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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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漂泊是一件孤独而有趣的事，被颠簸，被裹挟，一艘小船即是大海能给予一个漂泊者的全部恩宠。
放眼望去，没有什么复杂的场景，满目皆是湛蓝 ，偶尔有奇形怪状的“鱼类”跃出海面，却没有刺眼的违和感，背鳍拍打溅起的海水落到身上。
“那是什么？”花音问。
艾斯正舒服地躺在甲板上，闻言侧头看了眼前方体型巨大的海洋生物，“某种海王类吧。”他回答。
“海王类？”
艾斯已经知道花音对“常识”的缺乏，因此也不意外她的疑惑，慢悠悠地解释道：“住在海里的大家伙，但和普通的鱼不一样，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厉害多了。”
花音好奇地观察起海王类，自然而然地望进了它硕大的眼睛，“它也在看我吗？”
“可能是因为你看上去比较好吃？”
可是它的眼里没有食欲，更像是本地居民对外来者的打量。花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异想天开，难道它们还会思考吗？
倒是艾斯的答案让她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花音抬头看向天边正在落下的太阳，“马上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她说，“队长，晚上吃什么？”
“哈？”艾斯因为花音的称呼怔了一下，随后无奈地说，“别随便乱喊啊，大小姐，这可不是在过家家。”
花音眨眨眼，松弛有度、停顿刚好的笑容像是会发光，在日落的阳光下，有种梦幻的浪漫，“可我已经在你的船上啦。”她愉悦地说。
艾斯语塞，无法反驳。
他不说话，花音也不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单单指物理距离。
如果是赤司征十郎，花音想，不管什么话题，他们都有很多话可以说，不仅是背景相似的意气相投，还有沟通礼仪和社交技巧。他们会聊得很开心，但却需要费力分辨对方真实的想法。
与此相比，此刻无话可说的沉默是绝对真实的疏远，抬眼便是令人舒适的安静。
花音双手抓着栏杆，踩着最低的栏杆，踮着脚尖向外探，仿佛身后长出了薄薄的翅膀。脖子上的项链随着她的动作而晃荡。温柔的光沿着她乌黑的长发滑下，海面波光粼粼。
“真想把这些画下来啊……”她忍不住发出感慨。
“你是个画家？”
花音立刻摇头否认，“……有些兴趣。”
她的行为和话语互相矛盾，但艾斯没在意说话者微妙的心情，语调轻快地提议道：“下个岛补充物资的时候，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卖画笔的。”
“诶？”花音跳下栏杆，蹲到艾斯身边。看着艾斯的脸，认真地拒绝：“我可能画得很糟糕。还是不要浪费钱了。”
“可是你想画不是吗？”艾斯却理所当然地回答，“想做的事就去做吧。看着大海的时候，不用思考这好不好，也不用算计它的代价。什么都不去想的时候，真正想做的事情就会摆脱一切缠绕的琐事，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
“我想和你一起走。”花音喃喃，轻飘飘地声音很快就被风吹走了。
艾斯没有听见。在他以为花音不会回应的时候，听到了花音的回答，“艾斯，我现在更想做的是成为你的船员。”
“……”艾斯再次语塞。
花音索性坐在了甲板上，她就当艾斯默认了，“既然你是我的船长了，那我要向你坦白一个秘密。”她说着，右手握住了挂坠。
待机中的狐狸猛然一震，意识到花音将要做什么后，不可置信地问，“你不害怕他把你当成异类吗？”
这很特殊吗？想想这个世界种种不同，光是恶魔果实的存在就足够令人惊奇了。更何况……花音摇摇头，她并不担心，“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秘密。我的挂坠是一本神奇的画册。”
花音告诉了艾斯可以说的所有事。虽然不是和盘托出，但对花音而言，却是难得的坦诚。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才对这里的一切一无所知。”
正如花音所想，艾斯轻易地接受了这一切，并露出了真是有趣的表情，“那么，”他兴致勃勃地说，“你果然是个大画家吧。现在可以画东西吗？”
“很遗憾，”狐狸的声音扫兴地响起，“必须先找到目标。”
花音摇头，“现在还不行。”
艾斯不强求，“那就等可以的时候让我看看吧。”
花音却觉得遗憾，看着艾斯懒洋洋的舒适躺姿，她曲起双腿，抱住膝盖，回想目前的所有细节，“艾斯，你有兄弟吗？”
“当然，”艾斯骄傲地说，“我有两个最好的兄弟。”
“他们也是海贼吗？”花音接着问，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干净，不是夹杂盐沙的咸涩海水，而是澄澈透亮的甘甜湖泊，涓涓流淌入过往的记忆。
“路飞现在也出海了。”艾斯说，“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下个岛就能碰到。”
路飞，花音在船上的悬赏令中看到过这个名字——蒙奇·D·路飞。她的视线扫过艾斯左臂上“ASCE”字样的刺青，中间的S被打上了叉。
海面不知何时又吹来了不可预期的风，又一只海王类游过，引起了海水的起伏，小船飘荡着朝目的地驶去。
巨大而空旷的海域中，成千上万的人生活在那些海中岛屿。
艾斯阖上眼，记忆中的科尔波山的海岸线被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他和萨博、路飞把山贼窝闹得鸡飞狗跳后，在达旦的怒视里嘻嘻哈哈地跑进森林深处，在他们的秘密基地，严肃而认真地拿出偷来的酒，三人结拜为兄弟。
然后，萨博死了啊……
花音在谈话时用上了一些小技巧，现在却有些后悔。艾斯不提另一个兄弟，她也不问。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变回原样的【画册】正放在她的膝盖上。
在花音准备翻页的时候，狐狸突然出声，“你的猜测不一定是对的，这次的降落存在偏差，碰到的人不一定和目标有关。”
花音确实没有完全的把握，但这毕竟才是第二次，要说已经找到规律显然不现实，她只是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测后打算试试。
当看到空白页上出现了新的问题时，花音知道她猜对了。
——你叫什么？
——斋藤花音。
花音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画册】？”艾斯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打量花音手里的画册。
“恩，”花音点头，“要看看吗？”
“想吃烤鱼吗？”艾斯却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恩？”
“不是问我晚上吃什么吗？”艾斯笑着回答，“出航有段时间了，船上的食物不够两人份。所以，想吃烤鱼吗？”
花音点点头，想到海上抓鱼的难度心里有些怀疑。
“放心，我可有经验了。”艾斯起身，从船舱里拿出工具，向花音介绍，“这是特制鱼饵，有了它，鱼就会傻乎乎地上钩了。”
花音将【画册】变回挂坠，跟着艾斯一起等鱼上钩。第一次在海中垂钓让她眼睛都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
“试试？”艾斯突然把鱼竿递到她手边。
花音有些犹豫。她不是没有钓过鱼，度假时去私人岛屿，也会垂钓放松。要分辨哪里不一样……
花音还是握住了鱼竿。正如艾斯所说，特制鱼饵十分吸引鱼类，鱼线很快轻轻抖动起来。
“艾斯，”花音压低声音喊，想把鱼竿还给艾斯。鱼线把鱼钩处的重量传来，这一定是一条大鱼，“它太重了。”
“哈哈哈，来了，”艾斯没有直接从花音接过鱼竿，而是和她一起握住了鱼竿。随后手臂发力，将鱼竿用力抬起，大鱼从海里准确地甩进了船上的桶中。
在鱼被拎出水面的时候，艾斯突然叫了花音的名字。
“斋藤花音，”他大笑着说，“欢迎来到大海！”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