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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 原来如此(五) ...

  •   格木歪着头动了动眼皮,看了一眼真雅,眼神似是询问,暗示着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许会牵扯到她。真雅额头微皱,眨了下眼睛,有些不明就里,瞪着大眼珠子又指了指自己问:“和我有关?”
      “和郡王府有关。”格木把头放正,眼睛直勾勾盯着床顶的银白色帘帐。
      真雅一听和自家有关,来了兴趣,不过更多的是好奇。要知道,她这被边缘化的人从来不过问家事、国事,没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侍从居然知道的都比她多。她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在月安茹对面,准备细细听听。
      “霍统领,我不知道我所说的是不是你想知道的。不过,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格木的眼睛依旧盯着头顶的某个点,目光却不聚焦。
      “没关系,你且说来听听,就先说说这木牌的来历如何?”霍必成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没有太多情绪。
      “木牌是郡王,也就是真雅的王兄给我的。我只知道郡王府,也许不止是郡王府,可能是北济国培养了一批死士安插在各城、各心腹王公大臣府邸,还有一些就分布在各国充当暗探。他们平时身份隐秘,只有主子出示此令牌时才按指令行事,平时多是单线联系,只凭令牌确认同类,但谁都不知道谁有此令牌,只有主子安排联合行动时大家才会见面共同完成一项任务,而且见面多为蒙面,其实大多死士谁也不认识谁,只有分布在其它国家的暗探彼此之间因互通情报会联系稍多,其他在国内的死士有的可能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谁是他的同类。”格木此话一出,真雅的嘴巴成了“O”型,原本就很大很美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配上蓝绿色的眸子,在此时显得十分突兀。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会把一名死士安排在她身边?
      月安茹和霍必成都没出声,两人都在想北济培养这些死士是为了监视内情和窥探外情,可这背后的操纵者究竟是北济王本人,还是另有其人,不得而知。
      “我王兄怎么会安排一名死士跟着我?”没想到第一个问问题的居然是真雅,她这一问既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向屋内的人求证答案。
      “死士因身份隐秘,很可能被不动身色地安排在不同人身边。他们平时对自己的主子负责,但一旦出现和这个令牌一样的紫色令牌,死士们就要无条件的服从持紫色令牌人的安排。我到目前为止,只见过紫色令牌一次,就是郡王出示令牌让我跟着真雅郡主的那一次。”格木终于将脸转过来面朝真雅。
      真雅眼眸中泛着点晶莹,仍是一脸不解,轻声自问:“为什么?”难道王兄是有意安排格木在自己身边的?
      “郡王大概是真的比较关心郡主,所以安排我在你身边护你安全。”格木顿了一下,脸又转朝天花板。“当时郡王从奇金阁接我回来时,提过一段往事。郡王说莱素王妃在他8岁时曾救过他一命,王妃大概猜到她早故之后,郡主你在王府的日子不会好过,在辞世前曾特地请求郡王向她报恩,望他能保真雅郡主你一世平安,哪怕你以后不做郡主,也要保你平安度日。郡王说那是对莱素王妃的承诺,因此让我好好保护你,可是这次,我差点害郡主丢了性命,我有罪。”格木的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眼角有泪滑落。
      真雅忆起母亲在重病期间把她叫到跟前,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过,如果今后在王府中受欺负,可以找王兄,他会护她周全。想到过世的母亲,真雅鼻子一酸,喉咙发紧,一眨眼,泪水就滴了下来。
      “你刚提到的奇金阁是什么地方?”霍必成听得认真,不愿放过格木讲的任何一个细节。
      格木收起情绪,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像说故事一样缓缓开口:“奇金阁位于千华山,是北济境内第一大阁楼,里面专门收集各种奇珍异宝,吸纳各路能人异士,培养奇才和武士。我是孤儿,从小就被王府的人送进奇金阁习武,虽然武艺不甚精湛,但对付普通练武之人绰绰有余。”格木停了一下,说想喝水,真雅赶忙递了水过来,用勺子喂格木喝了几口。格木刚刚剧烈起伏的腹部逐渐平复,他缓了缓继续说:“不过,不是所有进入奇金阁的人都能成为获得令牌的死士。我并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挑选死士的,在奇金阁内彼此之间只有同门情谊,从不会提及令牌,更不会提及自己是否是死士,被选中下山后的死士也是各有任务,除非令主号令,死士之间平时不会有往来。”
      “你们这些死士这么神秘?”月安茹不由得感叹,好奇心爆棚,这种组织是不是有点像间谍或秘密的□□?
