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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章 春潮暗涌(五) ...

  •   马上就到了正月十五,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前一日,月安茹就收到霍必成的飞鸽传书,说今日要参加宫宴,约她晚间戌时二刻在城南凤凰绸庄门口见,月安茹知道约在那里是因为人流比较少。今日元宵节,夜里有灯会,定是人潮如织。
      在这难得的良辰美景、佳人相约的日子,佟书生亲自上门带走了鸣仙,说要先带她到夫子庙去逛庙会,再逛晚上的灯会,店里只剩下月安茹和阮蘅守着。
      “陆风?”月安茹看见门口身影,惊呼一声。
      正低头弯腰拿货的阮蘅竟不小心打翻了地上的空罐子,月安茹拍了拍阮蘅的背。阮蘅正想着要不要站起来,她有点、有点难为情。
      “月姑娘,上次我买给我娘的凝脂膏用完了,今日过节,我再买两瓶孝敬她。”陆风彬彬有礼,眼睛不看月安茹,在搜寻其他人的身影。
      “噢,好的,你等我一下。”月安茹转身去拿凝脂膏,顺带踢了一下阮蘅的脚。
      “唉哟!”月安茹踢到阮蘅的脚踝,害她痛得叫了一声。陆风的头已经探进了柜台。
      “阮姑娘?你没事吧?”陆风想伸手去拉她,被阮蘅躲闪开了。
      “我、我在这里放东西。”刚一站起来,阮蘅就觉得双腿发麻,歪倒向柜台的瞬间,陆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子。
      “谢谢!”阮蘅尴尬一笑。这一幕月安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月安茹把包好的凝脂膏递给陆风,陆风道了谢谢,眼睛自始至终都停在阮蘅身上。
      陆风刚转身要离开,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又狠狠转身走向柜台,憋涨着一副红脸腮帮,问:“上次的礼物,你们喜欢吗?”月安茹噗嗤一笑,这问题明明是冲着阮蘅问的,却偏偏要装作问她两人。
      “挺好,我听喜欢。”月安茹故意抢答。陆风和阮蘅眼神对视,陆风听到月安茹的回答,只好随便应付一声:“是吗,那多亏了霍少将。”当时他想买礼物,咨询霍必成的意见,霍必成就告诉他,月安茹喜欢看闲书。
      “果然是他。”月安茹得意一笑。
      “那个,那个阮姑娘,你可喜欢?”陆风说话磕磕巴巴。
      “什么喜欢?”阮蘅的脸腾一下红了。
      “那,我送你的礼物。”
      阮蘅的脸更红了,不做声。月安茹抓过阮蘅的手摆在柜台上,拉起她的袖子,摇晃着阮蘅的手,冲阮蘅和陆风两人调侃:“你看,这镯子都戴上手了,能不喜欢吗?”
      陆风看到阮蘅左手腕上的银镯子,心头一热,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接过阮蘅的手过来看看,阮蘅反应快,从月安茹手中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红着脸责备地喊了一声:“安茹!”月安茹缩了缩脖子,识趣地走开了。
      “今夜有上元灯会,还有花车巡游,不知,不知陆某可否、可否邀请阮姑娘一起赏花灯?”陆风刚刚就像直接问阮蘅的意思的,碍于月安茹,他不好意思说。
      阮蘅面如桃花,眉梢带喜,她曾经也和男子调笑过,可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她从未感受过男女之情的真心,如今眼前自带光环、阳光朝气的男子就在她眼前,她那颗原以为不会动真情的心,动了。
      阮蘅从未这般发自内心的娇羞,一时间让陆风看呆了。陆风一走,月安茹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没皮没脸地打趣阮蘅:“哟,看来这陆侍卫追女孩很有一套啊!”月安茹微闭杏眼,色眯眯地望着阮蘅,看得阮蘅直发毛。
      “你干嘛?”阮蘅往回一缩。
      “人家约你晚上赏灯,用意这么明显,你不也答应了吗?”月安茹玩心大起,拿手指勾勾阮蘅的下巴。
