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宠物笼中的鹤仙子(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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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吗？”
温恪不答反问，在小鹤仙唇边啄吻了一下，格外守礼地退开一点距离。
他衣冠齐楚，俊美无俦，俨然一副再雅正不过的君子模样，只是不着痕迹地垂落右手，探进小鹤仙的发间，拇指似有若无地，捏.弄着他柔软绯红的耳垂。
小鹤仙果然被煽惑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困惑道：“甜。”
“阿鹤真聪明。”
温恪笑了一下，微微倾身，用最具迷惑性的姿态，发表了最大言不惭的总结，“你知道吗？其实……恪儿是甜的。”
小鹤仙闻言抬眸，一眼就瞧见麒麟星君薄薄的、形状优美的唇。唇色淡红，带着方才辗转缠绵间留下的水光，开合翕动，吐出低低的、充满诱惑的呢喃：
“要尝尝吗？还有更甜的地方。”
小鹤仙心头一悸，还未作答，手背便被覆住了。熏风骀荡间，他被温恪带着抬起手，指尖一落，点在温恪唇间。
“尝这里。”
温热的吐息拂过手背，唇齿开合，借着说话的契机，将小鹤仙的指节含在唇间轻轻一抿，颇有种欲语还休之意。
麻酥酥的痒意从指尖弥散到心口，小鹤仙狐疑地眨了眨眼，仔细琢磨着温恪的话。他还没去尝，心底却悄然蔓生出一种甜滋滋的、柔软的情绪，丝丝缕缕裹缠着他，让他耳尖微红，心口发烫。
好像恪儿……真的是甜的一样。
“不骗你，真的。”温恪亲昵地催促，无声地贴近了。
鼻息相缠间，小鹤仙只要稍一抬头，就能尝到甜甜的麒麟星君了。
他偷偷打量着温恪，麒麟星君的嘴唇意外的柔软，让小鹤仙无端想起同样甜甜软软的相思豆冰糖糕。心念既动，馋虫便被勾了起来。在温恪深浓的目光中，小鹤仙慢慢凑近了，雏鸟投林般，在温恪唇畔轻轻一啄——
动作却忽地停住了。
“快吃呀。”
温恪像是怕惊扰了停在叶尖上的露珠，用气音极轻极轻地催促。
明明只要一低头，就能将心上人衔在口中了，温恪却非要哄得鹤君大人心甘情愿，主动来亲吻他。
不同于鹤君凛若山巅之雪的高华气度，缺了灵慧魄的小鹤仙，依旧是少年模样，眉目柔和，像是一泓独属于他的、温柔而皎白的月光。
那是他从长生天上，偷偷窃来的。
月光贴着他的唇角，轻轻闻嗅，闻到一点属于云片糕的、凉津津的甜意。鼻息间拂出的温热气流，似有若无地扫在温恪唇上，恰似蜻蜓点水，雾里看花，竟比实实在在的亲吻还要更加撩人。
末了，极轻的一舔。
这一下过电似的吻在心尖尖上，温恪心跳漏了一拍，只来得及尝到一点薄雪似的气息，正要追索，小鹤仙却已退开了。
“恪儿骗我。”小鹤仙扁了扁嘴，委屈道，“相思豆冰糖糕是不会咬人的。”
温恪听得一愣，待瞧见小鹤仙被他方才辗转吃到殷红的唇珠，才陡然反应过来——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如鲠在喉，偏又无从发作，像是嚼了枚隔夜的酸枣，满腹的不甘都吞回肚子里。温恪摸了摸小鹤仙柔软的长发，烂在腹中的不甘与妒意，再度不受控地冒出头来。
如果找回了灵慧魄，他是不是会更喜欢我一点呢？
而不是贪恋那些不会说话的甜点心。
麒麟星君给自己猛呷了一大坛子老醋，面上却藏得滴水不漏，甚至格外君子地切下一块红豆云片糕，把这位并不存在的“情敌”盛在白玉碟上，用尽平生最大的气度，推在小鹤仙面前。
“吃吧。”
温恪酸溜溜道。
毕竟这个小玩意，比他堂堂麒麟星君还要甜。
“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小东西，抢走了星君大人的宠爱。”
“听说缺了两魄，精、英不全……”
“傻傻的，又白又甜……整天无所事事，只会吃饭，睡觉，打豆豆……”
檐下的花木精怪还在窃窃私语，麒麟镇尺往大画案上不轻不重地这么一拍，那些草木精灵登时被吓得如烟消散，怕是百年之内，都再难聚形了。
小鹤仙冷淡地哼了一声，不屑同这些俗物一般见识，专心致志地挑出云片糕里的糖豆，一颗颗粘在温恪垂落的长发上。他魂魄有失，凡事随性而为，坐在温恪怀里，分明已是少年样貌，倒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温恪盯着案上摊开的公文，还在那儿自顾自地拈酸吃醋。这份劄子是北海老龙写的，用的还是佶屈聱牙的北境鲛族文字，像是一串串金鱼吐出的小泡泡，在纸上轻轻飘荡。
