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宫中生活（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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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安茹刚进暖凤阁，就见翠儿神色匆匆地走来，告诉她公主一直在房间里等她。月安茹今天心情好，把香喷喷的纸袋往翠儿面前一晃，开心道：“正好，我在宫外买了好多好吃的带给你们。翠儿，走，进去！”翠儿一路小碎步跟着走进公主住的主殿。
“公主！”月安茹很敷衍地行了个礼，把一提好吃的往桌上一放，眼睛放光，邀请公主品尝。
平瑶想着月安茹既然已经回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与她说，不如先尝尝宫外的小吃，她对宫外美食可是垂涎许久了。
“翠儿，去沏一壶碧螺春。”平瑶吩咐。
翠儿刚应声，月安茹朝她挤眉弄眼：“翠儿你沏好茶赶紧端来一起吃。我跟你们说，真的可好吃了。”月安茹不顾形象地“哗啦啦”把四五个纸包全部打开，顿时屋子里弥漫着各种不同食物的味道。
月安茹摸了摸纸包，很满意地说：“看，还是温的。公主，你想吃啥，自己动手哈！”
平瑶公主掩嘴笑了笑，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个鸡肉卷饼，很小心地咬了一小口。月安茹一看，心里叫道：这哪叫吃卷饼啊，又没外人，何必搞这么优雅。于是拿起一个素卷饼给公主示范，一手握住卷饼下端，一口就咬掉一个卷饼的1/4，平瑶公主的手停在了半空就那么看着她。
月安茹边嚼着卷饼边用手指擦了擦嘴角边的汁水，边苦口婆心地劝说：“公主啊！你那样小口小口的吃，根本吃不出卷饼的味道啊！这卷饼就得像我这样吃才带劲，现在又没外人，放心地大口吃。”说完咧嘴一笑。
“唉，进了宫中学的规矩太多，弄得我都不会正常吃东西了。”平瑶公主皱皱眉，鼓起勇气看着手中的卷饼，道：“我试试大口吃。”一口咬下去，酱香的鸡肉混合着蔬菜胡萝卜丁还有外面烤得有点焦脆的面皮，鸡肉咸香的汤汁充斥在舌头上各个味蕾里，真的好吃。
“怎么样？这样吃味道不一样吧？”月安茹眨眨眼，公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地点点头，也不顾形象的大口吃起。
翠儿进来看到两人嘴边全是酱汁的样子吓了一跳，“公主，你这是？”翠儿放下茶盘。
“翠儿，不用管，一会洗洗就好了，你也来吃，这样大口吃才好吃，不信你尝尝这个锅贴，一口咬一半啊！”月安茹递给翠儿一只大锅贴。
三人边说边笑埋头苦吃起来，喝过一盏茶后，平瑶公主支开了翠儿，月安茹看平瑶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问：“公主有事找我？”
平瑶公主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应该怎么开口。片刻的沉默被耐不住性子的月安茹打破，她有点忐忑，犹豫着问：“公主，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不是。”平瑶公主赶忙否认。平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给自己打了打气，小心地探问：“月姐姐，你、你觉得我王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月安茹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坏事。
“就是你觉得他这人如何？”平瑶公主一脸探寻。
月安茹转了转眼珠当作思考，点点头道：“南平王很好啊！我觉得吧，他既有皇家的高贵气质，又不是那种特别难以接近的，待人还算亲和。而且，看得出来，他特别紧张你这个妹妹，对下属好像也蛮好的。”
这跟平瑶公主内心想的答案太不一致，平瑶心一横，索性直接问了：“那你喜不喜欢我王兄？”
月安茹瞪大眼睛，理了理脑回路，原来平瑶公主是这个意思啊！心下已猜出了七八分，定是南平王让平瑶来打探她的心思。
“你若问我对殿下有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那断然是没有的。但，我认为南平王是位大气的君子，他对我挺照顾的，我也非常欣赏和尊重他，可那种欣赏是有点高高在上的欣赏，我最多只能把他当成值得尊敬的领导，或者再多一点点，把他当成值得信赖的朋友。”
对于月安茹的这番话，平瑶并没有全部听懂，但她听懂了，月安茹对自己的王兄没有男女之情。不等平瑶公主开口，月安茹接着补充：“我猜定是南平王让你来探听我的心思的，说不定……想纳妾……对不对？”
平瑶公主愣头青似的点点头，惊得将下午南平王跟她说的话和盘托出，王兄确实有意纳月安茹为侧妃。月姐姐真是冰雪聪明啊，这都瞒不过她，平瑶对月安茹这料事如神的能力生出了几分敬仰之情。
月安茹听完只是淡然一笑，她早该猜到的，只是没想到南平王竟会这么快通过平瑶来问她。自从上次她中箭，她就能察觉出南平王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在言语行动上南平王也藏不住对她的情意。她不傻，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怎么会感受不到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心思。只是经过今天下午出宫赏景一事，她现在心底里、脑海中浮现的只有冷峻深沉的霍必成。