      “你、你别这么看我!”阮蘅别过脸,不想让月安茹见到她水蜜桃般的脸。月安茹才不想放过取笑人的好机会,阮蘅的脸躲到哪,她便看到哪。“怎么样,刚刚,是不是有动心?”月安茹拖长声音,将脸对准阮蘅的脸,吓得阮蘅又往后退。
      “安茹,别闹!”阮蘅捉住了月安茹的手。
      “那你快说,是不是。”阮蘅只好点点头,月安茹这才放过阮蘅。“早承认嘛,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我看这个陆风在情事上比霍必成要强很多,霍必成那个傻帽,有时太实诚了,不懂浪漫。”月安茹噘噘嘴。
      “胡说,我看霍少将对你挺好的。”阮蘅替霍必成抱不平,其实有时看到霍必成和月安茹眉目传情,含蓄又甜蜜的样子,她也会心生羡慕。
      月安茹知道今日街上好玩好看的特别多,若要把霜儿困在家也不像好家长所为,格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提议让格木和真雅带着霜儿晚上出来过上元节。
      “只是有两个要求。”月安茹打断正在拍手叫好的霜儿。
      “啊?是不是如果我不答应,就不能出去了?”霜儿嘟着嘴,她心里早想好了,只要能出门过上元节,莫说两个要求,十个要求她也答应。“月姐姐你尽管说,霜儿答应就是了。”
      “一,因为格木和真雅郡主的身份现在不能暴露,你和他们同行,就必须和真雅一样戴上面纱,不可取下来。”霜儿睁大眼睛点点头,又望了一眼身后的真雅,真雅朝她无奈地笑笑。“二,你必须跟紧格木和真雅,不准到处乱跑,若惹出乱子,就罚你禁足一个月。”
      “啊!这么严重啊!”霜儿不满,想为自己争取点自由的权利,刚逗上真雅颇具威慑力的眼神,闭上嘴不敢说了。
      “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能!”事到如今,不能也得能嘛。
      月安茹有些得逞地朝后面的真雅使了个眼色,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顶挂着银色面纱的男帽,拿给在里间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格木。
      “格木,晚上你就戴这顶帽子出门吧。”
      “有劳月姑娘费心了。”格木才是最高兴的那个人,闷在这个地方快一个月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好好领略下洛阳的风土人情,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大成国上元节。
      晚饭过后,霜儿手忙脚乱地收拾完东西,蹦蹦跳跳地就拉着格木和真雅出了门,剩月安茹一人在院子里对天发呆。
      街上太亮太吵闹,反而显不出明月的静谧美好和皎洁光华,月安茹对街边的叫卖没多大心思,只身穿过挤挤挨挨的人群只想赶快到凤凰绸庄。果然,她来早了,绸庄紧闭的大门口没有霍必成的影子,这里不在花灯的主干道,过往的人没那么多,月安茹找了个台阶坐下,杵着腮帮子看着远处欢笑不断的人群,还有互诉衷肠的男男女女们,若生活都如这般开心无忧多好!
      “安茹!”月安茹被惊醒,霍必成来了,她一跃而起,朝他那片光明奔去,栽进他宽敞的怀里。
      霍必成双臂抱紧她,无比宠溺,目光热烈,不自觉地露出皓齿。
      “我的小仙女,今晚想去哪,想吃什么,全听你的。”霍必成揉揉月安茹的头发。
      “真的?”月安茹轻咬下唇,唇红齿白引得霍必成想低头亲上一口。
      “当然。”霍必成眉眼弯弯。月安茹看怔了,剑眉星目中流转的情意,让她的手指去勾画他的眉目。
      “必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像一道灿烂的阳光,像春风一样温暖。”月安茹的手停在霍必成脸颊,怔怔道。
      “你直接说我笑起来很迷人不就行了。”霍必成捏了捏月安茹小脸蛋。
      月安茹挣开霍必成的手,反而捏住霍必成的鼻子,一个指头撑起他的嘴角道:“你这种笑,是不能随便对别人笑的,只能对我一个人这么笑,知道吗?”
