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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宫中生活(三) ...

  •   “你不吃?”霍必成看了一眼朝他傻笑的月安茹。
      月安茹摇摇头,收起痴痴傻傻的表情:“我先前吃太多了,还不饿。”将美食重新包好放进怀里。
      “你是在看我吗?”月安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别呀,霍必成,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莫非你对我也有意思?月安茹暗自发笑。
      “我是在看你身后的野狗。”霍必成盯着月安茹的身后。
      “啊?”月安茹本能地叫出声。野狗?不是吧?月安茹又惊又怕地慢慢将脖子扭朝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瞟到她身后不足十米处,两只吐着舌头,精瘦精瘦,凶神恶煞的野狗正凶恶地盯着他俩。这绝对是两只恶狗,而且他们绝对饥饿,所以看到猎物才淌口水。
      怎么办?怎么办?月安茹小时候有过被狗追着摔跤的经历,她太害怕这两只狗扑过来,没等霍必成告诉她怎么办,她突然跳起来就跑,这条件反射太快,霍必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两只狗从他面前飞奔过去。
      “停下!别跑!”霍必成站起来赶紧喊,两只野狗紧追不放,这女人怎么可能跑过野狗呢。
      霍必成追过去,发现两只野狗已兵分两路,准备从两边包抄堵住月安茹,狗都懂得用策略,月安茹却不会,他真是服了。霍必成在心里笃定地认为月安茹就是个麻烦。
      霍必成追近一些后,从腰间取出弹弓,弯腰捡起石子对准左边的一只野狗拉弓发射。野狗被石头打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哀嚎,紧急刹车,右边的野狗听到同伴的叫声,也急速停了下来。两只野狗晃了晃脑袋,对准了霍必成。月安茹听到狗叫也停下狂奔的脚步,回头一看,发现两只狗正凶狠地面朝霍必成低吼。
      霍必成纹丝不动,缓缓蹲下又捡起几颗石头,刚站起身没有半分犹豫,把石子对准之前中弹的野狗射了出去,紧接着转到右侧对准正腾空扑过来的另一只野狗射出石头。
      两只狗一阵哀嚎,但明显都被激怒了,停了几秒后准备继续冲霍必成进攻。霍必成左手伸直,右手拉住皮筋,眯起一只眼,对准跳过来的野狗射击,可另一只野狗也同时扑向了他,月安茹大惊,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只野狗跑过去,急中生智地从怀里掏出纸包举过头顶大叫:“这里,看这里!有吃的!”她摇着手中的纸包,右侧的野狗转头看向正在大喊的月安茹,她连跑几步,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纸包扔出去。
      野狗迅速向纸包落地的方奔了过去,另一只野狗也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大概因为锅贴的香味吸引了它们,两只野狗将纸包撕开看到食物后,叼起吃食往近处的林子里去了。
      月安茹见两只狗的身影淹没在树林里,一下就感到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
      “月安茹,你刚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很危险!”霍必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月安茹腿软心抖,喉咙干涩,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霍必成又突然发火吼她,心中顿觉委屈,抱着双膝有丝怯懦,不敢大声道:“我——我看那只狗直直地朝你跑过去,担心它会咬到你。”
      霍必成满是怒火的眼稍微一黯,蹲下来一把抓住月安茹的手腕咬牙道:“你当我是放在桌上摆着看的木雕嘛,两只野狗而已,本来我用弹弓就可以对付它们的,结果你跑来捣什么乱!”
      原来是她给他捣乱了,月安茹更觉得委屈又难过,她明明只是担心他,想帮他而已,在他看来她只不过给他添乱了。
      霍必成并没有注意到月安茹的内心活动和表情上的变化,软下声音问:“还能走吗?”月安茹没出声。
      “不知道那两只狗吃完那点东西还会不会窜出来,我们得走了。”霍必成上前扶起月安茹,月安茹只是很机械、木讷地任他搀起她。
      “你怎么了?”霍必成发现月安茹的神色不对。
      “没什么,被吓到了。”月安茹口不对心地掩饰。
      “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了,你要相信我!”霍必成的潜台词是:你难道觉得我堂堂少将军会对付不了两只野狗?
