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和宫主私奔了（穿书）》镜里秋

89、真相（1）

　　云无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瞬间扭头看向女人，疑惑、怀疑、但从内心深处来自对甜甜的信任让她开始动摇。

　　云度月懵懵懂懂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切换，内心不安的小鹿到处乱撞，不好的预感怀揣着强烈的恐惧让她一度失语。

　　身后的北兆国师和莫家家主听闻此纷纷警惕地看着女人，打了个手势让周围人时刻准备出手，两人都没有真正见过那女人的脸，一时间也无法确定花添雨话中的真假。

　　“画宫主，不对，我应该叫你画楼主才对吧。”花添雨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看向黑袍女人，不放过她一个动作。

　　可是女人没有回应，反而将目光投放到平静的海面上，似乎她等的东西从这个方向而来。

　　见女人不接招，花添雨缓缓道：“你能够使用真气，刚才你出手拦莫家主下意识的动作是出剑，明明用魂力就能将他压制住，却要出剑，据我所知，魂力者鲜少用剑，魂力并不能作用于剑上，但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只会花架子。”

　　一声轻笑从女人嘴里溢出，配着嘶哑的嗓音有些可怖，让人头皮发麻：“你自己不觉得这个理由牵强吗？谁说魂力者就不能用剑杀人了？”

　　说着，女人举起楼心剑放于眼前，视线透过红色魂丝注视着。

　　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花添雨又揭出另一个疑点：“照你所说，幻境应该是造出来的，并非由我心生，而百年前我入的幻境中的场景，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只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说的没错吧，画楼。”

　　只有探查她记忆的画楼知道她曾经的真实生活。

　　这一次，女人终于舍得直视花添雨了，破锣的嗓音却很平静：“你怎么确定不是画楼告诉我的？”

　　闻言花添雨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断重复着：“哈哈哈哈，五十三重楼，五十三重楼......”

　　“我早该想到的，”花添雨盯着女人，目光锐利，语气嘲讽，“先知令，这世上哪来的先知，那不过是你经历过一遍的事罢了。”

　　只要想通了一个问题，其余的问题便迎刃而解，花添雨不由得佩服画楼，一个人便将这天下玩弄于股掌之中。

　　云无心早已惊讶，经花添雨点破后看向那女人的目光满是探究，那身影越看越觉得像师尊。

　　花添雨勾勾唇：“让我猜一下你的目的，你也是魂穿回到了几百年前，创立了五十三重楼，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想要扭转历史的车轮，阻止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者说最终目的是拯救百花宫？但是你失败了，于是还想魂穿回去，我的身体便是你进行魂穿最好的容器。”

　　女人笑了笑，可那大笑声从她嗓音传出却让人惊悚，她不再伪装，伸出白皙的手勾掉脑袋上的兜帽，一张脸显现在众人眼中，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半张脸上布满了烧痕，像蚯蚓一般在脸上扭曲，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眼角因为高度烧伤而露出白肉，周围泛红，另半张是众人格外熟悉的脸，那张属于画楼的脸。

　　“师尊！”云无心和云度月同时惊呼出声，目光不忍地触及到她脸上那一大片烧伤。

　　“你！”北兆国师像是受到了深深的背叛，一手颤抖地指着画楼，没想到自己身边竟时刻伴着一条毒蛇。

　　画楼冲北兆国师勾了勾唇，在那张满是烧伤痕迹的脸上格外恐怖，“还是要谢谢你时刻给我提供她们俩人的信息，本来你不用死得这么快，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国师听了脸色大变：“不，不，杀了她！杀了她！”

　　国师慌乱的手乱舞着，大吼着周围暗卫上前杀掉画楼，却不见他们有半点动静，明白他们都被画楼控制住，心瞬间跌进了谷底。

　　如果说国师对云无心的恨有十分深，那他很清楚，画楼对自己的恨得往上翻几倍不止，他可是当初带人去灭了画楼整个门派的人！

　　“现在可不是你当初一呼百应的时候了，留你这么久，你知道我有多想杀掉你吗？”画楼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低语，一点点入侵着国师的大脑，让恐惧遍布全身，“不过我不会让你就这么容易地死掉的。”

　　红色魂丝无声地从他七窍钻入，片刻后只见国师翻起白眼，全身不断抽搐着，痛苦的□□不断从嘴角溢出，这时他才真正开始后悔。

　　玩火终将自焚。

　　周围被灵魂压制住的暗卫大惊失色，见着在痛苦中不断挣扎的国师，莫家主有些后怕，片刻后便理清了自己的立场：“楼，楼主，当年战役莫家并未参与，若楼主有需要，莫家上下定为楼主竭尽全力！”

　　画楼看着莫家主，眼神隐晦不明，良久后开口道：“我要你宅院一用。”

　　莫家主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处理完这边，画楼这才扭头看向花添雨：“你很聪明，不过有些事你猜错了。”

　　“哦？”

　　“我不是魂穿，一起跨越时空的还有我的身体，不过这具身体不适合再次跨越时空了，所以我需要你。”画楼对自己的目的不加丝毫掩饰，坦然地迎着花添雨的目光。

　　“师尊,不......”云无心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自己最敬爱的师父竟然想要夺走自己最爱的人，“那甜甜的灵魂......”

