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和宫主私奔了（穿书）》镜里秋

90、真相（2）

　　没有人再回答花添雨的提问，伴随着云无心痛苦的喊叫，花添雨陷入了昏迷。

　　五光十色的光线不断闪着，让花添雨不耐烦地伸手去遮挡眼睛，却发现这根本就无济于事。

　　卷翘的睫毛轻眨，花添雨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周围密布着五颜六色的线条，从她身体中穿行而过，让人眼花缭乱。

　　花添雨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意外地能清楚感知到时间从身边流过，时空像是被二维化了，拉伸在她眼前。

　　“云无心？画楼？”

　　可惜没有人应她，甚至听不到一点回音。

　　对于花添雨来说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对于莫家私宅中的那群人来说，时间只不过才过去了不到一秒钟。

　　在这一秒钟内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海冬，她清晰地感知到原本压制自己的强大灵魂正在抽离，自己的灵魂原本因为楼心剑的攻击而稍有觉醒，此时待到那压制她的灵魂一减弱，她便很快挣脱出来。

　　“花添雨！”海冬惊呼出声，引来云无心四人的侧目。

　　她稍稍费了些力，便解除了画楼释放在众人灵魂上的威压，但转目所及房间中央的两人时却沉默了。

　　白色和红色魂丝从花添雨和画楼两人身体中蔓延而出，将两人与周围空间隔开，强大的气息让人一靠近就感觉到战栗。

　　接着做出反应的是楼心剑，猛地从云无心肩头抽离，带出一条血线喷洒在空中，冲着海冬直飞而去。

　　魔气与魂力在空中交缠，发出骇人的嘶嘶声，海冬一边抵御着魔气的入侵一边试图唤醒楼心。

　　“等一下！”

　　随着简醉影一声惊呼，楼心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毫无生机，只余剑身魔气缠绕。

　　根本不用简醉影提醒，众人便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

　　原本在花添雨和画楼两人之间的九星灯突然之间全部熄灭，像是突然失去了星空的黑夜，黑暗笼罩在众人心头。

　　夺舍失败了？那花添雨和画楼的灵魂呢？

　　“这是怎么回事？！”云无心不顾肩头的伤口，惨白着一张脸冲上前去捉住简醉影的衣领，一脸怒意。

　　“我在九星灯瓷碗中放了点东西，”简醉影一眨不眨地盯着九星灯。“银蚕丝，九星灯原本应该用金蚕丝，能发挥它十成的作用，但是一旦使用银蚕丝便只能发挥一成的作用。”

　　但是不应该啊，就算她掺杂了些银蚕丝，也不应该全部一起熄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她们，画楼可是用柯默的灵魂做的交易。

　　简醉影看着云无心：“你和我很像。”

　　“她们俩......”云度月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中央两人。

　　只见花添雨和画楼周围空间开始扭曲，红白相间的魂丝开始慢慢变得透明。

　　“快退！”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楼心已经挣脱了画楼强加的束缚，从剑中幻化出身体出现在众人眼前，但显然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整个灵魂几乎透明，只能堪堪看见一个属于楼心的虚影。

　　“魂力要爆发了！快退！”海冬同样也察觉到了。

　　众人忙不迭往外跑，海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要冲上前的云无心给拦住。

　　不到一秒的时间，空间仿佛静止了，以花添雨和画楼两人为中心，百米范围内所有东西都瞬间化为灰烬，所幸海冬及时召出海之力形成结界才保住众人的命，但她却受到一次重创。

　　虚无的空间中，不断从身旁划过的光线瞬间静止不动，花添雨浮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才一秒钟的事，整个空间中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花添雨猛地回头，明明耳朵没有听见声音，但大脑却告诉她身后有人靠近的声音。

　　“画楼？”花添雨不确定地说道。

　　这是画楼的脸，但并非是刚才她见过的脸，而是百年前那张还未被雷劈过的脸，美如谪仙，透着清冷的气质。

　　“为什么？”画楼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

　　她说得很小声，让花添雨都听不太清。

　　“为什么？”

　　这一次花添雨终于听清了。

　　“你改变不了结局。”花添雨回道。

　　画楼猛地抬头，看向花添雨的眼神凶狠暴戾。

　　“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结局，你自己应该清楚的，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花添雨有些同情画楼，一个困在自己心魔中的人。

　　作为一个跨越时空的人，画楼应当很清楚无论她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这一切已经发生过的事是因也是果，或许她可以改变因指向果的线条走势，但怎么都改变不了因指向果的箭头。

　　“不！不会的！风青，风青......”画楼嘴里一直呢喃着水风青的名字，似乎这样能给她力量。

　　但花添雨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不断拉扯着她面对现实：“当你出第一个先知令，拯救第一个人应该就察觉到了，结果和你记忆中完全一样，或许你不相信地一试再试，但都逃不掉因果的轮回。”

　　“你不是神，不过是想要造神的人类。”

　　“啊——”怒极的画楼浑身魂力暴涨，冲着花添雨一挥手，但离体的魂力瞬间被这片空间吞噬，了无痕迹。

　　感觉到擦肩而过的死神，花添雨有些后怕，在这片空间中的画楼很强。

　　花添雨：“你不接受这也是事实，难道你就没发现百花宫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你记忆中的场景顺序是一样的吗？”