      霍必成打开她的手,反问:“怎么?怕我这一笑迷倒众生啊?”原来这少年也懂得开玩笑,那就怪不得月安茹手下不留情了,她踮起脚掐住霍必成的耳朵,狠声道:“我不怕你迷倒众生,我是怕到时桃花太多,你要求我来帮你赶桃花。”
      “疼、疼、疼!姑奶奶,我知道了,松手、松手。”霍必成告饶。
      “真知道了?”月安茹仍然揪着他耳朵。
      霍必成瞬变小绵羊,乖巧地点头,心头略过一抹阴影。看来,既然原来就答应过不隐瞒她,那还是跟她说吧。
      “今天吃过元宵了吗?”霍必成转移话题。
      “早上就吃过了,不过我还想再和你吃一次。”月安茹不再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拉起霍必成的手就朝人堆中走去。
      两人在食肆叫了两碗酒酿汤圆,“你是不是才从宫中出来,还能吃得下吗?”月安茹指着霍必成面前的碗。
      “宫宴上能吃多少东西,我肚子还饿着呢!”说完,霍必成舀起一枚汤圆塞进嘴里。
      “宫宴一般都会邀请哪些人参加啊?”月安茹好奇。
      “通常都是王族成员还有与王室有密切关联的官员和家属。”霍必成嘴里嚼着汤圆,吐词不太清晰。
      月安茹不在意地点点头,霍家虽不常在都城,可霍必成是南平王府的侍卫,况且已故的静妃是他小姑,也算是王室姻亲,每年参加宫宴也是理所当然。
      “怎么?你想参加宫宴吗?下次我带上你一起啊!”霍必成神态轻佻,似有挑衅的意味。
      月安茹脸一红,随口骂道:“不害臊!”参加宫宴的都是王亲贵戚和其家属,霍必成要带她参加宫宴,岂不是她得嫁给他才行。
      “安茹,我有件想和你说。”霍必成放下勺子,突然正色。月安茹见他一脸严肃,以为要说的定是很严重的事,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今日在宫宴上,王上突然没头没脑地提起了想把姚贵妃的小女儿平珍公主赐婚给我之事。”霍必成若有所思,他想的可不是赐婚本身,而是,背后所指。
      “什么?赐婚?”月安茹惊得大叫一声。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在这个世界里,一国之君才是整个世界的主宰,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想让谁娶谁,就得娶谁,而且,不得反抗、不能拒绝,否则,后果大家都知道。月安茹的心里一凉。
      霍必成握住月安茹的手,想平息她心中暂时的不安和焦虑。“你别担心,还没有下旨赐婚,王上只是在宴席上随口提了那么一句。家父知道你我的关系,所以当时便以我心性不成熟,又是武官,以后多出征等理由回绝了。”霍必成悄悄观察了姚贵妃的脸色,与平常无异,可平珍公主的脸色却绿得像一只霜打的茄子,狠狠地盯了霍必成几眼。
      “那万一王上下了圣旨怎么办?”月安茹现在可以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王权天大了,小到连平头老百姓的姻缘可能都掌握在那宫墙中高高在上的人手里。
      “你放心,不会的,这个我自有办法。王上不会因此为难我或者我们霍家。”虽然不知道霍必成说的办法是什么,可看他如此胸有成竹,她不如就不用担心了。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赐婚的问题,而是,为什么王上会想把平珍公主嫁给我。”霍必成的眉头一皱,食指点着桌面,这是他思考问题时惯用的动作。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不妥?”月安茹摸了摸下巴。刚刚霍必成提到姚贵妃,应该就是之前进宫时见过的那位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她为何会想把女儿嫁给霍必成呢?
