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 欢情薄》亦凡乐

33、第三十二章 归心似箭（一）

　　第二日一早，月安茹带上银两到永祥香铺，取回半箱沉香，回到官驿便燃了一根放入香炉试香。
　　沉香助眠，月安茹午饭吃得不多，回到屋内，借着醇厚芳实的香气，竟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睡着了。直到霍必成下午来敲门，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不过，路上用的东西她早收拾好了，只需花几分钟稍微梳洗一番即可。她胡乱收拾一下，出了官驿。
　　霍必成牵着缰绳，待月安茹披上斗篷，登上马鞍，自己纵身一跃，稳稳坐在月安茹身后。出了荆州城，霍必成伏在月安茹耳边提醒了一句“坐好了！”扬鞭策马，□□的马嘶鸣一声，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刚开始月安茹觉得马速太快，风刮在脸上、手上冷得疼，可没过多久，竟然浑身发热了。
　　快马加鞭，可也不能让马儿累死在路上，每奔跑一段，霍必成会停下让马儿休息一会，喂些粮草和水。路过一处有溪流经过的地方，霍必成勒停骏马，扶月安茹下马，他牵着马，走过碎石滩，让马自由在溪边喝水休息，自己也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月安茹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也坐下。
　　霍必成递给月安茹皮革水壶，月安茹舒爽地喝了几大口，擦了擦嘴，青白色的太阳已经西斜，马上就要落下地平面。
　　“吃饼。”霍必成将手中的大饼撕成两半，递给月安茹，月安茹放下水壶，赶忙接过大饼。别看霍必成看起来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心思其实是细腻的，这一路上的马粮、食物、水等一应物品他在出发前就已叫人备好置于马上。
　　月安茹咬了一口大饼，这面饼冷了就特别难嚼，月安茹使劲嚼着满嘴的面饼，没头没脑含混不清的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过来？”
　　霍必成停下嘴上的动作，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跟你来？”
　　“咳咳咳……”月安茹被噎到，拿起身边的水壶猛喝了几口水。
　　“我本来可以昨天下午就出发的。”月安茹嘟囔着。
　　“你是打算跟金侍卫或者迟俊那小子，又或者其他侍卫，如同你我这般骑马奔赴宁县？”霍必成眼睛斜睨，虽未正正看着月安茹，月安茹却还是感受到了一抹寒光。
　　月安茹刚想说“没有”，细想一下，莫非霍必成是担心她这样一前一后地和另一个男人如此同骑一匹马，太过亲近，故而醋了？
　　“我只想着快去快回。”月安茹正色道，也的确是实话实说，昨天哪里想到这些，不过是想赶紧寻桥然后赶回荆州，再回洛阳。
　　“所以你就想着让其他男人带你去？”霍必成的声调提高，月安茹听出了他的不满。
　　“没有，我哪有——”月安茹觉得霍必成这样责怪她实在没道理，她不过是考虑到他和南平王有要事，才提出让其他人陪着的。当然，从内心深处来说，她既希望陪她找桥的人是霍必成，又希望不是霍必成，这很矛盾。
　　月安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必成“我不许！”三个字打断。
　　“不许什么？”月安茹呆呆地问，她脑子大概被冷风吹得不好使了。
　　“我不许你和其他男人这样亲密地同骑一匹马。”霍必成言简意赅的表达自己的醋意。
　　月安茹闻言低头娇羞一笑，复而抬头转向霍必成，咬咬下唇问：“你这是吃醋？”
　　霍必成躲开月安茹的直视逼问，眨巴眨巴眼想掩饰自己的心思，吞吞吐吐地挤出几个字：“是又怎样？”
　　霍必成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月安茹真想好好捏捏这位小弟弟的脸，逗逗他。“竟这么小气！难不成我还不能跟其他男人正常交流了吗？”月安茹真是觉得好好笑，看到霍必成紧张自己，她又觉得开心。
　　霍必成转过脸正视月安茹，表情没有了刚才的不自在和难为情，非常认真又严肃的重申：“我，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其他男人有亲密的举动，不喜欢！”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让月安茹一惊，霍必成没在和她开玩笑。
　　见月安茹似被他突然的严肃吓到，霍必成的脸色柔和了些许，声音也降低了一些。“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也不喜欢别的男人看你，以前我从不这样关注一个女人，可现在不一样，我动不动就会想看看你。所以，我希望你也只看着我。”