      月安茹不做声,心里堵着一口气。相信他,是了,刚才她不该贸然折回去,可她绝对不是因为不相信他,她纯粹只是出于担心,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一热灵光一闪就冲了出去,还把吃的扔出去喂狗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霍必成端详着一言不发和一脸茫然的月安茹,心想着刚才他的话是不是说重了?他也不知怎么搞的,那一分钟就是很愤怒,也很担心她,他竟对月安茹的冒失有些后怕。
      “没有。”月安茹推开霍必成的手,自己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她生平最讨厌跑步,在宫中太久不活动,今日狂跑这么久,水都没喝上一口,她着实累得慌。
      看她路都有点走不稳,霍必成赶上去又扶住她,月安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说:“你背我吧!”
      霍必成以为自己听错了,求证了一遍,想了想,蹲了下来。月安茹半点没犹豫,直直倒在他背上。霍必成背起月安茹慢慢走着,背后的人很安静。他想着也许她累了,也许她伤着哪里又不愿说,他忽然觉得,他不应该吼她的。
      霍必成让月安茹相信他,那月安茹便相信他刚才是因为担心她才发火的,她就试他一试,她相信人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但再怎么掩饰,脸上的微表情总会泄露一二,她月安茹决定赌一把,霍必成担心她,也许,说不定也喜欢她,只是他不自知。
      月安茹靠在霍必成肩头,能感受到霍必成脖子间的体温。天色渐晚,薄暮降临,红色的太阳收起白天的光芒,发出微冷的光亮,那轮红日离山头好近,它马上就将沉入山底。山间这最后的斜阳余晖马上就要褪去,月安茹觉得有点冷,双手不自主地勾紧了霍必成的双肩。
      “好点了吗?”霍必成的声音随着风声传进月安茹的耳朵。
      “嗯。”月安茹轻轻哼了一声。
      “霍必成,你刚刚那么吼我,让我很不舒服。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才那样对我的?”
      原来她是因为我刚才凶她才不理我的,霍必成拿有些孩子气的月安茹没有办法,不过既然她问他是否担心她,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霍必成总是那么惜字如金。
      “这么说,你真的是因为担心我才冲我发火的?”月安茹心中小雀跃,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是。”霍必成敢于承认,不扭捏做作的态度令月安茹很满意,之前的不愉快也就一笔勾销了。
      男人嘛,若像女人那般喜欢在感情里耍点小心机、端架子,那就太没品了。霍必成虽话不多,但看起来正直可靠,有勇有谋,就他那不讨女孩子喜欢的态度,应该也没什么感情经验。像他这种人嘛,一旦真正爱上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在此之前,最多就是嘴硬或者是自己搞不清自己的心意,只要他确定自己喜欢上一个人,那定是一心一意的。月安茹偷笑着赞许自己慧眼识珠,捡到块璞玉。
      趴在霍必成宽厚坚实的背上,月安茹盘算着要把霍必成拿下,可是,拿下之后怎么办?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从来不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女孩,以前她一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想冲破藩篱却很难下定决心,总是少了那么点勇气。她有时真羡慕那些敢想敢做又敢说的女孩,活得肆意洒脱,她却做不到。难道在这个世界里她还要像以前一样吗?难道她不能活成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去纵情山水,享儿女情长,抒豪情万丈,也能肆意洒脱活一回。月安茹决定随心所欲一次。
