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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出手相助 ...

  •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流逝,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月安茹有时只有下午一场演奏,便觉得时间过于漫长,于是,她总是千方百计地在客满盈找找事做。一个爱岗敬业闲不住的好员工,果然到哪都一样。月安茹时常打伴舞的主意,只要有谁生病、来月事或者因事缺位,她就爽快地替人顶上去。反正按场次算工钱嘛,她能多挣点钱又能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时间一长,所有舞姬都知道月安茹喜欢替人跳舞,当然,更多人知道月安茹爱钱,从她每次领赏钱的眼神和表情就可以看出。
      为了攒钱作为盘缠路费,月安茹只添置了一套新衣裳用以弹琴。她始终认为,她一定能找到那座桥,可直觉告诉她,那座桥肯定不在苏州城,她必须省钱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冬去春来,眼瞅着要进入夏天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月安茹与鸣仙一道逛街子时挑选了一把心仪的扇子和帕子,又添了一身夏装。原本她不想添置衣裳,可拗不过鸣仙的软磨硬泡。
      “安茹,你瞧瞧你,头发短不说,这衣裳也只有两三套替换,你自己看着不腻,我都看腻了。”鸣仙有时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我虽钱也不多,但每年还是会为自己添上两三套衣裳的。现在天热了,你还穿这么厚,怎么受得了?买吧买吧!”
      月安茹只好人任鸣仙拉着走进裁缝铺,一边嘟囔着:“谁叫你们这穿衣要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什么?”鸣仙侧耳。
      “没什么。”月安茹装没事。她在鸣仙的怂恿下定制了一身面料稍好点的夏装,取衣付钱时,她感觉被宰了,宰得肉疼,她近一个月的工钱就这么没了。月安茹瞬间在心里恨得牙痒痒,都怪鸣仙!不过话说回来,定制的就是不一样,这一身淡紫色绸缎长裙,外套白色轻纱的套裙,穿上身后把她的古典气质提高了一个档次。月安茹虽无绝美姿色,可长相耐看,特别适合穿有腰封的长裙。
      马上五月初五了,苏州街头较往常更加喧嚣起来,许多郊外和外乡人都来城里置办东西。月安茹不会女红,不会自己绣荷包和手帕,便在街头买了一个香囊挂在腰间,走动起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她记得小时候每到端午节,妈妈便会让她戴一个小香包在胸前,以驱蚊虫避邪性。
      “袁主事,店里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多卫衣在外面?”月安茹刚从红胜柳金铺帮袁主事取了一对金簪回来,见客满盈门口列着两队卫衣,觉得十分怪异,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袁暮娇一边指挥着卫衣调换位置,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看了一眼月安茹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今晚我们酒楼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得加强戒备。”
      “戒备?是什么人啊?”月安茹好奇地问。
      袁主事无奈地摇了摇头,斜了一眼月安茹不耐烦地小声说:“三王子和霍少将要来。”说完不再理月安茹。
      月安茹一看袁主事不愿搭理自己,也就不再自讨没趣。突然想起金簪还在自己手上,赶紧将木盒递给袁主事:“袁主事,您的簪子我给您取回来了。”
      袁暮娇打开木盒确认了一眼,点了点头,将盒子别在腰带里,月安茹刚转身要走,就被叫住了。
