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行》冲浪的猹

16、蛊毒之虫

　　　　赵曦玦第二天起床，就发现自己烧得很厉害，这一次他终于有感觉了，因为他连床都起不来。

　　但是过了一个早上，都任何人来找过他。

　　赵曦玦以为自己快要烧死的时候，林攸宁出现了。

　　他一脚踹开房门，生气道： “今天又无故旷工，请问你还有工钱可以扣吗？”

　　“没有了，大概还倒欠了不少。”赵曦玦艰难地回了一句。

　　林攸宁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你们昨晚喝了多少，为什么大家都在睡？”

　　赵曦玦晕乎乎道：“很多，不记得了。”

　　林攸宁一直在摇他，摇得他很难受，不一会儿他就被林攸宁扔到了后山的雪地上。

　　冰雪凉凉的，让他脑子清醒了一点，他见林攸宁转头就走，心中越发苦涩。

　　对哦，他说过不能死在他的客栈里面，晦气。

　　赵曦玦也没有力气挣扎了，静躺在雪地中，他又回想了自己短暂的人生，蹉跎二十几年，苦练一身本领，却被人当刀子使，幸好死前还是手刃了仇人。

　　“东家饶命啊！今儿个不舒服，就让我请个假吧！”

　　“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乱偷酒喝了，饶了这一次。那酒都是王麻子拿出来的，我也不知道那不能喝！”

　　“李大耳，你他妈也有份拿，东家别听他胡说八道，是他指使我去小格间拿的，嗷嗷嗷。”

　　王麻子和李大耳叫得最大声，也被摔得最狠。

　　林攸宁把他们几个从床上拽起，非常暴力地埋进雪地，就连九十多的李老头也没放过。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就敢乱喝！”林攸宁似乎很生气，让众人心惊胆战。

　　赵曦玦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林攸宁拿着一瓶东西灌李老头，老头想挣扎，可是没什么用。

　　“杀人啦，救命----”李老头叫得嘶声裂肺，李大耳回骂道：“不杀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乖乖蹬腿吧。”

　　“好苦，是什么东西？”李老头吐了半天没吐出来，有些惊喜，“老头子我还活着！”

　　“不想死就躺回雪地里。”林攸宁话不多说一个手刀就把李老头劈晕，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不过想跑也跑不了，在一片混乱中，几人都被他收拾好了。

　　“最麻烦的就是你。”林攸宁把赵曦玦刨出来，拎着衣袖抖了抖，“死了没，死了就直接埋了。”

　　“还没…咳咳咳----”赵曦玦瞟了一眼，看见王麻子几人直愣愣地半埋在雪地上，笑道：“东家，我们就偷喝几瓶酒，不至于痛下杀手吧……”

　　林攸宁赏了他两大嘴巴子，道：“得看你们喝了什么。那里面有几瓶是我做的药酒，你们喝了没觉得味道不对劲？”

　　那两巴掌把赵曦玦打醒了，他终于感觉到了痛觉。

　　“还笑，我看你不怕死，那我省点劲不救你了。”林攸宁把他埋回了雪地。

　　赵曦玦伸手抓住了他，哑着嗓子道：“救救我，我突然发现自己还不想死。”

　　“歪打正着，算你命大。”林攸宁站起身，抓着赵曦玦的脚把他拖回了书房。

　　“好热，房里好热。”赵曦玦躺在地板上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感觉要被体内的热气烧死了。

　　“行，给你个痛快。”林攸宁刚从房间里拿了包裹过来，见他挣扎得厉害，刷刷地就把几支大银针扎到了他身上。

　　然后赵曦玦就不热了，也慢慢恢复了力气，不过他看到身上的满满当当的大银针，觉得非常吓人。

　　“能起身了就坐过来。”林攸宁把包裹一一打开，拿出里面的瓶瓶罐罐。

　　“东、东家还会看病？”赵熙玦狐疑地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大针，觉得自己喘气还真是个奇迹。

　　“这几针扎的好像不是穴位……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酒不能喝。”

