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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背后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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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她们三人都见过的脸。
“国师!?”九歌震惊。
此人正是北兆国师,当年组织围攻百花宫的人,云无心死都不会忘记的人。
这百年来,云无心对当年攻击百花宫的人都做出了报复,唯独漏掉了一个人,北兆国师。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以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当年那场战斗中,却没想到如今还能再见。
作为北兆公主的九歌自然也认识国师,但她的认识也止于百年前那场围攻百花宫战役,她也以为国师死在了百年前,却不想国师和莫家还认识。
“是不是很震惊为何还能再见到我?”国师阴冷地笑了笑,“那还得多亏了你云大宫主啊,当年断我双腿,阻我真气,这百年来我再也无法行走,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国师府,就因为你当年下的毒,现在我体内能调动的真气屈指可数,要不是我能和她联系,北兆国主早就弃我了,哈哈哈哈哈——”
一声阴森可怖的笑从国师嘴里冒出,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同时,一个疑惑自众人心中冒出,能和“她”联系?“她”又是谁?
“还有你,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你的父皇可真是过河拆桥的一把好手,用完就将我像垃圾一样丢掉。”转过头,国师阴恻恻地看向九歌,顺手从暗卫手中拔出长剑,冰冷的剑身贴着九歌白皙的脸颊,利刃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上下滑动。
果然,听到此话的云度月猛地转头看向九歌,目光中满是不确定。
却没想九歌也冷笑一声:“对,你说得没错,但是你别将我和他混为一谈,我宁愿不要北兆公主这个名号。”
国师吃惊地看向她,盯着她的双眼看了很久,确定她不是为了讨好身旁的人而说出的气话,旋即便笑了笑:“怪不得你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偏偏要一个人出宫。”
“你......”
不待九歌再次出声,国师就打断了她,面上极其不耐烦:“行了,别废话了,把她带走单独关起来。”
却不想他的手指向了花添雨。
“当年伤你的是我,和她有什么关系!”云无心大吼,眼底的魔气盘旋着,周身真气外放,差点让禁锢她的人失了手。
脚边的楼心剑更加剧烈地抖动着,剑身的魔气越来越浓郁,成了一片压在众人心头的乌云。
国师眼皮不安地跳动着,这一幕熟悉的场景从记忆深处苏醒,跨越百年刺激着他的大脑。
“不好!快退!”国师大喊一声,在楼心剑飞起瞬间被暗卫抱着后退十几米。
变化来得很快,莫家家主来不及后退,所幸被暗卫护住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却也因为魔气入体而吐出一口鲜血。
但周围来不及退后的人就惨了,楼心剑快到极致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须臾间便划过一众人的脖子,刀口很利落,都是致命伤,让他们的身体无骨般滑落。
在空中飞速划过一道弧线的楼心剑只在海冬面前停住了一秒钟,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才止住了对她的绞杀,但浑身的魔气依旧对海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只见她痛苦地皱眉,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灵魂像是受到了重创,她这种由大自然而生的精怪最怕的便是魔气了,却意外地让海冬眼神清明了几分,但依旧被人控制着。
变化来得很快,快到花添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局面便完全扭转了。
楼心剑稳住身形凌空立在云无心手侧,却迟迟不见她抬手来握。
“怎么回事?”同样无法动弹半分的云度月疑惑道。
花添雨眉头始终皱着,没有一点放松的神情:“魂力者,还有一名比我更强,甚至能轻易控制海冬的魂力者。”
“啪啪啪——”远处,国师拍着掌,“真聪明,难怪她点名要你,不惜费这么大的力气。”
“要我?”这次轮到花添雨惊讶了,旋即勾唇冷笑,“我倒是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让你们这么看重。”
国师:“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眼见场面再度僵住,四人无法脱困,莫家暗卫又无法突破楼心剑的保护,一道身影终于显现,自大后方凌空而来。
那人全身都被罩在斗篷里,一张脸隐于兜帽后,完全被黑暗笼罩,让人看不真切,脚步虚点落于海滩上,却没有完全着地,只斗篷边缘的绒毛堪堪擦过沙石,让那人看起来比云无心还要高半个多头。
