条毒虫爬在上面,死状极为恐怖。若是心理承受能力较差之人,恐怕早已晕厥。
展昭细细打量着这尸身,发现除几处小面积的黑淤之外,竟无半点伤痕。那英气十足的脸上,剑眉紧拧带着疑虑,乌黑的眸子没有了温软莹玉的温存,却泛上寒江般的威凛:“致命伤在何处?”尔时,明亮的眼睛里掠过一缕同情。那仵作有些迟疑,低声回话:“大人,属下查过,不曾发现有致命伤处。”
“没有致命之处,为何死状却如此恐怖?”他语气中夹杂着不满,隐约想要发怒。一旁的包拯看在眼里,觉得眼前的展昭与以往大不相同,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的少年,少了些许稚气倒平添几分成熟,而那眉宇间居然流露出丝毫的王者之气。包拯也不吭声,静静等待着,看他接下来要如何处理。
展昭绕着尸身仔细的观察了一圈,示意仵作将其反转过来,将背部朝上,继而再屏气凝神反复查看了一遍,并让仵作详细检验了尸体内脏及各处骨节,确实没有伤损之处。他站在那里,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下想:难道自己真的错怪那仵作了?但是,但凡死亡之人必有死因,怎会没有伤处?摸了骨,也开了膛,外表更没有破损,这是怎么回事?。正苦思冥想着,他目光停留在尸体的头部,突然想起什么,对那仵作命令到:“将头发全部剃掉。”白净的脸上闪现自信的神色。
那仵作不敢怠慢,不多时便将那尸体的头发剃的干干净净,不留丝毫。只听仵作突然喊道:“大人,你们看!”声音带着惊喜,惹得在场之人全部围了上来。朝着那仵作指点的地方找去,在尸体的哑门、完骨、风池、天柱几处大穴均有针孔般大小的血点。想必应该为针状暗器所伤。
展昭抬起头朝包拯和公孙策看去,二人正不约而同的朝他笑颔着,是肯定,是赞赏,是佩服。这年轻人纵然内敛也会有血性,以往官场行事,似乎隐忍的过头,现在那灵魂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正渐渐的表露出来,似乎是受人影响。见找到了致命伤,展昭心中释怀,松了口气,柔软而温润的眼神又重新回到明澈的眼中。后面的事情还是交给包大人处理比较妥当,想到这里,他便向后退了一步,让了让位置。包拯知道展昭的意思,走上前去,不错眼神的盯着那些血点:“公孙先生,以你之见,是被何物所伤?”
“大人,学生不才。”依旧是淡然处之的笑容,依旧是儒雅的姿态。
“哦?竟会有此等之事,就连公孙先生也无头绪,看来此案当真棘手。” 声音虽然平稳,表情却更加凝重。包拯的威信指数确实很高,仅此一句让在场之人,就连展昭在内无不显得忧心忡忡。而公孙策依旧面持笑嘕,轻抚羽扇:“大人,也不完全如此,依学生之见,凶器定当阴寒无比。”
“先生有何依据?” 包拯赞同似的点点头。一旁没有吭声的展昭似乎也想知道原委,一双秀目谦柔有加,就像一个正在听课学生。
“回大人”公孙策答道:“一般情况,七窍流血无非在身死之时,或毙命不久,死后之人不久便气血停辍,更不会有血液流出。此具尸体却是在死后九天出现此症状,想必应该是死时血液瞬间冷凝,待寒毒散化,败血膨胀而出。方才展护卫也曾让仵作查验过内脏和骨骼,并无中毒迹象,这血液呈黑紫色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寒气瘀结。”言罢,他轻抚胡须,神情稳浃,惊骇之事却被轻言细语的带过,让人实感佩服。
“这世上当真有此种阴寒之物,居然能在尸体体内停留近九日之久。”虽然公孙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包拯仍有疑虑。
“大人”展昭接过话来,若有所思的说:“刚看此尸身,展昭也是疑团满腹。看现在看来,公孙先生所言不虚。那些一并带回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只有这具尸体似乎完好无损。虽为男身,死后肌肤竟然如此凝细,想必这凶器当真阴寒之极。看他伤处均在头部要穴头,且有多处针孔,应该是中伤多处所致,若是仅仅伤及皮下,或一两处,展昭料想,瘀滞的症状应该会轻些。”
“恩,所言极是,此人乃是大内高手,若是不好对付,匪徒也不会使用此种特殊的凶器,留下蛛丝马迹。但是这凶器恐怕已经不好查询……”包拯略有失意,叹了口气,但马上又恢复到坚定的神色。
“也许……有一人知晓。”展昭似有不便,看了看一旁的公孙策,见他冲着自己含笑点头,仿佛示意不要有所顾及,他这才放心,接着说道:“此人应该是白玉堂的乳娘,江宁婆婆。”
“展护卫,你为何做此猜想?”