　　在这样一处风景不算好，又是歇脚的途中，突然被如此表白和宣示主权，让月安茹又惊又喜，搞得她这颗萌发的少女心芳心乱颤。霍必成现在像极了电视剧里霸气侧漏的男主，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展示着满心喜欢又无所适从的无理霸道。原来，男孩子对自己喜欢的女孩霸道一点还是很有魅力的嘛，至少对她月安茹是如此，这种霸道不正是他喜欢她的表现。
　　为了表扬霍必成这枚霸道宝宝的表白，月安茹戳了戳霍必成的额间，宠溺道：“傻不傻！我若跟其他男人正常接触都要被你吃醋，那你今后可有吃不完的醋了。”说完，凑过去亲了一下霍必成的脸颊，算是对他的安慰。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见不得——”霍必成突然发现自己不会表达自己内心所想了，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见不得，也想不得你和别的男人过于亲近。”
　　“傻瓜，我是谁啊！放心，我自有分寸。作为一名武将，你可不能这么小家子气。”月安茹挨近霍必成，靠在他肩头。
　　“对了，这两天南平王召集你们是在密谋什么事吗？搞得神神秘秘的。”月安茹忽而想到就是因为南平王所说的要事，才耽误她去找石桥的时间的。
　　“没什么。”霍必成显然不想告诉月安茹。他认为月安茹没必要知道，也没必要牵连进任何有危险的事。
　　霍必成明显不信任她，竟一点都不肯透露，又不是搞国安的，什么事这么保密？月安茹噘嘴，不满霍必成对她有所隐瞒，她对准霍必成的腰间和大腿根部挠痒，边挠边问：“你说不说？”
　　霍必成被她闹得没办法，按住她的双手道：“我不说，并非我要刻意隐瞒你，而是不愿意你知道太多被牵连进来，以免不安全。”
　　看来霍必成并没有忘记他曾答应过不能欺瞒自己这条，而是怕她牵涉进来会有危险。可她月安茹又不是瓷娃娃，一打就破，一摔就碎，哪会那么不经事。“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事这么危险？你会不会有危险？”
　　“这次来荆岳国，除了公主大婚之事，我们还想借此机会以荆州为中心建立暗点，以便更深入地探听情报。”霍必成不是不相信月安茹，而是他觉得月安茹不用知晓这些事。
　　月安茹了然地点点头，问：“那现在都搞定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问得详细，只需知道有没有达到目的就好。
　　“搞定？”霍必成不知该词何意。
　　“哦，就是没有问题，已经完成的意思。”月安茹解释。
　　“嗯，差不多搞定了吧！先前我们就在荆岳国布下过暗线，只是他们相互间不知道，也没连成暗网，效果很有限，这次我们重新组织了一下，只要调度得当，相信很快就会见效。”霍必成用上了月安茹教他的新词。
　　“对了”霍必成转移话题。“我见你前天请殿下帮忙飞鸽传书，是你先前说过的叫朋友从苏州过来的事吗？”
　　“嗯，阮蘅和鸣仙已经到洛阳了，而且也帮着在准备‘悦容悦己’开业的事。”月安茹说着说着忽而觉得自己也有事瞒着霍必成了，比如她这商铺的进展情况，她的一些打算。
　　“我想请阮蘅、鸣仙和我一起经营‘悦容悦己’。对了，我之前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给商铺取名叫‘悦容悦己’，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我觉得女性要先悦己，才能悦人，所以才取了此名。阮蘅她们来信说牌匾已经在做着了，就等着我回去开业。我一定要让我们的商铺变成全洛阳城最受女人喜爱、最愿光顾的地方！”月安茹雄心勃勃，满脸憧憬。
　　霍必成自然是希望月安茹心愿达成，生活顺畅，便给她打气：“那祝你梦想成真！”说完帮她拢了拢斗篷，天气果然是越来越冷了。
　　“动身吧，天快黑了，我们得赶到宁县附近落脚才行，不然怕没多少时间找你说的桥了。”霍必成看余晖已隐没在远方，天已经灰蒙蒙一片，马上就天黑了，他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月安茹点点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拿起放在地上的水壶，任由霍必成牵着，朝溪边休憩的马儿走去。
　　夜间骑马是月安茹绝无仅有的经历，应该说来到这个世界后，许多事都成为月安茹的第一次。颠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马道上，耳边寒风呼啸，除了马蹄声、风声和不知名动物稀奇古怪的叫声，月安茹听不到其它熟悉的声音。她陡然间有点害怕，打了个激灵，偏过头问身后的霍必成：“必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落脚点？这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路，我们会不会走错路？”
