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行》冲浪的猹

17、风花雪夜

　　“赵熙玦，你是不是想找死？”林攸宁把书信撕烂了扔他脸上，火冒三丈。

　　“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乱想了。”赵熙玦心碎了一地，花了几个晚上闹心挠肺写出来的情书就被他撕了。

　　林攸宁气不过，又泼了他一脸茶，骂道：“赶紧死心吧，我喜欢女人，我还有个儿子！”

　　“啊，抱歉，我忘记了这个事情。”赵曦玦被他踹倒在地，又被他拿洗脸水泼了一身。

　　林攸宁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存的什么龌龊心思。”

　　对方厌恶表情刺痛了赵熙玦的心，他无力地否认，“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想了。”

　　“哼，这是你能不想就不想的吗？死断袖，恶心。”林攸宁拿起桌子上东西砸到赵熙玦身上。

　　赵熙玦任由他砸，也不躲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每次都很自责。”

　　“我不想看见你，滚。”

　　“别赶我走——”

　　赵熙玦睁开眼睛，一身恶汗。

　　呼，原来是噩梦，还好，还好。

　　“东家，这是你的午饭，放书桌上？”赵熙玦问。

　　“就放那张矮机上吧。”林攸宁拿着一堆药在捣鼓，书桌上乱七八糟，药材和书本杂乱堆放着。

　　“东家，你先去吃饭吧，我来弄。”赵熙玦知道他在给他弄药，心里很感动。

　　林攸宁摆摆手，继续捣鼓。

　　“东家，李大龙的媳妇秀娘最近身体好了不少，想问问今天除夕晚可不可以出来一起吃个饭，但是又怕一桌子全是男人不方便。”

　　秀娘也是东家治好的吧，可真厉害，赵曦玦莫名感到很自豪。

　　“无妨，这里没这么多规矩。”林攸宁不知可否，反正你们都是给我打工的，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擅长干的活不一样罢了。

　　“好的，东家有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可以叫我。”赵熙玦见帮不上忙，便不打扰他。

　　今晚做点糕点给他尝尝，赵熙玦美滋滋地走进厨房，在李大龙盯防和李小福羡慕的眼神中开心地做起了糕点。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晚上了。

　　“东家，去吃晚饭了。”赵熙玦敲敲门，心情雀跃。

　　半晌没有回应，等赵熙玦准备继续敲的时候，林攸宁叫了一句：“进来。”

　　赵熙玦推门而进，看见林攸宁正在把药丸装进药瓶里面，桌面上一片狼藉。

　　“一百两。”林攸宁把药瓶递给他。

　　赵熙玦双手接过，笑着道：“好勒，谢谢东家，请从我的工钱里面扣吧。”

　　“少了几味药，药效差一点，不然哪有这么便宜。”林攸宁起身抱着暖炉往外走，一边叮嘱道：“每日一粒，睡前服用。”

　　“好。”赵熙玦把今天午饭的碟碗一并端走，很好，他记得按时吃饭。

　　大伙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了，因为刚被揍没多久，这些人见到林攸宁还忍不住抖了一下。

　　“坐吧，别客气。”林攸宁说完就坐下来，看到桌面上的饭菜，原本还带着假笑的脸一下就黑了，吓得大伙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赵熙玦见状马上低声跟他解释：“东家，大伙儿前些天吃得比较差，把伙食费都挪今天了，算起来比平时花的还要少。”

　　林攸宁一听，立马又挤出了热情的笑容，熟络地给每个人夹了菜，一边道：“来来来，大家不要客气哈，除夕快乐！多吃点多吃点。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了，我就在这里先祝各位新年快乐，一切顺利！我先干一杯，干！”

　　“谢谢东家，我们也来敬东家一杯！”赵熙玦积极捧场，其他人也赶紧说道：“对对对，东家，我们也敬您一杯。”

　　“大家吃吧，别客气。”林攸宁非常热情地给左右两边的人夹菜。

　　赵熙玦受宠若惊，赶紧给林攸宁也夹了一块，“东家，这个好吃，趁热吃。”

　　林攸宁尝了一下，赞道：“好，唔，不错。”

　　这个菜是赵曦玦特地做的，林攸宁的认可让他备受鼓舞，恨不得把全部的菜都夹到林攸宁的碗里。

　　大家虽然还是怕林攸宁，也不敢说太多的话，但是一顿吃下来也还算其乐融融。

　　李小福好久没这样看到林攸宁了，上次被他凶神恶煞地拎去暴打一顿，没多久就晕过去，这次终于可以慢慢偷看了，嘿嘿。

　　看你大爷！赵熙玦招呼林攸宁的同时，也没忘记盯着这个家伙，恨不得拿块布把他的眼睛蒙上！

　　林攸宁几杯酒下肚，眼神逐渐有些迷离，小脸微红，开始露出傻笑。

　　他这个样子十分地人畜无害，跟喝酒前完全不同。

　　赵熙玦深呼一口气，根本招架不住，脸上也开始发热，轻声劝道：“东家，你醉了，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