　　其实花添雨也不确定，有了画楼穿越后参与的百花宫战役的始终是否和百年前画楼穿越前经历过的一样，她在赌，但当她看见画楼脸上的表情时她便明白自己赌对了。

　　花添雨说得没错，就算画楼再不承认，五十三重楼为了救百花宫做的一系列事都精准地踩在了她当年身为百花宫宫主经历过的一系列事上。

　　她以为自己取代了五十三重楼便能改变很多事，却不知五十三重楼从来都是她所建立，她以为让五十三重楼的人插手百花宫是在救他们，却不知同样的事当年便发生了，她只不过是一步步走在历史的脚印上。

　　空间外，可怕的波动让这一片土地了无生机，云无心害怕地走进发向波动的中心，在看见两人胸口微弱的起伏后才吐出一口气。

　　“她们......”两个字仿佛便耗尽了云无心浑身的力气，生怕听见不好的消息。

　　“她们还没死，不过这状态和死也差不多了。”身旁的海冬捂着胸口，被云度月搀扶着，语气虚浮得让人听不太清。

　　“？”

　　“夺舍没有成功，但也没有让花添雨的灵魂消失，她们俩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就像是共生，但是却还有两具身体容器。”

　　“有什么办法？”

　　海冬低眸沉思，奈何记忆中并没有搜寻出结果：“我需要回去查一下。”

　　见云无心的脸色阴沉，海冬忍不住嘴贱：“喂，你不要这样一幅死了媳妇儿的表情好吗？花添雨还没死呢，就目前这状态来说她也死不了。”

　　云无心一个横眼瞪过来，海冬伸出右手飞快捏住自己的上下唇，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氛围倒是神奇地缓和了些。

　　“我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海冬看着画楼的脸，示意云度月扶着自己靠近，“这人不就是上次来淋浪海域把我打得半死结果还逃跑的人类嘛！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也记得她，”简醉影出声道，“曾经她来借九星灯，小时候远远见过一次，看到她的魂丝才觉得眼熟。”

　　“魂丝？”云度月回忆着画楼那血红的魂丝，脑海深处的某个地方突然被触动，“我记起来了！”

　　众人看向她。

　　“当年我回到百花宫，目睹到云无心入魔的场景，是师尊拦住了我。”

　　众人心情有些复杂。

　　“那现在怎么办？”

　　“等，”海冬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等我回来。”

　　海冬这一去便是三天，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于云无心来说却是格外煎熬。

　　花添雨和画楼两人周身还缠绕着透明魂丝，不敢轻易移动，云无心就这样盘腿坐在花添雨身边等了三天。

　　三天后，海冬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或者说带着一群精怪更为贴切。

　　云度月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奇形怪状的精怪，要么长着鱼鳍一样的耳朵，要么皮肤上布满了鳞片，甚至还有背上背着贝壳一样的东西。

　　再次见面的海冬俨然一副族中老大样，一张脸板着并不言语，抬手指了指从她离开就没有动弹过的花添雨和画楼。

　　长老们像是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纷纷围上前去，要不是云无心一脸冷意，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恐怕长老们都要和那端坐的两人贴脸了。

　　片刻后，长老捋着脸上的两根须子，惊叹地摇头晃脑：“真是从未见过这么怪的事啊。”

　　一听到这话云无心当即就要翻脸，好在海冬还算了解她的性情，及时出声：“说办法。”

　　长老得令点点头：“这两人的灵魂应该是绑定很久了，有很深的羁绊，这才导致两人如今的共生状态，办法也不是没有，共生嘛，要么是这一个灵魂打败另一个灵魂从那界面中出来，要么就是另一个打败这一个从那界面中出来。”

　　“界面？”

　　“对，她们俩的灵魂现在被困在另一个空间，灵魂是很强大的，强大的灵魂可以突破时空的限制，但这等违反规律的事会遭受到天罚，那女子脸上的伤想必就是天雷打的吧。”长老指了指画楼那半张毁容的脸。

　　“天罚？可是为什么甜甜没有遭受天罚？”云无心皱眉。

　　“笨！”长老斜眼眯了云无心一眼，感受到她不好惹的眼神后冷哼一声，“我都说了这两人的灵魂有很深的羁绊，这个人如果也进行过灵魂跨越时空，那另一个人会替她承受天罚，这就像养蛊一样，这个人是那毁了半张脸的女人的蛊，养蛊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老用了一个简单易懂的比喻，却让众人冷汗直流。

　　“那是不是意味着花姐姐从很早的时候便成为了师......成为了师尊的......蛊？”云度月有些别扭地用蛊来称呼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长老点点头，“这么深的羁绊，没有上百年怕是很难养成，不过养蛊也会有反噬的风险，这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上百年......”云无心回忆起了前几日师尊说的替甜甜聚集灵魂，那百年前遇上甜甜到底是偶然还是刻意？

　　“别废话了，你们想要谁活着醒过来？我们或许可以助一臂之力。”长老们摩拳擦掌，那个界面只存在于古籍中，如果今日能够得以一见，那便是终生无憾了。

　　想要谁活下来？

　　曾经在刀尖上舔血的云无心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等着自己。

　　她怎么都不会想要甜甜死，可若让她亲手杀死曾经敬爱的师尊她也无法做到。

　　想要谁活下来，这从未出现于古今难题中，但却让云无心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