“早些时候,因为在下与白玉堂小有芥蒂,婆婆为了让我二人能够冰释前嫌,互相配合,曾用捆龙索将我们捆绑在一起。这捆龙索不怕火烧、斧砍,只有被捆两人同心协力方可打开,实属奇物。属下猜想,涉及此案的怪异之物,想必江宁婆婆可能略知一二。”
“恩,不无道理。若是这样,展护卫,你速往陷空岛前去打探。”
“属下领命,即刻前往。”
展昭拜别包拯和公孙策等人,出了义庄,他飞身跨于马上,策马疾驰而去。一路上春色怡人,展昭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这边有紧急任务,那边还有一人正焦急地等着他回去,都说猫有九命,此时哪怕能分身成两命也可。
工作恋爱两不误,御猫,我们倒要看看你如何做到……
“怎么还不回来啊?”赵翎在开封府后堂不安的踱着步子,不时的朝屋外张望着。一旁的张龙赵虎几乎都快被她转晕了。
“公主,查案子是这样的,有时候展大人好几天奔波在外,都不能回府呢。”张龙看见公主焦急的样子,安慰的说道。一旁的赵虎,给他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就不要再添油加醋了。
“不行,我去看看。”说着,赵翎便要跑出房间。
“公主,您还是在此休息,待属下前去门口迎接。”看来这开封府铁铮铮的男儿们还都有怜香惜玉的情怀。
“也好”赵翎点了点头,想起方才那侍卫说的话,她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也不知道展昭见到那尸体时会有什么反应。这开封府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来的,想到这里,她便不由的佩服起来。
张龙来到开封府大门口,四下张望。不多时,只见展昭由城西而来,显然刚从义庄回来。见到张龙站在门口张望,他神色有些焦急,勒住马匹,问道:“公主呢?”
“公主让属下在此等候,她人正在后堂等你呢!”
“我即刻启程前去陷空岛,时间紧迫,争取今夜回来,你代我告知,叫她不要等我。你二人定要亲自护送她回去,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她我去了哪里。”
“恩,放心吧大人,属下知晓。”张龙心下不解,这展大人还挺神秘。
展昭点点头,言罢调转马头,朝陷空岛方向而去。
张龙刚要转身回府,迎头撞上赵翎。这丫头见张龙出去了一会儿没有回来,实在坐不住了,便跑了出来。
张龙将展昭的话跟她重复了一遍,这下赵翎当真急了:“他去哪儿查案了?”
“这……”
“说话啊!”
“……”
“你不说?那臭猫不让你说的?好!”只见赵翎从怀里掏出一件金灿灿的东西,举在手里:“这是先帝的金牌,本公主命你说出他的去处,否则,就是欺君!”
“……”
“还是不说?你以为帮他瞒着就没那臭猫什么事了?好!我连他一并治罪!”
“启禀公主,展大人去了陷空岛。”听到公主连展昭也要一起治罪,张龙终于开了口,自己被罚是小,怎么能牵连到展大人呢?
“陷空岛?”赵翎一边说着,手里举着金牌,眼睛却四下张望。突然眼前一亮:“你不要跟来哦,这是命令!”言罢便朝着街头跑去。
张龙站在原地,走也不是,追也不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公主离开,心下寻思:怪不得展大人不让我透露他的行踪,这公主当真刁蛮的很。这下可怎么向包大人还有八贤王交代啊?想想刚才,他俩是前后脚的离开,这公主应该会追上展大人的。有展大人在,也不必担心公主的危险,还是等包大人回来再商量对策吧。想到这里他倒有些“同情”起展昭来了。
张龙,那小公主用的激将法,她哪里舍得罚那只猫儿呢?倒是你啊,向她透露展昭的行踪,让她追了去,对于那只猫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惩罚”呢……
展昭出了城门,策马飞奔,卷起潇潇尘烟。心里却寻思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劫镖,杀手,尸体,救下的青年,恶少……恶少?
想到那恶少,他不由得想起一个人:翎儿……翎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或者现在,早就已经把他骂了千百遍了……唉!
他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放心不下,不觉中放慢了速度……
就在他恍惚间,听得身后似有马蹄声渐渐逼近,展昭警觉的回头去瞧,朦胧中见一人骑于马上,正朝他疾驰而来。他稍稍稳住“踏晖”,隐约识得来者是个女孩。待定睛一看,那女孩除了赵翎还能有谁。
她怎么跟来了!正想着她呢!不会眼花了吧!