“月姐姐，你在想什么？”平瑶公主看月安茹盯着烛火出神，不知她对王兄想纳她为侧妃做何感想。
“我只是在想，你的王嫂会怎么想？”月安茹收回眼神，浅薄一笑。
“王嫂？我王兄和王嫂成婚快三年了，可总是聚少离多，我看他们相敬如宾的，总觉得比寻常夫妻少了些乐趣。可我王兄对王嫂十分敬重，王嫂尽心尽力为王府操持，对我也很照顾。”
月安茹侧头望着烛光里这张圆润、稚气未脱又强装成熟的娃娃脸，不由得泛起一股心酸。平瑶啊，你说你王兄王嫂没有寻常夫妻的乐趣，你的今后，又何尝不是！你王嫂对你王兄也真是尽心，连陪嫁丫鬟都做了通房丫头，这种牺牲可不是每个女人能承受的。月安茹相信，就算南平王要纳侧妃，这位正妃也不会不同意，相反还会让王府风风光光的操办，否则就是丢了南平王府的颜面。月安茹忽觉南平王妃真是可悲可叹。
“我觉得你王嫂为了王府牺牲挺大的，我不愿成为侧妃。一来是因为我对你王兄并无男女之情，殿下之所以托你来打听，估计也是想知道我真实的意愿，并不想逼迫我，不然任何一个王子看上某家姑娘，何必问这姑娘答不答应，直接请王上赐婚便可。二来，我不能接受一夫多妻制，我无法和其他女人一起共享一夫。”
平瑶公主听到月安茹说的最后一句话，大为吃惊。不接受一夫多妻，在平常百姓家倒是可以的，那是因为他们没钱娶那么多妾室，可但凡有点钱势的，谁不娶个两三房呢。就算她贵为公主，马上将成为太子妃，可她今后也得与其他妃子共侍一夫啊！
“你不用这么吃惊地看着我，这就是我的想法，若我喜欢的人做不到这一点，我不嫁也罢！”月安茹想得开，一夫一妻是原则问题。
月安茹沉思了一会，想必南平王本是想让公主告知他结果的，但这种事情，她觉得还是亲自说清楚比较好。尽管南平王并非亲自向她表明心意，可既然她已知道南平王的心思，她又不能接受，那还是当面理清比较妥当，这样也算是对人家一厢情愿的尊重。
“公主，我觉得还是当面和殿下说清楚比较好，还请公主提前告知殿下一声，安排我明日出宫亲自登门给殿下回复。”月安茹心意已决，不止是为了回应南平王对她的心思，她还有件事想拜托南平王帮忙。她揣测，以南平王的器量应该不会因为她拒绝了他便对以前说过的话不认账，她相信南平王哪怕为了博得王府的名声也定会帮她。
月安茹其实早就有了一个想法，若她不能尽快回到平行的现实世界，那她就得在这里立足养活自己，养活自己得有手艺、有住处吧。近来她常想着在洛阳或苏州寻一处带小院落的小宅子，前院用来当铺面做点小生意，后院住人。
来到洛阳后，她觉得在洛阳落脚就不错。她甚至都已经想好能做什么生意了，她会茶艺，会古筝，她喜欢精油和香料，一切和美有关的东西她都喜欢，那为什么不能开一个女人们都需要、都喜欢的女人坊呢？洛阳城中的女人不分贵贱都可以来这个女人坊休闲消费，她们可以品茶听曲，可以画指甲，可以购买胭脂水粉和各种香料，她还可以学着做香薰蜡烛、香皂之类的。如果能让城里的女人们喜欢，那赚钱养自己应该没问题。月安茹还想到了两个好帮手，阮蘅和鸣仙，只是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从苏州来到洛阳帮她一起打理。如果明天南平王能答应帮她寻处宅子，她就写信告诉阮蘅和鸣仙她的想法和计划，若她们能来帮她是最好的，若不能来，她就只能自己先辛苦一段时间。
南平王果真是高效的领导，第二天用过午膳，王府就派人来接月安茹。坐在马车里，月安茹一直在想着一会该说些什么、怎么措辞，就像面试和见领导汇报工作一样。
下了马车，月安茹看到茗心已等在朱红色的大门外，她迈上台阶，随茗心进入南平王府。穿过前厅和回廊，又走过一小片桂花林，眼前豁然开朗，这府里竟有一处约五六亩的池塘，一条木栈道通向水塘中间的怡然亭。南平王就在亭子里等着月安茹。
茗心领着月安茹到木栈道便转身走了，走之前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月安茹一眼，并未多话。月安茹瞧着茗心的背影，开始胡思乱想：这茗心和茗香二人长相都不错，不然南平王也不会同意她俩人近身服侍自己，可这两名侍女都是王妃陪嫁带过来的，她们与南平王关系又很特别，难道她们不会臆想着自己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南平王的小妾之类的？
一阵冷风吹来，吹醒了月安茹，果真是深秋了，天空都萧瑟起来。月安茹低头整理裙衫，然后抬头挺胸，颇有风范地走上木栈道。气势，这个时候自己不卑不亢，不喜不忧的气势很重要 。
南平王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站起身来踱步到亭子口打开彩色琉璃门。
“殿下！”看到门内的南平王，月安茹赶忙低头行礼。
“月姑娘不用拘礼。”南平王的音容笑貌很亲切，他一手扶起了月安茹。“月姑娘，请坐。”南平王左手提起右手的广袖，比了个“请”的手势。
“谢殿下！”月安茹规规矩矩地坐下，桌上早就备好了茶水、瓜果。
南平王亲自给月安茹看茶，月安茹又站起身施礼。
“月姑娘不用多礼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南平王很儒雅地递给月安茹一枚糕点。
“尝尝，这是刚做好的桂花糕，桂花就是府里种的，很香。”
月安茹刚将白色小方块放到嘴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桂花香，尝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沙糕入口即化。
“好吃。”月安茹小口地吃着。
“喜欢的话，等下带点回宫去吃。”南平王笑得很温暖，让人觉得很贴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宫中生活（四）