发髻被人轻轻一扯，那串小泡泡忽而变作一串串沾在发丝上的相思豆。
“阿鹤。”
小鹤仙没搭理他。
温恪有些着恼，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堂堂麒麟星君怎么能自降身份，同几丸不值钱的糖豆一较高下，于是他涵养极佳地保持了正宫应有的风度，肩背挺直，端是轩然霞举，渊清玉絜。
只是不着痕迹地捏紧了一管狼毫笔。
耳垂忽而一热，被人轻轻衔住了。
涵养极佳的麒麟星君浑身一震，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在湿漉漉的舔吃声中，有些艰难地偏过头去，却见小鹤仙眼睫轻阖，唇珠淡红，竟在一点点吃沾在他身上的糖豆。
“你……”
温恪呆在原地，情之一字上，小鹤仙就是一张清清透透的白纸，在温恪有心或无意的把持中，这股纯然的天真，不经意间竟点染成了最撩人的情致。
他吃得很认真，不带一丝其他的意味。循着温恪的长发，一寸寸咬过去，又要吻至耳畔，却被温恪捏住了下颌。
小鹤仙犹自不觉，咬着发尾，抬眸看了温恪一眼。
他的轮廓稍显柔和，日渐长开的骨相，却似被拂去蒙尘的明珠，已初现鹤君当年霜雪般高彻的神姿了。
昆仑山巅的这捧冰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握在掌中，照见梦里颠倒错乱的绮念，不论哪一样，都让温恪心悸难言。
“以后不许这样。”
温恪哑着嗓子，耳尖红得能滴血，指尖发颤，轻轻托起小鹤仙的下颌，一点点将头发丝从齿关里扯出来。唇红齿白，明艳无俦，晃得温恪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拇指在小鹤仙唇上蹭了蹭，克制道，“知道么？”
“恪儿。”
小鹤仙不明所以，嘴唇被温恪逐渐失控的力道磋磨得难受，下意识舔了舔温恪的指腹，忽而弯起眼来：“是甜的。”
麒麟星君素来引以为傲的定力，差点被这一下逼得土崩瓦解，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忍耐力，低声道：“可我不想欺负你。”
温恪这么说着，妄念却不受控制地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昔年游历北境，他曾听当地的萨满巫师说过一种“复魂”秘术。凡人敬神，付出一点血肉代价，便能换得离魂之人片刻清明。这种带着血煞之气的巫蛊秘术，本不值一哂，却不合时宜地烙在麒麟星君清正雅洁的灵心之上，一记就是三百年。
“阿鹤，”他唤，嗓音发颤，像在试图拼凑一个散碎经年的梦，“过来。”
小鹤仙抬眸望他，却见温恪蹭了蹭他的面颊，接着垂下手，拈了一枚相思豆，并不吃，玩弄似的，学着小鹤仙方才的模样，把糖豆黏在自己雪白的领口。
第二枚。
第三枚。
顺着衣襟一路朝下，黏在凉冰冰的金蹀躞上。
小鹤仙惊讶地睁大了眼，却被温恪托着后腰，一把揽过来，跨坐在温恪身上。他有些不敢相信，饲主竟能允许他的小宠物如此大胆造次，不由伸出手，刚想碰一碰温恪衣襟上的糖豆，却被斜里飞出的一段红绦，缚住了手腕。
麒麟星君这下真的是甜甜的了。
却只能看，不能碰。
何等甜蜜的煎熬。
正迟疑间，怀抱收紧了。温恪贴着小鹤仙的耳朵，低声道：“怎么不动，嗯？”
麒麟星君雪白的领子就贴在唇边，小鹤仙试探着凑近了，轻轻一咬。糖豆融化开来，像是被人揉散的胭脂，洇在无瑕的绸缎上。温恪托着小鹤仙的后颈，长睫轻阖，无声地感受着耳鬓厮磨间，落在颈侧的细碎啄吻，好像凝在心尖最干净的那一捧雪，被他亲手弄脏了。
鹤君大人咬着他的衣领，正用最亲昵、也最不堪的方式，一点点替他褪下衣衫。
只消一想，便是眼饧骨软，神魂俱荡。
冷硬的金蹀躞磕齿关，发出一声微响，小鹤仙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温恪陡然抽了口气，一把托住他的下颌，哑声克制道：
“鹤儿，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宠物笼中的鹤仙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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