      “我们平素很少和姚贵妃一族来往,我和平珍公主也只有几面之缘,平时不过点头之交而已,并无过多交情。”霍必成依旧敲打着桌面,“姚贵妃并无王子,莫非她知道我与三王子亲厚,想借此机会来攀附三王殿下?”霍必成自问自答:“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以姚贵妃的地位,她若要巩固在后宫的势力,完全可以找更可靠的人选,霍家与她实在没什么交集。”
      “姚贵妃膝下无子,那她有没有在背后支持的王子?”月安茹本是随口一问,问出来后竟觉得自己问得很有道理。
      这个问题也提醒了霍必成,他细想了一下,就更不明白了。“姚贵妃肯定不是支持三王殿下的人,不过我也没听说她之前有支持过哪位王子,难不成她是想趁这次大选前来站队?可我总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月安茹懒得在这大好的日子想这些伤脑筋的事,愤愤道:“若这也不对,那也不是,就只有一个理由了。”
      “什么?”霍必成一惊,以为月安茹有什么高见。
      “就只能说明那平珍公主看上你了呗!”月安茹噘着嘴,拍着桌子爆发不满。
      “瞎说!”霍必成拿筷子敲了敲月安茹的头顶,叹口气道:“罢了,这事也不急,待查查再说。”
      没想到光一个冷含笑不够,又来个平珍公主,本来想开开心心过上元节的,一时间没了心情。月安茹一个人开始生闷气。
      “对了,之前你外婆说让你们去拜会冷家,你去了吗?”人的感情一旦被某个不好的想法拉扯,就很容易牵扯出更多负面情绪
      霍必成没料到月安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本没想说的,可既然月安茹问了,他也不好再隐瞒。
      “前几天和家父去了一趟。”
      “啊?还真去了?”月安茹哼了一声,环抱双臂,一副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说话的表情。
      “你别误会。”霍必成忙着解释。“不过就是官场上的礼尚往来而已,冷家刚刚调回都城,和我家又是世交,于情于理也该拜会一下。”
      “那你见到那个冷含笑了?”月安茹好生没好气。
      “见到了,可也就寒暄了几句,互相问了问近况而已,并无其他。”霍必成可不愿月安茹胡乱猜想,不过嘛,心没长在他身上,他怎知月安茹不会乱想。
      “她是不是比小时候变漂亮了?”月安茹心里堵着一口气,孩子气地想与未曾谋面的冷含笑一较高低。
      “啊?”霍必成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迅速调整好情绪,看着对面的人很平静地答:“是比原来变化不少。不过嘛,再漂亮,也比不上我对面坐着的这位姑娘。这位姑娘的脸就像今夜天上的明月,叫人看了难忘。”说完,他指了指头顶白洁神圣的圆月。
      月安茹一时间又气又想笑,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从来没想到,霍少将的嘴皮子功夫如此了得。”也盯着黑色幕布上那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一时无话。
      月安茹事后时常为自己有时沉不住气好笑自责,可人再怎么理智,也是有感情,有感性的一面。任谁听到自己的男友有可能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都不会开心地道喜吧,只是,她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了。人家明明也没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自己也知道他们二人现在是心意相通的,只是自己那没来由的不安全感总不时出来捣乱。仔细想想,你月安茹一个无根无依的浮萍之人,都不知道未来怎样,自己会在哪里,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霍必成一辈子死守自己和这段感情呢?既然决定相伴一程,何苦自己寻不开心,只要当下他俩认定彼此是有心人,那就应该好好珍惜这不多的美好时光,让这段感情多点甜蜜开心才是对自己对他的交代,免得以后后悔没有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情意。
      这么想着,月安茹心底释怀了许多,也不给自己添堵了,面部表情放松下来,脸庞也柔和许多,月光和街上的灯光洒在她脸上,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霍必成在对面傻傻地望着她。“安茹,你扑闪扑闪睫毛下藏着的就像黑色幕布下漫天的星子,忽明忽暗,是我心中一直想要护住不灭的火苗。”
      “啊?你说什么?”月安茹好像听到霍必成在说什么,听得不真切,收回神思。
      “没什么。我们走吧!”霍必成掩饰自己的慌张,他可不想被月安茹看到刚才那痴傻的样子。
      “那我们去看花车巡游。”月安茹拉起霍必成就往外跑。
      “安茹,你在看什么呢?”霍必成拉住月安茹,人太多,他怕被人潮冲散,可月安茹老是探着身子四处看。
