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 欢情薄》亦凡乐

4、第三章 自力更生

　　第三章 自力更生
　　“客官，里面请！”客满盈的小二弯腰点头地在店外恭迎着南来北往的客人。客满盈是大成国苏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酒店，之所有称它为酒店是因为它不仅提供食宿，还定时为客人们提供评弹、曲艺、杂耍、歌舞等表演，有点像现代的高档酒店。客满盈里食客住客甚多，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宾客，月安茹正是看中这点，外加可以提供住宿才使出浑身解数挤进来的。
　　两个多月前，月安茹天天到寸金坡人才中心找寻合适的招工信息，终于在一周之后告示上有个叫客满盈的酒楼招聘杂役、后厨、歌姬舞女、评弹曲艺，还有萧、笛、古琴、古筝等，围在这则招工信息前的人数实在太多，月安茹好不容易挤进去顺着念职位信息，看一半天觉得怕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聘个琴师看看。
　　月安茹回到春喜客栈，向店老板打听客满盈的消息，要应聘总得知道招聘方的基本情况吧。精瘦精瘦的梅老板对月安茹倒是知无不言，毕竟在他客栈住了一周多了嘛。
　　“什么？你要去应聘古筝演奏？”梅老板的眉头打了个结，指了指一副小生装扮的月安茹。
　　月安茹狡黠一笑，用袖子挡住半边脸，侧着头悄悄对梅老板说了句什么，梅老板的眉头舒展，眯了眯他细长的眼睛连连点头，心想：难怪看着这么秀气，原来是一女的。
　　“我跟你说，这客满盈在整个苏州那是响当当的。据说客满盈有三个当家的，一个掌管账房，一个掌管客满盈的内部事务，还有一个专门负责对外联络、管理着杂耍表演和招揽客人。客满盈的幕后老板很少出现，据说和三王子有点关系，幕后金主更是无从知晓。你若是能去到客满盈当个琴师，只要嘴甜人不讨嫌，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听完梅老板的介绍，月安茹若有所思。这不就是一个股份制企业或独资公司嘛，财务、业务、行政，外加一背后操控的CEO，还有一个或者一票不管事只分红的董事，看来这个客满盈的实力不容小觑，找工作嘛就应该找大企业，钱虽不一定多，但福利好啊。
　　“出入客满盈的不仅有各国的商人，还有许多王亲贵族，还有探子。”梅老板摸了下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
　　“探子？”月安茹有点惊奇，莫不就是间谍？
　　“是啊，很多达官显贵、各路商人都在客满盈交换各种信息。为了保证客人的安全，也保护大家的利益，客满盈还有一支专门的打手队伍。”梅老板继续给月安茹普及。
　　瞧瞧，连安保部门也有了，敢情这客满盈就是个情报中心嘛，月安茹暗自思忖。
　　“多谢梅老板！”月安茹学着古装剧向梅老板抱拳作揖。
　　面试那天，竞聘者居然从二楼排到一楼，果然是大企业风范。月安茹努力克制住心里的紧张，要知道，她作为一个不知从哪个世界冒出来的人，不论对这里的人文、社会、政治，还是寻常百姓的生活习性等都不了解，无所适从。但是，她必须得到这里的工作，否则，别说回她原来所在的现实世界，怕是连半个月都熬不过，她就得彻底消失在这个不知名的世界里。
　　月安茹放低姿态，尽量平易温和地向前前后后的应聘者们打声招呼，摆个笑脸，有的人不屑搭理她，也有人会和她攀谈几句，她顺便探听下竞争者的信息。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虽然无聊，可她获得了宝贵的信息。比如，在她了解的范围内，应聘弹奏古筝的就有4人，加上她是5人，招2人，这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她这半吊子的古筝琴艺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古筝是她大学的时候，靠着边打工边挣学费，自己找了个古筝老师学的，也就学了不到3年。自从工作后，自己都很少碰古筝了。如果要和他们这经常弹古筝的人竞争，月安茹可以直接out了。
　　不过，人还是要心存一点不放弃的希望的，若不试一试，便是连一点机会也没有。月安茹不安地坐在三位面试的官对面，除了管财务的是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外，另外两个都是面容姣好，看似娇柔却很有气场的女人。这两个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30左右的年纪，眼神很是犀利，特别是中间那个满头珠花，看起来很贵气的业务公关部经理袁主事。被问到年龄的时候，月安茹卡了一下，她今年28岁，她自己倒觉得不怎么，可这年龄放到当下这情景，明显不合适啊！她脑子一转，自认为在这个世界，她看起来还算长得不赖，也显年轻。于是，她清了下嗓子，谎称自己22岁。
　　“请姑娘弹上一曲让我们听听吧！”袁主事嘴角上挑，看着像笑可又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月安茹深吸一口气，这可是对她这几日盲弹指法练习检测的关键时刻。一曲《青花瓷》弹毕，尽管有几处错误，不过月安茹认为曲子的完成度还算不错。
　　“这曲子好听是好听，可从未听过此曲，请问这首曲子叫什么？”袁主事的脸似乎有了一丝明媚的赞许。
　　“此曲名叫《青花瓷》。”月安茹微微颔首。
　　“是你自己做的曲子？”掌管财政的郑主事问。
　　“额！”月安茹犹豫了一下道：“曲子并非小女所作，是一位前辈写的。”
　　“那看来这位前辈我们得认识认识了。”郑主事盯着月安茹，口气冷淡。