　　霍必成突然意识到自己忙着赶路，竟忘了点燃火把，他自己无所谓，骑马行夜路行得多，他没有觉得不方便，可月安茹不同。霍必成停下马，从马背上的挎包里取出火折子和一支小火把，点燃火把后，月安茹适应了下光线，才稍微看清点周围的状况。
　　“先前我查看过地图，就是沿这条路走，不会有错。”霍必成一手拉紧缰绳，一手举着火把。
　　“累了吧？”被霍必成这么体贴地一问，月安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还好！对了，你把火把给我吧，你专心骑马。”月安茹伸出手，想接过霍必成手里的火把，他一手驾马，一手举火把，这样太辛苦，也势必影响速度。
　　霍必成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放心，仍旧举着火把。
　　月安茹举高手臂，抢过霍必成左手握着的火把，笑道：“放心，我举着火，不会烧到你的，要是我举累了，会告诉你，你就停马。”
　　霍必成没再多说什么，继续赶马快跑。
　　赶到宁县附近的镇子已经近子时，镇子很小，只有两间客栈，他们没得挑，只能找还能纳客，又有马厩给马儿喂食休息的客栈落脚。月安茹实在太累，只吩咐小二给了点热水洗了把脸，泡了泡脚，倒头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月安茹又是被霍必成的敲门声扰醒的，她也不知为何，每次骑完马，她都特别能睡，躺下就不想起。好不容易揉揉眼，撑起酸痛的身体，想想今日还要赶到宁县打听石桥的具体位置，还得找桥，月安茹瞬时就清醒了，她昨晚睡得急，只卸下斗篷便和衣躺下了。她麻利地穿好鞋，随便拢了拢头发，应着门外的人：“来了、来了！”
　　打开门就瞧见霍必成早已穿戴洗漱一新立在门口，一个男人收拾得比一个女人还干净利索，让月安茹自惭形秽。
　　“擦把脸，刷个牙，很快！”月安茹说完又将门“哐当”一声关上，速度地擦脸，拿昨夜小二摆在桌上的木制植毛牙刷，就着茶水，涮了涮牙。
　　再打开门，迎上霍必成“好了没？”的眼色，月安茹连忙说：“好了、好了，走！”左脚刚迈出门槛，就被霍必成拉朝一边，见霍必成迫近她，月安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别动！”霍必成命令，月安茹没再动。
　　“头发太乱了。”霍必成伸手帮月安茹将两鬓的头发理顺，别在耳后。一看月安茹就是连镜子也没照照就出来了，霍必成心里摇头，月安茹这丫头有时真不让人省心，没什么女儿家该有的样子，还好意思说她是姐姐，却时刻要他这当弟弟的顾着。
　　“走吧！”月安茹嘿嘿笑着，完全不在意霍必成帮她整理头发一事，她其实是对头发乱这件事，不太在意。
　　进入宁县，月安茹见着面善点的人就开始寻人打听，大多数人一听她是外地口音，都纷纷摇头，一闪而过。走了一路，也没问出个结果，月安茹有点沮丧。霍必成牵着马跟在她后头，见她拉着人一个个问，不禁哑然失笑。
　　“安茹！”霍必成在后面叫，月安茹心中一喜，她喜欢听他叫她安茹，叫月姑娘听起来多生疏。
　　月安茹转身，霍必成指了指左手边，月安茹向前走两步，抬头一看，念着：“顺意酒馆。”一脸狐疑。
　　“走，进去！”霍必成牵马上前。
　　“等等，为什么来这里？”月安茹见霍必成去拴马，站在他身后问。他们时间宝贵，哪里还有时间来酒馆吃饭闲谈？
　　“进去就知道了！”霍必成拴好马，走进酒馆，月安茹只好跟着进去。
　　酒馆人很多，声音嘈杂，霍必成寻了个中间靠右的方桌坐下，小二殷勤来问二位客官吃些什么，喝些什么。霍必成点了两素一荤，还叫了二两高粱酒，惹得旁边的月安茹看得一愣一愣的。
　　霍必成知道月安茹心中疑惑，凑近她的脸，眼睛却瞟向其它地方，淡定地说：“这酒馆人多嘴杂，各地消息最是灵通，留神点周围人说话，一会再问问店家和其他人，说不定有线索 。”
　　月安茹听后深以为然，又在心里骂自己笨，居然连这都没想到，还在外面受那么多白眼。于是，她坐下来，静静听着周边人说的闲话。大家议论得最多的是前几天奎太子的婚事，有好事者夸夸其谈，事虽是那么个事，可关于平瑶公主的样貌和大婚时的糗事，连洞房都有人编排出故事和段子，这可真令月安茹大开眼界，因为实在新奇可笑，她居然听得入了迷。
　　“听说太子不喜欢大成国的公主，据说洞房花烛夜喝了个烂醉，还是下人扶回房的，传言说太子还发酒疯把那公主给赶了出去。”月安茹听到左后方桌上一个黝黑的壮汉煞有其事的侃侃而谈，好笑的同时，她原本想回怼两句，被霍必成制止了。这种时候，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小二来上菜上酒，月安茹朝霍必成使了个眼色。霍必成掏出碎银递给小二，小二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这点银子可不光是买酒菜的钱，店小二机敏，忙问：“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霍必成问他：“小老弟，你可知道宁县附近有座奇特的石桥？那桥一半是拱桥，一半是平板桥。”