　　“没有，我没醉。”林攸宁歪着头看他，凤眼含笑，捧着赵熙玦的脸好奇道：“你看你才醉了，脸这么红，大家快来看看，跟个大姑娘一样。”

　　赵熙玦脸更红了，其他人安静得像个哑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敢起哄。

　　“咦，真的好红，我都说了你醉了。”林攸宁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拿起酒杯，哥俩好地说：“来，我敬你一杯。”

　　赵熙玦叹气，一把夺过他的酒杯，一口气干了，“东家，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林攸宁确实已经醉了，因为他并没有反抗。

　　赵曦玦把他扶起来，回头对大伙说：“你们继续吃，我扶东家先回去了。”

　　大伙点点头，终于可以开心吃饭了，毕竟这个天杀的疯子随时会掀桌子。

　　林攸宁刚走进后院就开始发酒疯乱叫：“我没醉，你才醉了。”说完双手捧着赵熙玦的脸，一板一眼地说：“我！没！醉！”

　　“你酒量这么差，家里人没叫你少喝酒吗？”赵曦玦承认自己就是想趁他醉套他话，那又怎么样！

　　“家里人？”林攸宁好像听不懂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家里人是什么？”

　　“你媳妇跟你儿子！”赵曦玦的心开始痛。

　　“我没有，你在说谁？”

　　“没有，是真的吗？”赵曦玦心生欢喜，又怕听错了，激动道：“你真的没有吗？”

　　“没有什么？”林攸宁扇了他一巴掌，“你吼什么，没有什么？”

　　“你有媳妇吗？”

　　“没有。”

　　“也没有儿子？”赵曦玦的脸被打得生疼，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没有，没有媳妇哪里来的儿子？”林攸宁又扇了他一巴掌，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你过来我看看你笑什么！”

　　林攸宁靠得太近，赵熙玦脸红地转过头不敢去看他，嘴角却忍不住快咧到耳朵了。

　　林攸宁看他不说话，用力把他的脸掰正，两人四目相对，他吼道：“你笑什么，王八蛋！”

　　赵熙玦的脸不能更红了，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人搞得要炸了，他今晚就不想做个君子！

　　“我见你长得好看，所以很开心。夜深了，我们回去吧。”赵熙玦把林攸宁捧着自己脸蛋的双手拿下来，半拖着他走。

　　林攸宁拉着他的手，道：“不困，不想睡。”

　　“天冷，等下盖上被子身子暖和就困了。”

　　好像在做梦一样，赵熙玦紧紧地握着林攸宁的手，林攸宁的手很暖，手指很长，是一双很漂亮的手，身上的香气隐隐约约地钻进赵曦抉的鼻子，弄得他心神慌乱。

　　“好大的月亮！”林攸宁忽然不走了，抬头一直看，一片雪花轻轻地飘落到他精致的鼻头上。

　　“年三十没有月亮，星星倒是很多。”赵曦玦轻轻抖着手，帮他把雪花拂去。

　　推开门，赵熙玦把林攸宁带进房间，点燃了蜡烛。

　　“东家，把外衣脱下来吧，上面有雪。”

　　林攸宁呆呆着站着，一脸茫然，“脱？”

　　“那我帮你脱？”赵熙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脱什么？”林攸宁歪着头问。

　　“让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好不好？”赵熙玦见他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哄道：“我帮你脱衣服，好不好？”

　　“不要，你脱你自己的。”林攸宁防备地打开了他的手。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帮你脱了外套我就走了，你放心，我不在这里睡。”赵曦玦连忙解释。

　　林攸宁看着他不说话，一直看着他傻笑。

　　赵曦玦口干舌燥：“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那要不就……下次吧。”

　　见他一直傻笑，赵熙玦决定不跟他废话，把他摁到床边，帮他把外套、鞋子和发带脱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落在肩头，显得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快睡吧，我回去了。”赵熙玦帮他盖好被子。

　　林攸宁躺在床，侧着脸看他，咕哝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你说什么？”赵熙玦靠近过去听。

　　林攸宁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热气飘到赵熙玦的耳朵上，痒痒的。

　　“我迟早打死你们这群偷酒的崽子，死王八蛋。”

　　“好。”赵熙玦忍不住又笑了。

　　不知为什么，光是呆着这个人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