　　“啊？”月安茹有点懵，早知道就说是自己作曲的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你来自哪里？”另一个打扮稍显素雅一点的姚主事问。
　　月安茹最怕别人问她这个问题，真是无从回答，但为了面试，她准备了一番说辞。
　　“小女子生下来便是孤儿，被路人捡着进了孤幼所，所以并不知父母何在，自己来自哪里。”月安茹尽量模仿这边女子说话的风范。
　　姚主事点了点头。
　　“除了古筝，你可还有其他本事？你要知道会弹古筝的可不止姑娘一个。”袁主事抬眼看着月安茹，好似在说：姑娘，你若没点真本事，我们可不是非你不要。
　　月安茹稳定心神，不卑不亢，沉住声音道：“除了古筝，我还会一点舞蹈，如果有舞姬碰巧不能上台，我能代班顶上。另外，我以前也在别家做过工，懂得点文字功夫，也懂得人情世故，人间冷暖。我孤身一人，无牵无绊，若客满盈若肯收留我，我定当比其他人对客满盈的事要更上心。”
　　对面的三位面试官听完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就这样，月安茹成了客满盈的一名小琴师，她还谈妥了留下来的条件。原本客满盈的琴师、歌舞姬之类的都是按演出场次领取赏钱，月安茹答应她一定常驻客满盈，每日按时弹奏，只需给她一处住处即可，住宿的费用可以直接从每日的工钱中扣除。月安茹粗略算过一下，她每月有500文钱，除去在客满盈的住宿费和日常开销，她每月可以存100文钱，如若能顶替哪位舞姬跳个舞，还能再挣点零花钱。
　　这两个月，月安茹每日申时都在一楼中间舞台旁边的一座小亭阁内弹奏。客满盈每天上午约10点时开店，从近午时开始店里就热闹起来，从午饭到下午茶点再到晚宴和夜间娱乐，整个客满盈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能在客满盈里找份差事，大概也是很多谋生之人的向往。
　　月安茹除了弹琴之外，她十分留意各桌客人之间的聊天谈话，一来有助于她更快地了解这里，融入新环境；二来是多听别人说话她才能慢慢听懂这里的语言，也才能模仿他们说话；三来她也可趁闲暇时与常听她弹曲子的客人聊聊天，打听下有没有人知道她穿越过来时的那座石桥。
　　月安茹仔细想过了，她机缘巧合地来到这里，一定也是因为当时存在着她可以来的条件。她细细回想过当时的情景，在那座石桥上，那小贼要抢她胸前的白玉凤凰，她身体后倾正要坠桥之时，白玉凤凰突然发出耀眼强烈的白光，然后就来到这里。所以，她若要回去，也一定要具备这些条件，也许白玉凤凰、石桥加上生命有危险就是她能否回去的条件。现在白玉凤凰在她身上，关键要找到那座石桥。客满盈每天有着大量的食客和住客，只要接触的人够多，肯花时间，她就不信打听不到这座桥的存在。
　　月安茹每天都练琴2个时辰，琴艺突飞猛进，指尖也都磨出了茧，她自己将一些现代古风歌曲改编成古筝曲，喜欢听的人不少，原来她还担心自己弹得不好怕有人砸场子，刚进客满盈的时候她弹得生疏，好在那些吃茶聊天的客人也没太在意这些曲子，后来她越弹越娴熟，有些食客会时不时望向亭子这边，似乎很是欣赏这些他们从未听过的新鲜曲子。
　　月安茹现在每天就是弹曲，然后出去走走逛逛，闲时也会跟常客聊聊天，斟茶倒水，晚间的舞蹈表演有姑娘偶尔告假的，她就白天同她们一起练练，跳跳替身小配角，也能挣个三五十文钱，日子倒也乐得自在。
　　像她这样住在客满盈的表演者还有两位姑娘，一个是舞姬阮蘅，一个是唱曲的鸣仙。阮蘅原先是青楼女子，被一位富商赎身后，不知何故最终未与富商终成眷侣，反而离开原来的地方独自谋生。唱曲的鸣仙原本和她爹爹一起在街头或者食肆、茶馆卖艺，无奈半年前她爹爹得了肺病去世，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便来到客满盈与其他曲艺班子一起唱曲演戏，鸣仙并非她本名，她本名叫朱凤鸣，鸣仙是她和爹爹出来卖艺取的艺名，时间一久，没人记得她的本名，大家都唤她鸣仙。
　　因三人都住在顶楼，月安茹和她们成了朋友。阮蘅和鸣仙两人住在顶楼的一间大屋，月安茹住顶楼的一间小阁楼，面积大约只有10多平米，她住进来前就是个杂物间，她花了一天时间使劲打扫才能安身，好在客满盈给她添置了一张旧木床，其他桌子凳子、梳妆台什么的，都是淘的杂物间里的旧物。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歇脚之处，月安茹心满意足。
　　在大成国，时不时都有让她惊奇的事，比如：澡堂。月安茹刚到大成国住在春喜客栈的时候，觉得换洗实在不方便，原以为没处洗澡，或者只能像古装剧一样用个木桶洗澡，不曾想原来苏州城内有好几处专为女性服务的澡堂子，只要付钱就可以享受不同的洗浴服务，简直就是简易版的洗浴中心。当然，澡堂子里没有淋浴，最便宜的就是给你两个木桶，自己打好冷热水抬到小隔间中沐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木桶泡澡，但那要贵一些，里面居然还有护肤和按摩服务，只要你有银子，你就可以享受到高档服务。月安茹每次都是自己提水冲澡，一周一次，雷打不动。
　　月安茹从未放弃过寻找回家的线索，她一直贴身戴着白玉凤凰，她将来时的背包藏在衣橱里，只有想家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看，手机早已没电，可她想家时，仍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摸摸，仿佛有了这个现代社会的标志就能与现实世界产生联系一样。闲暇时，她也会约着鸣仙和蘅儿四处逛逛，听她们讲有趣的故事，一为尽快熟悉新世界，二来也是为了打发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KIV的无聊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