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行》冲浪的猹

20、江湖传闻

　　“有什么事情？”林攸宁前脚抱着木桶回到了书房，赵熙玦后脚就跟了进来。

　　赵熙玦道：“热水和药餐已经让李大龙送过去了。”

　　“哦。”林攸宁看着木桶，大白虫还在里面闹腾，踹了两脚才消停。

　　他见赵熙玦还没有走的意思，便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熙玦道：“要是方便的话，我有事想跟东家说。”

　　“何事？”林攸宁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赵熙玦坐下，喝了一口茶，捋了捋思路，开口道：“我本名叫赵熙玦，王溪行是我行走江湖时偶尔使用的化名。”

　　林攸宁点点头，“无妨，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我，我……”赵熙玦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林攸宁道：“你若是不方便说就不说了罢。”

　　“我原是苍穹门的大弟子。”赵熙玦低声说道：“我杀了掌门陈正阳和两个长老，现在正在被苍穹门追杀。”

　　“咳、咳咳，苍穹门？那个天下第一大门派的苍穹门？”林攸宁被茶呛了一口，道：“你为何要杀他们？”

　　欺师灭祖哪怕是在邪教也会被人不齿的，何况在武林正道。

　　赵熙玦气愤道：“这些年苍穹门作为天下第一大派，吞并了不少小门派，不愿意被吞并的无一不被排挤和打压。我赵家原是蜀中一个普通小门派，却不知如何得罪了陈正阳，被那老匹夫灭了门。他还假仁假义收我为徒，教我武功，还骗我说是魔教灭了我家门。”

　　“我有眼无珠，被骗了这么多年。”赵熙玦拍了一下桌子，道：“这些年我听他了话杀了多少魔教之人，他还要下药毒害我！”

　　“那两个长老呢？”林攸宁同情地看着他。

　　“他们为虎作伥，干了不少肮脏的事，该杀！”

　　“大仇已报，消消气。”林攸宁给他倒了一杯茶，道，“苍穹门的人都在追杀你？没人听你讲？”

　　“好像没有，就算有心也不敢。”赵熙玦无奈，平日关系好的兄弟，竟然一个都没有站出来帮他说过一句话。

　　说不心寒，那是骗人的。

　　“换个角度，这些追杀你也就嚷嚷，真正出力的又有多少个？”林攸宁摇摇头，觉得好笑。

　　赵熙玦起身向林攸宁拱了拱手，道：“多谢东家收留我，还给我药。只是我怕在这里呆太久，会有人追杀过来，恐怕连累了你。”

　　“大雪封山了，过些日子再说。”林攸宁不为所动，道：“不过，你欠的钱还是要还的，别想赖账。”

　　“感谢万分，我都记着。”赵曦玦把话说了出来，轻松多了，道：“端木知是魔教教主，杜若川是副教主，既然端木教主已经报上真实姓名，看来也不打算隐瞒身份，我就不多隐瞒了。”

　　林攸宁惊讶道：“哦，那少年竟然是魔教教主，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修为。”

　　赵熙玦道：“江湖传闻端木教主神出鬼没，继任教主之位以来更是常年不见人，教中大事均由副教主杜若川代管。据传两位教主矛盾重重，现在看来传言不实。”

　　林攸宁笑道：“这江湖传言十有八九都是做不得数的，听一听当个乐子就罢了。陈掌柜帮我买的书里面还说魔教教主是个蛇蝎美女，前几年还绑了一个年轻男子上山成亲，哈哈哈。”

　　“魔教的上一个任教主洛青青确实是个女人，武功高强，长得又漂亮，年轻的时候还被选为天下第一美女。陈正阳那个老匹夫喝了酒之后还跟到处跟人说洛青青钟情于他，不过这话传到洛青青那边后，被她大骂了一顿，甚至扬言要宰了陈正阳这个癞蛤蟆，后来私底下很多人骂陈正阳癞蛤蟆。”赵熙玦见他听得有滋有味，便跟他多讲一点。

　　林攸宁道：“那洛青青有没有绑过美男子上山成亲？”

　　“洛青青虽然是魔教教主，可是追求者甚多，她一个都看不上，天天骂那些人叫癞蛤蟆、臭□□。小道消息传闻她年轻的时候，看上过了一个道士，还打算绑上山成亲，不过中途杀出了一个和尚，把道士放跑了，洛青青只好把和尚绑了回去。”赵熙玦心里高兴，虽然他们经常接触，可是却没有这样好好聊天。

　　林攸宁惊讶道：“哎呀，和尚！”

　　“听说是青龙寺的一个得道高僧，年纪轻轻就练成了青龙寺的武功绝学，被主持妙空大师寄予厚望。没想到他下山历练的时候遇见了洛青青，便动了凡心，闹着要还俗，妙空大师被气得吐血。”

　　“那后来还俗了吗？妙空大师我听过，很有名。”

　　“没还成，妙空大师不答应。”

　　“哈哈哈，后面呢？”

　　“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青龙寺出面把事情压了下来，没人敢再提这个，但是有人说那个和尚被妙空大师关在青龙寺的后山上面壁思过。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年来，武林正道召集好几次屠魔大会，青龙寺倒是一次都没去过。”

　　林攸宁揶揄道：“你知道的可不少，这么多小道消息。”

　　赵熙玦脸有点红，摸了摸鼻子说道：“我这些年不是一直在追查仇人吗？我一直以为是魔教的人干的，就多打听了一些。现任教主端木知据说是洛青青与那和尚所生，那和尚俗姓端木，妙空大师不许大家提这个，提一次打一次。”

　　“怕是那洛青青故意气妙空大师，名字起了怎么不许人叫。”林攸宁问道：“你说杜若川曾经救过你一命，什么时候？”

　　赵熙玦神色有些闪躲，避重就轻道：“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次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暗算了，深受重伤昏迷，正巧碰见他，被救下了一命。”

　　“怪不得你非得让我去救他。”

　　“后面我打算去跟他道谢的时候，他家里人说他离家出走了，没想到他是去了魔教。”赵熙玦复杂道，“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所以我没有认出来他就是魔教副教主，实在惭愧。”

　　“你不是苍穹门的大弟子吗？怎么这么多年没跟魔教副教主打上交道？”

　　“苍穹门的大弟子是通过内部的比武大会比出来的，只是一种名誉而已，并没有实权。那个比武大会三年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又要比了。”赵熙玦有点郁闷，道：“我当了苍穹门的大弟子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了蛊虫。”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我总觉得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我好好想想，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赵熙玦还想继续说，可是大白虫又开始闹腾，扑腾扑腾地敲打着木桶，似乎很不耐烦。

　　林攸宁看了一眼那个木桶，“啧，这不安生的畜生。”

　　赵曦玦识相起身告辞。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多事。”林攸宁的思绪被大白虫的闹腾声打断了，只好起身去收拾它。

　　七年前，赵曦玦身受重伤，被杜若川所救……

　　原来蛊虫是七年前被种下的，而不是五六年前。

　　有意思，他居然判断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