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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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悦子用异能监视过一次，佩德罗就有意识地将自己隐藏在异能“监视”的死角中。所以她毫不意外，悦子会主动上门找她。
“好久不见，”佩德罗退后一步让悦子进屋，“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家吧。”
“是吗？”悦子随口反问了一句。她经过佩德罗走进屋内，轻轻拢起裙子，在沙发坐下，神态悠闲。随后看着站在门口的佩德罗，笑着问：“不给我倒杯茶吗？”
“你也不是为了喝茶来的，”虽然这么说着，佩德罗还是去厨房给悦子泡了壶茶。虽然她不爱喝茶，但是家里常年会备着些绿茶。
悦子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好。佩德罗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过一个抱枕在她对面坐下。
和悦子端正的坐姿不同，佩德罗只是随意地瘫在沙发里，她的视线偏向另一侧的书房，片刻后，像是随便找个话题打破沉默，她问道：“你来干吗？”
“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不行吗？”
“哦，”佩德罗平平地应了声，“不行。”
“小佩……”悦子看着她抗拒的模样无奈地笑起来。
“不行，就是不行，”佩德罗重复着拒绝，半张脸陷进了抱枕里，“我对你那些破事没兴趣。”
“我知道，谈论自己的事必须有节制。喋喋不休地唠叨只会令人厌烦。”悦子似是低低叹了口气，“我不能指望朋友有着同样的悲喜，就像我自己一样。”
这声叹息轻易击溃了佩德罗的防备，她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悦子，我是说……我很遗憾，对，我很痛心，但是……这不是，我是说，你应该……”
“哈哈哈，”悦子的笑声打断了佩德罗。她就那么突然地放声大笑，甚至站起来，肆无忌惮地笑着，“哈哈哈，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可笑了！”
过于惊讶的佩德罗：“悦子？”
“小佩，”悦子走到佩德罗面前，一把夺走她的抱枕，双手撑着把手弯腰弓身，盯住她的眼睛，“你在哪里？”
面对咄咄逼人的悦子，佩德罗反而冷静了下来，“一个优秀的魔术师可以把观众的注意力转移到任何她想要的地方。我一直在你眼前，只是你没看见。”
“你很少这样和我说话。”
佩德罗不想辩解，“之前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书]被异能特务科去封印保管。种田山头火留了一页[书]做研究……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她抬眼，好奇地问，“你现在不应该忙着找异能特务科的麻烦吗？”
“是的，是的，”悦子直起身，绕着客厅开始走起来，她近乎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没错，没错。”
高跟鞋尖锐的鞋跟击打着地面，发出急促的咚咚声，佩德罗微微仰头，视线随着悦子的身影移动，“你现在真像一个在陷阱里挣扎却无计可施的野兽。”
“因为我不能。我要顾虑大局。我要考虑后果。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悦子猛得转身看向她，焦灼而急切，“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我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别的替代品，不管多像，假货终究是假货。如果让那种垃圾以幸人的名义诞生，这是对他的玷污！我已经为此准备了近十年。我很小就知道，对，我一直都知道，”她像是找到了安抚自己的理由，语速开始减慢，“要抓到猎物，就必须要有耐心。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急躁。更何况现在还远远不是。小佩。”她轻柔地呼唤道。
佩德罗正专注地想着悦子是真的终于要疯了还是另有目的，猝不及防听到悦子如此温柔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刚刚的急躁已经荡然无存，悦子轻声细语地循循善诱，“我想制造一个奇迹。你不想看看吗？”
“你差点说动我了，”佩德罗说，“但是悦子，你说了这么多话，但事实上，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诶？是这样嘛。”悦子可爱地歪了歪头。
“门在那里。把你的那些监听器都带走。不送。”