　　店小二眼珠子骨碌一转，皱着眉头似乎正在脑中搜寻着什么，不确定地说：“客官，我原来好像听说过是有这么座桥，可具体从哪儿听说的，我不太记得了，你容我想想。”
　　旁边有人在叫店小二，店小二忙对霍必成说：“客官稍等，我一会想起来就过来告诉您。”说完转身朝另一桌走去。月安茹看见店小二自己留了一个碎银子，揣进衣袖里。
　　霍必成给自己满上酒，又给月安茹倒了一小杯，月安茹吃惊地指着自己鼻子问：“我也喝？”
　　霍必成点点头道：“这儿湿冷，喝点酒驱寒，说不定一会还要赶路。”
　　月安茹想想有点道理，边吃饭菜，边就一小口酒。不一会儿，店小二急急走过来对霍必成说：“客官，我想起来了，有次听我们有个厨子说过，在他家乡好像有这么座桥。”
　　“真的？”月安茹如听到天大的喜讯般惊喜拍案。
　　店小二被月安茹如此激动的反应搞得反而没了底气。
　　“应该是。”店小二其实用的是个问句。
　　“那有劳小老弟一会去后厨问问那位厨子，看看能否告知我们桥的具体位置？”霍必成眉眼舒展，见笑意却不见笑脸，客客气气地问。
　　“那客官等我片刻。”店小二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小二又转回来，向月安茹他二人行礼道：“客官，我问了，那厨子说他家乡是有一座跟你们说的很像的桥，就在宁县城外30里的刘家村。”
　　“谢谢小老弟。”霍必成称心地笑了。
　　“这位公子好面生，怎么在宁县没见过！”邻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叫了几次小二都没人搭理他，却见这店小二老往霍必成他们这桌跑，借着酒劲想耍耍威风。
　　一股难闻的酒肉气息迫近霍必成，他斜了斜身子，躲过那醉汉无理的挑衅。醉汉手握一壶酒，步态不稳，歪歪斜斜地晃着身体，一巴掌拍在霍必成他们的桌子上，喊道：“小二，老子叫你几回你都不理，净在这跟些外来人跑腿，什么意思！”说完恶狠狠地瞪着立在一旁的店小二。店小二微微颔首，不敢吱声，人人都知道这是宁县第一大酒鬼，爱喝酒，同样也爱赊账，几乎天天都在宁县各个酒馆徘徊，店家不敢惹他，也都不愿理他。
　　醉汉见小二不做声，哼哼笑了两声，转眼看到坐在自己右侧的月安茹，眯着眼打量她。月安茹因喝了点酒，身上微热，便脱下了乳白色的斗篷，露出一身淡紫色紧身长衫，脸颊微红。
　　“这位娘子好生俊俏！”那醉汉不知死活地要伸手去掐月安茹的脸蛋，手刚来到半空就“啊啊”叫出声。霍必成拿一双筷子不动声色地戳向那双油腻又厚实的掌心，醉汉从掌心到手臂好似被利器划过一般又痛又麻，瞬间将手收回到胸前抱着手臂叫疼。
　　霍必成抬脸对醉汉怒目一视，又迅速恢复到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事没发生过一般，悠然喝下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毫不理会旁边那嗷嗷叫嚣的醉汉和他的同桌，带着月安茹往酒馆外面走。经过掌柜的面前，霍必成停下，用难得亲和温雅的声线问：“掌柜的，鄙人想打听一下，据说您这儿的有个厨子是来自30里外的刘家村是吗？”
　　掌柜的转着他那精明的小眼珠点点头以示确认，别看他这酒馆不大，生意却是一等一的好，靠的不就是他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方才肖大醉汉故意挑事的细微末节他可都看在眼里，眼前这两人虽是外地人，瞧这穿着打扮就知绝非平常人家，掌柜的岂敢蒙骗，他陪着小心道：“客官切莫计较！那肖大醉汉成日里喝酒醉酒，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自家又有几亩地养着，成天进出我们这些酒馆，经常欠一身酒钱，可大家做的都是小本买卖，怕他闹事，只要不出乱子，都由着他喝，惊扰到二位，实在不好意思！”
　　霍必成朝那醉汉看了一眼，点点道：“原来如此。若对我无理也就罢了，可——”他回头看了一眼月安茹，接着说：“可若要对我身边的女人动手动脚，我就不能忍了。”
　　“是是是，客官说得极是，我代他和酒馆给姑娘赔礼了！”掌柜的说完面向月安茹弯下半个身子行礼。
　　月安茹本觉得也没多大个事，赶紧道：“掌柜的快快起来，一点小事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又还了一礼。
　　出了酒馆，两人骑上马朝刘家村方向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