      “是。死士的身份保密,任务保密,只对拥有紫色令牌的令主负责。”格木总结陈词。
      “那你知道有几个令主吗?”霍必成显然已觉察出北济若以国家之力量培育地下秘密组织,那将对周边国家产生巨大的威胁。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只见过一次紫色令牌,就是郡王出示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格木冷冷地望着霍必成。
      霍必成看不出格木是真不知情还是铁了心地不能透露半点有关死士组织的信息,在脑中串联着种种信息,疑惑道:“这么说来,我们从苏州出来遇刺那次,有可能是真雅的王兄指使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指使,那会是谁呢?”
      真雅想知道霍必成所说的刺杀事件是什么,探究的目光落在月安茹被炭火烤得微红的脸庞上。月安茹只好长话短说:“三王殿下和现在嫁到荆岳国的平瑶公主从苏州进京途中遭遇了黑衣蒙面人的袭击,黑衣人以为我是公主,于是追杀我,好在有霍少将出手相救,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了。”
      真雅听了低垂眼神,思忖了片刻问:“你们上次夜审时在营地问过令牌的事,这么说来,那些刺杀你们的黑衣人是北济人?而且可能是受北济王族指示展开的刺杀行动?”
      月安茹和霍必成同时微微点头。
      “那,这会不会和——”真雅没敢说下去,她望向躺在床上的格木,格木的眼睛也正好望着她,四目相对,也许他们想到一块儿了。
      “虽然我不大过问政事,但北济国公主被荆岳国太子拒婚一事在北济传得沸沸扬扬,要知道,这可是北济国先提出联姻的,结果却遭拒,王君定认为有损北济王家颜面,听说王君为此事十分震怒。有段时间王兄很少在府上,就算他回府也不过是打个照面,而且见到他时,脸色还不好,估计就是因为此事。如若因此,北济派出杀手想给大成国点颜色瞧瞧,也是有可能的。”真雅收回与格木对接的目光,眼睛看向别处,她为北济的行径不齿,内心有愧,不敢与月安茹或霍必成对视。
      “如果是因为提出联姻被拒要报复,那不是应该对荆岳国下手吗,怎么这么快要先拿大成国开刀?而且行刺王族,可不是小罪。”月安茹瞥过头想听听霍必成的看法。
      “不要小看北济,也不要以为北济没在荆岳国动手脚。北济不可能直接派兵攻打荆岳国,因为要打荆岳,必先借道大成,硬碰不成,他们说不定早在荆岳埋下了伏笔,就等时机。至于为何北济敢于在大成境内对王子公主下手,我想北济王是不想让大成借联姻之机,壮大自己在周边的实力吧!不过我也很纳闷,北济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刺?”霍必成眉头紧锁,目光没有焦点,脑中却在飞快地盘点前因后果,未得出北济何来的底气直接行刺平瑶公主,以此得罪大成国王族?他对没想通的事情有几分懊恼。
      “听说王君十分疼爱真美公主,也不知真美是中了什么邪,见过几次荆岳国太子的画像后,就迷恋上了荆岳国太子,于是向王君请命让自己同荆岳太子和亲,一来满足自己的私愿,二来也算是报效北济,为北济与荆岳修好做贡献,顺便还可以威慑到大成。王君听了大喜,直夸真美公主为国分忧,哪知荆岳想交好的是大成国。虽然荆岳国亲自派了使臣,送了赔礼到北济,可真美公主养尊处优又心高气傲,第一次看中的男子就遭到拒绝,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据说她因此称病了好长一段时间。王君爱女心切,后又得知荆岳太子将娶大成的平瑶公主为妻,说不定被真美公主软磨硬泡,一时暴怒想要讨回颜面做出不良举动也有可能。”真雅对此事有自己的解释。
      一直默不作声的格木这时接话了。