“真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悦子并没有拆除监视器，而是直接离开了。
“理事长。”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助理山口主动接过悦子的包。
“把监视的人都撤了。”
“是，”山口立刻应道，忍不住好奇地问：“您心情似乎很好。”明明来之前不是这样的。
悦子此时心情着实不错，“偶尔发泄一下，感觉轻松了不少。”
……
佩德罗在确定悦子离开后，二话不说，直接拆掉了所有的监视设备。“真是厉害啊。”终于拆完所有的监听器后，她忍不住感叹，“她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语气轻佻地回答她，“这个是在你沉迷欣赏疯女人表演的时候，前一个是在你泡茶的时候。至于那个技术难度最高的，”说话的人十分自得，“那是我放的。”
“十分真诚地希望你们可以学习一下什么叫尊重隐私。”佩德罗头疼地说。她将拆下的监视器扔进垃圾桶后，转身看向来人，“太宰治。”
“毕竟谁能不好奇一个魔术师的秘密呢？”
“好吧，那请你看看风衣的左侧口袋。”
太宰治在她戏谑的视线里，将手放进口袋，这里本应该空空如也，可他却摸到了，“监听器？”
“嗯哼。”佩德罗愉悦地承认了。她心情颇好地拉开了客厅的窗帘，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沙发，茶几，茶杯，包括她与太宰治都被光明慷慨地照拂了，“今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并不会带来光明，”太宰治看了眼眯眼享受阳光的佩德罗，退后几步，冷淡地说，“它仅仅是太阳发出的射线，太阳内部永不停歇的核运动。它什么也不是，仅此而已。”
“也许你是对的，”佩德罗侧头看向退到阳光外的太宰治，柔软的栗发正乖乖搭在他白皙的额前，鸢色的眼眸冷淡而无聊地看着自己，“是我把光明给了太阳，用来交换阳光给我的慰藉。难道遇到阴天，我还要责怪太阳过于吝啬吗？”
佩德罗能理解她的朋友与后辈们，但她总是不愿意费心去筹谋。在阳光下生活的人，无论命运如何，短暂或长久，波折或平静，她都永远富足。
事实上，佩德罗会帮助花音就在太宰治的意料之外。毕竟佩德罗总是在袖手旁观，也许偶尔会给出忠告，但并不在乎到底会不会被接纳。“很难想象您会告诉花音[奇点]的事。”
“悦子曾经用过[画册]。”佩德罗却给出了一个似乎完全无关的答案，“那里面记录着一个世界，存在死而复生的方法。”
太宰治震惊地向前迈了半步，又很快退回，肯定地说：“她失败了。”
“和那些需要主人的刀剑不同。真正的召唤并不是容易的事。”
太宰治没说话。他这样聪明的人立刻读懂了佩德罗的言下之意，她希望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解决母女俩的问题。
佩德罗见他领会了，便回到了原本的话题，“花音在哪？她应该去横滨找你了才对。”
“既然加入了侦探社，就要认真工作。”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没说服力。”
太宰治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理所当然地说，“引导人的作用不就是看着他们干活吗？”
“我有些后悔把花音交给你了。”
“她确实是个好学生。”
“因为能够帮你还钱吗？”
……
被他们谈论的花音此刻正在横滨的街头。
分开前，太宰治扔给她一份文件，“把这个交给敦吧，”他这么交代着，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花音打不通中岛敦的电话。太宰先生应该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他想让我做什么呢？
虽然可以直接回侦探社等待中岛敦，但花音下意识拒绝了这个选项。一想到可能会遇到江户川乱步，她就觉得害怕。
花音想着自己该做些什么，不知不觉又走回了海边。有船正在港口停靠，汽笛声打断了她的思考。港口的海风湿漉漉的，在这瞬间，她想到了艾斯带着海水咸腥味道的拥抱。
忽然，她将文件抱在胸前，警惕地看着熟悉的陌生黑衣少年。
“太宰先生让在下来取一份文件。”
已经不记得我了吗？花音虽然有些奇怪，仍旧不动声色地拒绝：“太宰先生让我把文件交给敦。”
“人虎！”少年咬牙切齿地低咒，却不打算多解释什么，只是强硬地命令道：“把文件给我。”黑色的风衣已经蠢蠢欲动地展露起獠牙。
花音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懦弱的家伙，你只会逃跑吗？”
“确实，”花音避开背后袭来的利刃，继续往前跑，“我可喜欢我的懦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三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