      “月姑娘,今晚的舞宴缺一人,你顶一下吧,去找蘅儿抓紧时间排练一下,今晚的舞务必不能出差池。”袁主事半带命令的口吻。
      “是。”月安茹略微欠了欠身子行了个礼,赶紧去寻阮蘅。
      “蘅儿,蘅儿,刚才袁主事说今晚有大人物要来,还让我来顶个班。”月安茹大大咧咧地走进后台化妆间。
      “纠正一下,不是顶班,是我们把“汉女行”有些地方重新编排了一下,刚好少了一个人。你之前不是跳过这个嘛,基本动作一样,就是有几个集体造型的动作变了。”阮蘅解释道。
      “哦,那来吧,哪几个地方的动作有变化?”月安茹对待工作向来都是一丝不苟。
      “蘅儿,那个三王子我还听说过一点,可袁主事提到的霍少将是谁?”月安茹边比动作边问。
      “霍少将是霍正远将军的儿子,他们祖籍在扬州,但霍正远将军的夫人是苏州人,霍将军的父母早逝,因此将军不在朝中有公务时就会回苏州陪霍夫人一起照顾霍夫人的母亲。霍少将是霍将军的小儿子,他和三王子年纪相仿,貌似两人只相差不到1岁,三王子封地在此,霍少将儿时又在外婆家居多,所以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霍家祖上功高,又因霍家一直战功显赫,对君主忠诚,所以三代都封将。霍少将现在是南平王府侍卫。”阮蘅边帮月安茹纠正动作,一边娓娓道来。
      “蘅儿,你也太牛了吧,居然知道这么多,连霍少将和三王子是儿时玩伴你都知道?”月安茹被阮蘅掰脚掰得喊了一声。
      “我这也是零零碎碎听客人们说的。”阮蘅不愧见多识广。
      “今晚既然三王子要来,那定然不能马虎。”阮蘅又调整了一下月安茹的姿势。
      “三王子他们以前也来过?”月安茹有点好奇。
      “偶尔会来吧,这里往来消息很多,也容易隐蔽。”阮蘅漫不经心。
      “我刚听你说那个霍少将是霍将军的小儿子,意思是他还有兄弟姐妹?”月安茹不知为何,对这个霍少将有点没来由的兴趣。
      “是啊,霍少将原本还有一对双胞胎哥哥,但不知是何缘故外头很少有他们的消息,他的二哥貌似一直跟着霍将军在边关。”说到自己不太熟悉的信息,阮蘅不自主地皱起眉,沉思着她所能联系到的信息。
      月安茹很少见有阮蘅不清楚的事,看来霍家很注意保护自家的消息,月安茹没再吱声,拍了拍自己酸痛的胳膊。
      “你赶紧把动作记了吧,今晚可不能出岔子,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知道了。”月安茹噘嘴,她不过就是个半吊子的替班舞女,阮蘅对她也太狠心了,回回拉她筋骨拉得生疼。
      “你这头发也太短了,怎么也弄不了双环髻啊!”阮蘅每次帮安茹梳头都要吐槽她的披肩发,长得也太慢了。
      “哎呀,那你就随便给我扎扎得了。”
      阮蘅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夜的客满盈格外热闹,不到酉时,已经高朋满座。袁主事和姚主事早早的就到门外和大厅招呼客人,今晚的卫衣也早已在各处布防,以避免横生事端。
      鸣仙正在前台唱着曲儿,阮蘅和月安茹她们在后台加紧做最后的准备,刚刚有人来通报,说三王子他们估计还有一刻钟就到了,人一落座,乐班和舞女就要开始表演。今晚她们一共有5支舞蹈,除了“汉女行”的动作稍有变动,其他四支舞都是原来排练过的,月安茹眼见今晚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居然紧张得有点手足无措。
      “来了、来了,赶紧准备。”李嬷嬷一路急匆匆地小跑进来,传递前方最新消息。
      舞班里的几个小舞女听说三王子一行来了,都挤到后台门口掀起帘子来看。
      “怎么样,看到了吗?”月安茹虽没跟过去凑热闹,看到她们转回来,还是忍不住有丝好奇。
      “簇拥的人太多,根本没看到。”晋小环噘着嘴。
      “快点,快点,准备上台了,曲子马上响起来了。”李嬷嬷催促。
      “大伙儿快点列好队!”阮蘅发出号令。
      月安茹排在队伍的最末,她闭上眼长吁一口气,让自己定气凝神。音乐一响,容不得她多想,只能摆好动作跟着出去了。