　　“没关系，因为是我喝醉了把药酒放在酒窖里，但是我忘了拿回来。”林攸宁毫无愧疚之意，又道：“我把你扔雪地上准备埋掉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

　　赵曦玦有些后怕：“幸好您想起来了，万幸，万幸。”

　　“本来你的病已经差不多抑制住，但是你喝了这个药酒，又复发了。”林攸宁把着脉，眉头紧锁。

　　赵熙玦惊讶道：“东家知道我这是什么病吗？我从未受过这种伤，还以为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林攸宁道：“我再确认一下，用内力。”

　　赵熙玦点点头，反正自己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攸宁的内力很温和，没有一丝杀气，赵熙玦感受到那道内力飞快的绕着全身筋脉飞快游走了一圈又一圈，不一会儿就又到了林攸宁身上。

　　好深厚的内功，放眼全武林，怎么也得上一流高手之列。

　　赵熙玦觉得自己小瞧了林攸宁，可是他从未在江湖上听过林攸宁的名号，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人物。

　　林攸宁抬起右手，只见指尖上慢慢渗出的五根细细的冰针，冰针渐渐变红，红得发黑。

　　不一会儿冰针融化了，黑红的水顺着修长的手指往下流，在掌心汇成一团，诡异得令人害怕。

　　“是蛊毒，至少五六年了。”林攸宁拿起手帕擦手，神情凝重，“这是一种叫还阳蛊的蛊虫，非常罕见，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书上说这蛊虫来自地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甚至一世接一世转生，所以也叫永生蛊。”

　　“还阳，永生？可是我还没有死呢，要什么……”赵熙玦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林攸宁点点头，道：“还阳的，不一定非得是本人，也可以是其他人。”

　　“人死哪能复生，若是这样，那这世间岂不是乱套了。”赵曦玦一想到就觉得可怕，道：“若是这蛊虫真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说有人顶着别人的皮囊活了几百甚至上千岁？”

　　“只是传说而已，说书先生说的比这个更荒诞，难道书上记载的就一定是真的吗？又没有人真的见过不是。”

　　林攸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继续道：“话说回来，你要如何？一是继续抑制你的蛊毒，但是经脉会慢慢萎缩，直至有一天你会丧失所有功力，沦为普通人。二是放手一搏，碎断经脉，排清蛊毒，最后重塑经脉脉，保住武功。”

　　赵曦玦思考了一下，认真问道：“经脉碎了，真的还能重塑吗？”

　　林攸宁道：“我只有三成把握，不如考虑一下第一条路。当然，你也可以再想想，最晚一年后必须做出选择。”

　　“我回去再想想，多谢东家了。没想到东家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医术。”赵熙玦拱了拱手，真诚地说。

　　长得好，本事还大，真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

　　“油嘴滑舌，对了，你身上还有另外一个蛊虫，换作钟情蛊。这个东西来自南巫，会让中蛊者迷恋上蛊虫主人。不知你有没有曾经突然疯狂迷恋上某个人？”林攸宁笑着看他，似乎在看好戏。

　　“啊！”赵曦玦又脸红了，只是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恼怒，“什么时候……”

　　你给我种下的？

　　林攸宁戏弄他成功，得意一笑： “不用除，它早就被还阳蛊毒死了，不过可能会有一点点残余的毒素，你这两次发烧早就排完残毒了。”

　　干！

　　“哈哈哈，东家真爱开玩笑。”赵曦玦竟然觉得心里舒坦，其实他真心觉得林攸宁很不错。

　　“你先回去吧，过两天把药给你。”

　　林攸宁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转声骂道：“雪地上那几个蠢驴可以挖出来了，回来泡个热水澡就还死不成。便宜你们这帮孙子了，等我想想接下来怎么弄死你们，滚！”

　　“感谢东家不杀之恩，我现在去挖他们出来。”赵曦玦识相地滚出书房，走到雪地上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大银针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神了，没想到这山沟沟居然住着一个绝世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