      月安茹静静地闻着霍必成身上独有的气味,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细细品着霍必成身上香囊的味道。有艾草、佩兰的香味,以后,她要往香囊里加点沉香,月安茹这样想着,不自觉的牵出一个笑容。
      “对了,你今天身上怎么会有弹弓?”月安茹的腿不小心碰到霍必成别在腰间的弹弓。霍必成平日里都是带剑出门的。
      “回府上牵马时拿的,本想用来打鸟的。”结果打狗了,霍必成吞下了最后这句话。今天是他疏忽了,应该佩剑出来的,原本以为他对郏山很熟悉,不会有危险,谁曾想会出现突发状况。
      洛阳城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都在等待和召唤着未归家的人。
      “月姑娘,天黑了,我们得赶紧下山,亥时前必须进宫。”霍必成由下往上托着月安茹上了马,自己也轻松翻身上马。借着一点未黑透的天色,霍必成速速赶马下山,这下山的马跑得快,可把月安茹颠散架了,月安茹一直紧踩马镫,身子后仰,幸亏后面有霍必成挡着,不然月安茹早跌下马去了。月安茹心里一直绷着,老担心这马看不清路会马失前蹄,甚至都不曾注意到,自己握着缰绳的手,紧张到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霍必成的手。等她注意到自己的手反被握在霍必成手掌之下时,已经快进洛阳城了。
      月安茹偷偷看了一眼专心骑马的霍必成,含笑不语。
      夜晚的洛阳城比白天更具风情,许多白天忙碌晚间休息的人都出来放松休闲,大街小巷到处弥漫着人间的烟火气。
      月安茹实在受不了再坐在马上,抬头问霍必成:“霍必成,我们能不能不骑马了,下来走走行吗?我真的浑身都疼。”
      霍必成难得体贴一回,下马后稳稳地接住了月安茹。靠自己的双脚走路可比在马背上颠来倒去的强多了,霍必成牵着马跟在月安茹旁边。
      在马背上折腾了那么久,月安茹饿了,闻着汤面摊传来诱人的香味,月安茹想都没想就找了个座位坐下,招手让霍必成也来。霍必成实在是百般无奈,这小面摊哪容得下这么高大的一匹马,马没地方拴啊。霍必成只好摆摆手,又指了指马,比了个“你自己吃”的嘴型。月安茹这才想起来马没处放呢!月安茹正纠结着还要不要吃,霍必成发话了:“我不饿,你赶紧好好吃。”说完牵着马立在街道一旁。
      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下肚,月安茹觉得胃里暖暖的,又恢复了活力。
      “买点好吃好玩的带回去给公主、翠儿她们吧!”月安茹想着先前的锅贴喂了狗,有点可惜,得再买点吃的带回去。月安茹买了烧饼、锅贴、卷饼、果干提在手上。经过一间香铺,月安茹又进去买了些香料,可没买到沉香,看来这名贵的东西在哪儿都名贵。
      霍必成牵着马一路送月安茹到宫门口。
      “月姑娘,我只能送你到这,晚上我是不能进后宫的。你知道怎么走回暖凤阁吗?”霍必成看了一眼守门的卫兵。
      月安茹虽然是半个路痴,可她鼻子下长着一张嘴啊!她拍拍胸脯保证自己能找到回宫的路。
      “你的香囊——”月安茹指了指霍必成坠在锦衣上的墨蓝色香囊。
      “香囊怎么了?”霍必成低头看了一眼,不太明白月安茹的意思。
      月安茹从怀里掏出绢帕打开,取出少许晒干的茉莉花,没等霍必成答应就解开香囊的口子,将干茉莉花塞了进去又重新系好带子。
      “没买到沉香,茉莉的香味清新淡雅,挺好闻的,你香囊的香味淡了,加上这一味,我觉得挺好。”月安茹怎么会告诉他其实是她自己喜欢茉莉的香味呢。
      霍必成也没阻止月安茹,由着月安茹给他装香囊。
      “你等一下。”霍必成让月安茹稍等,他则走到宫门口不知与卫兵说些什么,后来月安茹才听为她引路的小兵告诉她,是霍必成担心她不熟悉宫中的路,命人带她走回暖凤阁的。
      月安茹虽对霍必成不相信她自己能找到回宫的路有所不满,可她喜欢他这样不露声色的关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宫中生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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