展昭手上一紧,突然勒住马匹,那良驹猛然抬起前足,向空中长啸一声便停了下来,口中喷薄着热气,不安的在原地踏着步子。若非他武功高强,恐怕此时早已跌下马来。
纵使惊诧,见是公主追来,也不容多想,没得踏晖站稳,展昭便跃于马下,心中是叫苦不迭。千叮咛万嘱咐的告知张龙,不要对她说出此番去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都能追到这里。把她送回去,她肯定不会罢休,若是带她去陷空岛,定是个话柄,会被那老鼠讥讽一番。正在他思绎着如何哄这女孩回去,赵翎已经来到跟前。原来,先前白玉堂救得太子,“陷空岛”这三个字早就在宫里传开,从宫女太监们口中,这小公主也听得一些关于陷空岛的事情,去那儿的路倒不难辨认。
“吁……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回来吗?我在开封府后堂等你,你这是回哪去啊?那个方向不是回开封府的,展大人!” 她骑于马上,嘴上是喋喋不休的笑嗔。
“我……公主恕罪,属下奉包大人之命前去查案。”展昭立于马下,听她话中有刺,赶忙行了一礼,心中暗暗嘀咕:千万不要跟去,千万不要跟去。
“查案好啊!多有意思。”她倒来了精神,先前听到义庄尸体的那种恐惧,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她看来,跟着展大人,定能化险为夷,什么恐怖的事情也变得不恐怖了。赵翎轻快的从马上跳下,直接落在展昭面前,一脸笑欣欣的表情:“早就听说‘开封府,多睿智’,让我也见识一下,你展大人是如何的足智多谋!”
天哪,她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谬彩虚声?展昭此时是气也气不来,笑也笑不出。愁眉蹙额,嘴角却扬着弧度,眼神里带着笑态,那表情有趣的紧。
赵翎见他这个样子,捂着快要笑疼的肚子,上前一步,拍着他的肩膀:“你这个样子,好可爱啊!哈哈……”
似乎是被她悦耳的笑声感染,展昭偏过脸去,“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顿了顿又扭过脸来,敛了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说:“公主,这查案子,怎么能带着您呢?”
“展昭,你是不是忘记曾经说过的话了?都说了叫我翎儿,翎儿,翎儿……”
这几声“翎儿”是一声比一声大,要是换做白玉堂,早就捂着耳朵大叫了,这展昭倒是眉头微皱,却是一动不动,任由公主虐待他的耳朵,当真要佩服他的忍耐力。这展昭还真是中规中矩,怎么教他,那舌头就是转不过弯来。其实在心里,他早已把这两个字不知道说上多少回了。
看见他闷不吭声,赵翎撇起小嘴,摆摆手:“好,好,展大人,你忙吧,我走了,后会有期!”转身便要离去。
“哎!”展昭上前,匆忙将她拦住,最怕的就是这招,明知道她这是激将法,让他就范,还不能让她这样走掉,不光失了臣子的职责不说,要是不给她台阶下,即使送她回去,没准回头又跑了,玩起捉迷藏,还不如将她带在身边,等办完事回来,也好送她回宫。
展昭,这个想法要是让白玉堂知道,肯定会这样说:“猫儿,我看你是私心更大吧?”
“想通了?”赵翎挑挑纤眉,掩饰不住得意的神色,将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笑道。她知道,这招是百试不爽,那小子是百依百顺的。面对危险,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南侠,在她这弱小女子面前,当真乖巧的像个小猫。
看着展昭面露难色,赵翎心中倒有些不忍,便挑着眉头,看着他,眼神好似潋潋水波弄月,秀目犹如芙蓉花开。
见她满是我见犹怜的样子,他的矜持,再一次被彻底瓦解,原则荡然无存。那个曾经“大言不惭”的说,“展某只认公理,不识时务”的展大人,现在倒要自扇嘴巴。这个自开天辟地以来最纯真的“美人计”,恐怕是孙子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拜托,拜托!”她请拉着他的衣角,脸上满是精乖,水灵灵的眼睛透着娇媚。
又一次的瓦解,又一次的荡然无存。
被她这么磨着,展昭没有办法,心中一软,便应允地点点头,眼波好似一潭泉水,映着她的身影。动一动眉间,碰到那潭清泉,她的身影激荡开来,涔涔的朝他心中流淌……
“我们走吧”她拍着小手,粲然一笑。
展昭却摇了摇头。
”怎么?你反悔了?”眼见着那小嘴马上要撅起来了。
“不是,属下的意思是,不要骑那马了,陷空岛离这里不算很远,咱俩同乘一匹就好。”他显然有些脸红。
赵翎先是一愣,但马上忙不迭的点着头,蹦蹦跳跳地来到踏晖跟前,拍拍它坚实的屁股:“劳烦你了。”白皙的小脸此时粉嫩的像个花苞。
展昭轻轻的将赵翎托于马上,没等她回过神,便坐在了她的身后,伸出双手握住缰绳,将她揽在臂弯之中。赵翎的心怦怦的跳着,脸上有些发烫,没想到他会做这种决定。
她哪里知道,为了方便保护她,展昭与她同乘一骑,坐在身后,若有危险,不但可以帮她抵挡身后的偷袭,也能从前方察觉异状,随时抽身。
“公主,抓紧了。”展昭催动缰绳,脚上用力,踏晖便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不是说,叫我翎儿吗?你不改口,我以后不理你了!”
“翎……翎儿,不要讲话了,小心吃风,肚子痛。”
赵翎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含羞一笑,这人当真心思细腻……
有诗为证:
冰肌隐透玉雕琢,
风流儒雅亦吾师,
眼波才动三生筑,
虹光一凛刻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