      丝竹绕耳,曲音款款,月安茹听见环绕在耳边的掌声和欢呼声,灵动的眼睛能从高高的舞台上瞟到谈笑甚欢的客人,觥筹交错间,她恍如看见了人间的繁华、欢愉和庸俗。抬头时,月安茹一眼瞧见二楼一处包厢放下了绸缎锦帘,想必那里面便是三王子了。
      最后一首曲子响起时,月安茹庆幸着舞宴总算快完了,跳完便可回去休息了。心下一高兴,脸上也不由得笑得更欢快柔媚。
      霍必成与陆风、陆景一起在厢房内外把守,霍必成十分警觉,时不时从绸缎缝隙中察看酒楼中的动静,挑开帘子查探时,霍必成的目光扫过月安茹的脸,这女子倒是笑得灿烂,眼睛也如若星辰。
      “啊!啊!”楼下突然传来阵阵惊叫声,一时慌乱成一团。
      霍必成掀开帘子一角,只见一只巨大的红色吊顶灯笼砸在了舞台中间,众舞女都受到惊吓,只见一位舞女脚下不稳,倒退几步到了舞台边缘,身子后仰,眼见就要摔下去。
      月安茹还没搞明白状况,就这么从舞台边摔了下去。为什么好好跳着舞竟成如此这般,那顶上的灯笼怎么会突然落下来。就在她将要落地之际,她感到腰间有一股力量托了她一把。“哎呀!”月安茹还是摔在了地上,不过,倒不是非常疼。她用手肘撑起半个身体,发现身体下面裹着红色绸缎锦帘。
      这时大厅一片惊慌,许多客人担心出事,忙着往外跑,居然没人想起来扶她。“安茹,你没事吧?”只有阮蘅从舞台上跳下来将她扶起来。月安茹抬头四处张望,对上一双冷峻的眸子,她轻声问阮蘅:“刚刚是谁救了我一把?”
      阮蘅帮月安茹整理衣裙,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有点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月安茹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刚刚是谁帮了我?”
      阮蘅指了指上面,现场和楼上乱做一团,许多卫衣冲上了二楼和顶楼,一是为了保护三王子,二是上顶楼勘察为什么灯笼会突然掉下来。在舞台上的舞女摔的摔,倒的倒,眼见情势不妙,都躲回了后台。
      月安茹循着阮蘅手指的方向,确定就是三王子身边的人搭救了她。
      “刚才你摔下去的时候,楼上有位高人突然间用鞭子将垂下来的绸缎打开,我还没看清呢,那绸缎竟在你身上绕了几圈,然后就听到‘啪’地一声,你就摔地上了。”
      “这么厉害!”月安茹有点不相信地感叹,可事实就是她屁股底下确实是绸缎。“等我,我要上去感谢人家。”说音刚落,月安茹便冲了过去。
      “喂、喂!安茹,你别去,别去添乱啊!”阮蘅的呼声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站住!什么人?”月安茹才上到二楼就被卫兵拔出双剑挡住。
      月安茹看到明晃晃的剑刃近在咫尺,吓得一惊,随即赶紧镇定下来,一定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戒备更加森严。
      “我是刚才楼下跳舞的舞女,因被高人搭救,特上楼敬谢。”月安茹拱手行礼。
      “是谁啊?”里面有一威严的男声传来。
      “秉大人,有一女子说要来感谢刚才搭救她的人。”卫兵向包厢里面的人复命。
      “让她过来在外面谢恩吧!”
      “是。”两名卫兵让开了道路。
      月安茹提起裙子走到包厢外,屈身拜谢道:“感谢公子刚才出手搭救,若没有您,小女子一定摔伤让众人看笑话了。”
      “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
      “那小女子告退了。”月安茹恭恭敬敬退下。
      “殿下,此处已经不安全,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霍必成附在南平王耳边轻声道。身边那一身贵族公司扮相,长相温文尔雅的公子点了点头。
      “王爷,也请您避人耳目,速回京城。”霍必成抱拳。
      一身紫青色长袍的长者危坐不动。
      三王子一行如风一般离开了客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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