楼心剑一见来人便更加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一个影子在剑身中叫嚣着要出来。
一道道红色的丝线自黑袍人体内向外蔓延,将她笼罩着一个红色的虚影中,红黑相间竟有一种肃杀的美。
一只手慢慢从黑袍中伸出,那只手细长,指节凸出,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女人的手,皮肤很白,白到近乎透明。
神奇的事发生了,在女人伸出手的瞬间,楼心剑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安静下来。
“师姐!”云无心和云度月两人同时出声,却也阻止不了楼心剑缓缓飞向女人,最后被她牢牢握在掌心。
魔气与红色魂丝在手掌与剑柄相接处不断缠绕,偶有“嘶嘶”声冒出,是魔气灼烧着魂丝,但女人始终没有松手,最终爆发出更强大的魂丝慢慢将楼心剑包裹起来,红色的球形中是楼心剑不断挣扎的身体。
花添雨看着女人皱眉不已,随着红色魂丝显现,这是一道格外熟悉的气息,是她前不久才接触过的,疑惑、不解、怀疑,心中冒出万千思绪,一道道线索浮现,却怎么都抓不住关键的线头。
直到莫家家主说了一句:“不愧是楼主,这等功力怕是没有谁能是对手。”
“五十三重楼!?”花添雨惊叹,可又有更多的问题浮现。
“百年前那场百花宫战役中,云无心奉命下山下毒,我为救她而受伤陷入昏迷不醒那一次,是你让我陷入的幻境?”花添雨虽一字一句问着,但心中已有九分确定。
黑袍女人没有说话,花添雨却死死盯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众人以为她不会说话时,一道沙哑尖锐的声音从黑袍中传来:“不用谢,云无心杀你一次,我让她还你一次。”
女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受过重伤,出口的语气异常冷漠,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出口的话却让人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并不知道这一茬的云无心疑惑地看向花添雨。
开口说过话的女人似乎开始变得健谈,冲着云无心说道:“你当年给了她心口一剑,我让她在幻境中也杀了你一次,让她也体会一次爱人死在自己怀里的感受。”
在场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是变态吗?!”云度月惊呼出声,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黑袍下的头好像动了动,目光透过黑暗看向了云度月,很快又移开。
但花添雨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当年如果没有那一刺激,她可能很难再醒过来,那件事更像是给心跳停止的人一道电击,让她的灵魂再次有规律地跳动。
五十三重楼身上有太多的疑惑。
北兆国师倒不在意她是不是变态,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如果没有必要,他一点都不想有交往,身旁的莫家家主并未和她接触过,倒是不怕死地上前问道:“楼主,这花添雨你捉住了,那云无心我们便带走了。”
不等女人回话,莫家家主便有些急不可耐地上前就要带走云无心,也只有这时无法动弹的云无心他才敢上手。
却不想被魂丝包裹着的楼心剑被女人举起,横在了莫家家主面前,灵魂的威压瞬间释放,让他动弹不得,痛苦地颤了颤身体。
花添雨却看着她下意识举剑来拦的动作沉思着。
“等。”女人似乎不想和他说话,只出口一个字。
身后的国师也打住了想要现在就杀掉云无心的心思。
等?
花添雨和云无心相互对视一眼,不明白她话中等的是什么。
“喂,”花添雨轻佻地挑挑眉,要不是身体动不了,她甚至想抱胸抬下巴,以示自己的不满,“你要我这个人,总得给个理由吧,我和你无冤无仇的,连一面都没见过。”
女人长久都没有回答,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回答时,终于开口了:“我要你的身体。”
花添雨:“哈?”
被现场挖墙脚的云无心:“?”
周围人一脸看热闹地看着快要被戴绿帽的云无心。
女人好像也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再开口解释道,不过这话从那破锣似的嗓音中说出更显恐怖:“夺舍,我要你的身体,你的这具身体经历过灵魂的穿越,不但没有受损,每一次竟然都让灵魂得到了淬炼,这是一个很好的容器。”
花添雨心中涌起翻天巨浪,喃喃道:“每一次?但夺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要不然你为何不早点行动。”
女人没有否认:“对,需要在你完全自愿的条件下。”
所以......
女人的视线慢慢移向云无心,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骨寒。
“你在威胁我?”花添雨心头一跳。
“对。”女人说得正大光明,一时让人有些哑语。
花添雨不敢置信地盯着,试图看透那隐藏在兜帽后的脸上是何表情,能说出如此狠心的话。
花添雨一字一句重重道,语气显而易见地带上了怒气:“她可是云无心!”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花添雨,不明白一直冷静的她为何突然爆发。
花添雨重复着:“她可是你的徒弟云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