　　“会魂飞魄散，”画楼淡淡说着，“不过夺舍的过程需要你完全自愿不能有反抗。”

　　“魂力者的夺舍很麻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一切都需要在你完全自愿的条件下进行，否则我们俩都有魂飞魄散的风险，不过我救了你那么多次，让你的魂魄得以凝聚成完整的一个，你应该报答我的吧。”

　　花添雨不置可否，她确实在百年前救过自己两次，但听她这意思，自己灵魂穿越这事她也参与其中了。

　　“我身上的毒！”花添雨幡然醒悟，她原本的灵魂是残缺的，是画楼一步步引诱，让她得以将自己的灵魂聚集完整。

　　“我下的，是蛊。”画楼淡淡开口，就在她开口间隙，一朵黑花无声地从她胸口蔓延上脖颈，又很快消失，时间很短，但云无心还是捕捉到了。

　　“看来这蛊你已经解了。”蛊毒出来的瞬间见花添雨没有丝毫不适，画楼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话等她夺舍后就不用费力想法去解蛊了。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太阳已经落下海平线，留下一池火红，众人才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你来了。”画楼的视线一直注视着海平面，看着远处驶来的小船，平静了几百年的心终于开始有活力地跳动起来，对之后发生的事满是兴奋。

　　“谁？”

　　被画楼魂力压制住的四人无法扭头，自然看不见来人，不过没过多久传来的熟悉声音让四人明白过来。

　　“你要的东西。”随着身后传来的说话声，还有一阵叮叮当当铁瓷相撞声。

　　“简醉影？”四人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是她们才分别不久的简醉影。

　　“你来得太慢了。”画楼有些不悦，看了一眼简醉影手里的东西。

　　今夜乌云厚重，牢牢遮住了空中圆月，吹来的风有些冷，让人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众人回到莫家宅院中，花添雨几人才看见简醉影带来的是什么。

　　——九星灯。

　　莫家宅院中，花添雨和画楼盘腿对坐，还未点燃的九星灯放在两人中间，两人周围地面上被画楼画了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咒，掺杂的朱砂闪着诡异的光。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配合？”花添雨满脸不屑，她不相信不惜穿越百年都要拯救百花宫的画楼会用伤害自己徒弟云无心的方式来威胁她。

　　回答她的是一声尖锐的刀剑出鞘声，伴随着云无心的一声痛呼，画楼用事实证明了，她敢。

　　“你！”

　　“师尊！”

　　花添雨和云度月错愕地惊呼，不敢相信画楼真的动手了。

　　出鞘的楼心剑直直插进了云无心的肩膀，带出的鲜血喷洒在地面和旁人衣角上，她很快惨白了脸色，半个肩膀都被血染红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话从她嘴边溢出：“师尊......”

　　不过画楼却是充耳未闻，她心中一直都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师尊，当初百花宫遇袭，她明知很危险依旧让云无心去敌营中下毒，甚至在最后关头她也能不顾百花宫的安危而回到风青身边，也是这样才和风青一起遭遇了天雷，当她再次睁眼时便跨越了百年回到了过去。

　　云无心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因为疼痛而面色惨白，但比起心中的痛来说，身上这点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从小敬爱的师尊，那个严厉但不失温柔地教导自己的师尊，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伤她。

　　“我想有一点你搞错了，”画楼缓缓开口，讥讽地看着花添雨，“五十三重楼的先知令不是为世人而出，也不是为百花宫而出，只为了一个人，水风青。”

　　“水风青？为了救水风青？那为何你身体穿越回以前不将水风青带走，这不是一了百了？”

　　意识到目标即将达成，画楼心情不错地开口解释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惜的是，当我穿越回去后，每次试图靠近风青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痛苦到陷入昏迷，我实验了很久才明白，两个相同的人不能出现在一起，也就是说穿越后的我不能和本来就在那个时代存在的我距离太近，而我跨越到的那个时间，我和风青已经在一起了，我便无法靠近。”

　　她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有再见到风青的脸了，久到她都要忘记那张自己深爱着的脸是何模样，只有在梦中才能模糊地感知到。

　　“还有什么问题？”为了让花添雨待会儿能配合自己，此时的画楼显得格外有耐心。

　　见花添雨沉默不语，画楼冲简醉影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上前点烛。

　　自从再次见到几人后，简醉影始终没有说话，不敢去看花添雨的眼神，她划燃了火折，开口对花添雨说了再见后的第一句话：“她就是父亲曾经和我提过来天蚕客栈点九星灯但是一次都没有点燃的那个人，九星灯可以让灵魂穿梭时空。”

　　记忆好像倒回了几百年，久到那段去云郁的记忆都要从画楼的记忆中消失了，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待到最后一盏灯时，简醉影停住了，站直了身体，一张脸紧绷地看着花添雨：“对不起，阿默的灵魂在她手里。”

　　花添雨很快便了然了，探查过她灵魂的画楼自然知道简醉影最在意的是什么，要拿什么威胁她才有用。

　　最后关头，画楼再次确认道：“花添雨，你可是自愿被我夺舍？”

　　花添雨沉默不语，一声闷哼从她身侧传来，原本插在云无心肩头的楼心剑径直在肉里转了个方向，将本就贯穿的伤口弄得血肉模糊。

　　“你住手！我愿意，行了吧！”花添雨急忙出声，心中将画楼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

　　“不要！”云无心痛苦地出声阻止，但身体因为楼心剑魔气的不断入侵而抵挡不住软下来半跪在地上。

　　画楼无视云无心的痛呼和云度月的抽泣声，看向花添雨，“我的残魂在我完全夺舍后才会让海冬和楼心解脱控制，如果你不好好配合的话，这屋里今晚谁都活不下去，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话，我会帮她们解决掉莫家的人，让她们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仪式一旦开始便不能被打断，否则我们俩都会魂飞魄散，”画楼似警告地看着云无心，最后扭头看向简醉影，“柯默的灵魂我放进海冬的识海中了。”

　　吩咐好了一切，画楼再次看向花添雨，双唇颤抖着说道：“开始吧。”

　　在火光即将点燃九星灯的最后一刻，花添雨淡漠的声音传来：“因果轮回，你觉得你改变历史了吗？你觉得你改变得了历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