      “我想看看会不会碰到鸣仙、阮蘅、霜儿她们!”尽管离霍必成很近,但周围太嘈杂,她只能扯着嗓子喊。
      “这儿人太多了,估计遇不上他们啦!”霍必成也扯着嗓子。他们现在跟在花车后面,完全是被人群推着往前走,不止是他,月安茹也被推搡了好多下,被人踩脚踩得哇哇直叫。
      “安茹,我们不能跟在花车后面了,不如找个地方赶紧出去,不然我们要被挤成肉酱了。”霍必成比划着。
      两人好不容易狼狈地从人堆里冲出重围,摆动双手,使劲扇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衣冠不整的样子,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月安茹的鹅黄色裙摆被踩得脏兮兮的。
      汤圆吃了,花灯看了,花车也看了,灯谜不想猜,月安茹看见天空中飘荡着孔明灯,道:“必成,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姑娘买孔明灯吗?”老妪问。
      “大娘,要2个。”月安茹一转头冲霍必成一甜甜笑:“你付钱。”
      “必成,你看,是鸣仙、阮蘅她们。”月安茹一眼看到放孔明灯的空地上熟悉的身影,兴奋地大叫起来,拉着霍必成就要去找鸣仙、阮蘅他们。
      “哎呀,你干嘛?”月安茹的手被用力往后一带,撞到霍必成怀里。
      “你看,他们现在多开心,我们就别去打扰他们了。再说了,那么多人在那儿放灯,没意思,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霍必成拉着月安茹不让她过去。
      “人多不才热闹好玩嘛!我们干嘛不和他们一起玩?”月安茹不解,阮蘅、陆风,鸣仙、佟书生,他们都在,三对人儿在一起共同许愿,一起放天灯不是挺好嘛。
      “不要,我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话音刚落,他就带着月安茹跑过人群。
      “哇!”不知什么时候,月安茹的双脚居然离开了地面,她居然飞起来了。她仰头望着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霍必成,胸腔一阵狂跳。迎面而来的风,底下的人声鼎沸,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月安茹有些炫目,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飞翔的感觉,脚掌又贴到了地面,猝不及防的着地,月安茹一个踉跄,幸亏霍必成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必成,刚刚我们是飞起来了吗?”月安茹在不知名的楼顶自顾自地张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算是吧。”
      “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月安茹左右小步跳着,这看看那瞧瞧,很新奇。这里居高临下,离街上的繁华很近,又置身于热闹之外,不远处天灯与天上的星星融为了一体,是个好地方。
      “在大钟楼上面。”霍必成双手抱住后脑勺,好笑地看着跳来跳去的女子。她开心,他也开心。
      “你等下可不可以再带我飞一次,这感觉简直太棒了,比坐云霄飞车还爽!”月安茹开心得像进入游乐场的孩子。
      “一会我带你飞下去。云霄飞车是什么?”霍必成知道月安茹小脑瓜中装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月安茹张开双臂,一圈圈围着霍必成“飞”了起来, “云霄飞车是一种游乐设施,人坐在里面,就像这样在空中飞。”月安茹绕啊绕啊绕。
      “还点灯吗?”霍必成被月安茹绕晕了。
      “当然要点的。”月安茹停下来,扶着腰喘气,又想起什么没做的事来,惊道:“呀,没有笔,怎么写心愿?”
      霍必成摇头无奈地笑笑,看来,没有他还是不行。“我问卖灯的要了一截石墨。”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段石墨,掰成两段,递给月安茹,月安茹笑开了花,接过石墨,抢过一只孔明灯,背过身道:“你写你的,我写我的,不准偷看。”
      两人背对背工工整整地写着,慢慢展开灯身。
      “先放我的,再放你的!”月安茹右手一扬,举起孔明灯。
      橙黄色的孔明灯一高一低,摇摇晃晃地缓缓升空,两人的心愿忽明忽暗地闪现在空中,月安茹仰头望着霍必成的孔明灯,霍必成盯着月安茹放飞的孔明灯,两人心里默念着:
      愿安茹心想事成,一世欢喜。
      愿与君相伴而行,不负真心。
      两两相望,脉脉含情。“必成,我想过了,我不喜欢虐恋情深,也不要什么三生三世,甚至今生今世我都不奢望,我只要当下的真实,我只要我们在一起时的平淡欢喜。”月安茹轻轻拉住霍必成的双手。
      月影下,钟楼上,一对璧人深情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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