      “若刺杀真是我们北济所为,恐怕就不仅仅是为了报荆岳和大成联姻之仇。我虽并不知晓之前的刺杀行动,但组织一次颇有规模的刺杀必定筹谋已久,不可能只有潜伏在大成国内的暗探参与,肯定是里应外合,北济的死士应该之前就偷偷潜进了大成国,有一部分行动之后可能回了北济,有一部分说不定留在了大成,继续从事其他行动。这次郡主和我被绑也定有北济过来的死士参与。”
      霍必成一脸阴沉,北济频繁动作,甚至不惜破坏两国之间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关系想要暗杀公主,背后的阴谋恐怕不止浮出水面的这点信息。
      月安茹来不及细想刺杀事件背后的联系,却注意到了格木说的他和真雅被绑架之事。
      “所以,你们那晚在营帐外被劫走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月安茹的手指和目光在真雅和格木两人之间来回一圈。
      真雅干咳两声,眉眼埋没在前额的发丝间,明显为之前在营帐审问时瞎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可,那也不是完全瞎编的吧。
      “那个,之前我在营帐里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的,我确实是带着格木出来逃婚的,只不过——”真雅低下了头,眼神黯淡,在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把谎言圆过来。
      真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摆出一副认真认错的态度,正色道:“我是逃婚,但不是因为被迫嫁给富商,而要和心爱之人私奔,是王府向北济王提出要让我和XX联姻。”真雅顿了了一下,纠正道:“可能也不是我们郡王府提出的和亲,大概君王需要王族女子与北部元贞部族联姻以稳定与北边部落的关系,我那主母容不下我,家里的姐妹中就我最不受重视,所以就向君王推荐我远嫁北地,以解一国之君的烦忧,巩固我们成赫郡王府在朝中的地位。”真雅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思绪似乎飘回到那个对于她来说禁锢的王府之家。
      月安茹伸出右手拍了拍真雅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要和亲的消息还是格木告诉我的。”真雅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格木,格木瘦削但五官分明的脸庞也转向真雅。
      “我是无意中听到老郡王有次和郡王说起此事才知道的。”格木解释。真雅点点头,无半点怪罪的意思。
      “他们原本想等圣旨一下,就将我幽禁然后速速送往北部联姻,谁知我竟提前知道了消息,没等到下圣旨,我和格木找了个机会从府中逃跑了,然后一路乔装打扮,甩开追兵,就这样跑到大成国境内。在南下过程中,我们的包袱被偷,又遇到了佟老他们被人欺负,原本我们不该多事的,可实在看不下去那些野贼欺压弱小,便和格木出手救了那群流民。他们说要到大成国都,刚好我也从未出过凉都,更未见识过繁华的洛阳,就随他们一起上路,后来为了偷点盘缠,就遇到了你们。”真雅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她关系不大,或是过去已久的往事。
      “自从王府的人确定我们逃出了都城,我们一路都被拦截追赶,只好走小路,经常乔装,不敢用真名,怕暴露身份,一直到大成国边境,我们才松了一口气。”格木补充道,看来他们从北济出逃一路历经了不少艰辛。
      “可你们就这样逃了出来,北济交不出人去北部和亲,那北济国内岂不乱成一锅粥了?”月安茹皱眉,往嘴里塞进一颗核桃,又递了一颗给真雅,真雅摇了摇头,大概说起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实在没胃口。月安茹端起装核桃的漆制木盒,抛给霍必成一个眼神,问他吃不吃?霍必成微微扬了一下嘴角,没有拒绝。月安茹开心地从坐凳上一跃而起,欢喜地快走到霍必成面前,将一盒核桃递到霍必成面前,霍必成知道月安茹高兴是因为平时他几乎很少吃这些瓜果零食,今夜肯主动吃核桃,月安茹自然开心,这些核桃可是她辛辛苦苦剥出来的。看到霍必成抓了一把核桃放在左手心,月安茹满意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坐凳上。
      就在月安茹笑意盈盈,不遗余力地满屋子撒狗粮时,她的耳朵也没闲着,她听到真雅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幽怨又愤懑的叹息,她走到霍必成身前递核桃时,分明看到格木的眼皮和嘴唇都扯动了一下,他将头偏朝里了一点,他这细微的动作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却被月安茹看在了眼里。看来,格木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折磨,若不是霍必成他们及时营救,恐怕要命丧于此。
      “郡主、格木,你们可知道风记客栈里那些暗探的底细?”一直默不作声的霍必成开口了。
      “我原本从不过问府里和朝堂上的事情,可经过此事,我发现生在王府,不管你是什么角色地位,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那晚被绑走以后,我一直关注着关我的小黑屋里所发生的一切。”真雅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双手抱住温热的茶杯,缩着脖子,那些在黑暗惊恐中度过的日子,令她浑身发冷。
      “我当时被他们扔进了一间还算干净简陋的小房间,我不知道他们把格木带去哪里了,我喊了他好多遍,都没有回应,我害怕极了。”真雅的双臂环抱住自己的双肩,那些暗黑可怕的画面迅速在她眼前闪过。那边床上的格木面露悲戚和歉意地盯着真雅,眼圈泛红。
      “过了一天,我发现他们一日三餐都会准时来给我送饭,只有在那时他们才会摘下我眼上的黑布,给我松绑,让我自己吃。每次来送饭的人都蒙着面,虽然我看不出他们的长相,但通过他们的眼睛和身形看出给我送饭的有两个人,他们从不出声,每次都站在我身后盯着我吃完,而且不准我回头看他们,也不准我说话,否则他们会拔剑威胁我。等我吃完饭,蒙面人又会把我的眼睛蒙好,再绑上双手。每天在我房门口有3个人轮流值守,他们之间也几乎不说话,听脚步似乎只是换班就走,但有两次我听到有人在门外小声嘀咕,说什么要留活口,那边那个怕不行了,还说了些客栈的事情。我听后就心慌起来,我猜他们说的快不行的那个肯定是格木,于是我就一直在想该怎么找机会逃出去,我故意打碎了饭碗,留了残片,终于在有天深夜,趁着外面的人忍不住去茅房时,隔开手上的绳子,偷偷溜了出来,幸好凌晨以后他们守备放松了些,我才能顺着暗道躲躲藏藏逃了出来。”
      真雅眼睛盯着烛台上的烛火,脸上莫名出现一丝紧张,仿佛又回到那间暗屋,又身处那个不知道尽头的暗道中。“我当时太害怕了,一怕被那些人发现,二怕自己不熟悉地形会走不出来,那时我很想去找格木,可我实在是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知道,所以我只好拼命穿过暗道,谁知,从暗道走出来竟然是一家客栈的后院。可能天无绝人之路,也可能是我运气太好了,我进到客栈后院时大家都在熟睡,我趁机从后门溜了出来。然后就找了个小巷子躲到天亮,遮遮掩掩地打听到南平王府,想寻求帮助。”
      月安茹看出了真雅的紧张,轻轻抚摸着真雅的手背,以示安慰。
      “真雅郡主在大成受苦了,不过风记客栈已被我们扫了个遍,里面的暗道也被我们毁了,这次你们北济在洛阳设下的据点损失不小。不过,北济暗探分散,不可能一网打尽,只是他们要想再次将暗网组织起来恐怕还需要些时日。虽然北济暗探和死士会想要格木的命,但目前你们在这里是安全的,而且我们一定想办法确保你们安全。”霍必成的话给真雅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也是想让格木放下戒备,安心养伤。
      这时,门被“嘎吱”推开了,一股冷风“嗖”地穿堂而过,烛火剧烈跳动着,屋内忽明忽暗,霜儿已然感受到北风的强劲,赶紧关上门。
      “月姐姐,热水。”霜儿端着一盆冒着白气的热水走了过来。
      月安茹点点头,指了指床,示意霜儿将热水放到床边。每天晚上,真雅和月安茹都要用热水擦干净格木的身体,为他换药,小心照顾伤口,避免感染发炎。
      “看来,我该走了,实在不好意思,占用你们太多时间,耽误你们休息了,你们快休息吧。”霍必成见到霜儿才知道已经很晚了,这话是对格木和真雅说的,今晚说得太多,时间过得很快。
      真雅起身走到霍必成面前露出一抹“哪儿的话”的笑容,道:“霍少将言重了,大家能互通信息是互利的事情。”说完走到床沿坐下。
      霍必成看了月安茹一眼,脸上冷峻的线条柔和下来,轻声说:“我得走了。”
      月安茹低头一笑,又迅速抬头迎上霍必成深邃的目光,道:“我送你!”
      “外头风大,冷,你别出去了。”霍必成不是不想和月安茹多呆一会,可外面北风正紧,他怕月安茹受不住。
      “没关系,我披件斗篷就好。”月安茹取下木施上的鹅黄色斗篷披在身上。
      “霍少将!”正当霍必成、月安茹两人准备出门时,身后传来的急切的呼声。
      “怎么了?”霍必成、月安茹同时回头,只见真雅绞着双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真雅还是决定搏一搏。“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霍少将可否帮忙?”既已下定决心,那就要无所畏惧,真雅抱着这样的心态。
      “什么事?”霍必成一皱眉,心里没底。
      “我想请霍少将在方便的时候引我与三王殿下见上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他说。”真雅顿了一下,生怕透露出半点自己的秘密似的,急着补充道:“地方要隐蔽点,我有话单独和三王殿下说。”她眼神真切,似有什么大事,虽不知究竟所谓何事,霍必成和月安茹都隐隐感觉到定与真雅本人有关。
      “郡主放心,我一定告知殿下,安排妥当后再告知你。”霍必成应下了真雅的事情。
      “走吧。”霍必成轻轻拉开门,握住了月安茹的手。
      外面北风吹得呜呜作响,阴冷得让月安茹打了个哆嗦,觉察出月安茹的异样,霍必成轻轻搂住了月安茹的肩膀,体贴地问:“冷吗?”
      “还好,刚出来有点不适应。”月安茹将头往霍必成身上靠了靠,索取更多的温暖。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南方湿润气候的人来说,北方冬天冷冽干燥的气候,让月安茹一时难以适应,更何况,这里没有空调和暖气。
      两人就这样提着一盏走马灯,慢慢走着,原本两人独处的时间就少之又少,这片刻相互依偎的时间,让他们的脚步慢了又慢,只希望能就这样多待一会,可惜院子始终不大,没过几分钟就来到后门,加之霍必成担心月安茹患上风寒,虽舍不得搂在怀里的人,却依然只能松开双手叮嘱:“快些进屋,外头冷得很,等有机会了我再来看你。”月安茹头抵着霍必成的胸口,抬头时眼里竟泛出点泪光,她多想和霍必成做正常的情侣,可现实就是不允许,这让她对在这里的境况偶尔心生不满,可她月安茹作为一名职场人,懂得分寸,识得大体,她知道她能在这个世界中安然无虞的活下来已实属不易,老天还恩赐给她一位良人,就算内心有再多怨念,也不过一时愤懑罢了,她应该知足,应该感谢上天对她的垂怜。
      霍必成轻轻亲了亲月安茹的眼角,不舍道:“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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